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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夫成虫-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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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夜晚特别寒冷,感觉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似的疼。耳边传来海浪冲刷岩石的声音,此时的大海漆黑一片,如果不是涛声入耳根本无法看清前面是大海。手上提着一盏风灯,微弱的光线显得有点可怜,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天上的月色很黯淡,连一颗星都没有。夜晚一个人走在外面这样的感觉不是害怕和寂寞,而是兴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自己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米脂没有一点畏惧的感觉。

两次看见阿牛上山,不知山上住了什么人,白天就是从山上过来的,为什么没有发现有人,既然有人肯定就有屋,否则他住在哪里,不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屋。难道这个人住在山洞里?仔细回忆上山的情景,米脂觉得樊世麟真有事瞒着自己,他在山脚下的时候就吹口哨给阿牛发信息,难道那个时候是在提醒阿牛叫他把人藏好,他马上要带她上岛了。究竟是什么人在山上那片枫叶林中,难道她不能见到这个人?为什么她不能和这个人相见?米脂越想越感觉事情诡异蹊跷。

猫头鹰在树上发出凄厉的叫声,在民间有一种说法,听到猫头鹰叫说明有人死了,米脂不会自己吓自己,她提着风灯继续赶路。现在能和她作伴的也就只有这只风灯了,豆大的火焰足以照亮脚下的路,所以人不要太贪心,要一片星空来点燃生命之火什么的,都是野心家。尽管月色黯淡,不过只需一点莹莹之光就能照亮脚下的路,相反要是举着一个大火把在林子里穿梭的话,很有可能引发森林大火。

枯叶踩在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米脂的脚步很轻,她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因为风灯所能照明的范围实在有限,不靠耳朵细听怎能发现周围的异样。果然当米脂感觉走的身上热乎乎时,忽然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叹息声好像是从脚下传来的,而且敢肯定是个男的。

那悠长的叹息像章鱼的触角踅在米脂心上,感觉此人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谁在上面?樊世麟,我知道是你。”

上面,他为什么说是上面?提着风灯朝下一照,惊讶的发现脚下有一个溶洞,那空空的声音就是从洞中传出。

“哼哼,你以为把我锁在这里我就会乖乖听你话吗?我为这个家出生入死,结果得到了什么好处?当你在家里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当你在胭脂堆里寻欢作乐的时候,当你游手好闲却还能得到家长们的庇护的时候,我呢,我在干嘛?我在外面风餐露宿,在为如何谈妥一单生意,可以剩下几个钱而绞尽脑汁,日夜失眠。”

洞里的人以为提着风灯进来的人是樊世麟,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米脂。

☆、第三百四十章 南国避难

“樊世麟,我知道是你,你来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洞口出现了点点火光,如豆的一点光晕把米脂的身影拖得长长的影在壁上,怎么会是一个女子。洞里的人伤了一条腿,半坐半卧在铺着厚厚稻草的床上,脸上一条可怕的刀疤从左眼睑开始横过鼻梁,蔓延到右侧嘴角,像一条扭曲着身子的蛇,看了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谁?什么人?”见了壁上的影子,方才发现进来的人根本不是樊世麟,而是一个女人。这个人虽然伤了一条腿,不过却像一个习武之人,他咬牙从坐着的地方站起来,挪到墙角,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匕首。万一进来的人想伤害他,已做好了跟她搏斗的准备。

“是我,米脂,你不用怕。”

“米脂,真的是你。”伤了一条腿的人显得很激动,单脚跳朝洞口跑去。

米脂站在昏暗的光晕里,上山的路走得有点狼狈,发凌乱了,丝丝发缕贴在脸上,衬托出一张更为精致完美的面孔。伤了一条腿的人见洞口站着的人是米脂,露出温暖的笑,他笑的很愉快也很自然。这是一个五官长的很完美的男人,只是如此英俊的一张脸被那道疤破坏了完美,使原本应该儒雅的一个人增添了几分凶残。

“是你?”

“嗯,是我,米脂。”可能觉得洞里太寒酸,伤了一条腿的人脸露尴尬之色,想请米脂坐下,又没有椅子给她坐,不好意思的对米脂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会来,否则就把这里收拾一下。”

“没事,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来,我扶你坐下。”

“你的腿怎么了?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生活中经常会发生不期而遇之事,米脂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里跟王七重逢。

“上次梦想家园一别,已过去快一个月时间了,我一直想回去找你,不过当我真的过去找你的时候。路已经被泥石流冲垮。我想了很多办法要进去,然而都失败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行踪再一次被仇家发现,我的腿就是这样受伤的。”王七对米脂苦笑,神情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痛苦。

“如果你的仇家不死,你将一直被他们追杀下去,整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也不是个办法。”米脂替王七担忧,视线不经意中落到放在石桌上的几个碗上,这不正是小木屋里的碗吗。何晴在洗碗的时候米脂见过。那么阿牛送饭的对象就是他,阿牛为什么要给他送饭?米脂完全被搞糊涂了。

“等我的伤好了,我就到南国去。相信我能在那里过上太平日子。”

“南国?”想要刺杀玉千城的冰莹不正是南国公主吗,不知玉千城放自己离宫之后怎么样了,老皇帝是否已驾鹤西去?没有人和他成亲,不知玉千城会用什么方法在老皇帝面前蒙混过关?

王七见米脂忽然闷闷的,看上去满腹心事的样子。觉得她没有从前快乐了,像是在担心些什么。秀美拧得紧紧的,模样显得有点憔悴,只是容颜不改,还像从前那么美。

“米脂,你和我一起去南国吧?”王七忽然握住米脂的手,没想到米脂的手这么冷,这太突如其来了,王七居然会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

“跟你一起去南国?”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不解看向面前黝黑脸膛的王七。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生你的气?”米脂抓破头皮也想不出她干嘛要生他的气。

见米脂总是用二百五似的眼神看他,王七心中疑窦丛生,几日不见,她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我也没有从前那样热情,原先她一直亲昵的叫我王大哥,今天看到我竟没有喊我一声王大哥。从前米脂是叫他王大哥,不过不是亲昵的,而是随便的,至于他为什么觉得亲昵,那完全是他的自我YY导致的。如果两个人不在一个磁场上,一方一个劲的YY以为另一方爱上了他,其实另一方根本没那个意思,所谓的虐恋就是这样来的。

“你气我没有来梦想家园接你,以为我把你扔在里面了是不是?”

“没有,真的没有,泥石流把路封了,我知道你进不来,我也出不去。”

当米脂说没有的时候,王七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僵硬,如果米脂说气他把她一个人留在梦想家园,甚至夸张点用小拳头去捶他的肩,王七就不会是这种表情。米脂越云淡风轻,越无所谓,王七的郁闷就越深。他忽然觉得四周很静,像是沉入海底的感觉,除了静之外就是冷,他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去拥他。王七是一个七尺男儿,不过他也有脆弱的一面,人是情绪化的动物,有时一片美丽的风景会化去心中的块垒,有时同样的美丽风景呈现在眼前,而只是觉得惆怅,这证明人的主观判断是可以改变心情的。

“既然你不肯跟我一起去南国,那我自己去,你以后再也别在我面前出现,我是一个不详之人,和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灾难,你走吧。”王七口气坚决,对米脂下了逐客令。

米脂又抓破头皮,好好的干嘛发火,传说中的喜怒无常难道就是这样的?莫非自己遇到一个神经病的隔壁邻居神经质?

王七面朝里躺着,宽厚的背影对着米脂,像横卧的一棵树,王七给米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情绪化,难道他是一个艺术家?艺术家通常都有点神经兮兮,莫非他真的是不得志的艺术家?

“你去南国的事还是等你的伤好了再重做考虑吧,毕竟那里人生地不熟,生活习惯也不一样,特别是南国的气候,我听说那里很冷,常年大雪封山,雪刚化天又冷了起来,所以很少有舒服的日子,你还是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去南国。”

王七不吭声,躺着一动不动。

米脂用石头添了添嘴唇,继续开导他:

“可能你不知道,山下有一座小岛,叫忘忧岛,以后我会在岛上常住。”

背朝里躺下的王七原先闭着眼假寐,当米脂说她要在忘忧岛住下时,眼皮抬了起来,露出一副警惕的神情。

☆、第三百四十一章 务实兄妹

“原来你住在山下的岛上?”王七愕然看向米脂。

“我是今天刚上岛的。”发现王七正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自己:

“怎么了?”

王七默然不语,不过眉头锁的更紧,他的表情在瞬间转化,从开始的打量到后来的冷笑。

“哼哼,原来你是他的人。”

“?”米脂此时的表情。

“没错,他是我的人,我也是她的人。”忽然洞口传来樊世麟的声音,他负手在后迢迢走了进来,边上站着何晴兄妹。第一个发现米脂不见的人是何晴,她想起夜,却看见床上不见了米脂,以为她也起夜了,没想到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何晴喊醒阿牛,喊醒阿牛就等于喊醒樊世麟,因为他们两个同一间房。樊世麟一开始也着急,深更半夜米大哥到底会去哪儿,仔细回忆了一下白天的情景,发现米大哥对背着竹篓爬山上去的阿牛很感兴趣,反复问他,忘忧岛是不是有第五个人,这样一想樊世麟果断决定上山找人。

“世鹤,天色不早了,你歇着吧,米脂,跟我回去。”樊世麟的手伸在前面,目光深邃注视米脂,刚才王七对米脂说的一番话他全都听见了,王七要带米脂去南国避难,米脂委婉拒绝了他。

“世鹤?麟麟,你是在叫王七吗?”米脂非常清晰的听见刚才樊世麟喊王七世鹤,她知道樊府三少爷叫樊世鹤,莫非……底下的米脂也不敢想下去,拿眼睛看站在面前的樊世麟,又看躺在地下的王七,发现两人长的到有几分相似之处,然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七怎么会是樊世鹤?

“他是我弟弟樊世鹤。你被他骗了,他不是王七,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王七这个人。”樊世麟语气自然,语调和缓,完全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和米脂的一惊一诧比起来,樊世麟显得平静多了。

“樊世麟,我从来不欠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始终低垂着头的王七忽然声音嘶哑的说。他坐着。一条手臂撑在那里,头低的低低的,只看见尖尖的下巴,影子在壁上微微晃动,要不是此时的王七正在颤抖,壁上的剪影如何会像檐下风铃似的晃动。洞内光线幽暗。印在壁上的剪影像一座高山,由于头低在下面,两个肩膀显得特别高耸。像两座驼峰。无法想象一个高大的男人会像风雨中的弱蕊似的颤抖,洞内静若寒蝉,只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呼——哧呼哧——呼呼。当米脂反应过来怪声是从王七嘴里发出时。她惊讶的发现王七居然流泪了。

眼泪滴滴落在撑在那里的手背上,泪水顺着黧黑的手背一路滑下,留下一条比肤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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