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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恋霜听他所吟乃是唐代诗人刘沧的《月夜闻鹤唳》,不禁又想起了东海故土,不免便流露出了一丝怅然之色。王公子见了便道:“姑娘怎么了?莫非是这首诗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彭恋霜见他误会,只得笑道:“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起了师父……”
王公子目光一动,又道:“昨日匆忙,还未请教姑娘是何门派?”
彭恋霜原本正自思乡情切,陡然间听了他这问话,几乎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好在她人一向机灵慧黠,话到嘴边却突然一转,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王公子一怔,随即便也笑道:“在下糊涂得很,竟然忘记了。鄙人王若惜,‘天若有情天亦老’的‘若’,‘惜夜相将秉烛游’的‘惜’。”
彭恋霜听他博学多才,谈吐文雅,更对这人生出了几分好感。
二人在山间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脚。王若惜便指着不远之处的一座庄院道:“那一处便是寒舍了,姑娘倘若不弃,便请到其间喝一杯茶再行不迟。”
彭恋霜却笑道:“公子盛情,原本不该推辞,只是我如今有要事在身,实不敢在途中耽搁……”她见王若惜面露失望之色,却又笑道:“等到我将事情办完,一定登门造访。”
王若惜听了,倒也不强加相邀,只是淡淡道:“既是如此……却也罢了……”他似是颇为惆怅,忽然抬头对彭恋霜道:“不知姑娘此番要去往何地?又是要办些什么事情?若惜家中世代居于此地,熟悉西疆风土民情,如有效劳之处,姑娘不妨直言。”
彭恋霜见他语气颇诚,当下想了想,便道:“恩……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成不成?”
王若惜似是喜出望外,忙点头道:“姑娘请问。”
“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沈冥的人?仿佛是朝廷中人……却不知他在何处为官?”
王若惜闻言一怔,“姑娘要找沈冥?可是那位受封为陕西路安抚使的沈冥沈大人么?”
彭恋霜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何官职……你说的那个陕西路安抚使便叫沈冥么?想来应该便是他了!”
十七 洛九霄家中逢幼女 白雪仙林间遇少年
洛阳城九霄门。
白雪仙一脸怒色,口中骂道:“没人管教的野丫头!不让你吃些苦头是不行的!”一面说着,一面已挥掌向倾儿脸上打来。
洛洛见那一掌来势又快又狠,登时想起了昨夜自己脸上挨的那一记耳光,脱口叫道:“不要!”同时闭起了眼睛,不忍心看见倾儿挨打。
两名丫鬟躲在屋角,见洛九霄坐在床边,却丝毫没有喝令妻子停手之意,心中不由得暗暗替那孩子捏了一把汗。
眼见那一掌已到了倾儿面前,连纤云和玉露都闭起了眼睛。不料,小女孩倾儿的反应竟是极快,只见她轻轻一个转身,已经到了柜子旁边,竟然避过了这一掌。
这一下,众人更是惊愕异常。白雪仙乃是洛阳城中武林世家之女,武功非但不弱,甚至可算是颇高。适才她那一掌虽然未含内力,但出手却是极快,莫说是一个小小女孩,便是江湖上修为差一些的人物也是闪躲不过,谁知倾儿只一个转身便避过了那一掌,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白雪仙一掌落空,登时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洛洛张开双眼,见倾儿安然无恙,忍不住笑道:“倾儿,你没事么?”
倾儿朝她挤了挤眼睛,笑道:“没事!凭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想伤我么?!”
白雪仙闻言,又惊又怒,一时之间却也未再动手,只向倾儿道:“说!你是什么门派?谁派你来九霄门的?”此时,她也以看出这个灰头土脸的“野丫头”,身手着实不寻常,只道是与九霄门有隙之帮会派来的卧底。
倾儿听了这话,又瞟了她一眼,轻蔑道:“没人派我来九霄门,我原本也不想来你们这儿的。至于什么门派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凶婆子!”
白雪仙大怒,却向洛九霄看去,指着倾儿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交的好朋友!依我看,她小小年纪如此身手,定然是哪个门派的奸细!”
洛九霄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自己却站起身来,走到倾儿面前,俯身笑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
倾儿见他来问自己,却也笑着答道:“我叫倾儿,没有师父。”
洛九霄“哦”了一声,又道:“那你这一身功夫,却是何人所授?”
倾儿眼珠一转,“功夫么?是我爹娘教的……诶……你可莫要问我我爹娘是谁!他们不让说的!”
洛九霄见她虽然不过七八岁年纪,却是一脸狡黠精灵之气,实是令人难测,当下便起身道:“那么你却是怎么到我们家里来的呢?”
倾儿尚未答话,洛洛却道:“爹爹!倾儿她迷了路!找不到地方休息,很可怜的!她不是坏人,你莫要为难她!”
洛九霄听了女儿的话,当下便笑道:“爹爹没有为难她……爹爹只是想问清楚倾儿的家在哪里,好让人送她回家。”
不料,洛洛闻言,却一脸失望,“洛洛不想让倾儿走……爹爹,让倾儿住在咱们家好不好?”
洛九霄听了,故意向倾儿看去,口中道:“你不想让倾儿走,也得问问人家想不想在我们这里住下呢?”
洛洛听了,一骨碌便自床上爬了下来,走到倾儿面前道:“倾儿,你不要急着走,在我家多住些日子,我们每天一起玩儿好不好!”
倾儿朝她笑道:“谢谢你啦!你真好!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办,必须得马上走了!”她见洛洛小脸一塌,便小声道:“等我以后有空了,还会回来看你的!”
言语腔调,全然是模仿大人的口气。
洛九霄听得好笑,忍不住道:“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又要办什么事情?你既然是小女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他早已看出倾儿这一身武功乃是得自名家传授。眼见她衣服虽然污秽,但仍能自细节之处看出质料装饰极其华贵,想来定然大有来历。
倾儿朝他笑了笑,道:“多谢啦!不过我这件事情,却是谁也帮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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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
倾儿将乌骓踏雪的缰绳解开,轻轻拍了拍马儿,将小脸贴在马儿的脸上,柔声道:“小雪!委屈你啦!我带你去喝水!”
她刚要拉住缰绳,翻身上马,却听身后一人冷冷道:“臭丫头!这便想走么?”
倾儿转过身来,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华服美妇正自立在身后,满面寒霜,却是洛九霄的妻子白雪仙。
倾儿一见是她,却先笑道:“凶婆子?怎么是你?你来送我么?”
白雪仙冷笑道:“你这臭丫头!还想在我面前装假?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倾儿故意奇道:“我在你们家不是已经说了嘛,没有人派我来!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白雪仙笑道:“不说是么?好!我就看你这丫头有多大能耐!”
………………
白雪仙笑看着被吊在树上绑成一只大粽子一般的倾儿,“怎么样?滋味还不错罢?”
倾儿手脚都被绳子绑住,动弹不得,口中却仍是不服软,“哼!凶婆子!丑婆子!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装作武功不高来骗人!哼!快放我下来!”
白雪仙一面绕着树缓缓踱步,一面笑道:“你不是很厉害的么?有本事自己松开绳子下来呀?”
“大粽子”被一根绳子吊着,在空中荡来荡去,“讨厌!凶婆子!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不客气了!”
白雪仙笑道:“好呀!我就看看你究竟怎么对我不客气!”
倾儿见她有恃无恐,眼珠又是一转,突然大声道:“凶婆子!丑八怪!快放本小姐下来!!!”
白雪仙面色一沉,一把就揪住了倾儿的衣领,“你说谁丑?!死丫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鼻子!”她天生丽质,自幼便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美人儿,向来被众人捧得惯了,今日却不意被一个小女孩折了面子,自然大是不平。
只听她继续忿忿道:“臭丫头!你自己生得很美么?竟敢骂我是丑八怪!”
她的手顺着倾儿的衣领向上,捏住了小女孩的下巴,细细的将她的容貌打量了一番,“哟!没看出来,你这丫头生得还真是个美人儿胚子呢!呵呵!若是小美人儿没了鼻子,下雨会不会流到嘴巴里呢!嘻嘻!”
她一面说着,一面却自腰间摸出了一柄匕首。
倾儿见状,登时吓了一跳。饶是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被白雪仙的举动吓得不轻。
只听她颤声道:“你这凶婆子……你……你敢割我的鼻子!我爹爹妈妈不会饶了你!”
白雪仙诱笑道:“你爹爹妈妈是谁呀?此刻他们却又在哪儿呢?”
不料,此计却被倾儿识破。只听她笑道:“你想骗我说出爹爹妈妈的名字!我才没那么好骗!”
白雪仙面色一沉,“你不说是么?好!那么今天莫说是鼻子……连你的耳朵都保不住了!”
她匕首一扬,作势在倾儿脸上一划,倾儿登时吓得大叫:“哇!救命啊!”
白雪仙笑道:“知道叫救命了么?那好啊!快快说出你的底细,我就饶了你!否则的话……”
她一边将匕首光滑的一面贴着倾儿柔嫩的面颊轻轻滑过,一边缓缓道:“我先不割你的鼻子耳朵……只先在你的小脸蛋儿上划伤几刀……”
倾儿只觉得自己脸上一凉,吓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却仍强自硬撑道:“我告诉你啊……你要是真的敢……敢伤我一根汗毛的话……你就惨了!”
白雪仙见她吓得声调都几乎变了,便又笑道:“你这臭丫头就嘴硬罢!再过一会儿,只怕你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轻轻抚摸着倾儿的脸,低声道:“放心,这匕首很快!不会特别疼的!”一面说着,一面将匕首凑了过来……
就在匕首距离小女孩皮肤不到半寸之时,却听一人道:“住手。”
白雪仙微微一惊,回首却见林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青衫少年。
只见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青衫素袖,于林间长身玉立,英挺之中竟然搀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媚气,以至于看上一眼,便会被他深深吸引,难以自拔。
少年见她回头,便傲然道:“大人欺负孩子,可还要不要脸?”
白雪仙将他打量了几眼,冷冷道:“阁下是谁?这里的事情用不着旁人插手!识趣的便请让开,倘若不识趣……可就莫怪得罪了!”
那青衫少年冷笑道:“我这人生来便是个不识趣的人!倒要看看你如何得罪!”
白雪仙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倒要看看你有多大道行!”
只见她右手一扬,匕首却在指尖飞速旋转,竟如同活的一般。少年见状,微一扬眉,“好俊的功夫!”
白雪仙笑道:“厉害的还在后面呢!”说着,纤指轻弹,匕首登时如迅雷闪电,在空中盘旋着向少年飞来!
十八 山间石径误惊伴侣 镇中酒肆叱咤杯盘
且说彭恋霜辞别了王若惜,一路往陕西京兆府行来。路上虽仍多是黄沙遍野,但越往东行越发能见到绿树萌芽。
这一日却不知行至何处,但见远山淡绿,已渐觉春光明媚。她正在山间走着,忽然听得山路之上,传来一阵少女的哭声。
彭恋霜心念一动,加快脚步往前赶去,却见山路之上,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正紧紧抱着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不住嘶声哭叫,一面对那青年拳脚相加,又踢又打,正自奋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