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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没有钱,请皇后常常赐钱给我。”阿尼便照他的话向猫鬼祈祷,猫鬼果然走到宫中,向独孤皇后取物。史书有载:独孤陀,字黎邪,独孤伽罗之弟。仕周胥附上士,坐父徙蜀郡十余年。宇文护被诛,始归长安。高祖受禅,拜上开府、右领左右将军。久之,出为郢州刺史,进位上大将军,累转延州刺史。好左道。其妻母先事猫鬼,因转入其家。上微闻而不之信也。会献皇后及杨素妻郑氏俱有疾,召医者视之,皆曰:“此猫鬼疾也。”上以陀后之异母弟,陀妻杨素之异母妹,由是意陀所为,阴令其兄穆以情喻之。上又避左右讽陀,陀言无有。上不悦,左转迁州刺史。出怨言。上令左仆射高颎、纳言苏威、大理正皇甫孝绪、大理丞杨远等杂治之。陀婢徐阿尼言,本从陀母家来,常事猫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鼠也。其猫鬼每杀人者,所死家财物潜移于畜猫鬼家。陀尝从家中素酒,其妻曰:“无钱可酤。”陀因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钱也。”阿尼便咒之归。数日,猫鬼向素家。十一年,上初从并州还,陀于园中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皇后所,使多赐吾物。”阿尼复咒之,遂入宫中。杨远乃于门下外省遣阿尼呼猫鬼。阿尼于是夜中置香粥一盆,以匙扣而呼之曰:“猫女可来,无住宫中。”久之,阿尼色正青,若被牵曳者,云猫鬼已至。上以其事下公卿,奇章公牛弘曰:“妖由人兴,杀其人可以绝矣。”上令以犊车载陀夫妻,将赐死于其家。陀弟司勋侍中整诣阙求哀,于是免陀死,除名为民,以其妻杨氏为尼。先是,有人讼其母为人猫鬼所杀者,上以为妖妄,怒而遣之。及此,诏诛被讼行猫鬼家。经未几而卒。
曼罗听了应笑问之言,掩唇而笑道:“亲眼所见?未知公子都亲眼见到了些什么?幻魔蛊么?”
她轻轻地走向应笑问,在距离他三步之时停住。月光下,只见她容颜胜花,身姿婀娜,实是世间罕见的绝色美人,较之那赤月坛主妧姬更胜一筹。
“我事先已经说过,只要你能破得了‘九星拜月阵’,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公子倘若信不过曼罗,又何必问我?”
应笑问淡淡道:“应某并非信不过圣女,只是想尽快查出此事真相。”
曼罗轻轻倚着一株山茶,衣裙摇摆之间,只见她娇腮欲晕,星眼如波,明艳动人之处,难描难画。
“不错,公子提到的幻魔蛊确是我拜月教中独有……但公子怎能确定贵国陛下便是为幻魔蛊所害?”
应笑问苦笑道:“在下的确是无法确定,倘若能够确定,又何必在此向圣女求问?”
曼罗长笑道:“你既不确定,为何竟敢贸然至此?又为何竟会轻易为那黑衣人所骗?”
应笑问抬眼看向她,忽道:“我以为圣女是知道此中缘故的?”
曼罗秀眉一扬,“我又怎会知道?”
应笑问笑望着她,同时轻轻吐出了三个字;“高智升。”
曼罗听到这个名字,神情不由微微一变,只见她一声轻笑道:“想不到……应公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呢……”
应笑问对她报以一个微笑:“圣女和鄯阐侯相交莫逆,不会不知道应某曾于两年之前教授过高公子之事罢?”
曼罗闻言,更是色变,“这些事情……都是高智升告诉你的?”
“有些事情,用不着别人相告。”
应笑问见曼罗沉静不语,便接着道:“拜月教和鄯阐侯府上一向素有来往,高侯爷位高权重,便是当今天子也对他颇为忌惮……难道他竟会没有取段氏而代之意?”
曼罗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双星眸登时细媚如丝,“所以你们便怀疑段思廉遇刺之事和鄯阐侯有关…和拜月教有关……”
她幽幽道:“倘若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和鄯阐侯无关……更和拜月教无关,你会不会相信呢?”
廿九 探拜月幸识幻魔蛊 访南天怎破离魂咒
“大司空认为拜月教圣女的话真的可信么?”段香持似乎犹自对应笑问的结论半信半疑。
应笑问尚未答话,容笑语却道:“据微臣想来,此事竟是多半真的……”
段香持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容笑语,只听他道:“拜月教在大理城外早有分堂,却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自从陛下和令公子结拜之后,高智升因忌惮乾坤堂,只得暂时蛰伏鄯阐……他那边既然已经偃旗息鼓,想来一向同气连枝的拜月教也不会有所异动……”
应笑问接口道:“不止如此。我之所以能肯定此事与拜月教无关,更有一重原因是昨夜在拜月分堂亲眼见到了幻魔蛊的威力。”
段香持和容笑语都“哦”了一声,段香持惊道:“怎会如此?难道拜月教还曾想向大司空施用幻魔蛊不成?”
应笑问笑道:“那倒不是。曼罗圣女为了取信于我,从而尽快撇清和此事的干系,便以教中重罪弟子试蛊……”他一面说着,一面看向容笑语,“好在笑语兄事先已经和我说明了幻魔蛊的种种细节……不然的话,我倒还真不能确定他们用的是否是真正的幻魔蛊。”
段香持道:“那么大司空又如何能够肯定父皇不是被幻魔蛊暗算?其中详情,能否和我说说?”
应笑问道:“据陛下清醒之时所言,那一夜他自一梦惊醒之后便出现幻觉,以至于将刺客看成是一团青烟……显然那名青衣刺客便是使陛下神智混乱的真凶……更显而易见的是,他所使用的手法,只会令人神志不清,却并不会致人死命。否则的话,他也用不着自己出手,便可将陛下置于死地。”
段香持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令父皇迷幻在先,出手行刺在后,正是因此缘故!”
应笑问接道:“可是昨夜笑问眼见的幻魔蛊,却不只能令中者出现幻觉,更能于瞬息之间置人于死地!任何人只要一中此蛊,生死便完全等于掌握在施蛊之人的手中。”
他一面说着,一面望向容笑语,苦笑道:“这一点笑语兄事先却不曾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也用不着前往拜月分堂一探究竟了。”
容笑语闻言,脸上一红,道:“惭愧惭愧!只因我翻到的那部典籍记载不全,因此笑问你所说的这一节竟然毫无记载……”
应笑问笑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并无半分责怪笑语兄之意。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番探访,终究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排除了拜月教和鄯阐侯联手之说。”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案,“眼下就等着笑谈兄的消息了……”
段香持沉默半晌,忽道:“倘若仍旧不是西域祆教的摄心术呢?”
容笑语淡淡道:“我原本也不认为是西域祆教的摄心术……从昨日笑谈兄和笑问离去之后,我便一直在搜寻关于南天国的种种蛛丝马迹……”
应笑问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笑语兄……你下次能不能早一点告诉我们心中所想?你莫非以为拜月教那些人很好对付不成?”
他双手合掌,喃喃道:“阿弥陀佛!保佑笑谈兄此番前去西域平安无事才好!”
容笑语微微笑道:“这一节笑问自可放心。笑谈兄向来做事稳重得很,倘若此事和祆教有关,他自可马到功成、一探究竟……即便此事与祆教无关,西域那一边自然也不会为难大理国的司马大人。”
应笑问望着他道:“如此看来,莫非事情的真相已在笑语兄的掌握之中?”
段香持看向二人,面上流露出迷茫之色,“你们越说我越是糊涂了……”她正要说下去,忽见杜鹃急急忙忙自外间入内,“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急召殿下回宫……陛下又……又神志不清了!”
段香持闻言,急忙起身向门外走去,半途却又转身向容、应二人道:“有劳二位大人费心!我暂且先回宫去,此事倘有眉目,二位大人可随时入宫见我!”
容笑语和应笑问将段香持送出了门外,应笑问却向容笑语拍手笑道:“笑语兄!你这一招真绝!几乎将我们也蒙在鼓里!”
容笑语一脸茫然,似是不解其意,“你说什么?”
应笑问轻轻道:“你一早便已怀疑陛下和小若之幻境与南天国有关,却又故意提出什么祆教的摄心术、拜月教的幻魔蛊……引得我和笑谈兄兵分两路、分头探查……除了是想证明你的猜测之外……却另外还有一层意思……”
容笑语故意笑道:“哦?你不妨说来听听。”
应笑问见他仍是有意卖关子,便轻咳一声,道:“眼下敌暗我明,我们手上既没有确凿证据,又没有丝毫线索……就连那‘离魂咒’也是凭空推测而已……你担心仓促行事会打草惊蛇,这才故意将我们分别支去两处……故意迷惑敌人……我可说的对么?”
只见他板起脸道:“你昨日便是和我们如实说了,又有何妨?害得我昨夜险些便折在拜月教手上……”
容笑语见他满腹牢骚、一脸抱怨之色,不由得笑道:“我便知道你会如此抱怨!你且住了!只怕笑谈兄回来之后还有一番牢骚话讲呢!昨日人多眼杂,不好直言,谁知道你的动作竟如此之快……不过话说回来……那名为你引路的黑衣人……你可知道是何背景?有何目的?”
应笑问冷晒道:“你不用故意岔开话题!亏得你还知道笑谈兄饶不了你!”只见他侧头想了想,缓缓道:“那名黑衣人么?我原本当真以为他是拜月教中的弟子……谁知见了曼罗之后才察觉竟然不是……”
他望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虽然我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可看他的行迹举止……却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笑语兄何妨先说说你究竟是如何分析此事真相的?”
容笑语微微一笑,道:“真相可说不上,只是我一直觉得这桩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之中那么简单……”他再次将应笑问让入书房之中坐下,“笑问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应笑问闻言,双眉一轩,“小弟不过是胡乱猜测,可没有笑语兄远见卓识……”容笑语打断他道:“诶……你我二人就用不着如此互相吹捧了罢!”
二人相视一笑,应笑问便低声道:“笑语兄,这几日小若的情形如何?”
容笑语微微皱眉,摇头叹道:“仍是如你那日见她之时一般……”
应笑问低头沉吟片刻,忽道:“小弟自那日见了小若之后……心中一直有一疑团未解……”
容笑语淡淡道:“你可是想问我小若的身世经历?”
应笑问道:“笑语兄一语中的!只是小弟不仅想知道小若的身世经历,更想知道她是如何与高升泰相识的?”
容笑语闻言,不由得叹道:“这一节……我也想到了……只是……笑语你莫非也已认定陛下和小若之幻境症状……和昔日的南天国有关?”
应笑问抬头望向窗外,“祆教远在西域,和大理国素无纠葛冤仇……最可疑的拜月教又已洗脱了嫌疑……眼下,我却不得不怀疑南天国是否仍有余党在世……”
容笑语道:“你莫非怀疑高升泰?”
应笑问摇头苦笑道:“他?他一定不是!我当年曾教过他读书……对此人倒也有些了解……这人身为鄯阐侯和昭元郡主之子,也算是皇亲国戚,平素虽然有些纨绔子弟之风……却绝不会和南天国有什么瓜葛。”
容笑语笑道:“这我倒忘了,说起来,笑问你还算是他的老师呢!”他话锋一转,忽然长叹一声:“我平日里忙于朝务,对我这位表妹鲜少照顾……她今日如此……我当真是愧对九泉之下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