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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柳曼忽然走到他身旁,看着他空空的两手,问了一声,“你身上有没有小刀之类的利器?”
白衣男子看着柳曼,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眼神闪了闪,缓缓地从袖子里褪出一把短小锃亮的匕首来,无声地递到柳曼的面前。
这把锃亮的匕首一直藏在他的袖子中,在失了兵器的关键时候能够出其不意地制敌。可是刚才,被柳曼冲过来按住的那一刻,他竟然想都没想过要用这把匕首去刺她。或许,是心里的愧疚使然吧。毕竟,那是他平生所犯下的最大的一次错误,足够他懊恼后悔一辈子。
他是一名为利取命的杀手,却从不杀无恶之人。可是,那一次,每当那双清澈的眸子出现在脑海里时,他就深信自己犯了一个终生难忘的错误。而此刻,面对这个被自己差点害死却仍然要救自己的女子,他心中的懊恼更甚。
柳曼有些意外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才从他手里接过匕首。她不过是找不到利器随口一问罢了,没想到他的身上真的藏有这种东西。而想到刚才他并不曾用这个东西对付自己,柳曼意外的同时,更觉得自己或许没有救错人。
“我……我不敢再往前了。”小巷中传来的胆怯声音令柳曼对着白衣男子催促了一声,“快,快上去藏好。”
“不敢也得走,谁叫咱们是兵呢。”另一道也带着几分胆怯又无奈的声音响起,柳曼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手上昨天落下的伤口。略一迟疑,她咬了咬牙,拿匕首往左手小指上割了一下。
立时,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渗出,瞬间便汇成血珠滴落在脚下的枯草上。听到脚步声已经到了巷口,柳曼快速地把匕首收了起来。
抬头望屋顶上看了一眼,见白衣男子已经藏好了,柳曼便一边捂着手指让血多流一点出来,好让草上的血迹明显一些,一边大声地呻吟叫骂着:“哎哟,这是哪个缺德鬼呀,老子问个路竟把老子骗到这儿来了。老子命苦,不过是一时好奇拿着铁匠铺的刀看了一下,也能被割成这样。”
柳曼一边气愤地大声叫骂着,一边斜眼看向巷口处。许是柳曼的喊叫声令那些人壮了胆子,不一会儿,便见三四个拿着长枪的衙役打扮的人跑了出来,一脸错愕不解地看着柳曼。
“哎,官爷官爷,你们给我评评理。”柳曼痛苦地呲着牙,赶到几个四处张望的人面前,很是气愤地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我不过是问个去医馆的路,你不说便不说吧,为何非要骗我到这插翅也难飞的鬼地方来。”
几个衙役一眼看到枯草上的血迹,又对着柳曼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看上去是个瘦弱的少年,其中一人便有些不屑地对着他指了指:“这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哎哟,我的妈呀,可痛死我了。”柳曼松开捏着左手小指的手,任那血欢快地滴落了一番又忙用力捏住了,一阵叫嚎过后,又十分生气地对着那人道:“官爷,你们可要替我作主把那人抓起来呀。你说我手被割了已是不幸,偏偏那人还要欺我是外乡人,把我骗到这儿来。可怜我流着血在街上一路走着,还穿过了这么一条长长的鬼巷子,这不是眼睁睁地想看着我失血而死吗。你说我与他今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他怎么就那么歹毒呢。”
“行了行了,滚一边儿去。”那个官兵看了一眼周围,有些不耐烦地对柳曼呵斥着。
刚才交手的时候,他们是看到过白衣男子相貌的。此时看柳曼的样子全然不同,而她的周围的血迹也确实是她手指上滴落的,便认定那些血迹确实如柳曼所说。
而前面的池塘水没有一点被搅动的痕迹,两边又有高墙堵着,房子的另一边更是隐隐传来了官兵搜捕的声音,他们便肯定白衣男子不会躲在这儿。
那人对着其他衙役挥了挥手,几人便欲向着来路返回。柳曼一见,立马又叫了一声:“哎,官爷,你们可要为小的作主啊。”
“去去去,爷没怪你误导我们办案便罢了,你倒起劲了是不是。”那人不耐烦地对着柳曼瞪了瞪眼,便急急地领着一众人进入了巷子里。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柳曼的唇角扯了扯。可是伤口的疼痛却又令她的唇角一抽,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三十七章 好坏
趴在屋顶之上,望着柳曼滴血的手指,白衣男子的眼神闪动着,心里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愧疚?感动?他的心里微微纠结着。
自十五岁随着师兄离开师门,他便踏上了杀人之路。作为一名杀手,或许像师兄那般冷血无情才是合格的吧。可是他做不到,他从来都告诫自己,绝不能对那些无辜善良之人下手。因为如此,面对任何一个亲手杀过的人,他的内心从未波动过。
可是面前的人呢?因为欠下的一个人情,为了摆脱那人的苦苦纠缠,自己轻信了她的谎言而对面前的女子下了手。以前是怀疑自己受了蒙骗,此时面对她,面对她的相助,想起那日那位狂傲的笑容和眼中隐现的恶毒神情,却是越来越深信自己破了戒,受人蒙骗枉杀了好人。
“喂!”柳曼张嘴用嘴形对着微微出神的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下来。同时走到了屋檐之下,准备随时搀扶一下从上面摔下来的他。
收回心神,白衣男子对着柳曼点了点头,从屋顶上微微起身,攀着屋檐小心地从上面滑了下来。落到长满枯草的地上时,他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又独自扶着墙壁站稳了身子。
“你没事吧?”柳曼极小声地问了一声,连忙伸手扶住他,拉着他快步走入暗巷中,“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他们已经被我叫得不耐烦了,相信不会再来搜第二次。”
“应该是这样。”走在后面的白衣男子极小声地应了一声,低头间一双目光却是紧紧地锁在柳曼垂在身侧受伤的手指上。在巷子中走了几米,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就呆在这儿吗?”好奇的柳曼回过身来,只听得“兹拉”一声衣服扯破的声音,便见他从衣摆上扯下一块白色的布条。
拿着布条犹豫了一下,他默不作声地一把拉起柳曼的手,看了一眼白嫩细长手指上滴着血的伤口,在袖子上打了块干净的地方,拭了拭伤口上的血迹,他便开始用手里的布条小心而动作轻微地为她包扎着。
突然被他拉着手,柳曼有些不适地微微挣扎着。直到发现他的一片好意,才乖乖地任由他把长长的白色布条,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之上。微一抬头对上他专注得好似在呵护一件宝物的神情,她的心头微微泛过一丝暖流。
她从未谈过恋爱,除了父母亲人,他是第一个如此体贴关心自己的男子。只是,暖流过后,她心中紧接着泛起的便是矛盾与纠结。本尊的落崖会是他所致吗?他到底如何伤害了本尊,才会让自己找他报仇,他的眼中才会隐现愧疚?
可是,他既然伤害了本尊,此时又为何会替自己包扎伤口?是因为以前对不起本尊而感到愧疚,还是因为刚才自己帮助了他而深受感动?
许是刚才趁着躲在屋顶上的空隙,他也把自己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望着被染红的衣袖上的一圈渗出了些血渍的布条,柳曼嗫喏着开口轻声道:“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既能够知道得更多,又不会引人怀疑。
白衣男子的手顿了顿,接着又继续着手上的轻微动作,直到把柳曼的手指包扎好了,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声:“我叫无畏,是我对不起你。”
他叫无畏?他叫无畏!他把姓名告诉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与自己并不是很熟?柳曼心中微微闪过一抹失望,看着无畏神情略微犹豫着,似乎还有话要说,她又连忙压抑住那抹失望,紧紧地盯着他,希望他能够说出更有用的东西来。
自称无畏的男子兀自微微低着头,看着昏暗中的地面:“她一直告诉我你是个背信弃义杀了师父还试图要杀她与师兄的人,因为还她的一个人情,我答应与她配合,由她诱你到清碧崖上,我则装扮成你师兄的模样,趁你不备之时推你下崖。”
“可是我没想到……”无畏抬起头来看着柳曼,眼中再一次现出了愧疚之情。
“可是你与她都没有想到,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我竟然还能够活着。”柳曼再次疑惑于他的愧疚,说话的声调微微起伏着,心里感触莫多。
本尊会是他说的那般不堪和恶毒吗?背信弃义,弑杀师父,毒害师兄,这是多么令人寒心的罪名啊。得有一颗怎么狠毒的心才能如此对待那几位也算得上是极亲的人啊。可是本尊自己呢?又落了个什么下场。
这世上恐怕只有她一人知道,落下悬崖的本尊亦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要不是她的及时到来,这具身体怕是要曝尸荒野了。她更没想到本尊的死竟然是一场如此煞费心机配合默契的阴谋,参与其中的无畏,或许就连本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吧。而那个“她”呢?又是什么身份?本尊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又有没有发现什么?
而她呢,幸运地因为拥有了这具身体而再次获得生存的可能。可是,若要她替本尊一辈子背着这骂名接受众人的唾弃,她能承受得了吗?
“这只是其一,”看着柳曼平静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无畏抿着唇带着几分急切地道,“我渐渐地发现她的话可能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谎言?柳曼直直地看向无畏,眼睛一动不动。无畏的话令她心中骤然涌起的压力倾刻消失,渐渐渗出苦涩无奈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喜悦激动之情油然而生。
她甚至在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念了一句:我不是坏人。
以前她常常戏谑:做坏人也要有做坏人的潜质,更要承受着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她无法让自己成为一个彻底的好人,也无法做好一个坏人。
戏谑终归是戏谑,但不管是父母从小的教诲,还是在她的心底深处,都是绝不能容忍她做坏事的。若让她替本尊背着骂名过活一世,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崩溃。
“她……竟然恨我至此?”柳曼快速地敛住眼中渗出的一丝喜意,望向无畏神情凝重地缓缓而言。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三十八章 师妹
问完后的柳曼,微微地抿着唇,眉头轻轻地蹙着。
就算那人所编造的一切都是谎言,能把本尊轻松骗到崖上去,她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现在柳曼最想知道,日后也最要防的怕就是这位女子了。那到底是什么人,与本尊之间又有着怎样隐藏的仇恨,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地设计阴谋要害本尊。
可是,她不能直接问无畏那人是谁,只能拐着弯地顾左右而言她。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从那女子所编造的大部分谎言中淘出丁点的真实东西来。
看到无畏胳膊上的白布再度被染红,柳曼侧耳听了听巷外的声音,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一低头间望见了柳曼眼中闪过的一丝迷惑,无畏走了两步,想了想在后面轻轻地道:“同门手足,本当相敬相扶。只是每次你师妹谈起师兄的时候,那神情……”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也是最能离间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东西。自隐约发觉自己被骗后,他就觉得自己成为了她杀害情敌抢夺爱人的帮兄。他没有爱过,不知道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那股被人利用错杀无辜的感觉,却是令人恼火。
柳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