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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替我把当铺的事处置了,我还敢说啥吗,老板娘?”蒙时俏皮地笑问道。
“都抱怨上我了?早晓得我就给自己嘴巴封上一层黄泥,再来你这儿最好。”蒙时忽然伸手托着香草的下巴,拿大拇指轻轻地摁在香草唇上,笑道:“不用黄泥,我替你封了,行不?”香草的脸忽然热了,顿觉着气氛有些暧昧了。她忙拨开蒙时的手,说道:“回回里都让你占了便宜,小心我给你算笔总账!不说了,你慢慢用早饭吧,我走了!”
香草回到家不久后,元松就把许进护送回家了。一家人谢过元松后,请来了乔大夫为许进瞧瞧。
乔大夫人看过后与元松说得相差无几,一家人总算是放下心来。可肚子里憋着的那份气儿实在是没处可发!
香草问起许进邓燕的下落,许进摇头说道:“真不晓得呢!小满叫我去时,我往老房子里找过,根本没人在,只是东西在。我往老房子里寻了些往常的衣裳和物品,刚回到客栈就被马石清的人盯上了,非叫我还那五百两银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舅舅,这事你还得去报案!”“为啥?那邓燕死哪儿去了跟我有啥干系呢?”“你又没正式写下休书休了她,她自然还是你的媳妇。你媳妇失踪这么久你也不去报案,往后要是出了啥事,只怕你的嫌疑更大了!”
张金忙道:“香草这话不错!你报案是你在理,你不报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我听着邓燕爹娘那话,只怕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许进大惊,激动地从床上撑起来说道:“她不在了?那我的孩子呢?”“那孩子只怕也不是你的,”香草安慰道,“舅舅,你先养好伤,我明天写个状子替你呈到县衙里去备了案。万一舅母真出事了,你才好有个说法是不是?”
许进不断摇头道:“这是为啥呀?我想不明白她好好地咋会不见了呢?唉……我与她到底几年的夫妻情分,竟这样阴阳相隔了,实在是……”
许氏劝道:“那是她的命!路也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你呢!你好好地回来,往后再娶个好媳妇,日子照样得过呢!”
过了两天,香草带了那顶被毁了的头面,由香辛驾了牛车往城里去了一趟。她把头面交到了祥玉轩,请他们尽快修复一下。
那老板认得香草,满口答应道:“只是缺了珍珠而已,其他纹饰没花,这修补起来方便,你吃过午饭后来拿,准成!”时道松茶忌。12cS8。
香珠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香草又问那掌柜的:“你可晓得附近哪里有人写状子写得好?”“城北面有个玉皇庙,庙外有个专替人写对联状子的秀才,文笔极好,你去找他准没错!”
香草谢了掌柜的,两姐妹立刻赶去了城北的玉皇庙。她们果然看见好几个人围着一个小摊,生意显得挺不错的。香草前往一挤,笑问道:“这位秀才相公能否替我写个状子?”那人抬头一看,脸色立刻有些不对劲儿了!香草和香辛也愣住了,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为何偏偏是廖庆呢?
廖庆很快低下头,一边替人写对联子一边回答道:“可以,但要取银五两。你愿意等便等,等不了只管走。”15302476
香辛心里好一阵难过,低着头不说话了。香草知道廖庆多少有些生气,便点头笑道:“行,我在旁边等着。你忙完这几个人再写吧!”
廖庆埋头忙着自己的事了,不再去理会她们两姐妹。她们在廖庆旁边的小摊上瞧了瞧,见有几个香包做得倒挺好看的,正握在手里打算买下来。
旁边来了两个婢女模样的人,神情有些清高。一个穿青衫的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得逛逛再回去,省得又看大小姐那冷脸子!最近真是倒霉,偏偏啥事都撞在大小姐和大姑爷身上!”
另一个穿红衫说:“三少爷铁了心要收拾大姑爷,大姑爷还能咋样儿呢?”
“老夫人护着大小姐和大姑爷,三少爷能咋样呢?到底是自己生养的,不比那三少爷是别人生养的……”“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真是张嘴就来!”
“呵!这又不是啥背密的事情!全府上下谁不晓得啊?要不然,大小姐也不会让我们到这玉皇庙来做那法事了!左右不过想克着三少爷罢了!”
那穿青衫的婢女说着往香香辛手里看了一眼,问那小摊老板,“她手里的绿鹦哥还有没有?我要一对!”
小摊老板说:“只剩下那一只了,金鱼样儿的倒有一对的,不晓得姑娘喜欢不喜欢?”那婢女瞥了一眼香辛,伸手就将她手里的那只绿鹦哥香包拿了过来,不耐烦地说道:“你拿着到底买还是不买?不买就给我,省得耽误了我的功夫!”
香辛抬起眼皮看了那婢女一眼说道:“这买东西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我还没瞧完呢!”那婢女翻了个白眼,态度傲然地说:“你瞧了那么久也不买,分明是不想买。这买东西是谁先付银子谁买,难道你不晓得呢?哼!”她说这话时眼珠子在香辛身上来回滚了两转,分明有些瞧不上香草两姐妹。
“那是不是跟买丫头一个道理儿啊?”香草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出来。
那两个婢女的脸色都绿了,这话分明是在贬低她们跟香包没什么分别。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香草便把那婢女手里的香包拿了回来,掏出一钱银子递给了小摊老板,然后问香辛:“你再挑一只姜黄色的相思雀呀?凑了那只五色线的黄鹂多好看呀!配你那身草绿色的裙子正好呢!”
香辛拿起黄鹂对比了一下说:“我不喜欢姜黄色的,给香珠吧,我选个金鱼的,咋样?”“很好呢!”
那两个婢女将香草根本不理会她们,气得没处撒火去。小摊老板忙劝说道:“你们再瞧瞧别的?那枣红色的相思球跟姑娘身上的裙子正好相配呢!”
那穿青衫的一脸不乐意地说道:“我想着选只绿色的鹦哥儿来配我那新制的绿衫子呢!”
那穿红衫的问:“你又新制了衣裳?大小姐赏的吧?”“哼,大小姐这两天心情不好,拿了老夫人准备给二少***绿绸缎子。你晓得的,二少奶奶最喜欢绿色了,大小姐就偏都拿绿色,剪得一块儿一块儿图心里舒服,还赏了一块儿给我呢!”
“二少奶奶只怕也不敢说啥。”“她敢说啥呀!大小姐一瞪她,她也只有掉泪珠子的份儿!”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求状子巧遇廖庆 ☆
两个婢女叽叽喳喳地抱怨了一阵子,然后分别拣了一个三色蝉和相思球就走了。言殢殩獍临走前,她们没忘记狠狠地瞪香草两姐妹几眼!
等她们走后,香辛轻声说道:“这两丫头真是不晓得忌讳,在外这样唠叨自家主人的是非,一点教养也没有。”香草看了一眼两婢女远去的背影,轻轻摇头说道:“这叫物似主人形,她们主人是个啥样儿,她们便是啥样儿。”
“看来蒙家真是不太平呢!”这时,廖庆摊前的人都散去了。香草拉着香辛走到了他跟前,客气地说道:“劳烦你帮我写个状子,我晓得你文笔不错,请你在字面上多斟酌些。”廖庆连眼皮都没抬,一边拿笔蘸墨一边问道:“要写啥样儿的?”
香草便将邓燕失踪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廖庆想了想问:“邓燕?你说是那日在我跟前又吼又骂的那位年轻妇人?”
“正是呢!她失踪已经快十天了,家里人根本寻不到她的踪迹。”
“我倒是瞧见过她一回。”香草两姐妹惊讶地问道:“真的?在哪儿?”廖庆道:“大概是在七八天以前,我姑母腰上生了火疔疮,每年夏天也有那么一两回,我打算去村子旁边的火龙山找点黄连熬煮汤水。路过一片竹林时,我瞧着一个年轻妇人往山上走去。因为那处偏僻,少有妇人独自上山,又穿得有些招眼,所以我就多看了两眼,认得是那日在你家冲我一阵叫嚷的妇人。”
香草兴奋地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呢!七八天之前,那就说明舅母当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火龙山。不过她去火龙山做啥呢?”廖庆道:“山上有个寺庙,住着三个和尚,向来香火也不太旺盛,时常瞧着他们下山来化缘。我估摸着你舅母是往火龙寺去的。”15307299
个婢后抱讳。香辛疑心道:“一个年轻的妇人独自往那僻静的寺庙去做啥呢?莫不是有人等?”
香草忍不住夸了香辛一句道:“姐就是聪明,我猜也是这样的!”
当着廖庆的面,香辛仍旧有些局促。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头不敢看廖庆的表情,虽然她心里很想知道廖庆到底是拿什么眼光看她的。
廖庆此时忍不住拿眼瞟了香辛两下,顿时想起当日邓燕所说的那句话。他不禁心里纳闷了起来,为何这样一位看上去娴静的姑娘会是个偷儿呢?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其实当日他之所以拂袖而去,并非是因为香辛如何如何,而是气愤香草若是看不上自己,就该早些说出来,何必又请了过去呢?
“秀才相公!”香草笑嘻嘻地说道,“你还在生气吗?你那么大量,想必早就不生气了吧?”廖庆收回眼光,低头提笔道:“谁说的?你与我仅有两面之缘,怎晓得我这人气量如何?”“唉……说起来那日真的很对不住你!原本是我娘一厢情愿地想撮合你我,可我心里早有人了,我娘也奈何不了我。但是,我娘自打见了你第一面后,喜欢得不得了!她说,要是让你做了别家的女婿,她可要好几宿睡不好觉呢!你去问问,那镇上谁不晓得我娘想你做她女婿都快想疯了!这么说,你心里是不是舒服一点?”
“先莫说话,我正写着呢!”廖庆全神贯注地在纸上挥毫。香草忙碰了香辛一下,说道:“姐,替秀才相公研墨啊!”
“啊?”香辛没反应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香草。
“研墨呀,你没见秀才相公正替我们写状子吗?你会墨墨吧?我瞧着你上次研墨挺好的。”香草冲香辛挤了挤眼。香辛这才明白过来,起身拿起旁边的墨棍在砚台上磨了起来。她之前帮香草研过墨,所以还算上手。
廖庆没什么反应,继续低头写状子。不多时,一张状子就写成了。香草拿起来一看,竖起大拇指赞道:“哇!这字叫一个美呀!颜真卿是你家高祖吧?王羲之是你亲姨丈?蒙时的字都没你好看呢!”
廖庆有点吃惊地看着香草,对她那只竖起来的大拇指不知该表达什么样的感叹了。一个姑娘当街像个男人似的竖起大拇指,他倒真是第一次遇上,心里虽然觉得香草挺有趣的,但还是清楚自己跟这样的姑娘格格不入,幸好当初没有定亲。
“对了!关于我舅母的事,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啥时候有空闲呐?我今天不得空呢,改天找你!”香草把状子递给香辛说道。
“你随时来这儿找我就行了。”“那多不方便呀!我也不是经常来城里,不如找个时间去你家里吧?上次的事还没跟你和你姑母道歉呢!”
“不必了……”“千万不要说不必了,多见外啊!我娘要是晓得了,她一定心疼死呢!你可不晓得,为这事我耳朵都快被她拧下来了。她喜欢你甚过喜欢我这个女儿了,拿你当半个儿子看待!我笑话她,要是再倒回去三十年,我估计她肯定得想嫁给你!”
“啥?”廖庆发现这姑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呢!当着街面,这姑娘居然拿自己娘开这样的玩笑话。他惊愕不已,手里的毛笔不由地滑落,掉到了他的衣衫上。
“哎呀,笔掉衣裳上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