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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转正实录-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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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再多香乳又有什么用,那股血腥之气,怕是要终身陪伴着她了。

这双已经染血的手,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后。宫中一个疯狂的妇人,终于,也将她折磨出一颗扭曲的心。

绝望的恼意陡起,眼泪不知何时流了满面,领口微濡,她整个人抖得厉害,猛的一把抓起金丝海兽葡萄纹香乳瓷盒,尽力向外砸去,‘嘭’一声巨响,瓷盒子撞在‘杨妃醉酒’屏风上,锦帐被拽下来,杨妃婀娜的身段被撞出很大一个缺口,苍凉得可笑。



很快殿外便响起宫人的脚步声,采韵慌忙冲进来,见沈团儿双眼红肿,面色苍白的坐在脚踏上,身前是一地的碎玉渣滓,唬了一跳:“主子,您怎么了!”

胸口犹自起伏喘息着粗气,沈团儿掏出锦帕擦了擦冷汗,摇头到:“无事,方才有一只老鼠跑过去,我一慌,用盒子砸了它。”

众人皆送了一口气,已经有宫人收拾满地的狼藉,采韵忙将沈团儿扶起来,口中不住道:“主子还是到偏殿歇着吧,天晚了,这地方没地龙,忒吓人呢。”

殿外早已是夜色浓浓,沈团儿回到偏殿,略用了几筷晚膳,便草草歇下,待第二日晨时寿康宫请安过后,又来到清宁宫中。

出来迎接的是锦宜,见沈团儿独自一人立在清宁宫殿外不进去,忙上前福身:“奴婢给德主子请安。”起身后方余光见她身后并无二人,便顺势接过她装满花枝的手篮,扶了她的手,“德主子怎么一个人来,也没唤轿辇么?您若是不方便,随便使人来传一声就是了,奴婢也好派人去接。”

沈团儿微笑扶她入殿,笑道:“我在寿康宫请过安,本来是想回淑仁宫去的,路过御花园见花开正好,便折了几只带来同贵妃娘娘把玩。”

“德主子请罪,今天您可真是没来巧。方才贞妃来找贵妃娘娘,一道往敬妃的和宜宫去了。”锦宜示意底下人端茶,又亲自奉了,笑道,“娘娘走了好一会儿,估摸也该回来了。”

“那我便等一等,反正也是来找贵妃娘娘玩的,晚一会儿也没事儿。”沈团儿从善如流,又指着桌上手篮中的鲜花道,“你去拿个白釉薄胎瓶来,我先将这些花插上。”

锦宜摆了几份糕点,便福身领命去了。

沈团儿目光在殿中伺候的侍人脸上转了一圈,发现并无那日内监的身影,才拿起花枝细细挑拣起来。



贵妃回来时,沈团儿已插好了一瓶杏花。粉白各数枝,繁花丽色,艳态骄姿。

容萧见她来了,也不惊讶,只笑道:“方正在和宜宫同他们说话,便来人传说你来了。可等时间长了?”

“臣妾看御花园杏花开得好,便给娘娘摘了几枝来。”沈团儿浅笑,歉意道,“没想到扰了几位娘娘雅兴。”

“哪有什么雅兴,她们是缺庄家。拉我去打叶子牌呢。我一向不惯玩那个。没一会儿就输个囊空。才被放回来。”容萧微笑,“你先坐着,且容我去换衣服。”

“是,娘娘请便。”沈团儿略一侧身。便在桌边坐下,目光却若有似无落在容萧身后微微瑟缩的双陆身上,他的眼神愈是躲闪,沈团儿便愈加料定心中所想。

待贵妃带着人进了内殿,沈团儿拨弄着花瓶中的杏花叶瓣儿,吩咐道:“哎,你去帮我把剪子递来。”她语气极随意,下颚扬起的方向却朝着双陆。

双陆本就害怕德嫔,此刻听到她唤自己更是吓破了胆。两条腿抖个不停,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他尽量低眉顺眼的凑到桌边,拿起陶柄银剪,双手奉到沈团儿跟前,脑袋却死死不敢抬起。

见他如此形状。沈团儿眸光一暗,并不接过他手中银剪,只是笑道:“小太监,你抖什么?”

“奴才。。。。奴才上次冲撞了主子。。。。。心。。。。心中惶恐。”

“你害了病,我不怪你。你的身世,贵妃娘娘都说与我听了。”沈团儿拿着一只白杏在手中把玩,“你眉清目秀的,也老实懂事,我身边正好却一个长随,你愿不愿意到淑仁宫当差?”

德嫔银铃般嬉笑的嗓音落在双陆耳中如重锤一般砸得生疼,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能伺候德主子是奴才的福气,放。。。。放在原来,奴才挖空心思,也愿意做的。可。。。。可奴才爹说过,做人得知恩图报,贵妃。。。。。。贵妃娘娘对奴才。。。。有大恩。。。。奴才不能。。。。。”双陆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能急中生智已实属不易,说到此处却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轻轻拔下白杏花瓣,指尖在揉搓中也染上了幽幽浮香,沈团儿浅笑道:“没关系,你不用怕贵妃娘娘不同意。待会儿我问她要你,她定会答应的。”

双陆脑中嗡鸣不断,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冷汗顺着脑门滴在青砖上,只能一个劲儿对着沈团儿叩头。

面上划过一抹戾气,沈团儿还想再说,便听外面珠帘摇晃,可见是贵妃回来了,当即对双陆道:“将银剪递给我。”

双陆心中松了一口气,一咕噜爬起身,将银剪奉在桌上,恭敬退下。

见退去的双陆冷汗涔涔的退下,容萧微一蹙眉,走向已经起身的沈团儿,问道:“怎么他又冲撞你了?”

沈团儿心中一动,笑道:“没,臣妾看他手脚伶俐,想在娘娘这讨个好,带回宫用两天呢。”

“一个奴才,有什么讨好一说,过些日子便让他到你那里去。”容萧看着沈团儿勾起的嘴角,眼中笑意带了三分试探,“只是他心里边藏着事才会起癔症,再伤了你可不好,所以,不问出来,本宫还不能放他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寒月乌啼夜惊回

上林苑中,贞妃跨坐在马上,穿着银色立蟒白狐腋箭袖并绿綾弹墨蛤裤,脚蹬一双羊皮小米靴,笑着喊道:“皇上,您不一起来么?”她手中拿着一根暗红软鞭,墨发在脑后梳成一根乌黑油亮的辫子,发尾系着的花穗正随风摆荡。

齐衍今日也穿了一身劲装,玄衣长靴,鬓发轻束,眉宇间英气更是俊美如锋,见贞妃飒爽立在马上,他星眸微澜,温文笑道:“若是摔下马来,可不许哭鼻子。”

贞妃咯咯一笑,黄鹂鸟般的欢愉在晴空中婉转,她摇晃着手中软鞭,“皇上小看臣妾,便来赛马。”

“皇上,龙体为重,不能涉险呢。”坐在皇帝下首的惠妃身穿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仪态万方的端坐在侧,在皇帝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贞妃。

皇上难得来景仪宫一次,本来正陪她下棋的,谁知着贞妃半路来了,非要拉着皇上到上林苑赏花,没看两步景,又闹着要到马场赛马,好不烦人。

“惠妃姐姐,成日坐着多无趣,你不爱骑马么?”贞妃眼珠咕噜一转,笑道,“皇上骑术好,我赢不了,但赢姐姐还是没问题的。”

惠妃面上的肌肉微微一抽,见贞妃笑得热情无害,一时也不知她到底是无心还是故意,旋即淡淡道:“女子骑马,忒难看,我不爱骑。”

贞妃嘴角微微一翘,把玩着食指上虎睛石戒指,笑道:“我忘了,惠妃姐姐是大家闺秀,跟我们不一样呢。”不等惠妃将头高傲的扬起来,便听贞妃又对皇帝笑道,“皇上,我听说贵妃姐姐也会骑马,马球赛中。还拔过头名,是也不是?”

“是,只可惜她怀着身孕不能来,不然你们两个,倒可以赛一赛。”想起容萧初入宫时在马球赛上抿着唇的倔强模样,齐衍轻浅的笑如破春风,眼中也带了暖意。

贞妃嫣然一笑,策马往前跑去,皇帝亦起身,牵过一匹黑鬃骏马跨坐其上。

惠妃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不管贞妃是不是有意。方才的话落在惠妃耳中。便是*裸的激将。对于一向争强好胜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被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夺取宠爱更令她愤怒。

贤嫔被发落至三清庵后,惠妃也曾仔细反思过。原来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能让贤嫔回来相助,但听到宫外贤嫔父亲到现在还没有被皇帝下旨召回的消息后,她也终于明白,在后。宫之中,没有谁能永远帮她。

看着眼前皇帝与贞妃策马的身影,林悠月一阵恍惚,曾几何时,皇帝也是这样在身边陪着她的,可现在呢。她清楚的明白,皇帝心里的从来不是她,而身边的位置,也不会永远属于她了。

失宠的滋味便是如此么?她已经输给容萧了,如今来一个胡地来的野丫头都能踩头上嚣张!

牙根咬得生疼。惠妃两腮的肉都隐隐酸痛,端起桌上茶盏,直到微温水流滑入胃中,心中抑制不住的冷意才渐渐回暖。

出谋划策的贤嫔已经不在了,贵妃正值圣宠,贞妃也因为舍命相救为皇帝看重,这两个人,都不是现在能轻举妄动的。



时近亥时,宫中各处已是下钥,清宁宫也同往日一般熄了一半灯火,宫门后的板房中,烛光朦胧摇曳,容萧坐在案边,目光落在跪地的双陆身上,“成与不成,只在今晚。”

双陆趴在地上磕了个头,低声道:“没有娘娘,奴才便只是个死人了,您的大恩,奴才不敢忘。”

“人的命,从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无须谢我。”更鼓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万籁俱寂的春夜中,不知埋伏着多少伺机而动的杀机,手指在粗粝的桌面上划过,容萧淡淡一笑:“既然已准备好,便去吧。”



夜色渐深,满长打着盏昏暗宫灯,溜边走在宫墙下,身上被夜风吹得有些冷,满长搓了搓手,打远瞧见清宁宫外门边看守的内监。

“诶,你是哪个宫的?”一个内监瞧见满长,上前打量道。

满长作了个揖,回到:“给公公见礼,奴才。。。。奴才是双陆的老乡,双陆。。。。双陆在么?”

“问你是哪个宫的?半夜三更要干什么?”守门内监明显不吃这一套。

满长面色微变,正支吾着不知说什么,便听门边一声低呼:“满长哥!是你!”双陆惊喜的脸从檐下露出来,“你怎么来了?”

将双陆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青绸袍子,外面还披着件守门内监专用的厚棉披风,满长眼中也露出喜悦,笑道:“双陆,你好端端就不见,可吓坏我了,听他们说前天见着你跟着贵妃娘娘当差,我还不信来着,今天一见你,才知道,果真是发达了。”

与另一个守门内监说了两句好话,双陆拉着满长来到避风处,问他道:“满长哥,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虽听说你在贵妃处当差,但我总是不放心,这才来瞧你。”借着灯光看去,双陆比在宝纱司时气色好了很多,头上帽边和袖口上都绣着暗纹,满长不自在的搓搓衣角,笑道,“双陆,你真是发达了,瞧瞧,穿得多体面。贵妃娘娘她。。。。待你好不好?”

“好,我现在是清宁宫的六品太监,份里事儿不多,贵妃娘娘又好性儿,只让我做扫撒守夜之类的活。”双陆对现在的生活显得很满意,他嘿嘿笑了一阵,见满长欲言又止,没有走的意思,问道,“满长哥,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有什么我能帮你?”

满长露出为难神色,他看了看一边坐在檐下的另个一内监,拉了拉身上破絮的夹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挣扎,咬牙道:“算了,我没事。”

双陆立即明白了满长眼神中的意味,拉着欲走的满长道:“你三更半夜来,怎么会没事?”

长街上的鼓更声再次响起,饶是站在背风处,满长还是打了个冷战。他狠狠抽了下鼻涕,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一把拉起双陆的手,“双陆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不疑有他,双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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