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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一个老头来收垃圾,秘密地把它们运走。他慢慢悠悠,一车一车的把垃圾从这里运送到指定的地方,自然有人接手处理,有些则直接送去焚化。珀阑知道这里范围极大,乱走容易误事,所以一直闭着眼睛装死。老人把他装上了车,又添上了些别的垃圾,零散的杂物没头没脑地倾倒下来,珀阑一动不动地忍受着,只悄悄地把口鼻放到了外面。想到马上可以得见天日,一颗心激动得怦怦乱跳。车轮滚滚,待马车驶出了西司廷的范围,珀阑轻手轻脚地跳了下来,老人年迈衰朽,根本没有察觉。
一石击起千层浪,西司廷却再也无法平静了。'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近日外面谣言四起,说是一个人自吸血鬼城堡逃生出来,还到处宣扬一个女吸血鬼的事,越说越神乎其神。众百姓本来就喜欢奇谈怪论、妖精鬼魅的传闻,听说了这么奇特的事,更加滋味浓厚。一时间沸沸扬扬。无论政府、警局、机关都极力封锁消息,但街谈巷议一时间都是吸血鬼的话题。
还有一些科研、医学机构,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立刻进行周密部署,虽还不知道城堡的确切所在,却把整个区都层层包围了,用他们的话说,“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法老紧急发出了召集令。
大厅上几十人众森然环立,人人一脸肃穆。
黛丝特好奇地四处打量,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她从来没有见过。想来都是收到法老的召唤,赶回老巢的。
所有的人,都是一身黑衣。要么笔直地站着,要么贴附在墙上。
黛丝特注意到这是宾希唯一一次没有盛装出席。她六神无主地倚在一根柱子上,仿佛在瑟瑟发抖。
只是法老依然没有现身。
好一会儿,一个不甚响亮、但无比清晰的声音响起:
“你们中最年轻的,也都超过一百五十岁了吧?”
这个声音黛丝特当然绝不陌生,是法老库伊无疑。她想起那双无边的黑眼睛,一时不禁有些走神。
“既然都不是第一天当吸血鬼,那么没有忘记我们的第一戒律是什么吧?”
众人都恭肃地受教,大厅中一片寂静。
“与人类为敌的唯一结果是什么?血腥争斗,双方死伤。再然后呢?我们终将无法存活。你们不要自以为身强力壮,杀个把人不在话下。种族和种族之间的斗争决不是看个体强弱的。就群体而言,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数量级。和他们作对,唯一的结果就是自取灭亡。”
法老停了半晌又说:“我们的祖先就是深明这个道理,这么多年来一直采取隐居避世的态度生活,还把不露行藏作为第一戒律训导我们,约束我们。我们的规矩大家也都知道,凡触犯该律的,每多一次,罪罚就加重一次,这是为了避免因个人的关系使我们的种族遭受灭顶之灾。任何个体的生命都可以说是无足轻重的,但种族的存在就不应该受到威胁。既然有人明知故犯,惹出祸事,我却也饶不了她了。其他人也留神看着,这次是什么样的处分,下次还有没有敢再犯的。”
空中突然飘下一根白玉节杖,顶端镶着一块闪着七彩光芒的硕大宝石。这是法老执法专用的。宾希见之色如败灰。“交给你了,西维诺。散会!”
西维诺跃到空中把节杖接到手中,清脆地鼓掌两下。声音甫落,裘迪卡和塔文森就身形飘起,把宾希捉住。原来这两个都是族中执法的四位执事之一,太平已久,许久没有捉拿过犯人了。
塔文森虽然对宾希未曾属意,毕竟知道她多年来的心意,所以一等众人散去,他便对古茨坦夫耳语了几句,把宾希交到了他的手里。古茨坦夫可与宾希没什么交情,平日里见她眼高于顶就好生不快,又恨她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因此一双铁掌凶霸霸地把她牢牢钳住,半点动弹不得。宾希本来一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此时忽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痛哭声,夹杂着神经质的尖叫。
宾希被关押在为犯了事的吸血鬼特意打造的监狱里。除了外面三层硕大的铁锁外,监狱内里是一个一个巨大的石棺,都用千年的花岗岩石厚厚砌成,造成棺材的模样,再合上厚重石板,两头用铆钉牢牢锁上,除了石棺顶部的通风口,可说是合了个严丝合缝,法力高强的吸血鬼也决计脱身不得。宾希一路厉声尖叫着被拖了进来,一边茫然、徒劳地挣扎着、踢打着,衣服、头发、首饰零落得不成样子,脸上涕泪纵横。古茨坦夫和裘迪卡只顾在前拖动。
“臭婆娘,再乱叫我堵上你的嘴。谁叫你淫荡无耻,竟敢养这么多男宠,还叫人溜了,暴露我们的形藏?要不是法老吩咐,我今天就叫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老鬼去晒上一晒,你就知道痛快了。”古茨坦夫回身对准宾希就是一个耳刮子,他的年岁、法力比之颇有不足,但此刻执法,又有裘迪卡守在一边,自然没什么好客气的。
法老库伊当夜悄悄潜出了西司廷。浓浓夜色是他的最好掩护。报纸虽然声称要捉拿吸血鬼,却也粗心大意地暴露了那个叛徒的所在以及每天的动向。他先是在黎德加外科医院治疗,然后又外出开了两个记者招待会,现在则转到了圣蒂埃尔医学院五楼的研究院,当晚法老毫不费力就摸了进来。他在五楼的过道里顺着窗子一个一个搜寻珀阑的踪迹。
他的身体轻柔得像一阵微风,飘飘忽忽地进来,没有发出任何声息,连地上的积尘竟然也没有印下一个脚印。以他吸血鬼的目力,方圆五百里内,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在他眼中也是洞若观火。
在一个房间里库伊看到了珀阑,他正在一张挂满了仪器的大床上睡觉。身边还有两个值班的,一个男实习生背对着窗外,正靠在桌上打盹;一个女生物学家,却在记录白天的实验结果。库伊不愿多杀生,当下手指发力,遥遥一指,屋里的油灯忽然灭了。
“里昂,里昂!”
女生物学家急忙推醒那实习生。“油灯灭了,你去换一盏吧。”
“这么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怎么找啊?还是明天吧……”那个实习生还没睡醒,嘴里嘟嘟囔囔的。
有这几秒钟就足够了,库伊悄没声息地从窗外一跃而入,敏捷得超过捕食中的花豹。右手两指微微闭住珀阑的声带,左手在他心窝处一戳,用力恰到好处,把他心脏的血脉闭死了,但是连皮肤都没有青紫一块。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杀死了珀阑。库伊原本就知道这个任务并不困难,但想到他们就此什么确切的人证都没有了,心头还是一阵轻松。回头看那男女还在就油灯的事争论不休,不由抿嘴一笑。
珀阑一死,外界又是轩然大波。本来科学院正在对他的体质、他的血液进行种种分析,还要探听吸血鬼城堡的确切所在,正盼望他身体恢复后提供更加详细的说明和线索,不想他竟然离奇地死了。
从此吸血鬼之事没了证据,若要传说,那也是捕风捉影。但此事总透着蹊跷,更加难堵悠悠之口,人们更加蠢蠢欲动了。
第十一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法老敏锐地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有人要向他们宣战了。
逃,不但危机重重,处处占了被动、劣势,而且可能从此失去这块栖身之所,而它经过几百年改建,是非常适合吸血鬼居住的。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应该弃了祖先的根基。
黛丝特当然首先应该离开,她是他们当中力量最弱的。而且她和这场是非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这也是他们所有人的安排,要让黛丝特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黛丝特没有走。
她决心下得连自己也意想不到。“在我踏入这个城堡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归属感。此刻我深深觉得我就是你们中的一员,息息相关,荣辱与共。我是不会一走了之的。”她的眼睫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心里充斥着对同类相濡以沫、可以赴汤蹈火的爱。短短的相处,她发现自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吸血鬼群落,那种相互了解、欣赏、喜欢的感觉,是她以前所没有体验过的。
“相信我,我会让他们离开的。众目睽睽,他们是不会做出不体面的事来的。我会安全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的身躯仿佛弱不禁风,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一天终于来了,地面上发出杂沓的声音……吸血鬼个个耳目敏锐,立刻觉出,是许多人远远地驾着马车到来了。所有人都按计划躲进了地下宫殿的最后一层。西司廷建造宏伟,地宫尤其巨大,共有三层。通常血族都在首层休憩安眠,这一次则进入了曲折幽深的第三层。它的开口极小,只容一人进出,而且设在最隐秘的地方。接下来,法老就要把出口封死,这样就完全没有痕迹了。他多年来的未雨绸缪终于派上了用处。
法老自己没有进去,黛丝特以为他要回到森林的水井里去,那里当然最安全,然而法老的声音在说:“你不用怕。无论如何,我就在你身边,那些人是无法伤害你的。如果安然度过,是吸血鬼的运气,也未尝不是人类的造化。我们也未必当真怕了他们。”这些话当然是说给黛丝特听的,法老太懂得不可以卵击石的道理,即使他一个人就有轻而易举摧毁他们全体的力量,可是挑起人与他们物种之间的冲突完全就是死路一条。这就是他们不惜用生命捍卫血族第一戒律的缘故。可他为什么想到可能要牺牲黛丝特会感到于心不忍呢?此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旦她遇到危难,他会不会冲出来?
说话间,马蹄得得,车轮滚滚,大队人马已然越来越趋近了。
“别怕!”法老忽然出现了,紧紧握了黛丝特的手一下。
猝不及防地,黛丝特又见到了法老。只见一双眼睛冰光粼粼,闪着坚毅的光。即便扔一座山下去,眼前的眼波也会是波澜不惊的。只一瞥眼光,便传递了一种主宰一切的力量,令她一瞬间从心底里镇定了下来,对他产生的信任竟不亚于一种信仰了。
城堡厚重的大门被人大力推开了,许多人吵吵嚷嚷地闯了进来。
黛丝特脸色没变,但嘴唇全白了。她知道,所有人现在都命悬一线,不是吸血鬼有危险,就是眼前她的同类会罹难,两方面的保全全赖于她的镇定。她告诉自己,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轻言放弃。
他们搜索过来,见她半卧在松软的锦垫上,不由目瞪口呆了。
半晌,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卓颍教授,如梦初醒般道:“我能理解了,这个根本不是人间的女子!难怪。她喝一杯水,就被看成吸血鬼,一定是这样的。我敢说,她只消踮一下脚,张开双臂,我定会以为她要羽化登仙了。这原不能怪珀阑……”
“吸血鬼?”黛丝特哑然失笑。“我就是呀,你们是来抓我的?”见他翻来覆去颠颠倒倒说了一大篇,黛丝特不由轻笑了,一颗心却定了下来。越发装得楚楚可怜,说她有一种古怪的畏阳病,恕她不能站起来迎接贵客。
她又故作正色的样子:“我一个单身女子住在这里,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我也不敢惊动众位警官们,只有放出谣言说这里闹鬼,好吓退那些无聊的人,谁知道惹来了这么多麻烦,唉。”
她又闲闲地拿出了城堡的产权证明,那一页发黄的纸已经八百多年了。
“敢问库伊·迦叶公爵是您什么人?”
“我的祖先。”
卓颍教授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