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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不好对付吧？”慕容铎问。
“嗯，穿插太快压得又猛，攻防之间变幻莫测，实在不好对付。”慕容烈说，“不过也没什么，经验都是打出来的，有了这次教训，下次碰上就不会这么手忙脚乱了。”
“下次，下次恐怕又是另外一种局面另外一番教训了。”慕容铎摇摇头，神色凝重。
“三叔四叔，我们的将士一下死伤了这么多，打得这么辛苦都打不下来，不如早点撤兵吧。”慕容明月在一旁说道。
“撤兵？”两兄弟齐齐一愣，一起转头看着慕容明月。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为了一个巨灵关，我哥哥死了，十几万族人死了，这么大的牺牲，真的值得吗？”慕容明月叹了口气。
“这个…地盘都是打出来的，打仗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慕容烈眼神坚毅，“你不要光看着咱们这边损失惨重，敌人那边也不好受，今天这场恶战，他们那边保守估计也死伤了一万多。哼，等大军突破巨灵关，挺进中原，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到时候你哥哥的仇，咱们族人的仇，都会千倍百倍奉还给瑞国。”
“是啊，打仗不是喝酒吃饭，总是要死人的。”慕容铎说道：“月儿，你要是不忍心就早点回去吧，省得呆在这里难受。”
慕容明月默然。她这两个叔叔跟她父皇一母同胞，好战的血液一脉相承，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再大的损伤也动摇不了他们征战杀伐一统天下的夙愿，今天下午的这些牺牲，只是几百年来的一点点缩影罢了。面对这种情况，自己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不管是对慕容铎慕容烈这两个叔叔，还是对自己的父亲，这种劝说都是徒劳。
想到这里，慕容明月轻声长叹，她确实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她没办法每天眼睁睁地看着数以万计的族人从这里出发，然后变成一具具尸体被抬回来，抬回来的时候还大多残缺不全，很多人连身份都无法辨认。
但她又舍不得莫聪，离不开莫聪。远处那座腥风血雨的巨灵关像有一股魔力牢牢栓着她的心，让她一有走的念头，心里就被扯得疼痛难忍。
怎么办呢？慕容明月走出中军大帐，遥望巨灵关，叹息一声。
此时的巨灵关内也是一番凄惨景象，很多昨天刚到的士兵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身上搭着白布，看着满地的尸首，瑞军将领们心情沉重。
莫聪在飞龙营各处巡视，安抚着众多伤兵的情绪，跟一些军官探讨着今天的战斗情况，总结着战斗经验。陈若平匆匆赶来，夸奖了莫聪一番，说莫聪第一次指挥打仗就指挥得那么好，非常及时地堵住了缺口，给想要迂回的敌人迎头痛击，而且一场战斗下来飞龙营的伤亡并不大，在几个新兵营当中算是最好的，这样的战绩真是非常难得。
“没什么，我们飞龙营本来就伤亡过半了，不精打细算怎么行呢？”莫聪谦虚地说道。
“精打细算，那你具体是怎么做的？”陈若平问。
精打细算，带兵的人谁都想精打细算，但问题是这不是一件想到就能做到的事情。陈若平自己已经是个把九九阵法玩的出神入化的人，但即便这样她指挥十几万新兵居多的大军也还是难免有很多损伤，莫聪这个第一次带兵的人带着一群新兵居然真的做到了精打细算，还真是难能可贵。
当然，两人一个是指挥十几万大军，一个是指挥几千人马，难度完全不可同曰而语，所以陈若平倒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佩服莫聪或者怎么样，只是觉得莫聪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做得很不错，让自己很意外也很欣慰。毕竟莫聪是陈若平亲自挑选进中央军的人，两人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很好的朋友，看到莫聪这么能干，陈若平也替他高兴。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把九九阵法放慢了一些，让军士们都能跟上不掉队，自己不自乱阵脚，伤亡自然要少些。”莫聪说。
“放慢……”陈若平一怔，心想九九阵法的特点就是突然之间快速变幻，让敌人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应对，迅速完成穿插分割达到战术目的，现在莫聪却说把九九阵法放慢，那样还叫九九阵法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莫聪说道：“陈大哥，你是九九阵法的行家宗师，不要被我的想法影响，我这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如果飞龙营是老兵营，我肯定也会追求快速变幻，但现在这些弟兄们对阵法确实不熟，强行求快只能把自己弄晕，所以我只好放慢。这只是没办法的办法，等他们熟练阵法之后，慢慢我们的速度会变回正常的。”
“哦，原来是这样。”陈若平若有所思，“那你放慢了怎么达到战术目的呢？很多时候敌人不就有了一线可乘之机吗？”生死之间速度就是一切，这是陈若平这么多年的心得，现在莫聪却说故意放慢，放慢的同时还要达到既定效果，这个陈若平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了。
莫聪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因为这涉及到很多料敌先机的问题，比如两人打斗，对方招式未出或者还没出到一半，自己就已经知道对方接下来是什么动作，然后就会抢先一步做出安排，所以即使慢一些也完全可以后发先至达到既定效果。但这个问题太复杂太麻烦，莫聪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陈若平解释。
陈若平见莫聪不说话，就非常虚心地向他请教。“莫聪，你这个想法非常新颖，而且非常适合现在这种新兵居多的情况，如果能把你的办法推而广之，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能减少很多伤亡。你不要藏私了，到底是怎么做的，给我好好讲讲吧。”她说。
莫聪见陈若平这么求知若渴，而且出发点又是这样，索姓决定给她好好说一下。他想了一下，说道：“陈大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这里人多眼杂地有点不方便。”
“什么意思？你是怕别人偷师吗？”陈若平笑笑。
“不是。”莫聪说，“陈大哥，我是想用打斗的方式做个比喻，但这里人多眼杂，万一我不小心把你打败了，对你那个…不好看，所以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他说。
“你怕把我打败？”陈若平哭笑不得，心想：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超级高手，中央军的六大高手齐上我都不怕，还怕你一个莫聪？她想了一下，说：“那行，换个地方就换个地方。不过现在巨灵关一下驻扎了这么多人，想找个安静又没人的地方还真难，这样吧，咱们从巨灵关后门出去，巨灵关背后很空旷也没人打扰，最适合切磋。”
“好，那就走吧！”莫聪说着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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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以慢制快
两人边走边聊，莫聪问陈若平有没有其他要忙的事，因为这个可能要耽误很长时间，陈若平说没有其他事，多长时间都没问题。两人一路聊着穿过飞龙营的一大片营帐，来到巨灵关后门，守城的军官见是陈若平要出城，赶紧打开城门让两人出去。
来到巨灵关背后，莫聪扭头就要往林子里走。“莫聪兄弟，这里可不敢进去！”陈若平急忙把他拉住，“这是鬼林，进去就会迷路，咱们就在森林外面切磋吧。”
“是吗？有这么吓人吗？”莫聪笑笑，真想进去一趟再出来，把陈若平吓一跳，但他想了一下，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能开，能不能吓到人事小，把身份暴露了事情就大了。
“陈大哥，我只是想折两根树枝，不往里面走，你放心吧。”莫聪说着话在路旁的树上折了两根树枝下来，“陈大哥，我知道你精通鞭法，这根软点的就给你，我用这根硬的，咱们就这样过过招。”
陈若平伸手接过树枝看了看，树枝很长，尖稍很软，倒是将就用来当软鞭。
“你用最快的速度向我进招，我来挡。”莫聪一根短木棍在手，凝立当场。
“好！”陈若平话音未落抡起树枝就朝莫聪抽过去，动作快捷无伦。莫聪欺身而进，棍头不快不慢往空处一戳，巧之又巧地抵在了陈若平小臂上，陈若平手臂弯举树枝悬空，这一鞭再也抽不下去。
陈若平一愣，马上抬臂斜抽，手里的树枝呜的一声朝莫聪肋上扫去，结果刚扫到一半，手腕又被莫聪的棍头抵住，树枝再也扫不过去。
陈若平一看莫聪这么厉害，两次都卡得自己招式过半发不出来，顿时收起了小觑之心。她抽身斜退闪转腾挪，手里的树枝带着破空声横抽直甩，跟莫聪在丛林外面的空地上战在一处。
“好，你注意我的动作！”莫聪说着话挥动手里的树枝点挑挡戳，每次都比陈若平慢很多，每次都是往空处卡。
两人翻翻滚滚几十招，陈若平越打越惊心，她是瑞＇***＇界的超级高手，比贺鸣邓勇雷豹等人高的不是一筹半筹，她自信即使中央军十八高手齐上，她都能力战而胜。但是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莫聪却让她打得这么难受，几十招过去了手里的树枝连莫聪的身子都没碰到，莫聪却总能鬼使神差地用短木棍卡住自己的关节，让自己每一招都半途而废。
“你这个是料敌先机的意思吗？”陈若平打着打着，忽然问道。
“是啊。”莫聪说，“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现在我攻你守。”他说着话开始反守为攻，一根硬木棍呼呼生风幻出万千棍影，用的正是他的成名绝技，乱劈柴。陈若平眼中顿时全都是凌乱纷杂的棍影，眼看着这边来了刚要抬手抵挡，棍影忽然朝着她抬手时露出的空当就来，她急忙变招，棍影也跟着变，每次都很慢却每次都能卡住空当，专门朝她最来不及救的要害部位撩刺劈砍。
两人又翻翻滚滚拆了几十招，莫聪只攻不守，硬木棍明明每次都能打到陈若平身上，却每次都故意不打上去。陈若平一棍未挨却心中大骇，她知道要不是莫聪故意引而不发，每一招自己都躲不开，拆几十招就挨几十下。看样子，莫聪用的似乎是一种刀法，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神奇可怕的刀法呢？
“莫聪，你这刀法叫什么名字？”陈若平边打边问。
“乱劈柴。”莫聪说。
“你这么厉害的刀法，怎么会取这么…差劲的名字呢？”陈若平啼笑皆非。
“你去问徐虎徐大哥吧，这是他取的名字。”莫聪笑笑。
“徐虎取的名字，那难怪呢。”陈若平笑。
“不过你别说，这个名字我还挺喜欢。”莫聪说，“我这是放慢版的乱劈柴，所以有点看不出神韵，你要不要试试快的，那个才叫乱劈呢。”莫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陈若平相处着就是觉得轻松愉悦，喝酒聊天能聊大半夜，攻守互换着切磋半天也越打越舒畅，忍不住就想跟她开开玩笑。
“行啊，不过我连这种慢的都挡不住，快了估计更不行。要不我用真正的软鞭吧，用这个树枝我很多优势都发挥不出来。”陈若平说。
“说了半天原来是嫌树枝不趁手，心里不服气！”莫聪笑，“行，那你就用软鞭，咱们好好切磋一回。”
“是啊，我这个人就是天生不服输，对上魔宗高手我都敢死磕，更别说对上你。”陈若平说着话右手往腰间一带，一条四丈长的黑龙鞭横空甩出。
“魔宗高手，很厉害吗？”莫聪有点不屑，想起慕容明月，又有点甜蜜，一句话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语气。
“是啊，他们是很厉害，当时要不是神仙显灵，我可能就死了。”陈若平一边说话一边舞动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