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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想他暗中爱恋了梨花这么多年,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梨花都已经死了,他还守着那个空空的承诺做什么,趁铁寒山一个不备。从腿上磨出一把小刀来,飞快的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铁寒山根本没料到他竟然会自刎当场,也是吓了一跳,反应便迟了一步,霍珉宇原本守在门外,等他进的门来,也是晚了一步,只有躲在屏风后面的唐三一直注意着他,发现他的神色不对,当机立断的冲屏风后面冲了出来,一脚踢开他手中的刀。大声吼道,“懦夫!”
王大为吃了五石散,这个时候正是药力发作的时候,眼看着唐三将匕首踢走,将目光转向了她。
“梨花……”他变得有些呆滞,直愣愣的看着唐三说道,“你骗了我,你骗了我,你说了要回来的,你说了要回来的,可是你回来了,却不见我,不认我,你活着拘束了我一辈子,连我要死你不准吗?”
铁寒山和唐三对视一眼,知道他是出现了幻觉了,错吧唐三当梨花。唐三小心翼翼的问到,“你为什么要自刎?”
“你都不在这个世界上,我还守着那个承诺做什么?”他慢慢的说道,思绪有些混乱。
“什么承诺?”
“你说过,要是有一天别人问起你去哪里了,就按你说的那告诉他们。我已经做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说道后面竟然变成了喃喃自语。
唐三不知道他这般说原来还是梨花授意,当下便是吃了一惊,将目光看向了铁寒山,后者也是用同样的目光看向她。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簪子内的纸,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到那梨花树上刻的字,就知道她和那宋岩很相爱。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出这般诋毁宋岩的话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是梨花一直在骗他们。可是现在梨花已经死了,他们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梨花为什么这般信任你?”唐三问到。
王大为像是在回忆过去似的,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梨花,你还记得咱们进堡之前吗?那时候是多么的快乐啊,可是这宋岩这小子插进来后,你的心思便在他身上了。早知道你跟着他落得这般田地,我真后悔把你让给她,梨花师妹。梨花,我真是后悔啊……”说着便要来抱唐三。
铁寒山赶紧上前将唐三往后拉了一步,躲过了王大为的魔爪。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师承何派?”唐三问道。
“你竟然忘记了?梨花,我原名徐松涛啊,是你大师哥啊。”王大为迷迷糊糊的说道,声音里多了一丝责备。
“你们师兄弟三人来做什么?”铁寒山冷声问道,“你们隐藏在堡里做什么?为什么要谋害我爹娘?”
徐松涛呵呵笑了一声,“就是为这该死的任务,这该死的任务,我们才会分开,什么刺杀,什么谋杀,我只知道因为这个任务让你离开了我,我不甘心,我便让皇上灭了千机门,我要让宋岩每日躲躲藏藏,活着生不如死!你不是很喜欢堡主夫人吗?我就让他见鬼去,你不是喜欢宋岩吗?我就要你恨他,躲他。”说着便大笑起来。越说便越是疯狂,最后晕倒在地。
霍珉宇将他衣服撕开,果然,在左胸膛出现了一个千机门的标记。
事实很清楚了,原来这铁堡主夫妇竟然是死于一个因爱生恨的疯子。事实太残酷,不能让人承受。铁寒山吩咐霍珉宇将这疯子关起来,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门。
唐三知道他是想静一静,也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整理思路。
这徐松涛透露了铁寒山父母死亡的原因,可是对于什么人派他们来,派来做什么任务都没有说,这是个谜,只得等到他醒来再问了。宋岩的画像早就画好了,她翻出来一看,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听到徐松涛说要让他生不如死,忽然灵光一现——这不是华云山道观的清心道长吗?这还是她那天去逛华云山道观,在一个偏僻的小茅屋里遇到的。
原来他去做了道长。
立即,她唤来仆人,派人赶紧去华云山去请清心道长。现在知道他不是凶手,她还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始终觉得,心中有情的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爱人的,现在正是坚定了她的这种想法。
这梨花也真是可怜,自己被人利用了不说,还死的这般凄惨。好在是她并未遭爱人背叛,背叛他的是爱着她的大师兄。
铁寒山情绪不稳定,唐三让他好好休息,一个人负责徐松涛的审讯和调查工作。
原本徐松涛是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唐三后来问了他一句,他便全部都招了。审问徐松涛的时候,唐三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心爱的人背上这般沉重的枷锁。
他很痛苦的低下了头,低低的说道,“你跟本不能够理解一个人当他唯一的温暖都被抢走时的感觉。当我知道师妹喜欢宋师弟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提剑将他们杀掉,可是我身在千机么门,门规很重,其中一条便是同门师兄弟不可以互相残杀,轻者逐出千机门,重者便是被凌迟处死。”他说这话的时候五石散的药效已经过去,所以分外有条理。
“你既然忍了这么久,那为什么会做出这般事情来?”唐三问道。
“嘿嘿,我原本也想,成全他们好了,反正他们都在自己身边,自己还可以常常看到她,”他的抬头看了一眼唐三,眼睛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可是因为一个任务,因为一个任务,我便彻底的死心了。”
“究竟是什么任务?”唐三皱眉。
“就是刺杀铁山堡堡主的任务。因为雇主不愿意事情闹开,还特意给我们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要我们伺机下毒。满足雇主的要求,是我们千机门的第一条门规,虽然这跟我们一向光明正大的刺杀有悖,可是雇主至上,所以门主还是同意了。”说到这里他的脸色越来越古怪。
“任务一下来,便选派了三人,正巧是我们师兄妹三人,不巧的是,因为要进堡里当卧底,所以,进铁山堡的人必须是要自毁武功。”他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心中一种酸楚传来,“师妹要进堡,所以她毫无疑问的废掉了武功,可是在我和师弟两人究竟是谁进去这个问题上,我们犹豫了。”
“在千机门,没有武功就意味着没用,而千机门是不会再要没用的人,如果我们完成了这个任务,那么,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就会和师妹离开千机门。”
“所以你废掉了武功?”唐三猜测道。
徐松涛摇头,缓慢说道,“我原本是想着,他们既然在一起,那么让他们两人离开千机门也好,可是师妹却是提出来要我跟他一起进去。原本我还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很开心,可是很快我便得知,她只是想要宋师弟保持武功,毕竟做杀手这一行,不随时保持警惕,说不得这个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么便已经死掉了。”
“当我知道她的想法后,心都碎了。然后我发誓,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设计让他们两人争吵,相互猜忌,我知道师妹一直不愿意做对堡主夫人不好的事情,所以常常把这些残忍的决定诱导成是师弟暗中做的错觉,她一直不知道是我在暗地下药。甚至我在他们分手的时候趁他们分心,乘机下了毒药。原本我只是给师妹下了**,可是她一时气愤,竟然喝了两杯酒。连师弟的那杯毒药也喝了下去。”
“那你为什么要将她伤成那副模样,不只遍体鳞伤,还残忍的将她舌头割去?”唐三听到这里迷惑了,也愤怒了。
哪知徐松涛比她还迷惑,“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当我知道师妹喝了毒酒,我的心已经死了,便出去喝了三天三夜的酒,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道她是死了,她走之前还让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要我帮她摸黑宋岩,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待这般久?如果是我伤害的她,当时就应该将哑婆认出来才是,怎么可能还会等到你们来告诉我。”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唐三突然想起一个她忽略掉的问题,“还有谁知道你的那套说辞?就是梨花让你说的她和宋岩相会的说辞?”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们深信徐松涛的证言,暗地里又怎么会有人给哑婆的尸身做手脚?梨花当时的伤又是从何而来?这些徐松涛却是一问三不知。他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那是谁让你们来刺杀的?”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不过她并不指望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果然,徐松涛说道,“我们一个小小的杀手,怎么可能知道雇主是谁那样的机密。”
“可是你说你让皇上剿灭了千机门。”唐三提醒道。
他苦笑,“没想到你们知道这么多了,看来我昨天说的不少。没错,我就是给皇上通了一些消息,就说千机门有人宫里的人暗中支持,又暗指已经有人摸到宫里去刺杀他皇帝老儿去了,果然,这皇帝很快便出手将他们剿灭了。”
“皇上怎么会听你的话,”唐三摆明不相信他的这套说辞。“你以为消息就那么容易传到皇帝那里?你以为皇帝会相信突然冒出来的流言?”皇帝那腹黑的样子,哪里是他们这些没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所能理解的。
“呵呵,你不相信就算了,其实我还想劝诫你们一句,别以为这堡里就是你们的天下,所有的地方都是皇上的天下,他要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我劝你还是带着你夫君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不然……呵呵……”他说道这里,脸上还在笑,突然头一歪,嘴角流出一股黑血来。
009 不好的预感
“徐松涛,徐松涛。喂,”她大吃一惊,想走过去看看,被凌天拦住了。
“凌天,你怎么过来了,福临呢,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
凌天面无表情,“他已经死了,杀手的嘴里都含有剧毒的,他是抱着必死的心的。不过他死之前能说这么多,也表示他心中有所悔恨。”
“喂,我问你,你怎么不跟福临在一起。”唐三怒了,这是因为她突然从徐松涛的话中意识到,这铁山堡,实在是很不安全。
“跟铁寒山一起。你对他最后说的话怎么看?”他简单回答她复又问道,他的严肃神色让唐三极度不安。
“什么?你究竟要说什么?难道……你知道什么?”唐三几乎是要尖叫起来。她原本是在铁山堡的大牢里审问徐松涛,因为他毫无武功,又被加以铁链锁着,所以唐三屏退了四周的人。因为这铁山堡堡主和夫人被人害死的消息不能让人听了去。
所以现在牢房这空荡荡的审讯室只有她,凌天。还有一个死人。她的这声责问声很大,让整个房间都发出嗡嗡的回声。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需要我提醒的,快点走吧,铁寒山让我来叫你,福临很久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吃饭,一直念叨着呢。”提到福临,他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像是先前那严肃的样子是场梦。
“所有的地方都是皇上的天下,他要知道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我劝你还是带着你夫君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不然……呵呵……”一路上,那戛然而止的话语和笑声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像是有个复读机在耳边一样。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牢房的方向,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忧变成无际的恐慌。拉了拉身边的凌天,“如果皇上和福临掉水里了,你会先救谁?”
凌天很鄙视的撇她一眼,像是在说侮辱了他的武功,他当然是一手一个,瞬间便可以将人捞上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