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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6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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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帧思量了一下,说:“快则三个月,慢的话……如果十月份11。7专案组没有撤销,你就要做好准备了。”

“十月……”祝童眉头微皱。

十月……如果没有结果,自己真的要离开上海,跑路了。他相信王向帧,但是对范西邻没多少信心。那是个随时可能把朋友标价出卖的主。

“不用紧张;”王向帧看出祝童心底的不悦;“此一时彼一时,明年初他就要退了;左右不过是想多捞点筹码。大棒落到你身上的可能性很小。”

“明白了,谢谢长关心。”祝童忽然看到王向帧在按压太阳穴,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王向帧自嘲地笑笑;“岁月无情啊。”

“我给您扎一针吧。”祝童这才注意到王向帧鬓角露出的白,他,快五十了吧。

“也好,都说‘神医李想’术能通神,认识了这么旧,我还没感受过呢。”王向帧笑着同意了。

祝童让他坐在凉亭的台阶上,捻出龙星毫,随手刺入他脖后肌肤上。

“那里好像没有穴位啊。”王向帧低着头,疑惑地问。

“长懂医?”祝童轻轻撵动龙星毫,真气与蝶神的紫雾在黑晶黑炼化着。

“向老时常给我扎针,略微知道一些。”

“道不同尔。”祝童对王向帧的状况一清二楚,对向华易的医术颇有微词。以前一直没搞明白的东西,也有了点眉目。

怪不得历任同仁医院的院长会如此厉害,原来他们都掌握了一种奇怪的针术。

王向帧的身体已然习惯了定期接受向华易的定期调理,这种针术也被称为易针,可算是一种被动的养身术。好处是,施针者与受针者都不必具备什么内功功底,只要按照一定的程式实施,就能达到驱邪扶正调理生机的效果。

坏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受针者的身体会对这种针术形成依赖;从某种意义上与吸毒仿佛,一旦停止,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创立出此种针术的定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也许是个转为皇家服务的医者,他能靠这种针术对受针者施加影响,使对方离不开他;进而保证了自身的安全。要知道,在过去的中国医生并非什么值得炫耀的职业,御医更是一个高风险的岗位,随时都有陪葬的危险。

现在当然没什么皇帝了,这种针术却没有消失,而是被一些人奉为至宝;王向帧这样有资格享受易针的高级官员,就成为他们手中的筹码。

蝶姨来了,看到祝童在给王向帧调理,又悄悄走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祝童收针。

“名不虚传,我觉得年轻了十岁。”王向帧站起来,出了身微腥的大汗,竟然没觉得腰酸腿码;对于经常坐着开会、办公的他来说,这种轻松的感觉已然久违了。

祝童笑笑没说话。他并不会易针,而是将蝶神的紫雾与自身真气在龙星毫内炼化出一丝的珍贵紫雾在王向帧体内经脉内循环洗涤,连续十八个周天,彻底消去了易针的影响。这一番调理,能让王向帧精力充沛,五到十年内不生恶疾,几乎等于接受了一次洗髓术。

“向老可能不会回来了,这是我的意思。”王向帧不经意道。

“知道了。”祝童内心由衷地升起一阵感激之情,王向帧能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向华易,可算是被王向帧逼着离开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祝童。

还有一层意思是告诉祝童,对他的调查应该只会在相当程度上进行,对方会因为顾及处于上升期的王向帧和范西邻而适可而止,他也要适可而止。

两人走向王向帧的住处,一辆看不出牌子的大功率越野车轰鸣着停在面前。

车身被花花绿绿的车标贴的乱七八糟,可谓前有狼后又虎,车顶有老鹰,车门上还趴着两只熊。

车门打开,没有跳下个莽汉或摇滚青年,却是朵花回来了。

祝童眼前一亮,朵花的这身装扮可太淑女了,简直就是个正在上学的乖乖女。时尚的型换成了齐耳的短,脸上带着欢快的表情对祝童道:“大哥,我的车怎么样?”

“不错不错。”祝童笑道。

“都是我自己挣的钱;”朵花搀住王向帧的胳膊,撒娇道:“老爸,别总板着脸,我一不喝酒,二不吸毒,三不和不相干的人来往。不会让您为难的。”

王向帧还没说什么,朵花一把拉住祝童的胳膊走向别墅:“大哥,来替我看点东西。”

祝童随着朵花走进入客厅,黄海正在打电话,朵花冲他弄了鬼脸就拉着祝童上楼。

二楼,朵花的闺房里,她拿出凤凰清谈近期的几个策划让他看。

“大哥,我最相信你的眼光了,替我看看哪个最好、适合我?”

祝童没办法,大概翻了翻,心里不由画了几个大大的问号;问道:“这些,都是廖先生的作品吧?”

“是啊;廖老师说,凤凰基金不能局限于眼前的一点点成就,要把眼光放得更远些。为了扩大影响,凤凰清谈作为一个最好的宣传平台……”

随着朵花的夸夸其谈,祝童知道王向帧为什么苦恼了,朵花的状态确实不对劲,她开始有野心了。

以前的朵花虽然嘴皮子利落,却说不出如此顺溜的雅言;主持,确是个能锻炼人的职业。

廖风的策划,在祝童看来都是些哗众取宠的东西。他借助几个特别的社会事件,让朵花以底层代言人的身份倾泻内心的不安与愤怒。那些似是而非的观点与论述,对于缺乏判断力的青少年也许合适,但是没有给出任何有养分的解决方法与建议。除了在在更大的范围内制造不安与愤怒,让观众感受到更大的生活压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是一种可以引毁灭的力量而没有任何积极意义的东西。

祝童合上文件夹,说:“朵花,你最近的变化很大。”

“哈,看出来了?”朵花得意地摇着头;“我现在是廖老师的学生。大哥,我是大学生了。”

“恭喜。”祝童由衷地为朵花感到高兴;“廖先生如今在哪里任教?”

“嘘……”朵花忽然压低声音;“大哥,廖老师上个月才被西大历史学院聘请为客座教授。是我找校长办的,爸爸还不知道。哈哈,朵花厉害吧?我现在是西大历史学院的学生。爸爸也不知道。”

“朵花,你……”祝童忽然感到不认识面前这个女孩了,她,还是那个胸无城府爱唱山歌的朵花吗?

在一所高等学府里,最具学术地位的教授是讲座讲授,其次是正教授、副教授,再到助理教授、讲师、助教。客座教授虽然只是个荣誉称号,却需要经过资格审批;因为,客座教授不只要拿一笔丰厚的薪水,还是是要做事的。

朵花去找西大校长……这份心计与勇气值得赞扬,但她有一省主官女儿的身份,那个校长想必也不是个良善之辈。可是,没有廖风在背后捣鬼,朵花根本就不会想到去做这件事。

蝶姨上来了,让两人下去吃饭。

祝童对朵花说:“先吃饭,今天我住这里。晚上再聊。”

蝶姨做了一桌丰盛的苗家菜肴,吃得最开心的当属朵花。

王向帧让黄海与祝童喝酒,自己只略微陪了半杯,中间接到电话,匆匆吃了几口就去开会了。

从饭桌上的表现看得出,朵花多黄海有点心不在焉,祝童注意到朵花几次看黄海的眼神都很复杂。

吃完饭,黄海也有事要先走,蝶姨劝黄海忙完回来陪陪朵花。看朵花没说话,黄海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朵花有一张非常生动的脸,笑起来满脸阳光,看着黄海离去的背影,显出几分忧郁的表情

第三十卷、流沙之东 九、易针(下)

露水起来了,湖边的小路有些潮湿,祝童与朵花顺着小路慢慢走着,随意的聊着最近的经历。

湖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圣洁,微风随时吹动柳枝,漾起清波在月光蔓延开去,直到很远很远……

不过,在祝童的刻意引导下,主要是朵花再说,祝童在听。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人转到凉亭内。

朵花又开始说廖风的那些策划,表示马上就会派记者出去调查、暗访、收集资料。

祝童听不下去了,说:“朵花,财富和资源是有限的。社会不会如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但也不像你想象的你们糟糕。你出生在凤凰乡下,与城市里的孩子比起来,天然就少了几分对抗的底蕴,但是你又是有福的,因为你有一个还算轻松的童年和青春。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你这一生也许只能与你的同乡、同学那般甘于平庸的生活,永远不可能触摸到现在的世界。公平与公正,永远只是局部的存在。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有点明白……”朵花的理解能力比以前深刻多了,皱着眉头道:“可是,廖老师说的和大哥说的不一样。”

祝童决定给她下点猛药:“凤凰基金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很不容易,从帮助山里的失学女童到帮助城市的失学女童,建立起十几所凤凰学校,每一步都是进步。但是朵花,你想过没有,你以前是谁?现在是谁?你过去能做什么?现在能做什么?未来,你想做什么?你可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王向帧的女儿;如果你真做了这些节目,很可能会毁掉凤凰清谈,进而连累凤凰基金。”

“不会吧?廖老师说,这会需要呐喊,去唤醒沉睡者。我们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朵花吃惊地说。

“有一个更伟大的女性,她的名字叫宋庆龄。以她的伟大,终此一生也不过只做了一件事,宋庆龄儿童基金会。朵花,能踏踏实实地把凤凰基金做好做大,帮助更多的失学女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中国有十几亿人,九百多万平方公里;尽你一生,能帮助的女童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你的人生应该是快乐而真实,你有一份自己喜欢的事业。在大部分人看来,你已然取得成功。可是,你的成功不在于你自己的努力。没有包括父母、黄海、柳大姐还有大哥在内众多关爱你的人的帮助,你能走到今天才是笑话呢。因为你父亲的身份,你拥有获取很多的资源,但是,你没有权利妄自动用这些资源。”

“大哥,我只是想多帮助些人。”

“你,不是救世主,廖风不是救世主。在积蓄到足够的财富之前,每个‘救世主’的降临都意味着一场涂炭生灵的浩劫。”祝童心里升起怒火,皱眉道:“朵花,在你心里,还认我这个大哥吗?”

朵花点点头:“你永远是我的大哥。”

“那就好;”祝童挑起朵花的下巴;“朵花,在做决定之前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你面前的世界不是彩色的,也不是黑色和白色的,而是灰色的。该休息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明天,你随我回上海,我让你看清楚一些事,一些人。好吗?”

朵花听话的点点头,清澈乌黑的眼睛里闪出几丝犹豫与挣扎。

但是祝童在她心里近乎完美的大哥形象压倒了犹豫,她虚弱地靠着祝童的肩膀:“大哥,我的心很乱。”

祝童轻抚着朵花的肩膀,似乎想拂去去她心灵中才尘埃,却知道,仅凭几句话是不行的。

王向帧天快亮时才回来,蝶姨一直在客厅等着,没有埋怨、没有不满,只有心甘情愿地守候。

祝童默默感受着,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祝童跟着朵花厮混了一上午,中午与黄海和张伟一起吃饭,然后带着朵花乘十四点的飞机返回上海。

临走时,祝童趁朵花收拾东西的空隙询问黄海,他有点担心,黄海与朵花之间的感情基础并不算很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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