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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翦横波听了片刻,突然双颊微红,只得打断那人道:“这位先生,此处危险之极,还请暂避一时。”
那人琴声立停,却不回头,只是笑道:“此乃佛门净土,有何危险?姑娘只怕是过虑了。”
翦横波听到这个声音,便看着那人的背影冷冷道:“原来又是你。”
那人闻言,转过头来,但见他长眉斜飞,面如美玉,虽然此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衣,却更显得温文儒雅,风流蕴藉,正是景德山庄的大公**绮筳。
他将琴放置于地,长身站起,对翦横波笑道:“翦阁主既然不肯相见,宫某便只好到此来闭门思过了。”
翦横波向其正色道:“宫大少爷,小女子今日尚有要事,实在无暇与阁下纠缠,既然你不想走,那么我就只好走了。”
她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墙上一声娇笑道:“好一曲《凤求凰》啊!看来这位公子也是对咱们横波妹子魂牵梦萦,情有独钟的了。”
二人抬头看去,但见院落墙上立着四人,服饰各异,容貌艳美,说话的那名轻衫女子,鬓发蓬松,神情娇媚,正是“桃花杀”中的老三——晏春眠。
翦横波脸色微变,想不到这四人居然这么快就追到了此处。宫绮筳闻言却是喜形于色,当下向晏春眠笑道:“这位姐姐也懂得音律?想不到在此安乐寺中也能遇到知音。”
四人自墙上飘下,晏春眠笑着打量了宫绮筳几眼,“啧啧!这位公子当真是人中龙凤,良质美玉……横波妹子,姐姐我可真是羡慕你得紧呢!”
翦横波冷冷道:“我与这人并无交情。不过是在此偶遇而已,他那首《凤求凰》……说不定却是弹给诸位姐姐听的呢。”
晏春眠尚未说话,范龙荮却忽道:“原来是在这里埋伏下了帮手,难怪翦阁主方才有恃无恐。”
翦横波淡淡道:“我已说过,横波不过是在此偶遇这人,他并不是我的什么帮手,更与此事无关,各位要杀的人是我,还请放不相干的人离去。”
宫绮筳听了几人对话,神情微变,看了翦横波一眼,又向吴凤楼等四人打量了一番,忽道:“几位莫非是‘桃花杀’中的四位仙子?”
祝水流笑道:“这位公子果然有些眼力,不过‘仙子’二字,我四人可不敢当……”她微微笑着,向翦横波看去,“有太虚阁主在此,世间又有谁能当得上仙子二字?”
宫绮筳闻言却笑道:“这位姑娘此言有差。翦阁主固然是风华绝代,但四位姐姐也自是绝色美人,有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各擅胜场。又如何当不得仙子?”
四人听了这话,倒有三人笑逐颜开,心花怒放,只有范龙荮面上仍是冷冷淡淡地没什么表情。
吴凤楼笑道:“公子真会说话……倒叫我们平白受用了。”她轻轻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在翦横波和宫绮筳之间来回梭巡,翦横波只作不见,宫绮筳却是泰然自若。
只听她缓缓道:“我们四姐妹今日到此,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原本就与旁人无关……既然翦阁主说了与公子并无交情……那么便请公子速速离去,休要牵扯进我们之间的纠葛。”
十六 安乐古寺画龙点睛 伏羲瑶琴高山流水
宫绮筳闻言笑道:“在下虽然和翦阁主交情不深,但之前却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眼下她有麻烦,在下又岂能袖手旁观?”
翦横波却冷冷道:“太虚阁的事情,向来用不着旁人插手。宫少爷的好意,只怕是要枉费了。”
她待人虽然一向不冷不热,但却终究是一派宗主,行事之中颇见雍容大气。今日“桃花杀”四姐妹前来杀她,双方是敌非友,她尚且能够以礼相待,却不知为何对待宫绮筳却冷淡至极,竟似和他有宿仇一般。
晏春眠的目光在宫绮筳和翦横波二人身上转来转去,终于掩唇笑道:“这位公子,你可听见了?你虽落花有意,人家翦大美人可是流水无情呢。还是听我一句劝,速速离去才是……我家大姐姐可是从来不曾饶过什么人的,今日竟然对你破了例,你可休要不知好歹!”
宫绮筳却似毫不在意,只听他道:“纵使流水无情,在下身为七尺男儿,也不能眼看着弱女子受人欺凌,自己却不顾而去。”
祝水流笑道:“好一个多情种子!”翦横波却冷然道:“横波并非什么弱女子,不用宫少爷替我出头。”
宫绮筳听了这话,却走到翦横波面前,凝视着她淡淡道:“宫某并非替谁出头,而是‘江湖道义’四字令宫某不可不如此行事!”
吴凤楼抚掌道:“好一个江湖道义!既是如此,那就莫怪我们姐妹得罪了。”
不料,翦横波却道:“你们要杀的人是我,又何必牵扯旁人在内?只管冲着我一人来便是!”
范龙荮冷笑一声道:“翦阁主真是好大架子!人家巴巴地要为了你送死,你却如此矫情……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公主不成?!”尾音未落,她却已经出刀!
宫绮筳见范龙荮那一刀极快,当下向翦横波喝道:“小心!”立时上前将手中瑶琴一横,意欲替翦横波挡下那一刀。
翦横波却不领情,只道:“让开!谁要你来帮忙!”自己闪身而出,迎向范龙荮。
晏春眠和祝水流对视了一眼,分别自两侧出手,向翦横波攻去,宫绮筳却如鬼魅一般,将二人的招数挡了开来。
晏春眠瞧见宫绮筳的出手,当下一扬眉,道:“原来阁下是景德山庄的‘绮筳公子’宫少爷。”
宫绮筳笑道:“正是在下。”他面上虽然在笑,可眼中却殊无笑意,应对二人之际出手如风,但招数却风流蕴藉,雍容无比。
吴凤楼见状,凤钗登时出手,加入了范龙荮和翦横波的战团之中。翦横波见宫绮筳死缠烂打硬是不走,却已不知替自己挡了晏祝二人多少招,心中不由得一软,但随即又硬下心肠,对宫绮筳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好人!我才不会领你的情!”她想用言语相激将宫绮筳气走,不料宫绮筳却早知其意,但见他白袖翻飞,身形如龙,却是对翦横波的话充耳不闻。
只见晏春眠粉拳击出,宫绮筳一掌接下,另一边祝水流却一指点来。她的手指细长,秀若春葱,当真如玉雕成。宫绮筳侧身避过她那一指,却对祝水流调笑道:“好美的手!”
祝水流眼波流动,“难不成我的手比你那梦中情人的还要美么?”口中说着话,眼睛却向着一旁的翦横波瞟去。
翦横波正全力应对吴凤楼和范龙荮,宫绮筳和晏祝二人的对话虽然句句落在她耳中,但她却只做不闻。
晏春眠又是一拳击向宫绮筳,同时却抿唇笑道:“四妹妹休要调戏宫少爷……当心横波妹子要吃醋的!”
她二人却是有意要令翦横波分神,宫绮筳焉能不知,当下却道:“二位美人可知道这个院子在安乐寺中是有典故的……”
祝水流双掌收拢,却凌空飞出一腿,“什么典故?宫少爷说来我听。”她和晏春眠见宫绮筳在此生死搏杀之际仍能谈笑自若,不由得均是暗暗佩服,但出手却仍是毫不留情。
宫绮筳一面和二人交手,一面向院内一处照壁看去,“二位请看那面照壁。”
祝水流道:“我早看见啦。那又有什么稀奇?”宫绮筳道:“二位可曾听说过‘画龙点睛’这个典故?”
晏春眠道:“自然听过。”
宫绮筳道:“那‘画龙点睛’的故事,便是出自这个院落之中……昔日南朝梁代之时,宫廷秘阁中有一个掌管画事的画家叫张僧繇,他常受武帝之命,到佛寺画壁画。张僧繇尝于金陵安乐寺画四龙而不点睛,云:‘点之则飞去矣。’人以为妄,固请点之。须臾,雷电破壁,见二龙飞去。未点睛者如故……二位请看那边的照壁之上是否只剩下二龙?”
祝水流于出招之际偷眼观望,果见那照壁上仅有二龙盘旋,所余之空白甚大,当下奇道:“竟然真有此事?这却奇了!”
却听晏春眠笑道:“四妹休听他胡说。这宫少爷为了救他的心上人脱险,什么故事都能掰得出来的……”另一战团之中,翦横波听她们一句一个“梦中情人”,又是一口一个“心上人”,心中已经微微浮躁,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什么心上人!你们休要胡说!”
祝水流“咯咯”娇笑道:“横波妹子生气啦!你不愿意宫少爷将你当成是心上人么?那么却将他让了给我可好?”
翦横波此时正在应对吴凤楼和范龙荮的合力一击,顿了一顿,却道:“你喜欢他,尽管请便!只是休要将他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宫绮筳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也已生怒。他自幼便被众人如同凤凰一般捧在天上,成年之后所遇之女子莫不对之一见倾心,哪里见过似翦横波这般弃之如同敝履之人?他便是泥人儿,也有些土性,当下冷冷道:“景德山庄一向与太虚阁素无来往。宫某今日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两位却休要取笑,莫带累坏了翦阁主的美名。”
他当下再不说话,只和晏祝二人拳来掌往,瞬息间已经交手了一百余招。
但见另一边,翦横波衣袂飘动,于吴凤楼、范龙荮之间左避右闪,二人虽然武功绝顶,出手凌厉,却被她处处抢得先机,总是先行一步避开攻势。
而宫绮筳这边,晏春眠、祝水流二人却似两名飘飘欲飞的仙子,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姿态曼妙,和宫绮筳的招式搭配起来,竟然颇为美观。
——然而时间一长,形势却已渐渐变了。
“桃花杀”四姐妹本就是武林中的一等一高手,单其一人的武功也许或在宫绮筳、翦横波之下,但四人联起手来,却是极难对付。更何况,翦横波处处对宫绮筳横眉冷目,莫要说是联手抗敌,便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的。因此,几百招下来,“桃花杀”渐渐占得了上风。
宫绮筳眼见大事不妙,却趁晏春眠、祝水流二人偶一松懈之际,一抄手便将原本放置在地上的瑶琴抱了起来,同时对翦横波道:“翦阁主,在下听说你舞艺绝伦,不知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
翦横波初时不明其意,但见他将瑶琴抱起,心中却已明白了大半。原来,太虚阁有一门独门绝学,叫做“飞天舞”,传说此舞练到最高境界竟可飞天入云,施展之时,威力甚强。倘若在舞蹈之时有一内功深厚之人抚琴相助,更可于节拍之中达到将二人内力融合的目的,从而产生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威力。这飞天舞乃是历代太虚阁主不传之秘,不想宫绮筳竟然也听说过,更似是知道其中的奥妙。
翦横波见他有相助琴音之意,却不愿意领这个人情,只道:“我为什么要跳舞给你看……”此时,吴凤楼的凤钗正好自她面颊擦过,她堪堪一避,只听吴凤楼笑道:“哎呦!对不住!做姐姐的不小心,险些伤到了横波妹子的花容月貌……”
宫绮筳见她如此固执,却实是不知何故,只得将琴弦一拨,道:“也罢!那就请翦阁主听听在下这一曲……算是一谢当日的偷窥之罪。”
他衣衫飘拂,一面躲避晏春眠、祝水流二人的凌厉攻势,一面却已自将琴弹了起来。
“桃花杀”四人初时仍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宫绮筳为何会在此紧要关头突然来了雅兴,想要观舞抚琴。
吴凤楼在四人之中年纪最长,亦是见多识广,她心中微一转念,已然明白了宫绮筳此举的用意,当下道:“宫少爷真是用心良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