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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小时候,两人看书,燕成亦坐在他旁边耐心解答那般镭。
这样的目光让秋叶一澈无处遁形,甚至无法避开。
他大脑一片混乱。
在权力上,他向来冷静隐忍,局势都能透彻掌控,更懂得权衡利弊。
可偏生在胭脂浓这个事情上,他不想去深究。
比如碧萝,与其说是他的女人,不如说是他需要的女人,或者是他不可缺少的盟友或者臂膀。
他深知碧萝善妒,做事毒辣,然而,对他来说,碧萝不会损害他丝毫利益,因此,只要她不超过底线,他向来纵容。
但是胭脂浓不同,不同在哪里,他从未去想过。
他只知道,她喜欢蔷薇时,他替她种满园蔷薇。
他只知道,洞房花烛夜,她拔剑直指他,并不要他碰她时,他亦尊重了她。
但凡女人需要的东西,他都满足她,甚至从来不强迫她。
可她非但不知足,却反而变本加厉的开始和他作对,公然帮助南宫世家,甚至带着沐色私奔,最后竟然在先帝面前上奏他意图谋权篡位。
沐色是他此生最满意的杀手,是最完美的杀人利器,可因为她,他不得已毁掉沐色。
他渐渐厌恶她……厌恶到不想看到她。
到后面,舒池看中她,他顺手做了人情。
可当她离开后,他又后悔,觉得既然是他女人就应该百分之百服从留在自己身边,甚至开始想办法从舒池哪里将她夺回来,可后面,她死了。
而这种念头在八年期间如魔鬼似的疯狂暗自滋长。
“她既是胭脂浓,就该回到我身边。”
许久,他终于吐出内心最想说的一句话。
“是么?”
燕成亦声音又淡漠了几分,招手换来了远处的太监,低语了几句。
很快,太监送来一盆清澈的水,恭敬将那金盆放在了秋叶一澈手里,随即躬身退下。
燕成亦将那绣着七色彩莲的宫灯放在盆子上方,清澈的水在柔和的灯火中将那七彩莲倒影得光彩迷离。
燕成亦指着那金盆里的倒影,“你以为当年的胭脂浓便是这水中花,在你怀里。可有一天,你发现,她是天上月,你要得到她,就需要放下你手里的金盆。”说着,他用力一掀,秋叶一澈盆子里的水尽数洒落,将那彩莲宫灯淋得通透面目全非。
那一瞬,秋叶一澈握着金盆双目怔怔看着燕成亦手里烂掉的宫灯。
“你想要,却要不起!于是,你最终选择了手里的金盆,并毁掉了那天上月!”燕成亦将宫灯烂掉的部分撤掉,道,“可你要清楚,哪怕复原,这也不是原来的宫灯了。”
一针见血,秋叶一澈踉跄后退几步,几乎跌进了旁边的冰池,手里的金盆哐当落地,整个人像被抽魂魄般,不知所以。舒夹答列
情深入魔,即便秋叶一澈这等冷静的人却在也身陷找不到迷途。这样的人,一旦找不到出路,无人指点,往往就会失去心智,陷入魔障。
“朕不是想点醒你。朕只是不想你再毁她一次。”
若秋叶一澈陷入情困,对燕成亦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因此,他的提醒,也是点到为止,并未透彻的说出另外一个真相:秋叶一澈想爱,却爱不起。
“明一。”
燕成亦冷声唤道远处,“睿亲王身子不适,你好生护他回府,朕允他此月不用早朝。”
明一忙上前刚扶住秋叶一澈发现他身体冰凉,犹如跌入冰窖。
当夜,睿亲王感染风寒,体热不起,陷入了梦魇。
得知这个消息燕成亦摇头冷笑:运筹帷幄的天之骄子秋叶一澈用了九年时间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女巫の猫-------
风尽赶来时,看到床上的十五亦下了一跳。
七窍流血,身上的衣服亦满身是血,右手手心更是血肉模糊,她虽然被点穴,可却狰狞着脸,眼底涌出痛苦和不甘。
眼前女子,俨然一副疯癫状态。
而莲降则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的头,满的鲜血的一遍遍的抚摸她脸庞,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她怎么会这样?”
“看到尚秋水了。”
莲降轻声回答,可是,这个答案他自己都怀疑。
他去琼楼台时,十五一脸安静的坐在那儿了,而且尚秋水也站在不远处,很显然,他们到打过正面了。
“难道是碧萝?〃
三娘小声道“大冬天的,碧萝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在那儿摇摇晃晃的。”
“扇子?”
莲降眯着眼眸,半响道,“那是一把人皮扇。”
三娘和风尽都沉默不语,素来听闻那桃花门手段毒辣,可听到人皮扇几个字,也微微寒颤起来。
风尽拿出药箱替十五包扎好,三娘又将热水送来然后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十五,莲降默默的替她清理脸上的血污,又找来赶紧的衣衫替她换掉。
夜深人静,他抱着她一动不动的,直到她睡着。
第二日晚上,莲降收到了流水的传书:沐色,年十七,桃花门唯一神刹,死后被剥皮做成了碧萝手中的人皮扇。
同时附上了碧萝的行踪,这几日碧萝欲图光复媚术,连日都去了青楼寻找新的目标,试图培养成媚术高手。
“沐色……”
看到这两个字,莲降浑身冰凉。
她第一次蛊毒发作,他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沐色。
--------女巫の猫------尚秋水躺在床上,,右手经脉差点被切断,而头上直接被十五砸出两个血洞。
她根本没有想到十五如此凶残,竟然用她的头去撞那厚厚的冰层。
此时虽然醒了,但是她睁大着双眼,生怕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恐怖的几幕。
碧萝坐在旁边,脚下烤着炭火,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的抚摸手里那面人皮扇子。
光滑的扇面,怕是世间女子都少有那样的皮肤了。
“呵呵呵……那女人倒在地上像狗一样抽搐。”她嘻嘻的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丧子之痛,煽脸的羞辱,她想要十倍的还在十五身上。
想起那晚十五痛苦的样子,碧萝从来都没有过的畅快,眼底却依旧泛着不甘的光芒。
那个时候,她恨不得十五吐血而死。
永远都是命贱!
尚秋水没有说话,如死尸一样瞪着双眼。
她想不明白,八年前,胭脂浓明明死了,怎么又复活了。
复活之后,比以前还恐怖。
为什么,都八年了,一直都摆脱不了她!
碧萝见尚秋水那个样子,冷哼一声,摇着扇子起身离开,“无能。”
看着手里的扇子,碧萝第一次觉得,原来留着这个玩意还有如此多的好处,不由的仰头开怀的大笑起来。
此时,到处都在传容月夫人在除夕之夜被南疆妖女蛊惑,已经疯掉了。
防风立在门口,听着碧萝刺耳的笑声,低头看着手里的燕窝汤冷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才推门进去。
看到防风,碧萝心情大好。
“该喝燕窝了。”
防风轻声说道。
碧萝回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美艳无双,容光焕发,靓丽夺人……
“果然是极品燕窝。”
她温婉的笑了起来,“不知道烫不烫,防风你替我试试?”
防风用勺子喝了一口,“刚好。”
碧萝这才喝了下去。
自从碧萝流产之后,对周围所有人防反起来,所有饮食都由防风尝过她才会入口,生怕有人给她下毒。
喝完了燕窝,碧萝摇着扇子开心的走了出去,临走时不忘低声吩咐,“看着尚秋水,可别让她死了。”
尚秋水不能死,尚秋水可是比任何人都有用的棋子。
防风如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最后慢慢走向了尚秋水。
尚秋水看到他,下意识的往后躲,防风从旁边拿起银针,尚秋水颤抖着声音,“你你要做什么?”
“呵呵……”防风冷冷一笑,“我警告过你什么?让你不要招惹胭脂浓。”
目光扫到她额头上那伤口,防风记得尚秋水被送回来时,已经要死不活了,头颅几乎裂开,头发还被扯落了几把。
胭脂啊,你性格还是这么烈!
“你想杀我?”
“怎么会?”防风转动手里的银针。
既然胭脂都没有让你死,那我更应该让你活着,活着……活着才能比死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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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萝身着华贵披风,手持人皮扇站在凉台上,目光看向南苑——那里,灯火黑暗,唯有侍卫来回巡逻。
也不知道当时离宫之后,燕成亦和秋叶一澈发生了什么,他回府之后就陷入了梦魇,至今未醒。可太医却偏生说他身体无碍。
自从他收回门主之位后,碧萝至今就彻底成为了‘闲’妃,不仅没法插手桃花门,甚至于单独见到秋叶一澈都少之又少。
手放在了凉台的柱子上,随即用力,身后一扇门悄然打开。
碧萝持着扇子走了进去,到了门口,她转动一个花瓶,随即屋子地板自动打开,露出一条黑暗的石阶。
她踩着石阶慢慢走下去,每走一步,墙上的油灯便自然点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来到一个优点像地窖地
方。
地窖的一把雕花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身穿白色的衣衫,褐色卷发柔和的搭载肩头,露出一张清美到极致的脸庞,光洁漂亮的额头,淡漠的眉眼,半垂的睫毛,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鼻息下如花瓣的唇轻轻的抿起……
这是碧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沐色。
十年前,她看到这个少年站在紫色花藤下时,周身透着邪气却神秘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而当年,只有两人能接近沐色,一是尚秋水,而是秋叶一澈。
“原来,你是一只魅。”
她来回看着沐色,这张脸,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完美到了极致。
这样的美,哪怕是女人,连碧萝看在眼里也觉得嫉妒和羡慕。
若非前日尚秋水亲口说出来,碧萝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比魔鬼还可怕的东西:魅。
魅和那血蝙蝠一样,是由恶灵炼化而成,但是,被炼化的过程更加残忍和血腥,甚至可以说是阴邪才能让它成为人形。
但是,成为了人形的魅,没有思想没有情
感,没有人心,它只遵从于主人的命令。
可是,八年前,她奉命将沐色抓回来时,是亲自看到防风当着秋叶一澈的面剖开了沐色的胸腔。
而那胸腔里:有一个跳跃的心。
那个时候沐色还在笑!
想到此景,恶寒涌上心头,碧萝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尚秋水曾说沐色是不会‘死’的,那么会生么?
碧萝上前一步,嘴里迸出几个字,“胭脂浓。”
可是,坐着的人,依旧如完美雕塑一动不动。
“胭脂浓!”
她再次重复这个名字,可烛火中这清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仍旧没有一点生气。
碧萝掏出匕首,割断沐色一屡长发,握在手中笑道,“待会儿看胭脂浓怎么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说完,转身离去。
她身形带起一阵风,扑灭墙上油灯,可就在那一瞬,少年的睫毛似乎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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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十五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双瞳充血像随时都要裂开,而整个面部都因为疼痛扭曲,青筋鼓动。
甚至可以看到一条蛊虫在她身体里肆意游走,然后窜入胸腔,却因为找不到心脏而疯狂乱窜,最后沿着十五的动脉钻入了脑子。
十五双手被摁住,她发狂的扭动。“血呢……”
莲降大惊失色,将十五禁锢在怀里,“她箱子里,两个红色的瓶子。”
风尽面色微动,“你那血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为何不让她喝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