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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门达挂在腰间的斩尸剑隐隐透出淡淡金芒,只是激战中的众人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
雷振玄口里低声说道:“好残忍的家伙!”修罗海众手果真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喝!喝!喝!”罗尧疾奔冲来,双手连连挥舞,连环三波二十一把飞刀射出,每一波飞刀所取的方位都略略往下移动,拉低了西门达的煞日刀防御线,跟著奔来的鲁浩行拔地而起窜高二丈,双手紧握著碎石棍当头狠狠砸下。
西门达握刀上下翻动,轻而易举地便把飞刀一一震飞,接著盘刀迎棍,力逾千斤的一棍,竟被这一盘刀给淡淡化去,碎石棍顺著弧形的刀锋砸往地面。
煞日刀顺势向上一拖,刀锋割过鲁浩行手指与腕臂,又再划过他的腋下,但鲁浩行仅只是吃痛暴退,刀锋过处只留下了浅浅红痕,并未流出血来。
“哼!这就是所谓的横练十三太保吗?不过是下乘的武功,张大眼睛看我怎么破你!”西门达箭步飙前,手腕一抖煞日刀反套上暴退中的鲁浩行。
“呃!”鲁浩行退势被阻不由得愣了一下,才想挣脱立即又被西门达拉向前去,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西门达左手剑指一并,业已刺入鲁浩行右眼之中。
“哇!”鲁浩行顿时发出震天惨叫。
此时的‘黑炼’东明才刚想扑上前掩护鲁浩行,见状大惊,急忙击出手中双炼直取西门达!
西门达攻势得逞,挪身闪避黑炼,手指抽回带出一道血泉。
鲁浩行一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右眼,另一手忍痛盲目地挥出一棍。
“你们这些饭桶还不快上啊!”站在最后方的‘长尾熊’安景松摧促著其他的三十多名手下攻击西门达,只是西门达手段凶残,武功又高,所有的人皆是你眼望我眼,可惜就是没有半个人敢先上。
“唉……真是乌合之众。”雷振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在见识过百虎山内寨的精英战士后,份外地觉得这些外寨的人实在是窝囊之极。
“呀!”东明、罗尧分持著兵器扑向大门达救援同伴。
西门达矮身避开碎石棍,右手旋扭煞日刀跟著一转,环形的刀身一边敲上鲁浩行的右额,另一边则是扫倒左足脚踝。
鲁浩行失衡倒地,另二人已然赶到,罗尧左手掷出三把飞刀,右手抖出一柄青叶软刀,哗啷啷地织起一片青色光网,东明双掌交错急舞,两条黑炼随著掌势变化忽而急扭,忽而翻腾。
西门达环刀护身连挡数招,成串的火星由三人中央跳起,忽然西门达抽身后退,同时掷出煞日刀,急旋的煞日刀,在大街上磨出尖锐的剌擦地声!
“叽───”
高速辗过的煞日刀发出刺开啸鸣声。煞日刀连碎东明及罗尧两人的攻势,东明黑炼断去一条,左臂闪避不及被刀气擦过,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而罗尧则是跃上半空侥幸躲过,但后方一声惨叫,二人同时扭头一看。
二人顿时失声大喊:“鲁浩行!”
方才跌倒在地上的鲁浩行竟然身首异处,煞日刀急辗过的刀气沟痕仍清楚地留在地上,由脖颈处涌出的鲜血飞快地流入沟中。
“可恶!”身处半空的罗尧怒火中烧,一股脑将全身的飞刀悉数射出,接著双手紧握青叶刀,扑向赤手空拳的西门达。
西门达面带冷笑,并不为手中失去兵器而有所惊慌,双手剑指连点,指劲破空曲直乱射,一式‘点花笑月’将射来的飞刀一一击落。接著西门达退步数步,右手平伸掌心朝向罗尧。
罗尧不明所以仍是原式不变地攻向西门达,但耳里听见后方的东明高呼“小心!”尚不及回头观看,一道冰的寒光瞬间透过自己的身体,罗尧只来得及感觉到些微的剌痛,和看见眼前握著煞日刀的西门达。
忽然醒觉到……刚才透过自己的冰冷东西是什么之时,一阵血光染红了双眼。
在临死前,似乎还听见西门达冷淡地说著:“煞日刀法第五式‘风回路转’,记得这一招的名字。”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群百虎山手下便己死伤大半,拘魂六鬼使除了没动手的‘长尾熊’安景松之外,其余五人二死三伤,百多名手下只剩四十人,但也全失去了战意,一个个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地看著西门达,即没有通勇气攻击,又不敢逃跑个个是进退两难。
西门达轻舞两下煞日刀,环刀护身缓缓地走向残存的百虎山帮众,脸上的表情明显地写著几个字──赶!尽!杀!绝!
忽然一阵奇怪的尖啸声由远处传来,啸声忽高忽低,忽强忽弱,乍听来感觉好像是苍鹰的鸣叫声,在场的众人都被这阵尖啸声吸引,就连西门达也专注精神倾耳细听。
片刻后,西门达露出疑惑的神情自语道:“会是他们吗?这不可能啊!他们都还在九重死城里,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说著西门达停下脚步,凝望著镇外远方,沉思一会后便施展轻功迅速离去,前往啸音传来的地方。
“煞手”西门达远离后,还活著的百虎山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自己这一条命算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
※※※
位在酒楼二层的雷振玄见状道:“蒋大哥,你暂时先待在这里,我跟上去探个究竟。”说罢雷振玄便选了一个较不引人注意的偏僻角落跃下,追著西门达远去。
“是。”蒋品清恭送雷振玄离去后,耸耸肩又叫了一醰酒开始豪饮。
就在大街上的战斗结束,人群也散得差不多之后,一条人影缓步由小镇南边的方向走来。
来人身上穿著一件粗布衣裳,看起来像是个以打猎为生的猎户,他的背上还背了一只大概有七、八十斤重的山猪。年龄很轻,顶多不会超过二十岁,体形高瘦苍劲,带著些许粗犷野性,一头长发随意用了条细绳绑著,但大半仍是披散在肩头后背,爽朗的脸孔擒著一丝满意的笑容。
脚步轻灵落地无声,仔细一看此人足尖踏地之时,竟然不会惊起点滴尘沙,轻功极高至少也入一级高手之林。但两眼神光如常,并没有一般内家高手那般地精光熠熠,这更表示著这名年轻人的修为已经达到反璞归真的境界!
这名年轻人走到了方才发生打斗的饭馆外头,溜眼四望打量著四周的情形。
“刚才这里确实发生了打斗,会是其中的某个人所持的吗?找个人打听看看。”
这名打猎的年轻人将背上的野山猪卖给了虎威饭馆的厨子,顺道打听了一下刚才发生的经过,知道了打斗双方的身份和最后结果,喃喃自语地道:“斩尸剑啊斩尸剑,分隔了半年有余,本来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现了你的行踪,还顺便带了个一份特别的礼物回来。”
望著煞手远去的方向道:“我想…麦子应该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吧。”
这名年轻人便是失踪了半年之久的‘血风狂剑’烈风致。
烈风致、麦和人俩兄弟在牛冠山坠崖诈死骗过‘煞手’西门达而逃过一劫,只休息了两天,便不顾伤势还未恢复就离开牛冠山,毕竟一来是担心,西门达随时可能会回头搜往牛冠山,而且俩人也挂心阎海的尸骨会遭到破坏。
一切的经过就如西门达所预料的一模一样,俩人带著阎海火化后的尸骨回到阎海的故乡安葬,落叶归根。
而烈风致、麦和人也为了尽上一份孝心,在阎海的墓前守孝三个月。
虽然三个月的时间早就过去,几乎都快半年有余,麦和人也时常在摧促著烈风致离开这里回去斗南城。不过烈风致总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放不下来,迟迟不想回去北皇朝,也就一延再延而拖到现在。
直到刚才走进朔月镇的时候,烈风致忽感觉到斩尸剑的存在,才猛然醒觉自己一直挂在心头上放不下的原来就是他──斩尸剑。
烈风致忽然轻笑出声道;“哈哈!师父啊,以前常听你说,神剑认主,那些神剑都是百年难得一见,万中无一的绝世神兵,而这次徒儿的剑遗失了,还会自己找回来,比之那些绝世神兵也没差到那里去吧。”笑了笑或许等取回斩尸剑之后,也是时候该回去北皇朝……有好多人都想见见他们。
魏老前辈,大哥,行门众猴,唐冥,最重要的就是昭昭和枫瑟……
烈风致未再多想,施展许久未用的轻功飞龙九转,绝尘而去赶回阎海故居。
想要对付‘煞手’西门达,云袍与剑缺一不可啊!
“碰啷!”一声酒醰砸地的声音,酒香四溢。
“客倌!您没事吧?”店小二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惶恐地问著蒋品清。
“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而已。”蒋品清望著逐渐远去的身影,挥退店小二,揉揉眼睛喃喃地道:“我应该没有眼花吧?刚刚跑出去的那个人好像就是烈公子,得赶快通知当主和总管大人。”接著丢下一锭银子奔出酒楼。
※※※
石平村 朔月镇西北方约莫五里远的一条小村子,只要离开朔月镇往西北走上一个时辰,翻过一座小山丘就能够看见村子。
这条小村的人口并不多,只有二十多户人家,九成九都以务农为生,是一个既平凡又朴实安静的小村落。
这里便是阎海的故居,只是阎海年迈的双亲在二年前生病去逝,家中还有一个弟弟阎河和小妹阎萍,不过阎萍也已经嫁出去多年了,目前的下落就连阎河自己也不太清楚。
烈风致、麦和人将阎海骨灰送回时,阎河抱著骨灰醰哭了许久。二人在徵得阎河同意后,将阎海的骨灰和他的父母合葬,也盖了一间简单的小木屋栖身。
虽然盖房子这档子事对麦和人来说是一窍不通。不过,过惯这种生活的烈风致倒是驾轻就熟,原本麦和人还想乾脆在那里花钱盖间房子,但是俩个人身上的银票都在渭河口被河水给浸湿泡坏了,只剩下几十两碎银子。
害得麦大公子和人兄想阔都阔不起来,而二人身上的内伤不治又不行,虽然麦和人懂医术,但抓药总还是要钱,不但把身上仅剩的银两花光光,还变卖了一块随身唯一佩带的玲珑玉,不过也仅够付清药钱,幸亏烈风致打猎的功夫了得,让二人不致于断了炊饿死。
不然呀…俩个人的下场不是流落街头乞讨就是沦为打家劫舍的强盗。不过,麦和人比较倾向于第三者。
黑吃黑,专抢百虎山强盗。只是这个提议烈风致第一个举双手反对,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大家也同甘共苦过一阵子时日,总不好过河拆桥吧。
麦和人无奈之余也只好干起继保镖之后的第二份工作……打猎。
虽然很不愿意,但麦子的天份高,武功又强,在烈风致这个明师的教导下,很快就成为一位优秀的猎人,可能是爱眩耀的天性使然,麦子每次出门打猎总是多打了一些猎物回来,一半拿去卖掉,小部份留下自己食用,其他的就送给村子里的村民。
或许是长得帅的人吃香吧?麦子的长相本来就属潇洒俊俏一类,加上打猎的功夫了得,待人虽算不上客气,不过为人慷慨,也挺大方的。便成了石平村里所有云英未嫁姑娘们的仰慕对像。
一个冬天都还没过完,村子里有未出嫁的姑娘家,全都委托媒人婆上门提亲来了,甚至于还有人把麦子送的动物毛皮作成一件威风的大氅送回给麦和人。
里头还附上几句倾心思念的话,比如说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又或是一针一线思君心,满衫柔情在郎身之类的。
吓得麦和人只敢把毛皮大氅挂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