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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骤然快了一下,眼前浮现出还在琼鸾峰时,容成聿第一次把琴递给我时的画面,再想想那日容成聿对我说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心中五味杂陈,我拿过纸写到:“不是尹月小气,这琴本不是我的,不过是我替旁人保管罢了”,岚萱疑惑道:“旁人?是谁啊,我可认识?她是你的朋友吗?”
他是我的朋友吗?曾经我以为是,甚至以为我和他比朋友或许还要亲密一些,可如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摇了摇头,我黯然地写到:“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岚萱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最终还是作罢,“既然是别人的东西,那就算了,以后我们再交换信物好了。天色不早了,那我先回栀园去了,改日再来探你。”我点点头,把岚萱送到了门口,看着她出了园子才回屋。
刚回到床边坐下,小遥和画柳便进了屋。“小姐,我们瞧着岚萱公主走了,就过来收拾收拾碗筷。唔,小姐似乎吃得不错,我还以为你又要剩下许多菜呢”。不是我吃得不错,而是岚萱胃口不错。我暗暗在心里念了一句,回给小遥一个傻傻的笑脸。
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正要把碗碟拿回伙房去洗,刚一开门,一股药味儿便飘进了屋里。“尹小姐,药煎好了,可以喝了”,画竹又端了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进来了。
这次我吸取了教训,为免画竹体贴的要一口一口喂,让我慢慢受折磨,我赶忙接过碗,摸了摸碗觉得并不是很烫,便一仰头咕嘟咕嘟将一碗药尽数灌了下去。
见我喝得这样痛快,不光画竹,小遥和画柳也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我。我嘿嘿一笑,自顾自的又灌了一杯蜂蜜茶,暗暗感叹总算是熬过了一劫。
“尹小姐,奴婢先去清洗碗碟了,让小遥留下伺候您洗漱”,我点点头应下,画柳和画竹就先出去了。门刚一合上小遥便道:“小姐,我怎么觉得那岚萱公主阴阳怪气的”,我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心里又有想法了,刚好笔还没干,我拉过小遥,在纸上写道:“不管怎么说,她是公主,以后你对她要以礼相待,切不可怠慢。”
小遥是个聪明的丫头,在琼鸾峰跟我学了一年的字,便记得差不多了,如今别说读封信,便是读些个志异野史的书也是没有问题的。小遥这样的聪明让我很欣慰,她若是识字,许多事便能帮得上忙,我也好把一些事交代给她。
这样想着,我突然记起一件事,便继续写:“小遥,去书房把一本叫做《野志》的书给我拿过来,那本书就放在书房的小桌上”,小遥答了声好便去了书房。
那本《野志》是我前几天正在读的书,也不知是谁写的,没有署上作者,也没有任何关于此书来历的注解,那天我将读完了的《悭山录》放回书架,正巧看到了这本《野志》,便拿下来翻了几页。
这本书的作者定是个博文广识的人,书里不但记载了大炎的正史和几个版本的野史,还记载了皓雪和朔莫两国的正史野史。书很厚,字也不大,所以读起来实在有些耗时耗力。不过这书写得确实不错,才一日未看,我便心中惦记了。
书房里的书想来容成聿很早以前便尽数看完了吧,我只是从中随意挑了几本,便深感这些全是难得的好书,若是容成聿自幼便钻在书房里把这些好书挨个看了个遍,那他该有多博学多识啊,也难怪他有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了。
“小姐,是这本么”,小遥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拿的正是那本《野志》。点点头,我接过书放在床边,冲小遥抚了抚脸,她立刻会意,“小姐坐下等一会儿,伙房里的水还热着,我去拎过来。”
有小遥照顾,很快我便洗漱完毕,舒服地半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读起了书。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遥敲门进来,强行把书拿走,碎碎念了我几句不安心养病云云,将灯熄了才回去睡。
我心里庆幸又感激,这么久以来,小遥对我一直尽心竭力的照顾着,幸亏当时我选择把她从碧水村带走,而她也始终真心真意的对我。尹月,其实你还是挺有福气的啊。心里暗喜,不知不觉便入了梦。
给皇族看病的大夫果真是不比一般,太医开的的药我才喝了两副,第二日一起床我便觉得轻快了许多,又喝了些蜂蜜茶金银花茶什么的,嗓子也能出声了。
“小姐小姐……”我正端了个杯子站在窗口悠闲地吹小风,小遥突然风风火火地冲进屋来,“小姐,你听说了么”,“听说什么?”我哑着嗓子问。“皇上今儿一大早就下了旨,赏了岚萱公主一座宫苑,三个宦官,六个宫女,几箱子林罗绸缎和金银珠宝,还让后。宫妃嫔都表示表示,以贺岚萱公主乔迁之喜。这会儿宫里都传遍了,说是岚萱公主熬终于出头了,以前得罪过她的人要夹紧尾巴小心做人了,还有的说小姐帮岚萱公主的这招棋走得真妙,日后你在宫里的脚跟便站得更稳了,什么什么的。”
没想到皇帝动手这么快,也罢,这个结果早在我帮岚萱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如今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也只能沉默以对。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七十七章 礼
“小姐,皇上说让各宫苑都表示表示,那小姐是不是也得送点贺礼给岚萱公主啊”,是啊,皇帝又给我出了个难题,我若是堂而皇之地给岚萱送贺礼,定会被人嚼舌根说成巴结,我若是缩在这菡园里不不去道喜,又会被人说成不给皇帝面子,恃宠而骄。
真真是左右为难。
况且……从琼鸾峰回来之后我便直接进了宫,至今连尹老头的面都未曾见过,手里也没什么拿得出去的东西当作贺礼,即便我打算去道喜,这贺礼送什么也是要好好考量一番的。送得太贵重会显得我区区一个平头百姓,竟在皇族面前炫富,送得太寒碜,又会被人耻笑。
唉,我这病还没好利索呢,却又要想这杂七杂八的事儿了,真真命苦哇。
越想越觉得进退维谷,我趿拉着鞋子在屋里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如何也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就这么心烦意乱的,时间很快便过到了晚上。
吹了灯,我毫无睡意的躺在床上,依旧纠结于该不该送礼以及送什么礼。突然,房门被叩了几声,此时夜已经深了,我很害怕,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只是在一片漆黑中朝着大约是门的方向死死地盯着。房门又被敲了几声,我深吸了一口气,抖着手摸索到火折子,将蜡烛点上,然后端着蜡烛,手软脚软地蹭到门边。
“谁……啊”我小声问,声音抖的简直无法分辨。门外的人还是没有做声,又敲了几下。僵持了一会儿,门外的人似乎放弃了,再也没有敲门声传来,门外寂静一片。
犹豫了一下,我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发现门外无人,心中狐疑,壮着胆子将门打开,试探着向门外迈了一小步。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门外并没有人,我有些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奇怪,便撑着蜡烛又往园内走了几步,四周打量了一番。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我明明听到有人敲门,还敲了那么久。
“咔嗒”,身后的突然传来窗子合上的声音,我吓得差点将手中的蜡烛扔在地上。捏紧了蜡烛,我在原地踟蹰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猛地转过身。
我房间的窗户正大开着。没有人。
究竟怎么回事!有这么大的响动,为什么几个丫鬟都没被惊醒!还是说……不会吧,这里可是皇宫啊,怎么可能……
想明白此时恐怕没人能帮我,我打起精神,把悬着的心一点一点平复下去,稳着步回了房。
借着蜡烛的光可以看到,房内似乎并没有异状,除了从那大开的窗外吹进来的丝丝凉风,没有任何征兆显示刚才发生的一切。
等等,书桌上的那是什么!
我端着蜡烛快步走过去,发现桌上隔着一个长长的卷轴,以及一个空白的信封。
将蜡烛搁在桌上,我又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所有可以藏匿的地方都没有藏人后,赶忙将门窗重新锁好,而后回到书桌前,静静端详着凭空多出的这两样东西。
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思考了一下,我从衣柜里翻出两条丝帕,用牙辅助着将它们绑在两只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空白的信封里抖出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隔着丝帕将纸展开。
当那熟悉的俊逸字体在昏黄的灯光中显现在我眼前时,我立刻明白自己这防毒的“措施”实在是多此一举。没错,这力透纸背,绵中带针的字,只有容成聿才写得出来。
“谨启者。此番姑娘病重,实乃在下之过,自知罪无可恕,无颜面见姑娘。知姑娘烦忧为何,特送上解忧灵丹,望能以此赎罪。”
“此乃前朝画师展衿封笔之作,国色天香图,自展衿归隐田间,此画便不知所踪,数百年来备受权贵追崇。在下有幸得此名画,现将其奉于姑娘,但求稍解姑娘烦忧。”
“另,来人若是惊扰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将信读完,我只觉得一阵怒火从心里一直烧到了头顶。好你个聿王爷,真真是喜欢玩儿这打一巴掌再给甜枣的把戏!才刚威胁恐吓过我一次,此番又来认错道歉!
最最最让我生气的是,容成聿竟然又猜中了我的心思!知道这会儿我没工夫再为他的事伤神,而是一门心思发愁给岚萱的贺礼,他就送来了一份最适合的贺礼,说是解我的燃眉之急,又何尝不是在向我炫耀他的决胜千里!
而且,而且!最后那句“另,来人若是惊扰姑娘,还望姑娘海涵。”根本就是故意的!来送东西的人一定是得了他的指示,故弄玄虚,故意吓唬我的!
我气得牙咬的咯咯直响,拿起桌上的卷轴就想掼在地上,但刚抬起胳膊便顿住了。
冷静,尹月。不管容成聿出于什么心思把这画给你,至少现在这画在你手里,若是你不能让这画为你所用,而是因为对容成聿的怒气就白白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那你就太失败了。好女子能屈能伸!没有必要为了逞一时之气而坏了全盘的计划。
的确,容成聿虽然目的不纯,但确实送来了此时我最急需的东西。名画值钱,却又不仅仅是值钱,若是一这幅画为贺礼,既不会显得炫富,又不会失了身份。实乃绝佳的选择。
也罢,挨容成聿一番气,却得了这么一幅好画,我也并不算太亏。
解开绑在手上用来防毒的丝帕,我拿起桌上的卷轴慢慢展开。借着烛光,画卷一点一点呈现在我眼前。
这是一幅牡丹图。虽则蜡烛的光不甚明亮,却还是能强烈的感受到画上色彩的明艳。一朵朵妖娆的牡丹像是活的一般开在这画卷之上,花间的蜂蝶更是生动传达着牡丹的芬芳。画上的每一笔勾描都那么精准妥帖,每一点色彩都那么恰当适宜。
名家名画果然非同一般,单就这样看着,我竟觉得有几分惊心动魄。
画的右侧写着一排小小的字,用的不知是什么体,我竟看不懂,只有最边上的“国色天香图”还有“展衿”几个字是我熟悉的字。落款后面的章子也刻得分外精致,我不禁暗暗佩服这位展衿画师。
先是前朝的温弦琴,又是失传的国色天香图,容成聿,你究竟有多大的势力?选择和这样的你合作,我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呢?我越来越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选择和我合作了,跟你相比,我实在是太过渺小和无能……
慢慢将画收好,我深深叹了口气。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