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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氏开口了:“香草,你要清楚,我儿子是秀才,污蔑秀才罪可不轻呐!莫以为你巴结了些少爷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坏了我家樟儿的名声,我可跟你没完的!”
香草笑道:“香大娘,您急啥呢?这不正在查吗?即便琥珀的事谁都说不清楚,那自然不能成为定马二郎罪的证据,您说呢?”“哼!”李氏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香草往旁边的人群看一眼,说道:“香明家的人在吗?”香明和他媳妇杨氏挤了出来,带着怒气地说道:“在呢!香大老板娘又想问啥呢?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那孩子,说到底你还是她的堂姑姑呢!你能眼瞧着她被人捂死?”“抓错了人,放了真正祸害的人,你能答应,可全镇上下也不能答应!镇上多少孩子,要是这人还在,就如同刚才香大伯所言,这些孩子能安心地玩儿吗?往后出门,还不得背后盯个大人,家里的活儿就不做了吗?你急着给贞贞讨回一个公道,却不问是非黑白,草草抓个人了事,那么下一个受害的可能就是别家的孩子了!你问问乡亲们,他们能答应吗?”
“那可不行哟!要审就审个头绪出来!”
“照这样祸害下去,有完没完了?日子还要不要过了?”“香明啊,你可不能这么自私啊!”那些为人父母的感同身受,个个显得义愤填膺。镇长不得不喊道:“行了,没说不审嘛,你们莫吵闹了!”
香樟忽然指着那四个盗墓贼说:“行,我说的你们信不过,让他们自己说吧!他们的头头是谁?琥珀是谁的?”他说着目光凶狠地瞪着了那四个人。
那四人到底有些害怕了,纷纷指着马二郎说:“我们的头头就是马二郎,琥珀也他的!”
马二郎大惊,回头问道:“卢二哥,我可好心收留你们呐!你们咋能这样诬陷我呢?”香樟大喜,拍手笑道:“瞧见了吧?窝里反了!窝里反了!”
香辛嘴快,说:“反你个头啊!这四个都被你收买了!你还得意呢!”香樟喝道:“你胡说啥?你咋晓得我收买了他们?你哪只眼睛看见的?你说啊!”
香辛瞪着他,到了喉咙里的话还是没说出来。要是给香樟知道自己去过祠堂,只怕又要大作文章了。她忍下来没有说,把目光看向了香草。香草朝她微微一笑道:“姐真聪明呐!越来越能看透人的心思了。”香樟讥讽道:“猜的?哼!靠猜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吗?我瞧着你们姐妹就喜欢信口开河,真是一个窝里的狐狸骚味儿!”
香未开口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镇长你说句话吧!众乡亲都在这儿,你老人家可不能偏私了!”
“等等!”香草抬手说道,“我想问问贞贞,她才是最关键的人!”香明拒绝道:“我家贞贞受了惊讶,夜里根本睡不好觉!找了她来,只会更吓住她!”“对啊,”李氏故意一脸担心地说道,“香草,你安的是啥心呀?非要见人家贞贞吓死吓疯不可?连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你的心也未免太毒了些吧!”香草瞟了这一家三口一眼,继续说道:“我听我家小鹿说,贞贞提过,捂住她口鼻的人手掌上有墨香和香樟木的香味儿。”“有吗?”香樟接过话问道,“你又是从哪儿瞎编出来的?有那两样儿味道奇怪吗?那碰过墨和香樟的人都会有啊!这叫哪门子话呢?”香草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杨氏说道:“杨嫂子,你应该晓得吧?你想想,若是真正害贞贞的那个人逍遥法外了,晓得你家贞贞还活着,他会放过贞贞吗?”“有!”杨氏脱口而出,点头道,“贞贞说过,那人手掌有股很浓的墨香味儿和香樟木的味儿。”
香樟摊开手笑问道:“那又能咋样呢?手掌沾了墨汁,又摸了香樟木的人多了去了!你往哪儿找呢?难不成说全镇上的人都是?”香草望了一眼外面围观的人问道:“家里有墨汁的人举手!”没几个人举手,除了家里有小铺子的,其他人家几乎没有墨汁这种东西,在他们眼里,那墨汁又贵又不实用,还不如买几升大米呢。
香草看了香樟一眼,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这大秀才似的,每天手里离不开墨汁毛笔?别人家可舍不得花那钱来买一点墨汁呢!”
李氏接过话说道:“你这话像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家儿子是秀才,秀才要用墨那是自然的,不奇怪啊?可说到香樟木,我儿子又不是木匠,碰那东西干啥呢?”“对,我正想说呢!香大娘就替我把话说了出来。我仔细想了想,这能经常碰墨汁,又能碰香樟木的人恐怕只有木匠了吧!木匠要划线,必须扯了墨线在木头上弹出一条黑线来,这样锯出来的木头才算是最直的。那木匠长年累月地摸着墨线和木头,手里咋会不沾染这两样东西的气味儿呢?”一说到木匠,香庚和香杉脸都绿了,因为镇上只有他们家是做木匠活儿的!香庚跳出来,指着香草问道:“你……你啥意思啊?被逐出香家想趁机报复啊?”“不是我说的,是香大娘说的!要不是她提醒我,我还想不起来这一层呢!”香草故意一脸无辜地说道。
香庚把矛头转向了李氏:“他大伯娘,你这话啥意思啊?谁都晓得我们家是做木匠活儿的,你就往我们身上推啊?哦,我晓得了,你挖了坑在这儿等我跳是不是啊?”12CxG。
李氏忙摇头说道:“他二伯,你莫误会了!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莫让香草这丫头逮着挑拨离间了!”
“我先说清楚啊!”香庚大声地说道,“前几天,我家大哥来找我做个书箱子,说是给香樟今年上州府省城赶秋闱用的。我一时好心,想着本家大哥要箱子就给赶着做。偏偏,我这大嫂非要用香樟木的,说是能防虫,省得虫咬了书就不好了!所以,我们爷俩手里肯定是有香樟木的味儿和墨汁的味儿!可我们这几天都在家里忙活儿呢,哪儿功夫上白花坡那里瞎逛呀!”
此时,香明怀疑上了香庚,不依不饶地说:“谁不晓得你爱财如命啊!娶个媳妇添修新房都是从媳妇家哄了钱出来修,看着那琥珀,你还不得慌手慌脚地去捞啊?一准就是你,要不就是香杉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两家斗真相大白 ☆
这回该轮到香樟和香未两父子傻眼了!这罪名怎么扯到香庚那边去了,他们都还没弄明白呢!香明一把怒火烧起了香庚的不满,香庚指着香未说道:“大哥,你太不仁义了吧?为了坐稳你族长的位置,你拿自家兄弟开刀啊!我可是你亲亲的兄弟!香明算个啥,那是隔房的如隔山呐!”
香未忙起身说道:“老二,你说哪儿去了呀?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呐!”
香明竖起眉毛问道:“族长,您这话是啥意思?难不成您真有心袒护着你自己的亲兄弟?我们好歹也是一家子人,您咋能如此偏心呢?”
香樟忙接过话说道:“香明兄弟,你莫多心,这不是正在审吗?先不说那墨香和香樟木的事,把这四个盗墓贼和马二郎的事说清楚再说!”
香草笑问道:“这么快就转移话题了?今天到底是来审盗墓案子的还是来替贞贞讨回公道的?贞贞说的话才是最关键的,你们吆喝一阵又啥用呢?比那当事人更了解差点被捂死的情况吗?香大秀才这么说,是想把这气味儿的事抹开吗?”
香樟正要说话,李氏猛地拽了他一把说道:“我叫你不来,你偏来!好了,把自家的亲堂伯给得罪了!走,跟娘回家,这儿有你爹和镇长呢!”
李氏这么一说话,香杉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言殢殩獍他忙说道:“等等!话不说清楚可不能走啊!我记得贞贞出事那天,大堂哥往我们家来过吧?是不是,爹?”香庚猛然想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香樟是来过!他说嫌家里待着烦就想到处逛逛。来了我们家,一会儿说他的书柜上不能錾刻海棠花的纹样儿,一会儿又说多刻两只蝙蝠和两朵宝相花,说可以保佑他秋闱得意。是不是,香樟?”
香樟的脸色忽地就不对劲了,眼皮自然往下垂落,显得有些心虚。李氏替他回话道:“是去过,那又咋了?你这话倒是问得奇怪呢!走,香樟,我们回去!”
“那不行!”香庚两父子拦住不放了。眼下他们俩成了嫌疑犯,可不着急得要撇清楚关系吗?香草也不说话,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两家斗嘴掐架。
“他二伯,你这是做啥呢?”李氏恼怒地问道。
“香樟走了,这话就说不清楚了!”香杉一脸正经地说道,“我记得当时大堂哥拿着我给绿儿姑娘做的小首饰匣子看了老半天呢!绿儿姑娘交代了,那匣子要用香樟木的做,我特意挑了一块好料给做上了。大堂哥当时还跟我抱怨,说为啥给绿儿姑娘挑了这么好一块儿料,香味儿还特别浓,木色也特别润。我说人家绿儿姑娘只做个小匣子,用不了多少料,所以找料方便。他那书箱子那么大,不好找料啊!”
回该起一长。“我摸了那小匣子又咋了?”香樟着急辩解道,“我摸了几下后来不是洗了手吗?再有味儿也该没了!”
“说起洗手我倒是想起来了,”香庚接过话说道,“你当时还玩了我的弹线是不是?”香樟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舌头忽然打结说不出话来了。李氏见状,急忙拉着香樟往外走。香草忙给小满使了个眼色,小满抢先一步,将堂子大门关上了。他两手一抄,靠在大门上,笑道:“不好意思,镇长说了,没把事情理清楚之前谁都不许走!香家大伯娘,带着你那没断奶的儿子回吧!”
“给我滚开!”李氏怒喝道。
小满不理会她,翻了个白眼只管挡在门上。李氏操起旁边一根拴门的门插棍子朝小满打了过去,小满跳起来躲开了,指着香樟嚷道:“分明是心虚了!差点捂死贞贞的人只怕就是他了!大家还不来堵着他,跑了可没处找去!”
“叫你胡说!叫你胡说!”李氏挥着棍子往小满身上狠狠地打去。
香明愣在那儿,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一院子的人看着李氏追着小满打。张金和许真花急忙跑上去,拉住李氏,将她推到了一边。
镇长皱眉对香未说道:“你就瞧着你婆娘在这儿闹场子!我看,这就是你们一家人闹出来的事!
香草趁机俯身下去对那四个人,轻声说道:“谁强谁弱,你们应该明白了?要是再助纣为虐,可没人救得了你们了!”
当中那个被马二郎叫做卢二哥的人抬起头来,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住啊,二郎兄弟,我也不想说谎的!可是香樟那混蛋说,我要不这样说,只怕就没命出香家祠堂了!我家里还有高堂妻儿,出来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想过连命都搭进去啊!你们三个,快点说实话吧!”
这三人见卢二哥招了实话,都纷纷把香樟威胁他们的话说了出来。院子里一片惊叹声,李氏跳起来大骂道:“你们这几个龟孙子!串通一气来害我樟儿是不是?我樟儿啥时候收买过你们了?胡说八道,你们莫信他!”
“他要不是心虚,咋为收买这几个人陷害马二郎呢?他一心想要马二郎做替死鬼,分明那琥珀珠子就是他拿的!对贞贞下手的人也是他!”
香草话音刚落,香樟一脸苍白狼狈地夺门而逃。香明立刻叫嚷地冲了出去,随后还跟着香明本家的几个兄弟叔伯。李氏急得拍腿大喊道:“不是我家樟儿!你们弄错了!不是他!”她一边喊一边着急忙慌地跟着跑了去。
香未见事情已经败落,自己再想帮香樟隐瞒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