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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道人,心下一沉,就在这刹那间,心意稍怯,燕狂徒一手按地,陡地升起,一手抓住一名道人的肩膊。
八名道人,身法尚在游走,但一人给燕狂徒制住,砰地撞中一名同伴,那同伴又碰着了另一伙伴,那伙伴又绊着了另一人……如此八人在片刻间都跌作一团;燕狂徒拍了拍手,微微笑道:“十几年前,这阵我也破了一次,杀了三个人,这次你们进步了……”
这名震江湖的大阵,不知困尽多少英雄,难倒多少高手,却给燕狂徒举手投足间尽破,而且还附加评语说:“进步了……”
这时武当大风、少林无象听燕狂徒的说话,乍想起一人,念及一段武林旧事,齐齐失声叫道:“你!你是燕狂徒!”
此语一出,众皆惊。
楚人燕狂徒的名字,在二十年前,可谓惊天动地,被公认为“武林第一人”。在两年前再度出现,也闹得天翻地覆,而今又居然在此地出现!
燕狂徒横扫了大风、天象等一眼,淡淡地道:“小子,还算你有见识!”
大风给他横了一眼,心下一寒,但在他心里随即而生的念头是:一个人的武功若能无敌于天下,那该多威风!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象却想:天下竟有这等深湛武功,燕狂徒可以学得,我岂有苦练不得的道理……
这一僧一道,俱是武当少林的精英,天赋奇慧,却都因燕狂徒此役而生志气,不过想法却不同。他日在武林中各造成了一番风云际遇。
其他的人听得居然是昔日名动八表、咤叱风云的楚人燕狂徒来到,都骇怖茫然,不知所措。
忽听天象叱喝道:“就算你是燕狂徒,胆敢私闯少林寺,我们也要领教一下。”
燕狂徒心下里暗佩服这和尚的胆色,却笑道:“难道你还没领教够么?”
天象大步踏了出来,念了一声佛号,忽然随着这一声佛号,又走出十六名僧人来。
燕狂徒摇了摇头,笑道:“人越来越多,款式却越来越老,有什么用?我看这‘十八罗汉阵’,却也不必摆了。”
但是他的话说完的时候,“十八罗汉阵”不但已经布上,而且已经发动了。
燕狂徒长叹中出手。
他不愿杀伤这些和尚,但是少林罗汉阵,强悍密实,要破而不流血,实非易事。
只是他出手一击,十八罗汉居然吃了下来。
罗汉阵未破,依然对他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压力。
燕狂徒微感骇异,又出了手,十八罗汉再接了一记,阵势微挫,但瞬即恢复。
燕狂徒这才知道这数百年来,饮誉江湖的“十八罗汉阵”,确有其牢不可破的地位。
燕狂徒第三次出了手。
这次“十八罗汉阵”仍然未破,但也等于破了。
因为燕狂徒已看出了这阵势的“罩门”。
人也有罩门,正如蛇的七寸,象的耳朵,鳄鱼的肚子一般,都是它们的“罩门”。
阵势亦有“罩门”。正如一头公牛,把它激怒后,反而可觑出它的破绽,一矛刺入它的脑门去。
燕狂徒出了三次手,激怒了这头“牛”。他也看出牛的破绽在哪里。
棗天象!
这年轻而轩然的僧人,便是这阵中的“牛角”。阵中一切所蓄发的力道,全为了给这一支“角”试锋。
发现了这一点后,燕狂徒只要再多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只要他下一次出手,对准天象!
他很不愿意伤害这勇气十足的和尚,但他亦不愿意自己的名誉受损。
棗天下岂有人造的阵势能困得住我楚人燕狂徒的!
他只好出手。
就在这时,一人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道:“天象,你何不令阵势停下?”
只听一个声音悻悻地道:“停!”
十八罗汉立即停止,身形僵立不动,但仍然包围着燕狂徒,燕狂徒满不在乎地斜睨上去,只见山门上端然站着两个人,一僧一俗。
燕狂徒眯着眼睛笑了。
他要找的人来了,至少来了一个。
那俗家子弟四十开外,满脸春风,肤带枣色,神色十分安然,正是武当俗家子弟中,声望最隆、地位最高、武功最好、人缘最广的首席高手,“剑若飞龙”卓非凡。
另一僧人却大目无眉,脸长而狭,望上去一双眼睛如两盏绿火一般,正是南少林寺监地眼大师。
燕狂徒笑道:“你们来了,好极好极,我正要找你们。”
卓非凡笑道:“多谢燕前辈手下留情。”
燕狂徒大笑道:“若他们再不停手,我留情就留不住面子罗。”
卓非凡道:“其实前辈只要再出手一招,阵中就难免伤亡了。”
地眼大师在擂台会中,亲眼见大永老人被这狂人三声震死,不由他不暗自惶栗,但又不服卓非凡所言,冷冷地插口道:“若非卓施主叫停,现在究竟是谁躺在地下,也未可预见呢!”
燕狂徒忽然绷紧了脸色,扬声大问:“少林寺的主持呢?少林寺没有主持人吗?”
这样呼嚷了几声,少林、武当的子弟脸上,俱呈尴尬之色,皆望向地眼。地眼大师强忍一口气,道:“北少林方丈已撒手尘衰,南少林主持也赴极乐西天……老衲忝为少林代……”话未说完,即听燕狂徒径自嚷道:“和尚大师、天正老僧,想当年,你们与我一战,何等胆色,何等威风……而今你们死后,竟将大好少林的掌教,空悬无人么!”如此反复仰天叫嚷了几次,目中无人,可谓已极,地眼气得鼻子都歪了。
卓非凡轻咳一声,道:“燕前辈,此刻少林主持就在你面前,请不必呼叫。”
“为什么不叫?”燕狂徒每一句话都响遏行云,并指着天象道:“我宁见少林寺让这小和尚当主持,也不想看见那些利欲薰心的人来沽名钓誉!”
地跟大师忍无可忍,跨前一步,叱道:“狂徒!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狂徒根本就不去答他的话,向卓非凡道:“你快把老和尚抱残请出来,只有他,还有资格听我的话。”
卓非凡苦笑道:“在下这次来,也是想拜会抱残神僧,只是连地眼大师也数十年未见神僧,实不知他还在不在世间……”
燕狂徒嗒然道:“若他不在,我的话武当算有人听了,但少林却又有谁听?”
地眼大师凑前一步,正待发作,但回心一想,燕狂徒武艺高强,得罪不得的,只好强忍怒气,道:“阿弥陀佛,有什么事,燕前辈只管说,老袖还作得了主。”
燕狂徒冷冷地道:“你作得了主?你本是南少林的僧人,而今北宗树倒猢狲未散,你赶快跑来这里,要自立为宗主,可谓不自量力之至,少林僧人不说话,我可说得!我就是瞧不顺眼!”
地眼登时只有吹胡子突眼珠的份儿,明知武功奈何他不得,出手只自取其辱,给他这一番抢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卓非凡身为少林朋友,实瞧不过去,轻咳一声,又道:“燕前辈,地眼大师是一宗之主,亦是有道高僧,先生如果给在下面子,当然更应尊重大师方是。”
燕狂徒斜睨了他一眼,道:“你的儿子好卑鄙,你的人倒不赖!”
提起卓劲秋,卓非凡心里一阵沉痛,叹道:“犬子在擂台种种劣行,我亦有所风闻,他已遭报应……唉,都是我教养无方之过。”
燕狂徒点点头道:“先不谈你儿子,谈谈正事。你们少林、武当,再不联合,只怕祸亡无日了。”
此语可谓“危言耸听”已极,众皆动容。地眼冷笑了一声,燕狂徒厉声道:“你有话要说,不会用嘴巴说么?却用鼻子来哼,就算牛也不能用鼻子来吃草呀!”
地眼给他一轮又一轮叱喝,实在难以抵受,骂道:“你自恃武功高强,就骂得人么!老袖高兴用鼻子说话,你管得着!”
燕狂徒倒是一笑,道:“嗳,对了,这还倒有点掌门人的威势。”便不去理会他,径自向卓非凡道:“你们武当的武功,要学少林的;少林的武功,也要向武当公开,如此才可免此大劫。”
就算燕狂徒这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明知是对的,只怕也难以听得进去棗少林和武当,虽然友好,但毕竟各有渊源,是两大派系,而且时有明争暗斗,因同是出家人,多为世外高人,故不致演变成其他帮派私斗血流成河事件,但也不无冲突,更是谁也不服谁的,两派人物,早有心使门户声势壮大,压过对方;而今燕狂徒这一说,两边的人,脸上都呈尴尬之色。
卓非凡干笑一声:“燕先生言之有理,少林武功,博大精深,武当该当好好学习才是……我也常向地眼大师请教少林外家功力法门,得益非浅……不过嘛……若将两家武功公开切磋,恐伤感情……若交换练习,练功要门,又大相径庭,恐画虎不成反类犬,贪多嚼不烂,乃是习武大忌……”
燕狂徒叱道:“胡说,闭门造车,拘泥不变,搞小集团,气狭心窄,才是习武者大忌!
武当功夫,重内家修为,多走阴柔一路,当然也有外家纯阳的功力修为;少林者侧重于外家武功,走阳刚一脉,内家功夫呼吸打坐,虽有兼修,但仍不离硬功的路子。你们二派,正可互相参照,互为奥援!”
卓非凡听了这一番话后,大为所动,但江湖武林的派系观念,岂能在一时三刻间便能消解?卓非凡当下道:“前辈好意,在下心领,少林、武当,本就守望相顾,又何需在武功上刻意求功呢……”
燕狂徒截断冷笑道:“守望相助?在长板坡上,众目睽睽下,武当、少林为了个‘神州结义’盟主之位,争得个头破血流。”说着用手一指地眼,又回指卓非凡,道:“他弟子、你儿子,两人打得不亦乐乎,叫天下英雄笑脱了大牙……这叫互为照顾么!嘿,嘿!”后面两下笑声,不仅不象笑声,反而象狠狠地骂了两声。
卓非凡道:“我们两派子弟中,确有争强斗胜的,疏于管教……但两派武功,基础不同,而且各有渊源,同时并学,可能弄巧反拙!地眼也道:“少林是少林,武当是武当,两派可以共同御敌,但再友好也不能将武功交换!”
燕狂徒冷笑道:“有什么不能?‘四象八卦阵’,若加个‘十八罗汉’和‘两仪剑阵’,就未必困我不住!”
这一句话倒说得卓非凡乍然一醒,心想:说得倒也有理!他一直为“两仪剑阵”的威力不够和“四象八卦阵”的漏洞而苦恼,殚精竭智,也想不出办法来改善,以为已到了阵法的极限,燕狂徒这般一提,他倒是如同电殛,全身一震,只是传统的派别观念依然太深,脑子里乱烘烘的,仿佛先辈高手的声音都在喊道:不可能的!怎可能呢!武当的武功,怎可参证于少林!
这时地眼道:“不能!绝对不可能!佛道异途,怎可混为一谈!”佛道妙谛,自是不同,所练法门,以及过程目的,自是大相违背,燕汪徒火样般的眉毛一扬,道:“不同?”
忽然呼地一掌劈出!
这一拿推出时,手掌陡然肿大一倍余,而且隐透紫红,在旁的天象失声呼道:“大手印!”这密宗“大手印”功夫,已让禅宗少林练到了炉火纯青,但燕狂徒这一招使来,更是登峰造极,却不知燕狂徒怎学得来?
地眼大师对燕狂徒甚惧,但“大手印”是少林武功,他自问尚破得了,当下嗖地一声,“参合指”指劲破空弹出。
掌心之处,正是“大手印”的练功罩门,只要射破掌心,“大手印”不攻自破,就在指风就要射到燕狂徒的手心之际,燕狂徒手腋的袖袍,忽然卷扬起来。
这袖裾激扬,如波浪一般,刹那间已将“参合指”消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