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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妃凄凄地说道:“小雨,男人一旦变了心,就算是日久天长,他也很难回心转意的。”
小雨接口言道:“那也不怕,娘娘您有了小王子,待小王子长大了,继承了大统……”
伊妃一语打断了小雨的话,“胡说,这种有罪的话你也敢乱说?!”
小雨看着伊妃瞬间眼冷下来的脸色,立即跪地言道:“娘娘赎罪,奴婢一时口快失口了!”
伊妃看了一下四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起来吧,以后这样的话,万万不可说出口来,知道吗?”
小雨连连点了几下头,“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恩,小雨,你要知道,本宫在这宫中的一言一行,都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呢,你是本宫宫里的人,日后说话要更加小心才是。”
“奴婢明白。”
伊妃继续迈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沉默了一会儿言道:“本宫肚子里怀着的是不是小王子,现下无人能知晓,以后你就别张口一个小王子,闭口一个小王子的说,免得日后是个公主,让人笑话了去,明白了吗?”
【倍感凄怆】三百五十四
小雨立即应声,“奴婢明白。”
伊妃一边迈着沉重的莲步,一边凄伤地说道:“走吧!若是本宫的孩子能够栓得住大王的心,大王就不是大王了。”
“娘娘。”小雨看着伊妃暗伤的一张面容,不知道说什么好。宫廷里的事情,她看了不少,又怎么会不明白,帝王只闻新人笑的道理?
伊妃深深地叹了口气,收起悲伤自怜的心情,沉声问道:“王妃的病情如何了?”
小雨随着伊妃走向内殿,一边轻声地回禀道,“回禀娘娘,听说王妃还在昏迷中,不过,御医已经去过王妃哪儿了,说……王妃虽然还在昏迷,病情到是无碍。”
伊妃淡凝眉黛,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缓缓坐下,思索了一会儿,言道:“你多观察那边的情况,有什么事情,立即回来禀告本宫。”
话毕,微抬右手做出了一个摆手的姿势,示意小雨退下。
“奴婢告退。”
在小雨转身向外走出几步时,伊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香子那边继而有什么事情回报?”
“回禀娘娘,现在还没有。”
伊妃微微点首,“恩,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奴婢告退。”小雨应声之后,向着内殿外的两个宫女招了招手,张罗起伊妃娘娘的浴汤去了。
片刻之后,内殿里恢复到一片寂静。
伊妃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失神。她的眼角还没有出现细纹,她还很年轻啊!这样年轻的面容,已经无法吸引大王了吗?
想到王妃的娇容,白皙而细润,她就不免心生紧迫。
人到底是斗不过岁月,虽然她的面容还很年轻,可是这帝王家的后宫,从来不缺的就是年轻。她在一年年的老去,后宫的新人却未曾老去过!
大王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旋绕,可是,此时寂静的宫殿,让她感觉不到半点的暖意,往日的恩宠,仿佛瞬间消失了,让她倍感凄怆……
【在所不辞】三百五十五
那样的一个可人儿,就算她是个男人,也会喜欢的!
一想到大王喜欢的人是王妃,伊妃有种要窒息的感觉,仿佛全身的血液倒流了一般,痛的厉害。
她绝对不允许,不允许她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去!
即使,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让大王爱上她,即使,这么多年来她得到的只是恩宠,即使如此,至少她还是大王的最宠,至少大王没有爱上别人。
原本以为大王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的,可是……
如今这个和亲而来的大汗公主,竟然什么也没有做,就得到了大王的心,为什么会这样?
她凭什么从她的手中夺走大王?就是因为她年轻?就是因为她一出生下来就贵为公主吗?
不,这样对她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伊妃狠狠地擦去脸颊上挂着的两行清泪,一拳擂在梳妆台的桌面上!
大王可以不爱她,却不可以爱上别的女人,她绝不允许!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大王今夜的离宫,是老天在给她制造机会吗?这样的天赐良机,她不能错过。今天她之所以容忍了萧静对她的羞辱,就是为了能和萧静联手,对付那她时时刺痛她心的女人,为了对付她,她宁愿冒险。
没有谁比她更加清楚,男人若是变了心,就和泼出去的覆水一样,再难收回。
她绝对不要走上冷宫那些女人的路,那些冷宫的女人,不是活活地被奴才们欺负死,就是生生的关死……
如今她归为后妃,只能越过越好,怎么可以变成下人?
她要活的像个人,不要再变成曾经那个人人可以欺负的舞女,即使失去她如今拥有的一切,即使失去她最宝贵……她也在所不辞!
如今,她没有任何的退路,在大王还没有深爱上王妃的今天,除去王妃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今日,萧静已经明确地像她表明了立场,她也是容不得王妃在大汗后宫做大的!只是,她该怎么做?如何做才能天衣无缝?
【身体不适】三百五十六
晚妃话说到一半卡主了,她盯着失魂落魄的喜鹊,片刻,“喜鹊,本宫让你准备……”
喜鹊一阵慌乱地问道:“奴婢在,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晚妃温声笑道:“喜鹊,你是怎么了?自从刚刚回来,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喜鹊立即应该:“奴婢该死,奴婢知罪,奴婢……”
晚妃慈善的笑容丝毫未减,只是看着喜鹊时,眉头凝了起来,“本宫又没有怪你,说与本宫听听,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喜鹊连连摇头,“回禀娘娘,没有。”
“那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晚妃见喜鹊又立即摇头,继而又问道:“那是你宫中的朋友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喜鹊迟疑了一会儿,掌了掌晚妃身边的油灯,言道:“回禀娘娘,奴婢只是听说……听说王妃身体不适……”
晚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下,打断喜鹊的话语,关切地问道:“兰儿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喜鹊抿了抿嘴说道:“回禀娘娘,奴婢也是方才去药膳房里拿药茶的时候听说的。”
晚妃面色暗下,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吗?这孩子怎么突然病了?严重吗?”
“回禀娘娘,奴婢听说……王妃一直昏迷不醒……”
晚妃闻言,放下手中的针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连的关切和担忧,“什么?那有请太医看过吗?”
喜鹊应声言道:“回禀娘娘,奴婢听说,太医已经去过了。”
晚妃追问道:“太医怎么说?”
喜鹊一连为难地应道,“回禀娘娘,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去药膳房的时候,太医刚好赶过去,所以……”
晚妃闻言,心头的担心放下不少,重新坐回椅子,拿起针线,“是吗?大王可曾过去?”
喜鹊摇了摇头,“回禀娘娘,奴婢不知道。”
【花开花落】三百五十七
晚妃闻言,陷入一片沉默中。后宫之中嫔妃无数,宁兰真的是生病了?还是……这么多年看过太多宫斗的事情的她,还真的有些担心宁兰。她喜欢宁兰,不只是因为宁兰生的讨喜,更是因为她是瀚明喜欢的女人。
她亲生儿子喜欢的人,她这个做母妃的又如何不上心?
宁兰怎么就病了?病的严重吗?莫不是遭到什么人的毒手吧?
思量到此,晚妃面色逐渐凝重,对着喜鹊说道:“喜鹊,你去打听打听王妃的病情,速去速回。”
喜鹊立即应声,“是,娘娘。”
喜鹊应声之后,迈着碎步,快步走了出去。
喜鹊离去后,伊妃再次拿起针线,缝补起了衣服。这是她给她儿子做的第一百零六件衣服了。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忘记过给她的孩子缝制衣服,虽然每一件都堆放在柜子里,虽然每一件她的孩子都没有穿过,甚至是碰过,可她还是坚持做衣服,因为每一针每一线都代表着一颗慈母对儿子的真情。
虽然她的儿子不原谅她,直到如今还在怨恨着她……
时间如梭,花开花落,岁月一年又一年,她为她爱的人,伤了爱她的人,让爱她的人死了;她爱着的儿子又杀了她爱的人,以及她的国家和亲族……
如今,她爱的男人不在了、爱她的男人不在了、她的国家,她的亲人也不在了,一生的爱恨情仇,无法去理的清,理的明……
生死何所惜?
今日今时,唯一能羁绊着她的,让她活着的愿意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儿子。
即使她的儿子杀了她爱的男人,即使她的儿子灭了她的国家和亲族,即使她的儿子始终不能原谅她,还未她建了一座监狱——思悔宫,都不能改变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深爱。
她不怪的,她不怪她的儿子如此对她。
她很悲伤,悲伤不是因为她的儿子不能原谅她,而是她让她的儿子生活在悲伤之中。
【面无表情】三百五十八
人生过了大半,在见到宁兰的那刻,她忽然间明白了,她的儿子长大了,开始对爱情懵懵懂懂了。
若是有一个人能代替她来爱着她的儿子,比她更加爱她的儿子,那么她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宁兰是个好孩子,她的眼睛不会看错。
若是她和明儿可以相爱,她就可以放心地去了……
轻轻一声叹息过后,晚妃敛神开始缝织起手中的衣服,嘴角边嵌着一抹淡笑,完全没有意识到正有一双写满复杂的眼睛盯着,虎视耽耽的双目盯着晚妃的双唇,越来月冷,越来月怒愤!
站在内殿门口的面纱男子,一字一顿,字字如同千金重石一般,砸入晚妃的双耳中,“你还有闲情缝制衣服吗?”
“啊!”晚妃因突然来到的不速之客,惊的一时失手,手,被手上的针扎出了血。在看向内殿门口时,手指已被她放在了口中。
面纱男子只收拿着幽兰花,一双难以分清爱恨情仇的双目,紧紧地盯着晚妃,一步一步想内殿里走进。
晚妃闻声,看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人,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的衣服飘落在了地上,夜,便的格外冷清。
晚妃盯着来人的手,那手中的幽兰花正被一条白色的绳子系着,这……这一切太熟悉了,这一切……
惊愕,除了惊愕还有震撼!
许久无言,许久的沉默,对视良久,彷如一生那么长久。
晚妃仰止内心的冲动,面色极其认真地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面纱男子将手中的幽兰花,递到了晚妃的面前,冰冷地抽了抽嘴角,言道:“公主,不……王后,请收下这束幽兰花吧!”
晚妃颤抖着双手,接过面纱男子递到她面前的幽兰花,一双上了岁月的双目,渐渐红润了起来,眼睛瞬间功夫雾湿了,再次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面纱男子盯着晚妃面上挂着的泪水,面无表情。
【能哭真好】三百五十九
眼泪,对于感性的人来说,它会让人情绪起伏。可是,他看的太多了,他几乎忘记的东西,心里一片麻木。
对于他这个每日生活在血泪里,对于他这个已经忘记流泪的人来说,眼泪什么都不是,眼泪是廉价的,眼泪更是可耻的!
看着晚妃脸上的泪水,他心头一阵愤懑,冷笑,再冷笑!
面纱男子收起冷笑,讥讽而阴冷地说道:“王后,不……我应该叫你王妃才是,你原本是王后,可是现在你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