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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星月教主早就到京城来了。
这样看来,那东西真的是非常重要。
苏羽云暗暗下了决定,等左倾颜这边的事一了,她就到云霓山去,将那东西交给赤松公。
然后么,所有的事都跟她无关了。
她继续做她的生意去。
逍遥自在,远离这些江湖的是是非非。
但不知怎么的,想到要离开左倾颜,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不禁悄悄叹了口气。
左倾颜以为她在担心星月教,问:“你叹什么气?怕了?”
苏羽云想也不想就答。
“我才不怕呢,反正有你罩着。”
左倾颜展颜一笑,这话他爱听。
马车赶了几天路,这天,他们到了鹰嘴峪附近的一家酒楼稍事休息,顺便打尖。
酒楼中的气氛很怪异,十分安静,没有寻常酒楼中的热闹劲儿。
小二上菜的时候,苏羽云叫住他发问。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人人都象是有心事的样子?”
他们是坐在一间独立的厢房内。
小二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人,把门关得紧紧的,这才走到苏羽云跟前回答她的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公子,我看你面善才告诉你。听说,十几天前,鹰嘴峪一伙生意人被星月教给杀了。据说有一百多个人,全都死了,一个不剩,血流成河啊。”
想要报仇
“全都死了吗?”苏羽云颤声问。
小二只当她是害怕,并未疑他。
悄声说道:“可不是吗?前几天,有人在城里议论此事,没想到正好被星月教的人听见,马上就见了阎王,后来再也没有人敢乱说话了。公子,你们也千万要小心啊。”
苏羽云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左倾颜挥手示意小二出去。
苏羽云神不守舍地吃了一餐饭,神不守舍地回到马车上。
马车开出老远,她才忿忿地问:“左倾颜,你可以教我绝世武功吗?只要你教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左倾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想找星月教报仇?”
“是。”
“不许去。”
“为什么?”苏羽云眼中象是要喷出火来,“我不仅是为苏家报仇,还是为天下苍生除害。可恶的星月教,若留他们在世上,不知以后还有多少无辜的人会遭遇他们的毒手。”
左倾颜漫不经心地瞟她一眼。
“我同星月教主有合作,我不许你搞破坏。”
苏羽云的火气骤然爆发。
“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哦,我倒忘了,你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人命在你眼里就如草芥。”
她还清楚地记得,她刚遇到左倾颜那天,丰谷庄的人和村姑们听见马车铃声时脸上的恐惧。
幻彩谷的人走在路上,连路过遇见的人都不放过,比星月教还要过份。
左倾颜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来。
沉默了半晌,才说:“既然你认为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该明白,如果你不听我的命令,你以及苏家会有什么命运。”
要挟她?
苏羽云气恼地别过头,不理会左倾颜。
马车并未进入迷幻森林,而是从一处山崖进去,钻进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内很黑暗,似乎有许多岔口。
呆在我身边让你很为难吗
苏羽云也没去关心都走了些什么地方,她在想着心事。
她在想,等到扮演完了左倾颜的皇后,她一定要寻访高人,拜师学艺。
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走了很久,等到再见到阳光时,已经到了飘影国的境内。
苏羽云恍然,原来左倾颜并不知道迷幻森林的道道,他是穿过这个山洞到东凌国去的。
突然想到一事。
星月教主知道幻彩谷,那么,他知不知道飘影国呢?
赌气不跟左倾颜说话的苏羽云忍着气,转头看着左倾颜。
问他:“喂,左倾颜,星月教主知道这条通道吗?”
左倾颜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挪揄地笑:“有些人不是胆大包天想去找星月教主报仇吗?怎么这会又害怕了?”
苏羽云被他噎得无法反驳,心头忿忿然。
要报仇也得她武功变高强了才行啊,如今是留住青山的时候。
左倾颜却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能保证他不知道这条通道,所以,还是那句话,从现在起,你得时时刻刻呆在我身边。”
“哦。”
苏羽云没精打采地答应了一声。
“喂,呆在我身边让你很为难吗?”
左倾颜满心不舒畅。
“没有啊,有你这把保护伞有什么不好?”
“这还差不多。”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左倾颜拉了苏羽云下车。
路旁另停了一辆无人的马车,很普通的那种。
左倾颜不客气地坐上车,自个钻进车厢。
大刺刺对车外的苏羽云说:“赶车。”
当她是他的手下?
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苏羽云忍着气,坐到车夫的位置,赶了马车往前走。
彩衣少年们则拥着左倾颜那辆招人眼目的白色马车往相反的方向行进,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我们现在是要回宫吗?该往哪个方向走?”
苏羽云问。
他的真性情
这处地方她没走过,不知道方向。
左倾颜却从车厢钻了出来,拿过她手中的马鞭。
说:“给我吧,我来赶,你到里面去坐。”
苏羽云瞥他一眼,只见他已经去掉了斗笠面纱还有披风,身上穿的是男装。
摇身一变成了个俊美的男子。
心头的气还未全消,抢过左倾颜手中的马鞭。
负气说:“这种事哪能劳动皇上大驾,只配我这样低贱的人来做。”
左倾颜也不跟她争执,同她并肩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说道:“顺着这条大道一直往前走,到了拐弯的地方我再给你指路。”
然后不知从哪抽出一根笛子,放在唇边吹奏。
清灵的笛音象是一缕清风,吹散了心头的阴郁。
苏羽云再生左倾颜的气,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笛子吹得真好。
不仅仅是技巧的问题,关键在于,笛音中流露出的丝丝柔情,纯真而又带着点洒脱,让人迷醉。
都说,通过乐声可以感知一个人的真性情。
那么,这是左倾颜的真性情吗?
一个杀人魔头,也有这样的心性?
左倾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苏羽云越来越看不懂他。
越是看不懂,却越是想看。
恍恍惚惚间,笛声渐渐止住。
然后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
“在鹰嘴峪,你就没吃多少东西,饿了吧?吃点。”
苏羽云的确饿了,不客气地将糕点塞进嘴里。
含含糊糊地问:“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
左倾颜又递过一葫芦水。
自己却没有吃东西,遥望着前方。
象在自语般地说:“以前逢人就杀的那个幻彩谷谷主不是我,是我师父。你遇见我那天,正好是我上任的日子。”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苏羽云刚举到唇边的葫芦停住,停了一忽忽才仰起脖,喝了一大口水。
喝得太急了,呛得她剧烈咳嗽。
承诺
左倾颜拍着她的背。
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羽云好容易止住咳,放下葫芦。
奇怪,天怎么突然放晴了?天空似乎更蓝了,树叶儿也似乎更绿了。
“那,你师父呢?她退役不管了吗?”苏羽云问。
左倾颜黯然摇头,眼中的神情很复杂。
“她过世了。”
“啊,”苏羽云轻呼,“对不起。”
“没什么。她只有我一个弟子,她过世了,我就成了新上任的幻彩谷谷主。”
苏羽云默默地赶着马车。
好一会才终于鼓足勇气,问:“左倾颜,你能不能不要象你师父那样,见人就杀?”
“我不会的。”
左倾颜立刻回答。
“过去我从未杀过人,今后不到迫不得已,我绝不会轻易取人性命。”
苏羽云感到欣慰。
以左倾颜的身份,他能这么说已经十分的难能可贵了。
过了一会,又关切地问:“左倾颜,你很累吧?又要管理国家大事又要处理幻彩谷的事。”
左倾颜心头蓦然涌上一股暖意。
从小到大,从来只有人关心他做得好不好,够不够格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累不累。
面上却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
答道:“以前累,现在不累了。”
“为什么?”
苏羽云奇怪地问。
她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但就这有限的时间,她已经看到他处理了不少的事务了。
在皇宫,几乎整天被一帮大臣围着。
而到了东凌国,还不忘同星月教主碰碰头。
他居然说没有过去累。
左倾颜笑答:“因为,在皇宫,有贤惠的皇后照顾我。在宫外,又有苏大公子跟随左右。当然没有过去累了。”
原来他是在取笑自己。
苏羽云哼了一声,将马鞭丢给左倾颜。
“看来你真的很轻松啊,那就赶赶马车吧。我累了,要进去躺会儿。”
我们分床睡吧
说罢当真起身,钻进车厢内去了。
左倾颜拾起被丢在他身上的马鞭,摇头失笑。
堂堂苏大公子,独当一面精明的苏大公子,怎么跟个小女孩一样,动不动就使小性子?
不过,她在星月教面前,倒是挺硬气的呢。
想到这点,左倾颜心情大好。
马鞭一挥,将马车赶得飞快,就差没哼哼小曲唱唱山歌了。
回到皇宫的日子同之前相差无己。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左倾颜不论走到哪,都要带上苏羽云。
甚至早朝的时候也带着她。
不过没有让她上朝堂,只在后室呆着。
并且特地派了高手护卫她。
对左倾颜异乎寻常的表现,朝中人人忧虑。
皇上同皇后感情好,这是好事,可好成这样,就未免太不正常了。
何况,皇后还是沐国师的女儿。
沐国师在飘影国本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皇后如此得宠,今后这飘影国岂不成了沐国师的天下?
以后是不是连朝政也会被沐国师把持住?
苏羽云对这一切揣度视若无睹,她只是个冒牌货,这些跟她无关。
她烦恼的是晚上。
左倾颜既然同她形影不离,晚上自然也宿在她的中宫。
刚回到皇宫的那晚,苏羽云就关起门来偷偷向左倾颜建议。
“皇上,我们分床睡吧。”
左倾颜想也不想便反对。
“那可不成。宫里是非多,若被人发现我们晚上分床睡,白天却又寸步不离,岂不惹人生疑。”
苏羽云急了。
“我们自个儿睡觉,别人怎么知道?”
自从她扮成沐羽溪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把采晴等服侍的人赶到房外去。
房中只有她和左倾颜两人。
左倾颜长叹。
“你以为朕想同你一道睡?这宫里的人眼睛毒着呢,我们又是他们关注的焦点。所以,亲爱的皇后,你就认命吧。”
抱就抱吧
苏羽云只好认命地同左倾颜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过,每晚睡觉的时候,她都会放一床被子在床中央,把两人隔开。
以免再发生左倾颜睡梦中扑到她身上来的状况。
可惜,她这个法子显然并不凑效。
因为,几乎每天早上醒来,左倾颜都同她相拥在一起。
头一天,苏羽云尖叫。
“哇,左大小姐,你竟然不顾廉耻越界,太过份了。”
第二天,左倾颜得意地躺在床上,按住身上的苏羽云维持现场。
“自己看清楚,今天是谁越界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