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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轮寺当初选址的喇嘛应该没想到,那透过牛角岭两角之间狭窄缝隙射过来的夕阳,会成为天轮寺被人广为传颂的八景之一;落日佛光。
索翁达活佛的大弟子洛迦哥仁前天刚回转布天寺,如今在天轮寺主事的是那个曾经想图谋布天寺的贡嘎木活佛。
贡嘎木活佛第一时间把那喇嘛叫来,询问过情况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安慰那喇嘛一番,让放心回去休息。
落日佛光持续了一刻钟,贡嘎木走出大殿,仰头注视那一百零八片金瓦上残余的流光,心里涌起一阵惋惜。他知道,很可能在明天之后,他再也无缘欣赏落日佛光的的魅力了。
对将要失去的失去天轮寺这个道场,贡嘎木也只是有些惋惜,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天轮寺本来就不属于布天寺,其实也无所谓失去。
况且,洛迦哥仁回归布天寺时带走了天轮寺大批财物。
如今的天轮寺,除了大殿上那尊无价之宝紫金根地藏王菩萨,基本上就剩个空架子了。
惋惜的是天轮寺在西京丰厚的信望与在人们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只怕要从此烟消云散了。
天轮寺三百僧众中修习密宗功法的有四十八人,其中修为卓越的十二人中,有四位在前任主持活佛于鹰佛的争斗中修为被破,还有八位有两位离寺出走,两位根骨最佳的被洛迦哥仁收为弟子随他回布天寺了。
余下的四位随曲桑卓姆活佛去沙漠营地,回来的只有这一个,贡嘎木手下只有他带来的六位布天寺的铁棍喇嘛。
祝童说他明天上午来,就凭天轮寺现在的力量,结果可想而知。
但贡嘎木也不敢就这么放弃天轮寺,没有鹰佛的法示,他不敢走;那六位铁棍喇嘛也不会跟他走。他们都是鹰佛的亲卫,从小就生活在鹰佛身边,只在鹰佛法示的范围内,他们才会听从贡嘎木的指挥。
鹰佛的上一个法示是,让他们协助贡嘎木镇守天轮寺。
夕阳落入西天,夜幕完全降临。漆黑的天幕上满是清冷的星光。
“无月之夜。”贡嘎木看一眼星光下牛角岭狰狞而阴冷轮廓,叹口气走向天轮寺后院的白殿。
中午的时候,布天寺的两位圣光喇嘛中的送来了两个人。贡嘎木认识其中一位是鼎鼎大名的金佛寺空雪大师,人称雪狂僧。另一个年轻人,贡嘎木从未见过。
圣光喇嘛也是两个高手,但那两位地位崇高的圣光喇嘛根本不是贡嘎木能指挥得了的。
布天寺分为内外两院,圣光殿是布天寺最隐秘的所在,里面的圣光喇嘛是仅次于鹰佛,共有九位,可说是一群超然的存在。他们守护的圣光殿内供奉着第一世鹰佛留下的传承宝物:吼天圣光杵。
索翁达活佛在没有得到吼天圣光杵的认可之前只是布天寺外院活佛,圣光喇嘛们对他并没有多少敬意。得到了吼天圣光杵的认可,九大圣光喇嘛们才对他敬若神明,索翁达活佛才被称为鹰佛,成为布天寺真正的主人。
想起来他就后怕,当初,他怎么会认为凭自己的修为能成为布天寺的主人?这些圣光喇嘛随便出来一位,都不是他可以抵挡的。
天轮寺内黑黢黢的,偏殿内透出的昏暗的灯光不足以驱散红戈壁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不是没有电,而是寺内不允许用电。
随着天轮路的通车,供电线路也扯到了天轮寺外;那一片正在兴起的居民区与商业设施中都用上了电,可天轮寺内依旧靠酥油灯照明。
来到白殿门前,贡嘎木停下脚步,恭敬地对里面说明来意。
过了一会儿,白殿殿门开启,殿内明亮的酥油灯光涌着仁杰萨尊活佛出来了。
贡嘎木一愣,他这几天都在天轮寺,根本不知道仁杰萨尊活佛什么时候到的。
想想也不奇怪,在归与鹰佛门下之前,仁杰萨尊活佛是藏南山塔寺的主持活佛,与同在藏南的雪鼓寺女活佛同属花教传承寺院,关系非同一般。
现在,曲桑卓姆出事了,被祝童扣为人质,仁杰萨尊得到消息当然会第一时间赶来。
贡嘎木对于这位鹰佛最年轻的弟子的敬意仅次于鹰佛,他是个看重实力的人,仁杰萨尊的修为可算是鹰佛之下第一人;最有可能在将来继承鹰佛传承,成为布天寺的主人。
“师兄进来吧。”仁杰萨尊看了看外面的天,对贡嘎木说。
五层架子上的七百九十盏酥油灯,将白殿照的亮如白昼。与传说不同,只有进入白殿的人才能准确的知道天轮寺建立的确切时间。
是的,七百九十年,每一盏酥油灯代表着一年。
从天轮寺开张的那一天起,每年的九月,僧人们都会在白殿内燃起一盏酥油灯。这个传统至今已保持了七百九十年。下个月,无论谁是天轮寺的主人,第七百九十一盏酥油灯一定会被被燃起。
贡嘎木知道,这个所谓的传统其实中断过多次,天轮寺建立的确切时间早已是个迷;但那个数字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白殿内的酥油灯多。
夸张,是传承信仰的必要条件之一。
圣光喇嘛坐在白殿一角,他的右手放在一根金色降魔杵上,虎口结满老茧,肌肤粗糙筋骨嶙峋。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那是在默诵圣光咒,一种只有圣光喇嘛才能修习的密宗功法。他**着的右臂上纹着诡异的金色图案,是与圣光喇嘛身份的代表。据说,图案的多少代表着圣光喇嘛修为的深浅。对敌时,他们会露出全身的图案,念起圣光咒,会有金刚附体的神秘效果。
圣光喇嘛抬头看他一眼,贡嘎木一哆嗦,似乎被一股阴冷力量击中,浑身不自在。
他急忙躲闪着,挪向白殿的另一侧。每次面对圣光喇嘛,贡嘎木都有被脱光的感觉。
白殿内不只有一位圣光喇嘛,还有一个年轻的铁棍喇,与一位贡嘎木认识的男子,与曲桑卓姆前后脚去沙漠营地的江小鱼。贡嘎木没有看到至于那两位人质。想必,在白殿佛像下的密室里关着呢。
贡嘎木愤怒起来,指着江小鱼的鼻子说:“你辜负了鹰佛的信任。”
“是吗?”江小鱼笑笑,对仁杰萨尊道;“他很生气啊。”
“师兄,江先生是鹰佛的客人,是布天寺客卿。”仁杰萨尊示意一个铁棍喇嘛到门外守着,对贡嘎木道;“他没有保护桑珠活佛的个责任,也没那个力量。”
“那他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贡嘎木愤怒地问。
“明天的事,我想听听江先生的意见,所以把他请来了。”仁杰萨尊指着身边的鹅黄蒲团,道:“师兄请坐,我们需要好好商议一下。”
等贡嘎木坐好,仁杰萨尊活佛又道:“刚才江先生说,我们不能坐等他们上门,应该主动做点什么,让更多的人知道天轮寺将要面临的劫难。所以我想请师兄现在去西京,明天上午九点钟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我嘛?”贡嘎木充满困惑地看看仁杰萨尊,又看看江小鱼。
“当然不是你自己,还有桑布。他手臂上的伤是最好的证据。勒金沙尼已经和西京的朋友联系好了,你们三个一起去,会有一些媒体到场采访你们。江先生认为,你们不用说太多,到西京要做两件事就够。第一是报案,说天轮寺主持桑珠活佛被歹徒绑架了,至今生死不明,请求政府帮助;第二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展示桑布的枪伤,并对外说明,你们将去上海召开募捐法会,因为绑架桑珠活佛的歹徒们提出要一百万的赎金,天轮寺拿不出这笔巨款。”
勒金沙尼喇嘛是天轮寺管事喇嘛,是天轮寺与外界交流最多的喇嘛。他出身于草原牧民家庭,十三岁那年忽然得到神传,成为一位说书艺人。二十岁时才秉承草原传统,到天轮寺学习佛法。
勒金沙尼并没有修炼过密宗功法,因为能说会道善于察言观色与外人打交道,逐渐成为天轮寺招呼香客的管事喇嘛,与附近乃至西京、北京上海的信众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桑布是刚被祝童打发回来传递消息的喇嘛,他的手臂上有一处枪伤,来自矮个武警少尉。
总的说来,贡嘎木与仁杰萨尊都是质朴僧人,想不出如此……超凡脱俗的注意。
贡嘎木深深地看了江小鱼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师尊大人知道吗?”过了好久,贡嘎木才问。
他不想做这种出头露面的事,却没办法拒绝。
“没有师尊的消息,他也许在很远的地方,也许就在西京。”仁杰萨尊活佛微笑道;“可无论师尊大人在那里,看到天轮寺陷落、桑珠活佛受苦,而我们无所作为,都会很不满意的。”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准备。”贡嘎木默念着六字真言,躬身退出白殿。
铁棍喇嘛等贡嘎木出去,又关好殿门,守在大殿外。
“江先生,您觉得会有效果吗?”
“又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正如活佛刚才所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天轮寺什么都不做,才是愚蠢之极呢。”江小鱼打着哈哈,又对那位圣光喇嘛道:“大师,该做的我都做了,您答应的事,也该兑现了吧?”
(十天连更,第四更……)
三十一卷、雪累红尘 第八章一、无尽佛光(下)
与此同时的沙漠营地内却是另一番场景。
因为来的人多,院子里的燃起五堆篝火,江湖道各路高手难得有这样的聚会,特别的是年轻一代,都是第一次见到那些闻名已久的前辈或同辈,气氛显得颇为热烈。
一品金佛的十八罗汉僧又无虚大师领队,多是年过三十的汉子,常年生活在戒律森严的金佛寺,难免会有些拘束。特别是在八品兰花的姐妹们来敬酒的时候,一个个都红了脸。
祝童与道宗八仙见过面,彼此印象相当好。看到木长老也来了,祝童更是高兴。他曾两次邀请木长老到望海医院与那些闲云野鹤们交流,深知这位道宗神医的好医如痴的秉性。
还没等他说什么,何仙姑看到叶儿受伤,竟表现得比祝童还心疼,拉着木长老就上楼给叶儿看病去了。
碍于身份,祝童要招呼的事太多,不好跟上去。
尹石风做了一年汉水尹家掌门,整个人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之前的二十多年里,他虽然一直苦练家传武功,却不得不为生计、为家族遗训束缚。
现在好了,汉水尹家的遗训已然成为过去,随着与道宗合作的道德馆逐步走上正轨,生活再不成问题。
尹石风这次露面虽然只是一个人,却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精神焕发,锐气十足。
沙漠营地里如此多的人,无奈尹石风只在尹家开张时见过一些长辈,对年轻一代都不怎么认识。
他只和祝童熟,就一直跟在祝童身边。
祝童也知道尹家姐弟的艰难,对他也颇为照顾,介绍各派高手给他认识,没多久也就习惯了。尹石风最后与同为新晋门派的石旗门十八旗将坐到一起,互相交流得颇为融洽。
热闹中,年轻人们在在交流中一时兴起,公推看起来最有威严的曹国舅做裁判,约定点到为止在场地正中比划起来。
这样的交流无论是对参与者还是旁观者都要好处,还能增加彼此的了解与默契,大家都很支持。
晚九时,沙漠营地的柴油发电机启动,几盏大型射灯将营地周围映照的亮如白昼。
二楼,原主人的房间里祝童与柳依兰、无处大师、秦铜山、道宗水长老围在电视,那是祝槐从西京带来的影视资料。
巴常务果然言而有信,从汪姓摄像师那里取得了原始影像资料。
祝童不在西京,委托张伟代收。所以,祝门大师兄带来的不只有天轮寺的影像资料,还有一些酒店内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