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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旁边传来一声瓷器碎地的声音。香草回头一看,原来是蒙老夫人手里的茶杯掉地上了!她双手在颤抖,不住地颤抖着,瞳孔里布满了惊异和恐惧!她转过头来,用愤恨的目光瞪着蒙时,用力地嚷道:“你故意这样说的,是不是?你恨我呢,所以才编出这些谎话来骗我的,是不是?要是你爹早晓得这事,他为啥不赶蒙易出去?为啥还当他是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你们不敢把我咋样,所以就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
“二娘啊,”香草揉了揉差点被蒙老夫人震聋的耳朵说道,“您觉着我们俩真那么空闲吗?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跟您聊这些?我这才晓得,爹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太man了!我实在太崇拜他了!等他醒来我一准找他要个签名,挂在我屋里好好教育我将来的娃儿!”
蒙时接过话说道:“要是爹能说话,您自己可以去问问他。您觉着爹能容忍蒙易是因为啥呢?”
“我不晓得!”蒙老夫人拽着自己的佛珠浑身颤抖地回了一句。
说呢你氏老。“我觉着不是因为三娘的缘故,也不是因为苏争勤的缘故,而是因为蒙易假充蒙家少爷这事的背后指使是您而已!爹或许一直觉着欠您一个儿子,得把蒙易当儿子还给您,这样您心里的仇恨或许会轻一点。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被您给背叛了!您从爹那儿得到的是我娘和三娘这一生都没得到过的东西,我这会儿真的很想替我爹揍您一顿,可我想从今天开始,您不会好过了!”
蒙时说完紧紧地握着香草的手起身道,“无论咋样,蒙易还是我和二哥的弟弟,您的儿子,不是因为我有多尊敬您,只是想把我爹欠您的还给您而已。您请保重吧,好好地问问您禅室里的菩萨,一个男人的心到底可以抵得过多少蒙家的家业,让菩萨帮您算算吧!”
随后,蒙时带着香草走出了院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负重。他转头一看,香草居然哭了,笑问道:“你哭啥呢?又没骂你。”
“我感动呗!我公公真是个好人呐,不对,是情种才对!”香草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从前那么顶撞他,真是不应该呢!明天我得去他床前好好地忏悔忏悔,指不定他就能醒过来!我刚才真是挺害怕的,怕你真去揍那二娘一顿呢!”
“我可不想留个揍庶母的骂名,”蒙时搂着香草的肩头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我还得看着我儿子出生呢!你崇拜我爹,就不崇拜我了?”
“崇拜!情种的儿子也是小情种嘛,我肚子里的这个估摸着应该是小小情种了!”
“你说你肚子里会有几个小小情种呢?”
“哟,一个还不够,贪心想要龙凤胎啊?我告诉你,龙凤胎的几率小得可怜,你那小蝌蚪没那本事!”
“你还没告诉我,小蝌蚪游不拢是啥意思呢?”香草掩嘴哈哈大笑,清唱道:“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回院子去了。听着他们的笑声,蒙老夫人像中了慢性毒药似的难受。她死死地拽着手里的佛珠,直到啪嗒一声,绳子断开了,佛珠像眼泪似的散落一地,只听见滴滴答答的滚落声,仿佛是窗外下起了秋雨。
她和蒙老爷第一次遇见也是在秋天,县衙大门外的青石台阶上,她撑着伞小跑而上,险些滑倒在地。一个年轻的男人伸手扶住了她,并对她说:“当心点,雨天路滑!”
☆、第二百五十八章 搭架子办游园会 ☆
抬头那瞬间,她觉得这年轻男人的眼眸和伞沿边上滑落的雨珠一样清澈透明,竟不知不觉地掉进了那双眼眸里,再也拔不出来了。言殢殩獍那时,她很清楚,一个师爷的女儿是不会被蒙太夫人所接受的,但她还是选择做了蒙老爷的外室。她一直等一直等,想等到蒙老爷名正言顺地领她进蒙府那天,不过最后等来的却是韩冬宁下嫁……
头瞬抬也雨。想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弯着腰伏趴在茶几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棕色的茶几上,几乎快汇成一条小小的泪痕。泪水的咸味儿让她觉得很厌恶,就像厌恶自己一样厌恶。她此时才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若非经过如她一般痛彻心扉的折磨,前人不会道出这样的感悟。如今,她算是领略到了!
她巍颤颤地起了身,迈着笨拙凌乱的步伐往外走去。丫头急忙扶住了她,问道:“老夫人,您要去哪儿?回禅室吗?”她望了那丫头一眼问道:“我很老吗?想想,我今年也才四十八岁而已。”
丫头以为她生气了,慌忙解释道:“您不老,一点都不老!叫您一声老夫人,是尊您德高望重,身份高贵呢!”
“德高望重,身份高贵?”她轻轻推开丫头的手,望着渐渐降临的薄薄的秋雾心酸地说道:“从前我真的很想很想别人这样夸赞我,可现下听来,却像是讥讽我。一个师爷女儿原本就不是身份高贵的人。”
丫头听着她的话有些渗人,也太年轻,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只能用一种畏惧且茫然的眼神看着她。当她开始往外走时,丫头明白过来了,忙跟上前说道:“老夫人,您是要去老爷那儿吗?老爷已经被挪了院子,安顿在柏晖园里。您要去的话,奴婢叫人来抬着您去,行吗?”“不必了,我自己走着去,去柏晖园的路我还记得。”
“老夫人,请您稍等,奴婢去拿盏灯笼来……”
她没等丫头,径直出了院门,沿着灰黑的石子路慢慢往前走。等丫头拿上灯笼追上去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落水的闷响。她惊得呆立原地,忽然发现一道黑影匆匆从前面绿丛小径上闪过。她来不及去多想那黑影是谁人,急急忙忙往前赶去,因为在前面不远处就是荷花池!
“老夫人掉池里了!快些来人呐!”这惊恐的喊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第二天早上,香草起床后问亭荷:“派人去老夫人那边看过了吗?”
“让听雨去看过了,老夫人受了风寒还躺在床上呢!听说,她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的。这也难怪,大半夜的自己跑柏晖园去,又不带个丫头又不带个灯笼,咋能不掉进去呢?”
“李大夫来看过了吗?”
“昨夜里就来过了,说只是伤了风寒,受了惊,旁的也没啥。”
“少爷呢?”
“刚出院子了,说是去柏晖园找四少爷来,昨夜里四少爷一直待那儿呢!”
“没个人伺候着?”
“穆儿和您新派给四少爷的水兰在那儿伺候着,您放心吧。”
说话间,蒙时已经带了蒙易回到了院子。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出了府门,往开音殿而去。香草出门之前叮嘱蒙会道:“昨夜里我交你办的事,早早办了。”
“少奶奶放心,东西我一早就派人去采买了,虽说要得急,但离这儿不远处有个淮关镇,镇上有个做灯笼的好手,我从前见过他做的灯笼,您保管放心!”
“办得热闹些,请了他本人来也无妨!”
“是,少奶奶!”
送了主子们出门后,蒙会叫了手底下一干仆俾笑道:“今天是清姨……不是,是青尘人回府的日子。你们都记住了,往后叫清姨娘为青尘人,省得犯了她的忌讳。这两天府里接连有大喜事儿,可都得精神着点,好好地干活儿,回头少爷少奶奶忘不了打赏的。”
杜氏转头问他:“派去采买的人啥时候能回来?”他说道:“天没亮我就派了同福和郑均去了,这会儿子应该到了淮关镇上了。少奶奶说了,要办得热闹些,索性请了他本人来就地赶制也是一样儿的。我一会儿就派个腿脚利索地去请,先搭架子吧,你带着人把彩绸缎子都备好,少奶奶开了单子叫你去典库取去。”杜氏接过单子,便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去了。蒙会招呼了十来个手脚利索的,带上一捆子竹竿绳子往竹桥那边去了。
正巧,蒙梁胜和蒙沂赶着出门。过了竹桥,看见他们忙着搭竹架子,便停下了脚步好奇地问道:“这儿是要做甚呢?我瞧着像是要搭花灯架子了。八月十五都过了,搭这东西做甚?”
蒙会走过去客气地行了礼儿,说道:“是少爷少***吩咐,想着这两天府里都有大喜事,就搭个花灯,办个游园会热闹热闹,还请了城里的会春园来唱傀儡戏呢!”
“办游园会?”蒙沂不屑地说道,“这小县城的游园会能办成甚样儿啊?我倒好奇了!别以为吊几盏破花灯,扎了两条缎带子就叫游园会了!见过州府城里的游园会是甚样儿吗?见过苏州城里的花灯是甚样儿吗?更别提长安城的花灯了!”蒙会冷冷地瞥了蒙沂一眼,不答腔了。蒙梁胜摆摆手道:“由着他们去玩吧,闹不出甚大样子的,走吧!”
蒙沂一脸鄙夷地四周打量了一眼,跟着蒙梁胜一块儿出门儿了。蒙会等他们走远后,招呼手下人道:“听见了吧?三老爷和蒙沂大少爷瞧不上我们这儿的游园会呢!得意啥呀?州府的花灯,苏州城的花灯,有啥好炫耀的?难道就不是用竹篾和纸糊出来的?我们可得好好弄,替少爷少奶奶们争口气,叫那两爷子今天有的出没的进!”
快到午时了,宝儿提前赶了回来,吩咐蒙会等人准备上炮仗和菖蒲柚子叶等。
蒙会笑道:“放心,我叫我婆娘早准备好了,只等青尘人回来了!咋样啊?还顺利吧?”宝儿点头说:“挺顺利的,青尘人和四少爷哭了好一会儿,害得我都陪了两滴眼泪,这才耽误到这个时辰。花灯架子搭上了吗?”
“差不离了,一上午没停过手,那制花灯的一家五口也给请到府里了,现做现挂上去!”
“有啥花样儿?”
“可多了去了,蝴蝶,鸳鸯,兔子,双鱼,方胜,葫芦都能做呢!你喜欢哪样儿,叫师傅给你做一个哄姑娘玩儿。”
“我哄谁去呀?”宝儿说着想了想,转头小声问道,“能做花篮的不?”
“瞧你说的,人家连花篮的都做不了,还做啥花灯呀!那屋里搁着那几个呢,等晚上挂剩下的你随便挑拣一个去。对了,你拿了去哄谁呀?”蒙会笑了笑问道,“宝儿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把人家给惹上了,整天不给好脸色看,我不得哄着点吗?”
“哟哟哟,还犟嘴呢!回头打听打听去!”
正说着,穆儿一溜烟地跑了回来,喘着粗气儿喊道:“点点点……点炮仗!”
宝儿往大门外一瞧,轿子正在往里进呢,忙转身招呼道:“都一齐点了,来个双响喜庆!”话音刚落,那双股炮仗就一齐爆开了,震得整个巷子像要晃起来似的,回声传得老远老远。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几顶轿子都落到了府门前。蒙定蒙时等人先下了轿,从第一辆轿子里扶出了青尘人。
青尘人抬头一看,从大门口往里一溜麻地站了两旁仆俾,正恭恭敬敬地弯着腰迎着她。她忙摇头道:“我说了不用这么铺张的。”蒙定扶着她的手笑道:“娘,架不住您儿子家里下人多,可不都得出来迎着您吗?您放心,不铺张,都是府里几个老人儿了!”
她微微一笑,抬脚出了轿框子,蒙定等人众星拱月地拥着她进了大门,踩了铺在地上了菖蒲柚子叶,喝了一杯杜氏递上来的解秽酒算是进门了。
众人陪着青尘人在府里各处逛了逛,青尘人见了花灯架子笑问道:“这是要办游园会呢?”
香草笑道:“可不是吗?想着您回来了,又赶上蒙靖这满月酒,府里就该热闹热闹。下午还有两场傀儡戏,您爱听啥只管告诉我,我让那戏班现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