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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反着来的?
晨轩听到云扬的问话,眼睛都没睁,只淡淡答道:“重要的事。”
见此,云扬更觉得晨轩今日的情绪不对劲,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晨轩终于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眉骨,定定地看着随便找了一处坐下的云扬,开门见山地说:“云扬,你喜不喜欢我妹妹?”
“咳咳,”云扬噎了一下,“什、什么?”他暗想,他明明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牢,晨轩是怎么发现的?
“我想让你照顾她,”晨轩没察觉出他的异样,他自己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无法分心,只沉声直白道,“不只是几天,是一辈子。”
云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脱口而出:“你舍得?”
晨轩顿了顿,回答:“舍得也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让她难受,也舍不得自己在她眼里所剩的“好哥哥”的地位。
一句话,把人勾得无限伤感。
“你有没有想过,”云扬不知怎地,情绪亦沉到了极点,“若是有朝一日她恢复记忆,会怎么看你?你又将她置于何种境地?”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便让她自己选择吧,继续跟着你或者回到我身边。我们可以一赌,愿赌服输。”晨轩坦然道,“可这一天遥遥无期,而现在,我只是……想让她得到所有她想要的,仅此而已。”
云扬愣了愣,言下之意,也就是说,洛婉现在对自己有意?
这可能是真的吗?
他以为洛婉的身上,早已印上“楚晨轩的女人”的印记,一生一世。
可这算什么呢?她忘记了前生,今世爱上另一个人,却还要前世的爱人做媒人?
这世道,怎会是如此的?
云扬心里,竟生出一丝悲悯。
晨轩有揉了揉眉骨,闭眼靠回椅背上,轻轻说:“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云扬想,若单说这件事,根本用不着考虑,他慕容云扬也算阅女无数,却从没见过像洛婉这般令人着迷的女子。
可他太了解晨轩了,了解晨轩有多爱这个妹妹。若洛婉成了他慕容云扬的妻,今生今世他绝不会负她,他与她会过得无比幸福、快乐。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与晨轩之间就再不会全无芥蒂。关心则乱,晨轩以为自己能看得开,可云扬知道,晨轩不能,这一辈子,他都不能。
“如果考虑好了,”可晨轩最后说,“你从亭镇回来后,便成婚吧。”
三哥与长虞奔赴夏城后,云扬也变得忙碌起来,整日除了饭点都不见人影。起先我还以为是哥哥跟他说了什么以至于他在躲着我,可慢慢地,我意识到并不是这么回事,整个行宫里分明就弥漫着一股大战将至般的紧张的味道。
我不明所以,便打算直接去问云扬。
闯进他书房时,他似乎正在与手下幕僚们商量着什么,听到不速之客的声音,纷纷回头看过来。云扬也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快支走其他人,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你来得正好,”他说,“回屋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下午就要离开华都。”
我莫名:“这是要去哪儿?”
“金陵。”
“为什么?这儿不好吗?”联想起近日来的氛围,我略一思索,恍然道:“等等,这……这真的是要开战?”
他点一点头。
我追问:“哪里?”
简短答曰:“亭镇。”
亭镇地处青、豫、扬三州交界处,是个军事重镇。云扬突然要攻亭镇,目的何在?我藏不住心思,马上就问了出来。
云扬:“晨轩公雍州,楚晨轼必定倾力与其抗衡。而楚晨轼手中握有大庆残余的势力,在兵力上药胜过晨轩一筹,若要死磕,胜算不大。所以……”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所以需要你在亭镇牵制大哥部分兵力?”
“对。”他点点头,“倘若让我得了亭镇,向北可以攻青州,向西可以打豫州,是个大祸患,他经受不起这个损失的。”
好啊,想到可以帮三哥,我很是兴奋,又问:“既如此,为何还要绕道去金陵?”
云扬笑笑,似是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先把 你送过去啊。听晨轩说你来荆州的一路上有不少追兵,金陵重兵部署,比较安全。”
“什么,我不去!”我忽然急了,大叫出来,“我难道不能随军吗?我可以上战场的啊,我比你那些士兵都更能战,不信拉出来试试!”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可以一个人到战场上去呢?万一受了伤,都没个放心的人照顾啊。
见我急,云扬连忙劝了开来:“不是这样的,我自然知道你武功好。只是,”顿了顿,“只是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
他还没说完,我迫切地打断他:“怎样?”
他……他是在担心我吗?
谁知下一刻,他敛容,一本正经道:“我没办法与你哥哥交代。”
“你……”
与三哥交代?果然如此,他到底只是把我当做知己好友的妹妹,到底,还是我想多了,到底,我本就不该报什么希望!
我冷冷道:“我自会与他交代,用不着你来!当真亭镇我是去定了,你别想将我关在华都或者是金陵!哥哥在夏城,他也管不着我!”
“洛婉!”
我不想理会他,扭头就走。
往回走的路上,我渐渐冷静下来,想想,虽然方才我与云扬吵的时候显得十分理直气壮,但其实,我是不占理的吧?云扬什么也没做错,本就是三哥将我托付给他照顾。错就错在我对他存了痴心妄想,所以受不得他关心我是因为别人,也受不得他忤逆我的意思。
而在他看来,一定觉得我这通脾气发得莫名其妙吧?
所以,我打算还是饭后主动去与他道个歉,我这个做客人的,也真没有客人的样子,唉。
没想到,云扬倒是好脾气,我还没去找他,他先笑容可掬地来跟我赔不是了,纵然不不知他错在哪里,他自己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过,既如此,我当然大人有大量,笑盈盈地受了,接着美滋滋地准备起行军的行头来。
这件事更加让我觉得,云扬是个好脾气的、十分讨人喜欢的人。
这次行军并非只是演练,我们越早赶到亭镇,便能越早替三哥的玄武军分担,因此全军连夜行了整整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天不亮的时候抵达了亭镇南边。
此番既是随军,我自然不能享什么特权,是以一路上,尽管云扬几次问我是否要休息,我都一一拒绝了。我想,大部分的将士们都还是步行的,我同几个高级军官一般骑马前行,已经是很大的照顾了,我万万不能再拖后腿。
抵达亭镇,云扬吩咐下去,说我们要在此处守一段时间,所以全军准备安营扎寨。我还从未过过军旅生活,此番很是兴奋,连日奔波的疲惫也顾不上了,和几个军士们一起搭帐篷,觉得乐趣横生。
中午云扬寻我一道吃饭,见我满头大汗,无奈地摊摊手,调笑道:“这军营里没有侍女们伺候,你可得自己打水洗洗,总不能让那些粗佬们来。”
“这你不用担心。”我搭帐篷搭得有些腰酸背痛,不过精神体却越来越好,“我和师姐从京城逃到夏城的一路上,不也是样样亲力亲为的?”
师姐。
蓦然说出这两个字,我不由得低了低头。以为不提这件事它便不会在,可哪有那么轻易的?这事,我无法放过自己,所以就算在心里闹腾再久,我也认了。
云扬见我脸色稍有不霁,马上转移了话题:“你瞧你,别人是来打战的,你却像是来郊游的一般。”
我感激地轻轻一笑,回答说:“叫你取消了。不如开战时你让我当先锋,或者至少让我混迹在队伍里干上一架也行,多少体现出我来这里的价值。”
“不成。”此次他拒绝地很干脆,“我已经将你带来了亭镇,估计晨轩得扒了我的皮。所以,为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的皮相,这次你再怎么跟我闹,我都不会答应让你上战场的。你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吧。”
跟着你有何难?我心想,我吵着来亭镇,就是为了跟着你的呀。
遂了意,心中自是十分畅快。我甜甜一笑,故意道:“是,理王殿下。”
梦中月下 第十六盏 婚期
随军安营的第一夜,我略有些兴奋地睡在一个独享的帐篷里。可能是因为要长久驻扎的缘故,帐篷里的布置,从矮桌软垫,到暖铺花被,甚至茶具瓷器,都应有尽有。我赞叹了一口,憧憬了一下接下去刺激的军旅生活,接着探身吹灭矮桌上的蜡烛,钻进被窝准备歇息了。
迷迷糊糊将要入睡之时,忽而感觉周身刮来几阵微风,随后耳边好像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奉浅!”
会叫我奉浅的只有三哥一人,可他现下正身在雍州,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我暗想许是因为自己有些想念他所以幻听了,便翻了个身,没在意,继续睡。不想,那个声音却又开口了,这次带了一丝笑意:“丫头,醒醒,你不是在做梦。”
我迷迷糊糊想,哦,不是在做梦。又翻个身。
嗯? 什么?不是做梦?
我一个激灵爬起来,眼睛慢慢适应黑爱,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帐帘边上,抱着臂,含笑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才愕然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门口难道没有侍卫吗?”
“嘘——他们……他们暂时睡着了。”他示意我轻点儿,继而走来坐在我的床铺边上,叹口气,“雍州那里该怎么打,几个老将军争得不可开交,让我很是头疼,我就想出来走走,全当散心。听闻你们来了亭镇,便顺便来瞧瞧。”
从雍州到亭镇,三哥的这个“散心”,这个“顺便”,可真是远啊。
我默默腹诽嘀咕了一句,却又觉得,三哥这番心性倒是十足可爱,像个逃学的小顽童似的。于是笑道:“那你打算何时回去处理那些烦心事呢?”
“等下去看了云扬,我就连夜赶回去。”三哥扶额叹了口气,“离开太久,他们那群老臣一个个都不会放过我。”
我扑哧一笑:“谁让你平素太过谦和,一点都没有做王的样子。”
他不以为然:“还未一统天下,充其量不过是个诸侯王。还做什么王的样子,未免贻笑大方。”
我抿着嘴笑笑,转移了话题:“那,你要去找云扬作甚?”
三哥不冷不热地回答道:“自是去扒了他的皮,竟敢把你带到这里来。”
他的话和云扬之前的估计如出一辙,这能算是默契么?我不由得笑出声,拉拉他的衣袖,“不怪云扬,是我死活要来的。”
“还没扒他的皮,你就已经急着护短了?”三哥叹口气,仿佛是刻意带着股酸不拉几的劲儿说,“果然女大不中留。”
我的脸红了红,“哥哥竟会取笑我。”
“对了,”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那日晓晓写信告诉我你失忆,我就立马找到了司乾先生,问问他有什么办法。”
我眼睛一亮,看着那瓶子道:“这、这能让我恢复记忆?”
他无奈一笑:“哪有这么容易。”顺手将小瓶递给我,“司先生赶去落天阁翻看医书了,他……并不肯定能找到恢复记忆的办法,但叫我将这药丸先给你,以防你脑中的蛊再次发作。”
心有余悸地接过,又听三哥说:“每隔两日服用一次,每次三颗,记住了?”
我严肃地点点头。
“那就好。”他应了一声,“我该走了。”
“嗯。”
我掀开被子,送他到帐门口,还未及,他回身,将身边佩着的一把剑给了我。
“这是……?”
我接过,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