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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转正实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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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嫔趴在宫墙另一侧屏吸侧耳,没几句就听得满红耳赤,她实在不明白小代子怎么好端端要和冷宫的酒鬼侍卫勾结在一处,还混说这么些腌臜话来。小声啐了一口,她暗骂自己莽撞,就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吓得她慌忙躲到墙角。

脚步声杂乱,并不像是一个人。只听一个声音低低道:“该怎么做,咱家都告诉你们了。后天晚上手脚快些,别误了事。”

“诶,代公公放心。”回答他的声音极谄媚,躲在角落的贤嫔都能想象出说话人点头哈腰的样子。

“知道了就快走吧。公公我还有事。”

静了片刻,还是那声音,这次却有些忐忑:“公公,奴才多句嘴,里面那好歹是娘娘,便是不受宠了,也伺候过皇上。况且现在上头也照顾着。。。。。。奴才怕。。。。。”

“怕什么怕!没出息的东西,就这样还想在主子跟前露脸?”小代子见左右无人,才低声骂道,“不到这时候主子还想不起她来呢,告诉你们,到时候把那酒鬼往里头一扔,只管落锁。出了事就说是那酒鬼自个儿翻墙进去的。”小代子声音有些得意,“反正那老鬼平时口无遮脸,你们只管一口咬定他垂涎容淑人已久。这次也算全了他半个春梦,剩下半个,就让他找阎王要去吧。”



看着小代子的身影渐渐走远,好半天,贤嫔才从墙角的阴影中出来,她转头看了眼冷宫的方向,低低冷笑,声音刚一出口便被风吹碎:“容贵妃,真是时不我待,机会到了,我不得用。他日你到了地下,可不要说是我先害你。”

她抬头看着天边的火烧残云,笑容诡秘:惠妃,看来这次我还要借你的手一用。

第九十二章 惊夜 (大戏来了)

却说贤嫔打定注意,也不耽搁,当即回了景仪宫,晚上也不再去惠妃门前自讨没趣,只安静的在偏殿用了晚膳,早早命宫人吹灯歇息。

“晚上不用你们守夜了。”贤嫔挥退准备在榻前守夜的宫人,淡淡道,“我今日吹了风,头上有些重,想自己歇着。你们在帐外晃着,我睡不着。”

“主子。。。。这不合规矩。”守夜宫人有些为难。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你们都到外间就是了,有事我自会唤你。”

“是。”主子坚持,宫人低应一声退下,临走吹灭了烛灯。

桃粉流苏轻轻垂在帷帐里,锦被用培玉香熏得松松软软,让人陶陶欲睡。可贤嫔此时却全无睡意,她轻轻翻了个身,将衾帐掀开一角,蒙蒙漆黑的室内并无二人,这才放心撩开。赤脚跑到房中的紫檀方桌前,她费力举下上面摆着的双耳粉彩如意花樽,小心拔下里面花枝,将手伸进去。

不过片刻,便将花樽收拾好,放回原处。此时她手中已多了个紫黑小匣,那匣子不过寸余大小,正好握在掌心。

躺回榻上,细细抚摸着匣盖上的海棠雕花,月光透过帐子照在上面,那些雕工极好的海棠好似在舒舒绽开又寂寂凋容。

彼时,她、敬嫔、容萧,三人那样要好。

不过两三年,并不长,似乎做了一个瑰丽且昏暗的梦,醒来时,眼前却是张抽丝断线的旧缎。

而心境,也在浅浅旧梦中,不知何时暗换。

贤嫔有些倦了。她将匣子放在枕下,轻轻阖上眼。

羡慕、嫉妒、仇恨,究竟是为什么一步步走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次日一早,贤嫔照旧卯时起身,到寿康宫给太后问安。太后照常嘱托几句,又叮嘱她仔细照顾惠妃。便叫她回去。贤嫔也不多留,离开寿康宫便回景仪宫修花弄草的过了半日。

下午照旧到临照亭内小坐。

“主子,那临照亭忒远,又偏僻得很。咱们不若去菊园吧,那边都是贡上的新菊,正好看着呢。”大宫女跟在贤嫔身旁,细声劝道。

“庄妃娘娘与敬姐姐爱菊,她们定是要去看的,我何苦去惹人嫌。”贤嫔抚着袖上菲袅含苞广玉兰刺绣,淡淡道,“去临照亭。”

“主子,去临照亭可要走会子呢。不若乘辇代步吧。”

“不了。今天天气很好,我想走一走。”



小代子怀中抱着两坛酒,正急步在小径上走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走来一行人,其中披着翠纹织锦披风的。正是贤嫔。

“奴才给贤主子请安。”小代子忙跪下行礼。

贤嫔正掐着一支木芙蓉在手中把玩,纤纤玉指与妍花比在一处,更是相映益艳,她示意小代子起身,才徐徐笑道:“代公公抱着这么些酒,要往哪儿去?”

小代子心中发紧,但听贤嫔意思不过是随意一问,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不瞒贤主子,这些酒是咱们宫里中秋酿的菊花醉,本想等来年拿出来喝的。可谁知。。。。”小代子躬了躬身子,言辞中有些为难,“惠娘娘现在的样子您也瞧见了。。。再见这些酒,只会惹娘娘伤心。”

说起惠妃现在的模样,贤嫔亦叹了口气,她拢拢袖子,上前掀开酒坛的泥封,一股醇厚悠清的酒香传来,尚不及饮,便熏得人昏昏欲醉。

“这么好的酒,可见当初是带着十分欢喜与诚意去酿的。可惜。。。”秀眉轻锁,贤嫔合上泥封,叹道,“不要说你们娘娘看了要伤心,便是我见了心里也唏嘘。罢了,拿去扔了也好。”

“是。”小代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恭敬请贤嫔先行了,才如蒙大赦般往冷宫方向快步而去。



是夜,冷宫

“主子,皇上应该不久便会放咱出去了吧?”流珠打开膳盒,看着里面的一小碟腊肉嘻嘻笑道,“这两天咱们的待遇涨了不少,昨天送进来的白蜡,足足有五根呢。”

“看给你高兴的,每次吃饭都要念上一遍。”见流珠喜形于色的样子,流光忍不住嗔怪一句,自己眼里却也带了劫后余生的喜色,手下麻利的给容萧摆好碗筷,忍不住感慨道,“嬷嬷不是传话来了么?说皇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您,可见对您是有情的。只这一点,咱们就能重见天日。”

容萧捧起面前粗瓷碗,久违的温热让她有些怔忡,已经很长时间没吃到热饭了。

“原先做妃子的时候得到的都是冷言冷语,难不成现在我成了这副鬼样子,皇上倒对我有情了么?不想我死,可从不问我是否愿意这样活着。皇上的情意,我实在是看不真切。”她被热气熏得晃了晃神,才低声道,“这一点点的情意,着实不够,纵使皇上有意,不洗清巫蛊的罪过,我却还是出不去的。为今之计,大概只有静等嬷嬷查出蛛丝马迹,咱们再借力出去。”

“有希望就是好的。”流珠将几片腊肉都夹到容萧碗中,瓷碟底下的零星汤汁也舍不得倒掉,与流光二人分别扣在自己的白饭里,捧着碗笑道,“等咱们出去了,奴婢给主子拿珍珠粉调些美肤生肌的膏乳。敷在脸上,手上,保准细白如初。”

看她晃着脑袋,言笑晏晏的样子,容萧眼眶有些发热,强笑着将碗中腊肉给她和流光拨了些许:“我知道你们凡事都紧着我,可也要顾及自己身子。有你们在左右,我才什么都不怕。”

“能得主子相待至此,奴婢们怎么也甘愿。”流光亦动容,低头隐去泪光,呵了呵手道,“节气越发凉了,虽说前些日子送来了薄被,可终归是宫里最差的。潮腻腻的让人发冷。趁着这两天还有铺盖,明日在院中搭条绳子晾上才好。”

容萧点点头,夹了两片冬瓜就饭吃下:“这两日白蜡给的多,咱们也能多打些络子,嬷嬷给的金银也用得差不多了。虽说提了待遇,但还是有银钱傍身的好。”

主仆三人正絮絮说着话,只听得外头“咕咚”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被抛了进来。

骤然听得这声音。三人都是一愣,流珠先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烛台:“主子别急,奴婢先去看看。”

容萧流光也忙站起身来。朝门外看去,流珠此时已跑到院中,只听她低低喊了一声:“好大的酒气。”待她还要往前走,只听一阵西索的“喀拉”声,大门自外被人锁上了。

这一声落锁只让容萧心中猛然慌了起来,不等她开口,便听得流珠一声尖叫,手中擎着的烛台应声落地,“主子!是个男人!”说罢。她疾步跑到院门。两只手将门板拍得咣咣作响,“来人啊!来人啊!”

此时此刻,容萧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涌向头顶,撞得她头皮发麻,她眼前一黑。下意识喊道:“流珠,你快回来!”见流珠仍是咣咣的拍着门板,容萧作势就要上前,“流珠!你快回来!”

“主子,您不能过去!”此情此景,流光毕竟在宫中多年,也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毁容萧清白。她一把拉住容萧袖子,将她往屋中推,“主子,您快进屋,快进屋。”

容萧被她扯得一个趔趄,来不及站稳,便听身后一声凄厉的尖叫。

蓦然回身,只见流珠已经倒在地上,那醉酒男子,正扯着她的脚踝,伸手去扯她的衣襟。流珠双腿慌乱挣扎,用十指死死扒着石板缝隙,想那醉鬼身下爬出,梗着脖子不断哭喊:“小姐!小姐快跑!”

“流珠!”容萧厉叫一声就朝她奔去,却被流光拦腰抱住,“主子,您不能过去!”

“嗤”布料撕碎的声音破空传来,流珠大半身子瞬间裸露在外,她拼命抵挡着身上发狂了人,嘶声喊道:“小姐!你快走啊!”她后脑蹭在地上,蓬乱枯黄的发髻散在青石板上仿若利爪。

“你放开我!”容萧用力去掰锁在腰间的手,心痛如绞,泪水瞬间迸出眼眶,交错混在脸上,“流光!你要我眼看流珠这样么?!”

流光拼了全身之力将容萧抵住,声音颤抖尖锐:“主子!您不能出事!您若有万一,咱们都是一死!”

“啊!”男子疯狂的呼痛骤然响起,是流珠抓了烛台一下插在他的左眼上。男子吃痛,却是药性正狂,举手抓住烛台拔下,就往流珠身上砸去。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身上,流珠再撑不起双手,只凄厉喊着:“流光!你还看什么!快带小姐进去!不许出来!”

流珠如此,已是无处可逃。流光拼死抱着容萧,忍不住嚎啕道:“主子!您不能叫流珠白白送死啊!”她回过头去不再看流珠,只将兀自挣扎的容萧拖进屋中,拼力用身体合住门板。

“流光!你让我出去!求你了!让我出去!”容萧隔着流光扑在门板上,热泪滚滚而下,门外啼血般的挣扎一声声都像沾水皮鞭抽在身上。粗裂的倒刺将手心划破,殷虹血珠染在门板上像是艳丽垂死的花。

流光抵着门板,死死咬着唇,眼泪混着唇上的血丝流到嘴里,一阵阵的发颤。

门外挣扎声还在继续,凄厉的叫声中混着男人不清的怒骂。‘w…r…w…h…u。c…o…m‘

好似全身都被灌满沉沉水银,撑得四肢百骸的经脉都要爆开,容萧心中大恸,更是绝望,此之一夜,怕是她们所有人的终点了。她恍惚想起幼时与流珠趴在府中凉亭的横栏上,流珠拿着小网探身去够池中锦鲤,咯咯的声音好似扭糖:“小姐,你看这鱼多好,每天游来游去,那么自由。”

“有什么好的,这些鱼一辈子就在这池子里,哪有咱们做人快活。流珠,哥哥说,城南鱼塘中的鱼更大,以后我带你看去。”

“嗯!”流珠头上梳着小双鬟髻,拉着容萧的手嘻嘻笑,“反正小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流珠应该一直是那样的,应该一直快活的生活着。是自己将她带到这里。

可现在,那个无论何时都拉着自己的手,说定要相随的人,正在门外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换给自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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