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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才过了稍会儿,叶老太太又会继续念叨,仿佛忘记了刚才她与月白白说得话。
“你说风四那孩子多好,人长得俊,又热情又客气,对我这个老太太真好,什么都答应,这种孩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这么大的人了却连个媳妇都没有,我看着都心疼啊,看看,你说这里哪个比较配他,一个配不上,十个一起上你说好不……”
月白白傻笑,太囧了。
听着老太太又在絮絮叨叨地说风四好,月白白很想反驳,他哪里好了,就一风流的公子哥。
“你说那个傻孩子该不会看上你了吧,我上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啊?”老太太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他这次告诉我他心里有人了,难道是你这个傻姑娘。”
月白白更囧。抽搐着嘴角,剥了些花生米放到老太太的手心里,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叶老太太,您不要乱说,我有相公的。”
“你那相公不要也罢,冷得跟个什么似的,我就觉得他每次看风四的眼神带杀气的,你说风四该不会被他给暗杀了吧……”
月白白发现,自己虽然偶尔说很离谱的话,可是在这个老太太的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叶老太太晚上也不放月白白走,拉着月白白回房,名曰一起睡,自己睡大床,月白白睡旁边的榻子,睡得那一个叫做不爽,起夜之后叶老太太睡不着,绝对会将月白白叫醒,让她陪她聊天。
夜间的聊天内容又会换一个层次了,比如她年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她的丈夫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还有关于叶家的一切奇怪传闻,其实月白白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如果不是挑在这么个时候。其中的一些灵异事件听得她心惊肉跳的……
到了第四天夜牙终于从床上站起来了,来老太太这里陪她。月白白见到他只觉得瘦了一圈,脸色有些惨白,精神却是不错,特别是眼睛奕奕有神,她不由打招呼,“夜牙身体好了吗?”
“白白,你那天不吃是对的。”夜牙呵呵一笑。
“那个,不是我诅咒的啊,大夫说了是食物中毒……哦,还有那个手帕……”月白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夜牙轻笑,清澈的的眸子带上了温柔的笑意,刚想说什么,老太太就大喊起来,“白白,你这个丫头,连小鸭子都认识啊,不得了哇……啥手帕,啥手帕啊?”
月白白见识过老太太的功力,才不想继续听下去,弯了弯腰,鞠了个躬,“老太太告辞。”她跑得飞快,怕老太太一个不乐意又将刚解脱完的她抓回去,让她听她说话。
当她跑回房间的时候,却见房中的窗帘被拉拢,屋子内光线不足,半晌她才适应了房中的微暗。程独则背对着她,他的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纱有些孤傲,脊背有些挺得笔直有些僵硬,他的周身散发着阴冷,流淌在他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凝结般,房中显得格外清静。
月白白小心喊了一声,“你怎么啦?”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程独应该还没有回来才对。
“你不要过来,我想杀人。”程独的声音冰冰冷冷地从角落里传了过来,此刻他的双眼冰冷带寒气。
月白白只觉得全身一颤,想直接走掉,却定定地站在那里。
过了很久,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了上去,将双手绕在程独的脖子上,让自己靠了上去,贴上他的背。
程独微微动了下就不动了。
“心情不好?”
没有回音。
“说出来我安慰你,我也不会取笑你的。”
程独冰冷的心因为这句话而开始温暖起来,他微微偏过头去看向月白白那亮晶晶的眼睛,心神一漾,心中的阴霾被拂去半边,他一手握住月白白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让她正坐到他的腿上,相视而坐。他看了她良久俯过身来,温热的唇瓣覆住她的,原本轻轻握着她的手变作十指交扣,呼吸相闻间他离开了她的唇,张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轻声道,“月白白,我们就这样……一辈子。”
所谓家人
程独张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轻声道,“月白白,我们就这样……一辈子。”
月白白被因为这“一辈子”三个字而愣了半晌,不由反问,“一辈子是多久……”
“我记得你多久,一辈子就是多久。”他缓缓地回答一字一句。
男女之间的情话永远显得那么幼稚,即使一个是不可一世,一个带倔强小气。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一起,心贴着心,彼此慰藉着。
月白白贴在他的身上被这么搂着,只觉得心在融化,粘粘稠稠的,像是化不开的蜜。她伸手捧住程独那张有着丝滑触感的脸,望着他紧蹙着的眉心不由轻轻揉了揉,“喂,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啊……所以安慰不了你的。”她细声细语,放低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带着鼻音的呢喃。
“我都知道你的邪教首领身份了,但是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所以你有什么不开心也跟我说好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咬了咬唇,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实如果你能脱离那里,就更完美了……”
月白白见程独迟迟都不说话,不由鼓起了腮帮子,将手也从他身上取了下来,“不说算了,我去睡午觉啦。”
她闷闷不乐地从程独的身上站起来跑回床上睡午觉去了。床里头放着程独送她的布娃娃,她将它抱在怀里,才觉得心中踏实了些。最近,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对程独的依赖,她还是觉得程独对她不够好,但是她却开始在睁眼的一刻起就寻找他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他的脸习惯地带着冷漠,却同时有着一种不真切的吸引力。几日不见到他,总会觉得不习惯,也会开始思念,见到他烦躁郁闷,她会想哄他,可是他什么也不告诉她。
如果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了也行,偶尔他也会待她好,哄她宠她,虽然她觉得很短暂。可是一想起他冰寒的眸子与残忍的眼神,她也会发寒,他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残忍的本性,自己也见识过不少,还有他那忌口的身份……将永远是一根刺。
是不是生活趋于平淡了自然,她甚至忘记了事情背后的事实。她从最原先的逃不开,到如今的不想逃开,那未来呢?
想着想着就觉得一种莫名的悲伤从胸口蔓延开来,不知何时程独躺在她的身侧,伸臂将她搂在怀里,“月白白。”
“嗯……”
“你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他的声音低不可闻,略一停顿,“想好了再回答我。”
“不知道……你的性格阴晴不定,凶起来的时候我很害怕,温柔的时候我也害怕,总之我就是害怕,我更害怕,你被世人发现了身份……”说着说着,月白白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她将脸埋到了娃娃的大脸中,声音沙哑而带着哭腔,她继续说下去,“我有的时候也怨你将我绑你身边,可是我也怨自己,谁让自己将我们牵绊在一起……我在种你出来的一刻我就对自己说,对你负责的……”
她的全身哭得抖动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程独加注在她身上的力量紧了紧,“是我该对你负责,既然谁也离不了谁,我就要好好保护你。”
月白白也不再说话,躺着躺着,就开始有了睡意,过了很久,程独拉着她坐了起来,“如果突然听到我不是一个孤儿,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月白白打了个呵欠,刚想说不奇怪,随即反应了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说话,她不敢说话,因为还记得风四说的,程独从小因为没有父母而自卑,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她从来不会去涉及。
“嗯,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
“其实,孤儿是一个人的意思吧,那个……现在我能不能算是你的家人?”月白白说出这句话之后才感到脸红,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他。
程独轻笑,一把将月白白搂在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上,“当然是,如果叶临预言准确的话,你还会在明年的冬天产下我们的女儿。”此刻他的笑容逐渐绽放,漾起一抹欣喜的笑容。
“对了,你莫非在这里找到了你的其他家人?”月白白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不由扯了其他的话题来。
程独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一个狠角色。”
“怎么说?”
“龟灵国的国君。”
“国君?!”月白白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没有听错吧。”
“我不相信。”
“耶?也对。”月白白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地仰着脖子看他,“你的脸没有这里人的明显特征啊?”
“因为他说我长得像我娘,我娘是中土人。”程独似笑非笑,“如果你想在这里当个王妃,也可以。”
月白白傻眼了,说不出话来,“你该不是被封成王爷了吧?”
程独淡淡地说了一句,眼中带着一片寒冰,“我打小便不相信别人,可是这个人的话,我却得半真半假地听,如果没有他,我至今可能还是荒山中的一个蛇孩。”
她近距离地看他,发现他眼睛的边缘很是带着点浅褐的,中间才是透明的淡墨色,光泽温润,如同光滑的黑卵石。月白白的心里莫名地带上了一丝心慌,“你想留在这里?”
“你的意思?”
“我不要,我不要在这里,这里玩玩还好,住多了会腻的。”
“嗯,明天我带你进宫去见见那个人,”程独抱着月白白躺了下来,“我陪你睡会儿。”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不高兴啊……那个样子很吓人……”
“……”
月白白见他不回答便转移了问题。
“唉,这几天我睡得不好,叶老太太好坏的……”月白白转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嘟着嘴巴道,“三更半夜跟我说鬼故事……”
“是不是觉得很聒噪?嗯……这些天,我觉得耳根子清净不少,其实在我眼里,你跟那个叶老太太差不多……以后你会变得比她还聒噪。”
“哼……”月白白不爽地去咬程独的鼻子,却不知道怎么的碰到了他的唇,她仿佛被闪电触了般地,赶忙将要将脸抽回来,程独在这一刻已经按紧了她的后脑勺,即将分离的唇又贴进在一起,他们唇齿相依,缠绵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她的唇柔软香甜,带着淡淡少女的芳香。
月白白觉得身体极热,觉得这么吻下去非得走火,可是此刻她又累的不想动,不由推了推程独道,“我真的很累,很想睡。”
程独也不勉强,轻声道,“睡吧,反正夜晚比较漫长。”
事实证明,夜晚的确比白日漫长得多,本来秋末十分,天色早早就黯淡了下去,这一夜,悸动蔓延上彼此的四肢百骸。月白白感觉到有一种如同水草的东西已经在她的心中扎根,在她的心口中繁衍着,缠绕着。
早上的时候,月白白打扮一番便跟着程独进宫。这里的皇宫金碧辉煌,所见之处全是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在阳光的折射下更显得富丽堂皇,此处暗沉的金色流露出一种庄严肃穆一种凌驾于世人的霸气。主宫的房瓦上镶嵌了大量闪亮的珠贝与金箔。月白白只是张大着嘴,不说话,这皇宫简直就是金子打造的,实在是过于奢华。脚步所踏之处是汉白玉石阶,晶莹剔透。
程独似乎有了通行证,一路走来,不仅没有人阻挠,甚至还会对他点头哈腰。
路途当中还碰到过叶临,七岁大的男孩身穿庄严的黑衣,袍上绣着繁杂的花式,脸上无一丝平日里的俏皮的神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