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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春眠一惊,却不敢怠慢,轻轻闪动身形,避开了宫绮筳这一掌。只见她纤腰轻摆,带着一种令人屏息的媚惑之态,挫腕扬掌,一股极其强烈的劲风直向宫绮筳撞去。
她掌劲推出之时,吴凤楼、范龙荮和祝水流三人却也同时出手,只不过不是攻向宫绮筳,而是袭向正在空中的翦横波!
只见吴凤楼的凤钗急颤,眨眼之间已经变了几十下狠招;范龙荮的刀光盘旋,刀锋凌厉,倘若被此刀扫中,只怕性命堪忧;祝水流的指风是却丝丝如缕,缠绵不绝……三人各出绝招,一齐向翦横波汇集攻来。这三人一齐出手,武林中任何一人,也不敢轻掠其锋。翦横波的“飞天舞”虽然已得翦峨眉之真传,但在如此强敌环伺之下,也不由得暗暗心惊。她虽然年纪尚轻,毕竟也已是一派宗主,虽然性命攸关,却仍能临危不乱,不待三人招数袭到,便及时身形一拔,有如飞天向日,一跃又起了四五丈之高。
此时,宫绮筳躲过了晏春眠的一击,已经退回原地,琴音仍如鸣泉泄玉一般流出。吴凤楼见此情形,心中一动,当下笑道:“宫少爷的琴技当真高超,于此时此刻仍如金玉之声,妾身佩服得很!”
其余三人正蓄势待发,忽听吴凤楼对宫绮筳说话,心中却已各自明白,翦横波的“飞天舞”之所以能与“桃花四象阵”斗得旗鼓相当,无非是得了宫绮筳的琴音内力相助,眼下只要先将宫绮筳除去,“飞天舞”的威力便会顿减一半,四人既已心照不宣,当下便各自出招,一齐向宫绮筳攻去。
翦横波人在半空之中,见宫绮筳为了将内力调和于琴音,已是独力难支,眼下却实已陷入了万分危急之境,便将气息一沉,身形登时如一朵莲花般降下。半空中披帛出手,袭向吴凤楼。同时左掌急挥,一股极强之掌劲挟卷如狂飙,向范龙荮拍去!
吴凤楼正在全力出手对付宫绮筳,忽见披帛已至眼前,只得挫腕撤钗,同时身形向后一仰,双足轻轻蹬地,倒纵出了两丈开外。
宫绮筳见状,却哪里肯放弃如此大好机会,当下竟然不顾范龙荮、晏春眠、祝水流三人各出奇招,欲将自己置于死地,却将身凝住,右手中指拨弦,一股极其内劲已随着琴音而出,向吴凤楼遥遥袭去!
而另一侧,范龙荮已然一刀向宫绮筳挥出,翦横波那一掌袭来之时,范龙荮的招式却已用老,虽然未能得手,却也不及收回,当下只得亦是左掌挥出,硬接了翦横波一掌。二人交掌之际,虽然悄无声息,但半空中的翦横波却身形一晃,左臂发麻。而范龙荮的情形更坏,竟然被那一掌之力,震得退后了五六步,好在她武功极高,尚能稳住身形,但胸口却仍是觉得一阵血气翻涌。她心中不禁大惊,忙暗自运气,压制住胸口翻涌的血气,不由得对翦横波又是重新做了一番估量。
晏春眠和祝水流见范龙荮那边情势不妙,而吴凤楼却更是凶险万分,此时想要撤招援手,却已是救援不及,不若先杀了宫绮筳再说。当下出手竟无丝毫转圜之余地,二人一掌一腿,刹那间已经沾上了宫绮筳的衣袍!
翦横波见此情形,披帛疾出,欲将二人之攻势挡上一挡,然而她出手毕竟较晏祝二人晚了片刻,因此只来得及缠上祝水流的右腿。她将披帛一扯,整个人却借着祝水流那一腿之力在空中转了个身,而祝水流却被她那蓦地一扯之下几乎摔倒。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吴凤楼一声哀呼,早已被宫绮筳那股内劲击中,身形登时如飞花一般飘出,口中鲜血激喷而出,其余三人见状大惊,范龙荮和祝水流忙抢身上前将其扶住。
而晏春眠的一掌却也已击中了宫绮筳。宫绮筳闷哼一声,硬受一掌,“梅花三弄”却也就此截然而终。晏春眠只觉得对方胸口处反弹出一股内劲,直震得自己右臂一麻。她不想宫绮筳内力竟如此深厚,琴音袭击吴凤楼之际,仍有如此深厚之真气来应付自己。当下却“咦”了一声,目中流露出一股惊异不定之神色。
翦横波轻轻落在地上,左掌扬处,直取晏春眠。晏春眠见适才范龙荮在她那一掌之下已然倒退了五六步,便不敢硬接这掌,只是再不与宫绮筳纠缠,纵身倒退,与吴凤楼等人合至一处。
至此,“桃花杀”四人之中,二人受伤,一轻一重——“桃花四象阵”已破!
吴凤楼被宫绮筳内劲击中之后,口吐鲜血,脸色惨白,由祝水流和范龙荮二人扶着起身。她向翦横波道:“太虚阁的飞天舞果然名不虚传……领教了……不过,你却也莫要得意……今日若非是有‘绮筳公子’相助于你……你……早已死在我们手上……”
她将目光转向宫绮筳,惨笑道:“宫少爷好厉害的功夫……今日吴凤楼伤在你的手里,倒也不算冤枉……”她说着说着,只觉喉中发甜,一口血又涌上来,却被她强自压了下去。祝水流见她神情极其痛苦,连忙握住她右手,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吴凤楼,助其恢复。她和范龙荮一左一右地将吴凤楼扶起,范龙荮向晏春眠冷冷道:“算你这丫头命大!三妹四妹,我们走罢!今日丢人也丢得够了!”
她二人搀扶着吴凤楼转身离去,晏春眠原本也已经跟随在后,她刚刚走出几步,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将身回转过来,侧了半边娇颜,向翦横波笑道:“横波妹子,我们姐妹今日虽然是受雇前来杀你,但做姐姐的却着实喜欢你得紧……今日虽然在你这里折了面子,却也不算什么……只是姐姐有几句话要叮嘱于你……却不知你是否能听得进去?”
翦横波见她虽然落败,却仍是对自己言笑晏晏,实是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道:“晏姐姐请说,小妹洗耳恭听。”
晏春眠抿着唇,先向宫绮筳斜斜睨了一眼,目中似笑非笑,不知何意,“横波妹子的功夫虽然厉害,然而世间却有一样东西比你的‘飞天舞’要厉害千百倍……你可知道是什么?”
翦横波摇了摇头,“小妹愿闻其详。”
晏春眠微笑着,缓缓道:“那便是人的心……尤其是……某些人的心……”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凝视着宫绮筳,仿佛是要在他的脸上盯一个窟窿出来。
宫绮筳却坦然自若,丝毫不以为意,他适才受了晏春眠一掌,此时只见面色微微发白,却不知内伤如何。
晏春眠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便朝着翦横波和宫绮筳二人一笑,跟在范龙荮等三人身后,飘然而去。
翦横波望着四人远去之背影,细细思量晏春眠适才言语,一时之间竟是出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身旁“诶哟”一声,将翦横波的思绪打断。她转头一看,却见宫绮筳已经不知何时坐倒在地,面色淡金,竟是受了极重内伤!
十九 太虚美人因故避客 忘忧公子以茶论棋
太虚阁。
两名侍女见翦横波入内,便要将帘子挂起,翦横波却道:“不用,我不进去。”
其中一名侍女洛洛疑惑道:“小姐不是来看这位宫少爷的么?”翦横波却沉下脸道:“我只是来看看他的伤势,并不是来看他这个人的。”
她果然隔着帘子向内看去,只见榻上之人的面色已经由淡金转为蜡黄,窗外射进的日光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了一抹淡淡的阴影。但见他虽是在昏迷之中,却仍然神态安详,便如睡着了一般。
这洛洛最会察言观色,当下忙道:“宫少爷一直未醒,不过我们已经给他服下了‘太元散’……谢先生说了,他不过是真气消耗太过所致昏迷,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她口中的谢先生,却是太虚阁中的医药供奉。
翦横波自袖中取出一颗药丸,递给洛洛,“给他服下。”自己却转身离去。
洛洛望着她的背影,冲着另外一名侍女小婵吐了吐舌头,轻声笑道:“别看咱们家小姐对这位宫少爷冷冰冰的……原来……”小婵打断她道:“原来什么!你呀;就知道胡乱瞎猜……快把药给我,研化了好叫他服下!”
…………………………
宫绮筳醒过来的时候,小婵却刚好将药丸研成了药汤。她见宫绮筳醒了,便对他道:“宫少爷,你醒的正是时候!药好了,快趁热喝了罢!”
宫绮筳环顾室内,见整间屋子布置雅洁,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却仍是问道:“有劳姑娘。敢问此处是什么地方?”
小婵还未说话,嘴快的洛洛却已笑道:“这里是太虚阁。你受了内伤,是我家小姐将你带回来的!”
小婵瞪了洛洛一眼,洛洛撅起了嘴道:“本来就是嘛!”
宫绮筳见小婵将药碗端到自己面前,要喂自己服药,却笑道:“不必劳烦姑娘。在下自己来便可。”
小婵却道:“宫少爷你伤势未愈,还是由奴婢喂你服药好了。”她虽然口中自称奴婢,神情间却仍是淡淡地,与说出来的话殊为不称。
宫绮筳当下只得依从。他将药服下之后,小婵便收拾了药碗等物,要和洛洛一同离开。宫绮筳见状,忙道:“在下还有一事要劳烦姑娘!”
洛洛奇道:“什么事啊?”只听宫绮筳笑道:“太虚阁的灵药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在下已经觉得较先前好得多了……有劳姑娘向贵阁阁主通禀一声,就说在下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求见阁主一面,以求致谢。”
洛洛还未来得及说话,小婵却已道:“宫少爷不必客气。我家小姐先前已经吩咐过了,宫少爷的伤势不轻,这几日还请在此‘莫愁居’中静养。至于致谢一事,却是不忙。”
她说完了这几句话,拉了洛洛便走。宫绮筳见这丫鬟的脾气秉性行事谈吐,竟然和翦横波如出一辙,当下不由得大摇其头,心中暗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太虚阁之中连这么一个小小丫鬟都如此傲气。
他在“莫愁居”之中一连住了三日,都没有见到翦横波之面,待到第四日上,却终于又忍不住向那两名侍女探问可否与阁主一见?不料小婵这次却笑道:“宫少爷问得不巧,我家阁主昨日收到一位故人之请,今日一早便前往姑苏去了。”
宫绮筳闻言不由得大失所望,便又问道:“不知翦阁主何日方回?”这次却是洛洛抢着对他道:“我家小姐临行之前说她要在姑苏盘恒一段时日……还说宫少爷的伤势这几日便会大好,倘若在太虚阁住得不耐烦了,还请公子自便。”
——这分明便是下逐客令了。
宫绮筳面色一变,但他毕竟是世家公子,怎肯在下人面前失态?当下却微微一笑道:“你家阁主还真是想得周到……”小婵亦笑道:“宫少爷说得很是。我家小姐外间看去虽然冷淡得很,但却是最知礼的。”
宫绮筳看着这笑得如同一只狐狸的丫头,却恨得牙根痒痒,又不好发作,只得仍是勉强笑道:“姑娘说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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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
此际正是夏末秋初,暑气未退之时,池上莲花仍然开着,而水气之中氤氲着的清凉却早已耐不住酷暑的消磨,散到半空去了。
三层楼上,有一雅室。此刻,室中正有二人对弈。楼外蝉声交响,楼中之人却似浑然不觉。
室中有一小案,案上却陈列着各色茶具,如茶则、茶匙、茶漏、茶荷……到茶匙、茶针、茶海及闻香杯等物,不一而足。
室中茶炉之内,火苗窜动,炉上汤瓶之中隐约发出如满载大车一般之吱呀声响,此时,水却已到了二沸。
原来,茶道兴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