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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时答道:“不走,这还叫践行酒吗?”韩铭念道:“改了叫接风酒也成呀!横竖没给唐廉哥哥办过接风酒呢!你不得喝了接风酒再走吗?”
“对呢,”唐廉点点头道,“要不迟一天再走?等喝了我的接风酒,哥哥我亲自送你一家子到城门口去,咋样?”
“对啊,蒙哥哥,”于自谦笑道,“不就迟个一天儿吗?大家难得凑得齐呢,你可不能少这兴儿啊!”
“这事你们问错人了,”赵远明笑道,“问蒙时有个屁用,得问香草嫂夫人呀!你们不知道,他们家是嫂夫人当家呢!对吗,嫂夫人?”
蒙时转头笑米米地看着香草,香草想了想说道:“我们家猜输赢当家,谁赢谁做主!”
厅内顿时响起一阵狂笑。韩铭念来了劲儿,起身问赵远明:“家里有现成的色盅没有?给他们俩拿一个来,倒要瞧瞧这两口子到底怎么猜输赢当家。”
“要啥色盅啊?直接剪刀石头布,不就完了吗?”
“行行行,那你们赶紧猜个输赢给我们瞧瞧,看多留不多留?”
陈银儿开口道:“郡马爷,你瞧这个就无趣了。这是人家两人闺房乐趣,倒都叫你瞧了,有啥意思呢?回头你跟郡主也猜一回,那才有趣呢!”大家又笑了一番,唯独唐廉的笑容有些敷衍。他用眼角瞟了瞟正笑得欢畅的香草,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半个时辰后,几位妇人都撤了,到陈银儿院子里坐着喝茶聊天了,等那几个男人慢慢喝着。
陈银儿把她们请了起坐间里,吩咐筝儿捧了茶来。于自谦的媳妇段氏抬头看见了墙上挂着一张箜篌,忙问道:“陈妹妹还会箜篌?”
陈银儿道:“早年学过些,倒也不精通,勉强凑合着听听吧。”
段氏笑道:“这倒谦虚了,那琴师是多,能弹箜篌的却少得很。我寻了好些谱子,却没寻着一本教箜篌的,回头我得来跟你学学。家里现成一张箜篌倒真成摆设了。”
杨莫可的媳妇丁氏点头道:“段姐姐也谦虚了吧?我们家莫可常说,每回去你家,不听你弹段七弦琴那就白去了!我呀,学了好久也没你弹得那么有韵有味儿呢!”
陈银耳笑问道:“是吗?改日得问段姐姐请教请教。七弦琴我最不拿手了,远明都不叫我弹,偶尔也就听听箜篌罢了。”
香草在旁搭不上话,谁让自己一样儿乐器都不会呢!口风琴倒是会两下子,不过这年代有吗?
陈银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不好意思地对香草笑了笑说道:“我们顾着扯那乐器,把你倒冷在一边了。”香草道:“横竖我一样儿也不会,听你们聊也是一样的。”
段氏接过话道:“那可不能这么说呢!你的大名儿我早听我们家自谦说过了,说你真是能干,持家有道,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呢!不过,不是我显摆年纪比你们大一两岁,那乐器倒真该学一两样儿备着,两口子没事时拿出来乐一乐也是有趣儿的。香妹妹,你要想学,只管跟我们开口,别觉着不好意思。我还想跟你学学如何持家呢!”
陈银儿也点头道:“我也正想跟她请教呢!对了,我近来正在捣鼓陶埙,往书斋里捡了本小谱回来,你要不要也跟我一块儿学学?”香草想了想说道:“我都得回老家去了,还是算了。”
“那指法也不难,横竖就是该捂哪个孔,该松哪个孔,跟吹笛子是一样儿的。我现成教教你,你学来玩玩也挺有趣的。”
丁氏笑道:“我也想学学呢!赶紧拿出来,先吹两曲给我们听听吧!”
陈银儿当真拿出几个新买的陶埙和乐谱,有板有眼地教起了香草她们。香草本来只是想玩玩,可没想到越学倒越起劲儿。
几个妇人正在学吹埙时,赵远明他们还正在喝呢!韩铭念第一个撤了桌,坐到旁边椅子上猛灌了一口茶说道:“不跟你们喝了,真不是自家的酒一点都不心疼呐?虎牙孩子,你也八jiu不离十了吧?还在那儿撑着呢?不跟你们玩了,我去找嫂夫人们去!”
“回来!”唐廉一把把他拽回了桌子边说道,“都成亲的人了,还那么喜欢往女人堆里钻呢?怪不得你们家千合郡主要揍你呢!”其他三个都笑了起来。
蒙时笑着起了身,身子微微有点晃悠。赵远明问他:“上哪儿呀?怕你们家香草跑了?坐着吧!在银儿那院子里玩呢!”蒙时揉了揉心口说道:“这里头太闷了,我往外面花台上坐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喝着!”
“没事吧?要不要叫个丫头扶你去歇歇?”
“不必了,出去坐坐就行。”
走出厅门口时,蒙时身子有些轻飘飘了。可能刚才那几杯喝得有点着急了,他向来不能喝急酒的。坐在花台上,他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空气中夹杂着桂花的香气,令他精神舒爽许多。
忽然,旁边多了一个人,重重地挨了过来,像是最后一步没有踩稳似的,就那么靠在了他胳膊上。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唐廉。
“喝得不行了?”蒙时笑问道。
唐廉撑起身子坐正了,两手撑在膝盖上,长吐了一口酒气道:“总是伤过的身子,不如从前了,倒连自谦都喝不过了。你是咋回事呢?叫香草收拾着,平日里连酒都不喝了吗?果真是她当家呢?”
“算是吧。”
“听着这句话,我倒是放心了。”17RcD。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抬起头,望着原本没有星星的天空找星星。蒙时忽然叹了一口气,问道:“摔下去,身子一定伤得很重吧?没有痊愈吗?”“骨头没散架,七七八八凑成一个人样儿,倒也活过来了。那天我说的话——”唐廉收回了目光,垂下眼帘道,“你只当没听过吧!”
“哪天?”
“记不起了也就罢了,总之忘记就对了。是我一厢情愿,一时冲动才说了那些话。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香草,就算缠着也是无用的……她心里也只有你而已。”
蒙时从鼻腔里喷出两股子酒气,仿佛像把心底的烦恼全都喷出来。又静坐了一小会儿,他问道:“为啥要留在外公身边?”
唐廉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从前你们不是总说,我是最有抱负的吗?跟着你外公我才能实现我的抱负……”
“他也是你外公吧?”蒙时说出这句话时,心底都在打颤,像是把隐忍了很多年的事情终于和盘托出似的。唐廉愣愣地看着蒙时,蒙时也转过头来看了看他,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样……不挺好的吗?感觉我娘留在这世上的东西又多了一样儿,不再仅仅是那些写给你爹的诗文情书书画之类的。”
“你都还留着?”唐廉自嘲地笑了笑问道,“你咋不一把火烧了祭他们呢?还留着做啥?”
“写得好,所以没烧。娘和你爹的才情那么好,我留着欣赏呢!”蒙时回答道。
“你不是很怨恨我爹吗?”
“还记着那告发信呢?那信……”
“我晓得不是你递上去的,”唐廉轻轻地打断了他的话,“虽然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可我去问过,不是你递上去的。”
蒙时看着他问道:“你上哪儿去问过?”
“御史台,我去过长安,找到我爹从前的旧识打听过这件事。虽然韩铭愈一直说是你递上去的,可我清楚,是他递的,或者说是他爹递的也行,横竖我爹是死了,虽然是意外,虽然谁都不想。”
“那……能告诉我你为啥待在外公身边吗?”
“我说了,是为了抱负,是为了施展我平生的抱负。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正跟着外公做大事呢!韩家起事成了的话,那我至少也是个侯爷,远明不是这样说了吗?”唐廉脸上带着笑容,却是酸涩的。“只是抱负?”16649147
“你怀疑啥?”
“不是报复吗?”
☆、第四百八十四章 赴军营蒙易打算 ☆
“跟我玩绕口令儿呢?真以为我喝醉了吗?”唐廉拿脚踹了蒙时一下说道,“我看是你喝醉了吧?赶紧去找你家香草,带着你回去吧!莫吐这儿丢人现眼了。4”
“我清醒着呢,只怕你不清醒。”
唐廉望着灰黑的天空,双手撑在花台上说道:“我很清醒,从垭口上摔下醒来后,我真的觉着是娘在天上保佑我呢!那样摔下来居然都没死,呵!”
“现下也总算明白了,为啥我们能一起被郑先生收入门下,这一切大概都是外公安排的吧;也明白了为啥娘总是会问我关于你的事,记不得有一回是因为啥事,我把你揍了一顿,然后很得意地回家跟娘炫耀说:‘我今天把唐廉狠揍了一顿,揍得他鼻子都流血了!’谁知道娘把我揍了一顿,还骂我说:‘既是同窗,又是兄弟,怎能下狠手揍呢?’那时候我顾着抱怨娘了,并不明白她那句同窗又兄弟的话。其实她早告诉我了,只是我太小,不懂罢了。”
“真的吗?”唐廉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活该啊!得意吧?显摆吧?你揍我,娘替我揍你,活该!”
“要是她……能再活过来揍我们俩一顿就好了。”蒙时伤感地低下头说道。
“想那些做啥?明天喝过我接风酒之后,就带着你的妻小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暂时莫让我再看见香草了,要不然你就没媳妇了!进去吧,远明他们还说要玩色子呢!”
“我再问你一次,”蒙时叫住了唐廉,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真的不是在报复吗?”
“莫自作聪明了!记住一点就行了,带着香草和小布谷离开这儿,离我远远的,我才不会难受。”
“我希望这话是真的。”
“我又不是你媳妇,”唐廉忽然笑道,“哄你两句又咋了?走吧,哪儿那么婆婆妈妈呢?当爹了都这样吗?对了,我还没见小布谷呢,明天也得去瞧一眼我那小侄儿呢!”
“啥侄儿?”香草忽然拿着个陶埙跑了过来问道。唐廉看了蒙时一眼,转身进厅里去了。蒙时搭了两只手在香草肩膀上,弯了弯腰吐了口酒气。香草问道:“哎,要倒了吗?今晚给你践行,又不是叫你豁出命去,喝那么多干啥呢?不行了的话,我叫宝儿备了轿子回家去吧。”
“没啥,”蒙时缓缓直起身来,单手搂着香草说道,“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拿着埙干啥?”
“银儿教我吹的!”香草拿到蒙时眼前晃了晃说道,“我会吹了,一会儿回家吹个你听听!我也会个乐器了,嘿嘿……”16649147
“我又没嫌弃你不会乐器,咋想着学这个了呢?”
“横竖没事学学呗,段姐姐和丁姐姐都学了呢!这东西真不难吹,学学就会了,你会吗?”
“我会,悦媛也会。”
香草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一点点,不太高兴地翘起嘴巴说:“说她做啥呀?她会,跟你会有干系吗?难不成你们还能用这个吹一曲《凤求凰》出来?”蒙时笑了笑,拉着香草的手在花台边坐下道:“我不套你话,省得你说我阴得慌,你自己说吧。4”
“你听出啥来了?”
“谁告诉你《凤求凰》的?在我记忆里,也就从前跟悦媛,唐廉还有远明合奏过一回。”
“相公,你记性真好呢!是圆明园跟我说的。”
“她又跟你说了啥?”
“左右来去就是对你不甘心呗,还说……还说我不是你的知音,只是给你操持家务的贤妻罢了。”
“再有呢?”“嗯……说我只是个会做买卖的人,烹茶抚琴根本不行,让我问你,做买卖和烹茶抚琴,你更愿意选哪个。我想你更愿意烹茶抚琴吧?”
“就为这事你还不高兴了?”蒙时摸了摸额头摇头叹气道,“果然是一激动,脑子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