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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中央军的给养虽然不能走铁路,但是垄边那边的一条土路还是能走车的,这样子等于扎口子留条缝,七公子还是不坚定。
战锋却是知道战子秦的意思,当真扎死了口子,也就当真与中央决裂了,那样首当其冲中央要拿下的就是已经弹尽粮绝的天苍,战子秦用的是缓兵之计。此时的战子秦已是秘密乘坐飞机前往了湖都。
“你就是战子秦?”杜北上下打量着一身端正装束的战子秦,果然是白脸的曹操,小白脸最他妈的阴险,战子楚被中央给陷害,倒被这小子给捡了便宜。
“杜督军亲迎,在下不胜荣幸。”战子秦摘下手套,扔给身后的马贲。
“老子迎你?”杜北摸了摸剔得极短的头发,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就是过来看看你的飞机,再看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战子秦也不介意,“杜督军喜欢,这飞机送你就是,杜塞克公司的新款,性能稳定,适应性强,西北地旷人稀,你随便哪里匀块地做机场就是。”慢慢踱到杜北旁边,“战总指挥是我亲四哥,是杜督军的拜把大哥,我是王八蛋我四哥也不能幸免,杜督军怕是也不能另类吧。”
杜北摸头的手停了下来,冷笑道,“你是他亲弟弟,谁信?”
战子秦淡然一笑,“我如今在这里,信不信杜督军还请快定。”
杜北手放下来,“请,我这里没沙发,香槟,怠慢您这公子哥了。”
战子秦在他的指挥所坐下,拈了拈他用做桌布的军用毛毯,极随意的端起了桌上的杯子,“杜督军这里吃用消耗都是在下供给的,怎么会是怠慢?”
杜北端着杯子一口水喷了出来,咣地放了杯子,恶狠狠地觑着战子秦,嘴角抖动了半天,却是没说什么。
战子秦喝了口水,“在下此次的来意想必杜督军是清楚的很。”
杜北哼了一声,“你再说来听听。”
战子秦放下了杯子,“四哥和杜督军的情意我不敢比,不过我可以保证,杜督军想要的我更能给得了。”
“战子秦,老子凭什么相信你?”杜北阴森森地一笑,凑近他,鼻子顶着他的鼻子,“你到湖都为什么连行礼都搬到老子这来,你有本事住到你的第二军、第五军去。”
战子秦被逼得微微后退,却是对着杜北的眼睛,挑眉一笑,“我这是信得及杜督军。难道我信错了?”
“战子秦,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杜北看他那笑怎么也觉得不舒服,自然站直了身子,“凭什么说老子想要的你都能给?你也配和你四哥比?”
董震看见战子秦眉头微微剔动,知道这话是刺到了他心头之处,双手背到身后,暗自运足了气力,偷偷撇了一眼马贲,右手也是一直按在枪套上,莫名就是想起了贺青阳'奇+书+网',想起他们兄弟经历的那些风雨,想起他们兄弟一同在张家的别墅救出夏月,而此刻贺青阳却在天苍,若是此刻身边之人是贺青阳,他便天塌下来也是安心,而此刻……当真从今以后各为其主了吗?
正想着,战子秦却已然恢复了常态,又端起杯子来,“杜督军,在下不凭什么,就凭我四哥的生死如今就是我一句话。”
屋内顿时寂静,只有战子秦手指轻磕杯子的声音,“杜督军可以瞧不起在下,也可以从现在起不吃我东瑾的粮,拍拍屁股回你的西边去。”微微摇头一叹,“那可就与在下一丘之貉了。”
杜北猛然回过头来,死死盯着他,突然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又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扭扭脖颈已是回复了常色,“来人,给这个王八蛋换好茶。”
战子秦啐了一口茶叶梗子,“爽快,杜督军。等哪天杜督军到了东瑾,我和夫人也自当好好款待。”
杜北哼了一声,“你夫人?”看了一眼周围的随从,又凑近了战子秦,压低了声音,“打不赢就抢他的女人。你他妈的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这一点。”
战子秦的瞳孔骤然收紧,握着杯子的手也一下子握紧,淡淡回头,凑近他的耳边,“我四哥一辈子都对女人混蛋,若不是他肯放夏月给我,我连谈都懒得跟你谈。”
杜北眯了一下眼睛,“老子改天需得见见你老婆。”
战子秦坐回椅子上,“听说杜督军的那个红颜知己也是姓夏,不妨一同带来好了。”
杜北狠狠摸了一下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他妈的连这个都知道。”
战子秦轻轻一笑,“和杜督军打交道,没有点诚意怎么行。”
218
杜北吾弟:
今闻已动身前往茂庆,甚感喜慰。切记经过上垄不可与龙山岳纠缠,速行之茂庆,乃对为兄最大支持!祝安顺!
战子楚
杜北看着电报,禁不住眉头颤动,方才战子秦才和他说过,途径上垄,要严厉约束部队,不可与中央军冲突,战子楚的电报就到了。倒当真是心有灵犀,只不过龙山岳的两个师都在上垄,而在天苍外围不过七八千人马,如果这个时候派一只奇兵,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可以将战子楚接应出来,天苍那座空城,上垄的铁路断了,中央军要了也没有用。战子楚可以不要命,但是战子秦这种行为就让杜北很不忿!
他四哥还能坏他什么事?非得看着他四哥死?他对战子秦这个人很是有种复杂的感觉,阴险是不用说了,一步步算计到今天,胜不骄败不累,步步为营,面面俱到,满头小辫子迎风招摇,却还没人能抓得住。混账也相当可以,哥哥为人暗算,他当真能袖手旁观,连老子的帐也不卖。不过这些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还不算是什么,最让杜北难以忍受的是,他居然连哥哥的女人都抢,太他妈的不是男人了!
元月二十八日,罗河渡口,杜北的军师田师道算出是一个过河的黄道吉日,战子秦无语地看着那疯疯癫癫的瘦老头子弄神弄鬼的拜天拜地,一直折腾到了中午时分才算是仪式结束,隔着鞭炮香烟,他看着潘胜和田文义站在人群当中,眼睛紧紧盯着战子秦,分明是恨不得杀之为快的意思,那个不得与中央军冲突的命令一下,这两个人差点就要造反,怕是杜北亮出了战子楚的电报两个人才算作罢。如今祭祀仪式之上,所有的军官都在,却是依旧是没有过来的意思。
杜北撇了战子秦一眼,“跟我走吧,不然被人做了,我可不负责任。”
战子秦早已不耐烦这人每日里夹枪夹棒的讥讽罗嗦,不由得哼了一声,“杜督军要是连这点子责任都不敢担,趁早说。”
杜北下眼睑直跳,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五官和战子楚极似,偏是薄薄的嘴唇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英挺之中总带着三分媚色,怎么看都是阴险小人的样子。
战子秦也撇着他,倒没看出来,四哥连这么个人都能忍耐,人长得堂皇彪悍,看似爽直粗放,不像是没有肚量的,自己和他这个交易,姓杜的是占尽了便宜,偏是因为四哥绕着七八个圈子也要言语上刺激他一下,简直比打输了牌的女人还要难缠。
各上各的车,战子秦想着四哥的那份电报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平静起来了,四哥居然也嘱咐杜北不得与龙山岳冲突,他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的力气去和杜北还有潘胜、田文义纠缠。只是……四哥难道不想借机脱离天苍的围困?
如果不脱困回到东瑾,那么四哥是一点作为也不可能有,他这样的决定是为了什么?
想了良久,掏出笔来给夏月写信,道路泥泞,车子摇晃得厉害,他捏着笔夏月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杜北的讽刺也在耳边想起,他抢了夏月?是,他抢了夏月,可是凭什么说夏月是四哥的?想起夏月很认真的抚摸自己的脸,“你后悔了我安慰你。”不由得微笑。夏月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到了第一出宿头,众人都是军旅出身多年的,极快安置好了部队,杜北巡了一圈回来,倒头就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听见他的随身侍卫在帐篷帘子后面讲从战子秦身边人打听出来的关于战家兄弟争夺的那个女人的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兄弟的老婆不能抢,这是最起码的道德。英雄美人相得益彰,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有女人会拒绝战子楚。而战子秦就是那个搞破坏加塞的。只不过……似乎那个姓夏的女人不比他们那里的小姐,似乎是很敢选男人的,看见战子楚的老婆厉害索性就跟了没老婆的弟弟。
许三膘是最能讲闲话的,唾沫横飞将战家两兄弟与夏月的那一段纠结讲得绘声绘色,说到后来战子秦与夏月的恩爱、波折、还有分离重逢,杜北的眉头越皱越深,一双极亮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帐篷的顶部,听许三膘的口气,似乎说话的对象正是杜北身边最得用的王三虎,“爷,您说,这留过洋的女人就是燥性怪异,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讲,如今孩子都要生下来了,都还没成亲办事呢。”
杜北的副司令王三虎一脚踹开他,“你小子懂个屁,自己说的什么话自己不记得?他们那是结得洋婚!和我们平凉城里那些假洋鬼子一样,让教堂里的神父念一段咒就得的那种。”
许三膘点头,“也是。反正如今她算是正式进了战家的门,出门比战老夫人都堂皇。”
杜北掀开帘子出去,突然开声问,“你说战大哥媒定的那个罗大小姐被姓汤的拘了之后又怎么样了?”
许三膘听他问,赶紧答应,“听说京里来的那个姓汤的早对战司令的娘子垂涎了,觉得是战司令回不来了,赶着过去巴结,怕是春风社那帮王八蛋吓坏了罗家的母女,早早接去了自己的住处。可罗大小姐一心就在战司令的身上,软硬不吃。后来姓汤的要离开东瑾的时候还想带罗小姐走,战老七一直不肯和中央联系,却是给汤剑琛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旁的话,只是一句,“你把我四嫂留下,我必还你个人情。”那姓汪就把罗大小姐给留下了。”
看杜北不说话,又眨巴眨巴眼睛,“罗大小姐她妈是他姑姑,可也不是他的表姐?后来潘胜那边派人刺杀战老七,挑起底下的人哗变,结果是他那个夫人请来罗大小姐替他解的围,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两个女人居然不记恨。”
杜北低头想了想,突然一脚踹在许三膘的肚子上,“以后战家的闲话你少给我传,不然老子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许三膘捂着肚子连连点头,杜北看外面战子秦的帐篷就在对面不远处的林子边上,帘子里还透着灯光,王三虎跟过来,“这战家的事真他妈的混乱,您说,我们要不要去接了战大哥出来。”
杜北盯着战子秦的帐篷,想起今日战子楚的电报,没有说话。
219
二月初一,部队行至上垄,战子秦和杜北密切注意着潘胜和田文义的动作,杜北临时颁布了命令,改变了行军序列,分别用自己的两个军和张嘉会的三个独立旅将潘胜和田文义的部队夹在中间,就是怕他们不听命令擅自去攻击中央军。
索性同日传来消息,汪墨涵突袭孟庆得手,日军侧翼被突破被迫撤退,辽城的围困顿解,战子秦的命令中,杜北的这支部队的目的地是孟庆以北的蓝屏灞,顶住日本人的反攻,如今听闻前线打了胜仗,部队之中更是群情激昂,恨不得早一日到达蓝屏灞才好。而龙山岳的第一军仿佛是给这只部队护卫一般,沿路遇见,却只是注目相送,连走火的都没有。
战子秦一直随杜北的司令部行动,一路仿佛游山玩水一般的悠闲,看得杜北牙根子禁不住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