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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乾坤-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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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于时朝廷咸推光明于用法,故频典理官。惠帝为张方所逼,幸长安,朝臣奔散,莫有从者,光独侍帝而西。迁尚书左仆射,加散骑常侍。光兄诞为上官巳等所用,历徐、雍二州刺史。诞性任放无伦次,而决烈过人,与光异操。常谓光小节,恒轻侮之,光事诞愈谨。帝既还洛阳,时太弟新立,重选傅训,以光为少傅,加光禄大夫,常侍如故。及怀帝即位,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与傅祗并见推崇。寻为尚书令,本官如故。以疾卒,赠司空、侍中。属京洛倾覆,竟未加谥。”

——“元封二年,随帝开西南夷,有功,为副军郎将,再有功,又封护国大将军。遂留守而世官之。”

到了汉末之时,高氏已经是西南本土的大酋统帅。三国蜀汉时,高氏祖先高定与孟获一起,反对蜀汉。蜀汉诸葛亮率军南征,进入云南,七擒七放孟获,孟获称服。高定兵败被杀,族人散居各地。待得到了南诏末年,高氏族人高方镇守永胜,全力支持通海节度使段思平建国,因此被封为岳侯,封地便在巨桥和鄯阐一带。

这第十一世皇帝段思廉,却是被岳侯高方之后、相国高智升一手扶上皇帝宝座的,段思廉的皇后高飞宝算起来还是高智升的堂妹。高智升除了扶持皇帝登基之外,更有一桩功绩,使得高氏家族成为了大理国中势力最为强大的一支诸侯。

原来,大理国传至段素兴这一代,朝政荒废,诸侯据地自雄,以至于发展到了同大理皇族分庭抗礼之地步。

宋仁宗嘉祐八年,洱海杨允贤发动叛乱,妄图取代段氏之王位。段思廉借助高智升之兵力,才平息了杨允贤之叛乱。为此,段思廉封高智升为鄯阐侯,并将大理皇室直辖领地如白崖、茹甸等地也封给了高氏家族。

自此,高智升在大理国中可谓权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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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皇宫之内,杯盘几筵,极其奢丽,樽俎星陈,肴蒸多品,八珍代变,羽爵无算……乃是国主段思廉在大宴贵宾。

大殿正中坐有二人,却是大理国皇帝段思廉和当朝皇后高飞宝。

段思廉不过三十五六岁年纪,身穿白锦龙袍。只见他剑眉星目,鼻梁笔挺,目光炯炯之中带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之神态,端的是帝王相貌。

坐在他身边的皇后高飞宝和段思廉年纪相仿,却生得体态丰腴,美艳动人。但见她凤冠朱佩,雍容华贵,一派母仪天下之态。

一时间,殿内冠盖云集,陪宴官员及侍从宫人加之过百,皆盛妆艳服。殿内案几筳席分别陈列于两侧,当中乃是歌舞之台,其间之歌姬舞女纷纷献技于君前,皆是靓妆艳饰,兰麝薰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客,才能令这大理帝王倾国宴之礼恭敬相待?

却见帝后二人宝座之下不远处设着一张大案,与群臣之案几相隔甚远,更显得坐于其上之人地位超然,不与诸贵同列。只见这张案边却仅坐着一人,二十多岁,衣着不俗。细观其貌,但见剑眉斜飞,双目如电,鼻梁高挺,英气逼人,浑身上下更隐隐透出一股卓尔不群、领袖群伦的王者之气。

原来他便是今日宴会的惟一贵客——乾坤堂总堂主之子、天威堂堂主令千秋。

——想不到乾坤堂之声名竟然早已远播天南,令大理举国上下皆为之恭敬。

酒宴正酣,只听宫女们边舞边唱道:

“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笾核维旅。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酬逸逸。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发彼有的,以祈尔爵。

龠舞笙鼓,乐既和奏。烝衎烈祖,以洽百礼。百礼既至,有壬有林。锡尔纯嘏,子孙其湛。其湛曰乐,各奏尔能。宾载手仇,室人入又。酌彼康爵,以奏尔时。

宾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既醉止,威仪幡幡。舍其坐迁,屡舞仙仙。其未醉止,威仪抑抑。曰既醉止,威仪怭怭。是曰既醉,不知其秩。

宾既醉止,载号载呶。乱我笾豆,屡舞儯'。是曰既醉,不知其邮。侧弁之俄,屡舞傞傞。既醉而出,并受其福;醉而不出,是谓伐德。饮酒孔嘉,维其令仪。

凡此饮酒,或醉或否。既立之监,或佐之史。彼醉不臧,不醉反耻。式勿从谓,无俾大怠。匪言勿言,匪由勿语。由醉之言,伸出童羖。三爵不识,矧敢多又!”

——其词古朴,其乐雅正,竟然是出自《诗经》。

一时之间,殿上帝后,殿下群臣似是皆已沉醉在这古乐之中。

令千秋执着杯,饮着酒,眼中神情却仍如素日一般清醒。

二 苍山洱海闲看风景 帝王公子义结金兰

洱海又有“叶榆水”、“西洱河”、“昆弥川”等称谓,由于其外形如耳得名。

此时,洱海之边,有两骑策马并行。

只见其中一人突然勒马停住,眼望点苍山古树参天,云雾缭绕,却是长声一叹。

另一人见状,却缓缓停住马,向那人道:“陛下何故叹息?”

但见先前那人白衣盘锦,气势迫人,却是大理国国主段思廉。他身畔马上之人,自然便是令千秋了。

段思廉见令千秋发问,便道:“令公子,我昨日不是和你说好?今后公子只称呼我为段兄便是。”

——他在令千秋面前,居然将国礼完全抛开,非但不自称为“朕”,竟然更称兄道弟起来。

令千秋道:“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于我大宋毗邻,千秋不过是宋国子民,礼数却不可失。”

段思廉闻言道:“虚礼不过为俗人而设,岂可约束公子此等人物?”

令千秋笑道:“陛下当真是抬举令某了。千秋不过是俗之又俗的一个大俗人,只因自幼顽劣,因此便被家父严加管教,礼数上虽然比不得我家中那几位兄弟,但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

段思廉望着他摇了摇头,道:“看来公子当真是瞧不起段某……也罢……我大理不过是边陲小国,自然入不得公子之法眼。”

令千秋忙道:“陛下这却是误会了。令某前日刚入大理,便承陛下亲自迎接,已是不胜惶恐。更兼陛下以国礼大宴相待,心中早已感激不尽,又怎会对贵国有所轻视?这才是冤枉于我!”

段思廉闻言笑道:“如此最好!”他当下又道:“公子一路行来,可略曾见到我大理国中之风土景色?”

令千秋道:“岂止是略见,简直是叹为观止。贵国四季如春,鲜花似锦,处处都是美景。尤其是适才道路两旁的山茶和杜鹃,花团锦簇,绵延百里……当真是令在下耳目一新!”

——原来云南一带素以山茶花名扬天下,广有盛名,早在隋朝之前便已多为栽培。大理国中的山茶,花大色艳,最多的一株竟能盛开万朵,白的欺霜赛雪,红的如火如荼。除此之外,国中之杜鹃花亦是栽培极广,仅传世者便有二百多种,无论是点苍山甚或是玉龙雪山,均可见到漫山遍野,万紫千红的杜鹃花盛开。因此令千秋这一番言语倒不是凭空捏造。

段思廉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天南一带,却有八大名花,公子可曾听说?”

令千秋道:“令某倒也略有耳闻。这八大名花之中,以山茶为首,杜鹃为次,其余六种便分别是玉兰、百合、兰花、报春、龙胆和绿绒蒿了。”

段思廉闻言大喜,道:“令公子果然博闻强记,段某佩服。”他见此处离点苍山不远,只要一抬头便可见到翠竹满山,飞瀑散花,更兼遥遥望见山顶之处的皑皑白雪,便指着远处向令千秋道:“令公子可见到那苍山之雪不曾?”

令千秋向他手指之方向望去,果见远处银妆素裹,雄伟壮丽,不由得赞叹道:“人说大理有‘风花雪月’四大奇景。这山腰之上仍是苍翠欲滴,而峰巅却已萦云载雪……中原之地实是难见。”

段思廉原本一直含笑望着他,此时忽道:“这苍山积雪,终年不化,却能照尽苍茫万物,红尘百态……”

令千秋见他突发感慨,不觉心中暗奇,当下道:“陛下此言,却似另有他意?”

段思廉笑道:“我不过是想到了一些前尘旧事……”他听令千秋仍是称呼自己为“陛下”,便道:“公子为何还是要以‘陛下’相称……”话未说完,似已想到一事,登时面露喜色道:“令公子,段某有一不情之请,未知公子可否答应?”

令千秋道:“陛下请说。”

段思廉微一皱眉,道:“又是‘陛下’……段某一向仰慕乾坤堂令总堂主之风范,只是他老人家一向云踪雾迹,难以得见……不想今日令公子莅临天南,实是无上之光。今日你我二人有幸至此苍山脚下共游,真乃三生有幸之事……”

他顿了顿,又道:“《世说新语》上说‘山公与嵇、阮一面,契若金兰’……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不如便对此苍山玉雪,义结金兰如何?”

令千秋闻言,却笑道:“承蒙陛下不弃,对在下青眼有加。令某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实不敢辱没龙颜。”

段思廉闻言,不由得满脸皆是失望之色:“公子当真是瞧我不起……我大理段氏虽于早年间融入白蛮一族,但先前却也曾是中原武林世家……想不到啊想不到,传到今日,竟然反而受中原人士之鄙薄……”

令千秋见他满脸沮丧,哪里还像个一国之君的样子,心中却不免暗暗发笑。他初见段思廉之时,见其人一派凛然不可侵犯之气势,倒还像个皇帝,哪知此时竟会因自己婉拒结拜之事而失望至此,倒也甚为感动。

他心中明知段思廉乃是因乾坤堂而看重自己,因此才会婉拒此事。不料段思廉此时又道:“令公子,既然你不肯和段某结拜,那么段某另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一定答应。”

令千秋先前拒绝结拜,心中不免对段思廉稍存歉疚之意,此时却听他说另有一事相求,心道这大理国皇帝还真是没什么架子,不好再行推却,当下便道:“陛下但有所命,在只要在下能够办到,定然无不依从。”

却见段思廉微微笑道:“此事却是不难,而且乃是一桩美事。”

令千秋闻言一怔,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妙,却听段思廉道:“段某先前曾派本国官员前赴中原一行,得知公子尚未婚配。实不相瞒,段某虽为一国之君,但却一向修佛,**空虚已久,膝下亦唯有一子一女……”

令千秋听到此处,脑中不由得“轰”的一声,暗道早知如此还不如方才答应他结拜之事。

果然听段思廉接着道:“我那太子廉义,今年不过十岁……至于嘉仪公主,却已年满十八,尚未婚配。令公子乃中原武林群龙之首,段某有意将小女嫁与公子,未知意下如何?”

令千秋听了这话,此刻心中当真是五味俱全,更加有些哭笑不得。他心中暗道,倘若再将此事推却,实在是大伤段思廉之颜面、大理国之国体。但细想此事却甚是荒唐,这堂堂一国之君,片刻之前还要和自己义结金兰,片刻之后却又赶着要将公主下嫁,令千秋自出生至今,却是头一遭遇到如此窘迫之事。

好在他自出江湖以来,也经历过一些风浪,心道此事唯有“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不能即刻撕破脸面,便只好暂且委曲求全,应下其中一桩了。

他心中刚生此念,便暗骂自己无耻,又暗叹段思廉厉害

——想不到这大理国主竟不惜纡尊降贵至此……也算是用心至深了。

当下再也顾不得脸面,只得“厚颜无耻”道:“段兄何出此言?你方才还说要和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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