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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眠讪讪地推推大包袱:“这是师父娶媳妇准备的聘礼,存了十年了,每日都要看一看,数一数,要不师父他老人家就茶饭不思。”
贺远从鼻子里往外喷气儿,哼哼两声,听着像是随声附和,其实恨不得把小光头揪下来当球踢。
原来这是贺大掌柜的老婆本,柳如月这会儿没心思八卦,再说她也不是热爱八卦的人。
“你家外墙上被人做了记号,你们出来看看。”柳如月不由分说,伸手就拉人,贺远把崔小眠往前一推,柳如月的手便拽上了崔小眠,柳大捕快豪气干云,如果不是贺远反应快,被拽住的十有八九就是他了,快刀小阎罗和女捕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师徒俩买下这个院子后重新粉刷过外墙,远远看去,灰白色墙壁掩映在两株桃花之后,甚是低调。不知何时,在灰墙一角被人画上了一朵小小的梅花,五瓣腊梅,花芯处还点了两个小黑点儿。
贺远和崔小眠一看便知,这是江湖人做的记号,梅花是白银梅花堂特有的标志,那两个小黑点儿就是代表这户有两个人,一两银那日就坐在这朵梅花前的桃树底下,看来他就是根据这朵梅花才找到这里。
“真是巧了,那枚假银锭上也刻着一朵梅花。”做为捕头和捕头夫人的女儿,柳如月那可是在娘胎里就开始查案了,这样明显的细节当然注意到了。
“不一样啊,这朵梅花有花芯,银子上的没有。”崔小眠连连摇头,就算让捕快们知道也没有用,如果真能抓得住,像白银梅花堂这样的恐怖组织怎会连案底都没有?
柳如月拿了银锭反复对照,小光头说的对,都是梅花,可却有不同之处。
“墙上的梅花想来就是那采|花恶贼的标志,事先让人打探到哪家有合意的男娃娃,就在这家外墙上画朵花儿等着他来采,这恶贼真是用心良苦啊。”
柳大捕快话音刚落,崔小盆友便哭了起来,怎么又提那个采|花贼,人家受到了惊吓。
“柳捕快,在下进屋哄孩子,你们先忙,辛苦,辛苦啊。”贺远把崔小眠用胳膊一夹就回到院子里。
崔小眠象征性地又哭了几声这才停下来,贺远贼兮兮地坏笑:“你是不是随身带着水袋子,怎能说哭就哭?”
崔小眠收了眼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贺远:“死到临头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是不是有诡计瞒着我?”
贺远好整以暇,懒洋洋地喝口茶:“说了是诡计那就不能告诉你,包袱都收拾好了,还不快走,那几个捕快若问起,为师自有话说。”
也不是第一次散伙了,以前每次都没有散成,这次大祸临头,看来只能是劳燕分飞了,不对,呸呸,是一拍两散。崔小眠狠狠咽口唾沫,扛起大包袱就走。
那包袱实在太大,大到能把她自己装进去,只走了三步,崔小眠就被压到包袱底下,摔了个狗吃屎。
贺远叹口气,开始说风凉话:“为师平日如何教你的,江湖人要两袖清风,除了银子和刀子,别的都不用带。”
崔小眠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包袱下面钻出来,翻着白眼喘着粗气,秃脑门上赫然多了一个大包。
“贺远,你有种,我摔成这样你都不扶我起来,当我是老太太啊,有这么可爱的八岁老太太吗?怕我再缠上你吃定你,撒泡尿照照,还当你是巴掌镇的小肥羊啊,你现在一脸霉气,死期将至,本姑娘会缠你?吃你?我嫌牙碜!”
崔小眠骂完了,蹲下身打开包袱开始一样样的往外扔东西,布娃娃、鸭子车、泥叫叫。。。。。。全部扔完,只剩几张银票和那把从三岁就寸步不离的小匕首,果然两袖清风,只有银子和刀子。
第二十三章 店主省亲,暂不营业
直到那条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贺远才松了口气,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机灵也是个小孩儿。他俯下身子把小光头扔下的东西一样样收起来,不禁莞尔,这孩子的宝贝竟没有一样值钱的,有他上次心血来潮给她买的玩具,还有柳如月送她的小猪扑满。
他来到铺子里,让小丫挂上“店主省亲、暂不营业”的牌子,便和四大金刚中的张胜李广吃着花生喝着茶水,聊起天来,从桃花楼的姑娘聊到醉仙楼的烤鸭,聊得起劲儿时才问道:“咦,柳大捕快和另外两位兄弟呢?”
“他们去查那朵梅花的事了,留了在下二人守在这里,你家小徒弟呢?”这两位直到现在才想起他们保护的小事主好久没出现了。
贺远指指门口的牌子,指望你们两个吃货,老纸让人大卸八块你们都不知道,脸上不动声色:“小徒儿受到惊吓,让他到亲戚家住几日,待这事平息后再回来。”
张胜李广连连点头,继续吃花生喝茶水,话说这家的小徒儿也真是生得喜人,白白嫩嫩、眉清目秀,难怪会让采|花贼盯上,若是像毛头那样的野小子,整日在街上瞎跑也没事。
搞定了这两个,贺远便回到后院,逗了会儿八哥,这时天已擦黑,盖房子的泥瓦匠也收工了,还没见柳如月三人回来。
小丫熬了粥蒸了大馒头给张胜李广和她哥吃,又把昨日包饺子没用完的荠菜包了点水饺给贺远端过来,大掌柜最是挑食,她尝了个水饺,不如小掌柜做的好吃,可也不算难吃。堂屋的门敞开着,小丫走进去,却见大掌柜就在堂屋正中的八仙桌前坐着,那只丑八哥正在桌上吃着瓜子仁儿。
“大掌柜,这是小丫包的饺子,您尝尝吧,”小丫把饺子和醋碟放到桌上,见贺远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又道,“小掌柜这会子在柳捕快家应是很安全,大掌柜您就别操心了,快吃点东西吧。”
贺远一愣,抬起头来:“谁告诉你,她在柳捕快家的?”
小丫一头雾水:“小掌柜说的啊,他说担心采|花贼再来,就先去柳捕快家里住上几日,我在街上买鸡蛋时碰到他,亲眼见他和柳捕快手牵手走的。”
难怪整个下午都没见到柳如月,原来是被小光头忽悠着当饭票去了。柳如月的父亲是柳捕头,小光头在那里应是很安全,何况白银梅花堂真正的目标只是他贺远而已,小光头只是倒霉错拜了师父。
吃过晚饭,张胜和李广便来打招呼说要回衙门了,收到通知,原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除了贺远家以外,桃花城里竟还有五户人家外墙上被做了梅花标记,这五户人家也都有水灵漂亮的小男娃,最大的九岁,最小的一个只有五岁。
待到张胜和李广走了,贺远便让大牛关门闭户,早早休息,屋内一灯如豆,他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淡淡的烛光把他的剪影照在窗纸上,朦朦胧胧。
窗纸嚓吱轻响,贺远打开窗子,冯老头就站在窗外。
贺远面沉似水,转身离开窗前,冯老头会意,如狸猫一般飞身而入,窗子在他身后无声的关上了。
崔小眠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这是柳如月的闺房,可是却又不像闺房。屋里摆着兵器架子,墙上还挂着弓箭,椅子上堆满多日不洗的脏衣服,而睡在大床一侧的柳如月鼾声如雷,如果不是钻进被窝里的那只大花猫身上带着点胭脂香,崔小眠会误认为这屋里住着个大老爷们。
崔小眠捂住耳朵,可是柳如月的呼噜声依然声声入耳。现在她已经开始理解贺远了,她也想住到客栈里去,她发现自从跟上贺远之后,臭毛病越来越多了,想当年流浪时,桥洞里狗窝前,和几个小叫花子挤在一起取暖,照样一觉睡到大天亮,现在也算是高床软枕呢,反而怎么也睡不着了。
没听说城里出了人命,说明贺远那厮还活着。自从五岁时在巴掌镇跟上他,一晃也有三年了,贺远除了入户盗窃拦路抢劫以外,从不做坏事,更没见他手里有过人命,看着也不像是会被人出暗花买命的。
没到桃花城之前,崔小眠已经跟着贺远走遍大江南北,他们到过被称为天涯海角的南夷洲,也去过皑皑白雪的玉龙山,贺远的女人缘一向很好,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招惹一堆狂蜂浪蝶,他对女人一视同仁,淡淡的若即若离,也没见他特别中意过哪个姑娘。
偷人老婆这事贺远应是没做过,但是说不定是哪个姑娘因爱生恨,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索性找人杀了他,再把他的骨灰和着酒一口喝掉,狂笑三声:“哈哈哈,快刀小阎罗从此是我一个人的了!”
崔小眠想来想去,只有最后这个最靠谱儿,可是天底下真有这么笨这么蠢的女神经病吗?
越想就越觉得想不通,看在贺远煞费苦心气跑她的份儿上,崔小眠决定明天就缠着柳如月回去看看他,万一他被人杀了,也好给他收个尸,免得弄得臭气薰天招来一堆苍蝇臭虫。再说了,贺远如果真的死在家里,那这房子就变成凶宅了,再想转手变卖可就难了,怎么说她也是贺远的法定继承人啊,这房子她也有一份。
终于找到回家的借口,崔小眠对自己很满意,就连柳如月的鼾声也变得悦耳动听起来,她摸摸大花猫光滑的皮毛,又帮它抓抓痒,大花猫心满意足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和柳如月的呼噜声一唱一和,在这寂静的夜里相映成趣,如同妈妈唱的摇篮曲,崔小眠的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了。
她梦到自己站在一片雕梁画柱前,贺远被一群花团锦簇的女人围坐在中间,远远地看着她,脸上是暖暖的笑意,对她道:“别怕,到师父这里来。”
四周冷冷冰冰,只有贺远的笑令她有了几丝温暖。
第二十四章 皇恩浩荡,县令有请
次日清晨,衙门里来人,急急忙忙召柳捕头回衙,说是来了圣谕。
柳捕头名叫柳大兴,虽只是一方捕头,却因早年协助六扇门破案有功,官居七品,和桃花城知县大人平起平坐,上面来了圣谕,他自是要与知县大人一起接旨。
柳如月死缠烂打跟着她爹一起去了,临走时嘱咐崔小眠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柳家人口简单,柳捕头和夫人只有柳如月一个宝贝女儿,柳夫人三十几岁,生得白净秀丽,柳如月的样貌像了母亲,性格却是遗传自父亲,柳夫人说起这个女儿,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像匹脱缰的马儿,日后可如何嫁人?”
昨日柳如月带了崔小眠回来,柳夫人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光头了,许是家中很久没有这么小的孩子了,柳夫人把小光头抱到怀里揉捏了好一会儿。
崔小眠咧着少了两颗门牙的小嘴儿,婶婶长婶婶短的叫个不停,小嘴儿甜得就像抹了蜜。
父女俩回了衙门,柳夫人闲来无事,索性牵了崔小眠的手,带她上街买零嘴儿。别看柳夫人柔弱斯文,可是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说女儿叮嘱说要小心采|花贼,柳夫人才不害怕,她做了二十多年捕头夫人,也会个三拳两脚,大贼小贼什么没见过,像这种专采雏菊的采|花贼别让她遇到,遇到就给他阉了,看他还敢不敢糟蹋小娃娃。
崔小眠早就想着回家看看,就盘算着让柳夫人带她回去。
买了南乳花生,又买了白糖糕,柳夫人又要去美味斋买松子糖,崔小眠一看,这些肯定都是柳夫人自己爱吃的,索性奶声奶气地说:“小眠最爱吃松子糖了,也爱吃白糖糕,可是小眠不在家,就没人给师父做饭吃,不知道师父会不会饿肚子,婶婶,可不可以带小眠回家看看师父啊?”
柳夫人被萌到了泪点,差点儿真的落泪了,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懂事,自家女儿八岁时连个鸡蛋都不会剥,可怜这没娘的娃啊,不但没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