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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与他走了个并排。
“你相信他们双方的话吗?”中年人背着手笑问。
“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他冷笑:“凡是名列大豪大霸的大人物,所说的话都不可信。”
“为何?”
“凡是影响他们权势利益的事,他们都会用一切卑劣手段挽回颓势。我在宝应湖宰了不少中天君的爪牙,那为擎天手就是幸而逃得性命的几个人之一。风雷剑客中天君凭这么几句话、就勾销了他们十几位弟兄被杀的债,他如何向他的弟兄交代,如何向江湖朋友交代?”
“你的意思……”
“他在用缓兵之计,先免去后顾之忧,暂时消除我对他的威胁,以后再说。哼!他们最好不要惹火我。”
“五湖浪子两人……”
“他们的话更靠不住,更没有诚意。我想,南天君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你是指……”
“他悄悄乘夜潜赴清河的事发了。”
“咦!”
中年人一怔:“按理不会呀!他一直就暗中坐镇高邮。这……他真的乘夜潜赴清河?”
“半点不假,我是目击者。”
“寻我就相信了。”中年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还有几个人知道,等于是证人。”
“谁?”
“天下三龙四虎之一,入云龙王威,带了五个人赶夜路,几乎与南天君打起来。”
“糟!入云龙之死,想必与南天君有关了。”中年人惊呼。
“入云龙死了?”
他也一怔:“在他们相互的对话中,我知道入云龙是去追插翅虎的朋友,很可能追入对方的口袋里,与南天君无关,南天君当时无法抽身。”
“入云龙是死在过河的船上,船遇风翻覆,尸体在涟水附近搁岸。他是水性馆世的高手,会死在覆舟的意外上?涟水的忤作验尸的结果,是中毒而死的,腹中无水,落水之前已经死了。”
“可能与南天君有关了。如果百毒天尊真的暗中替他卖命,那就错不了,糟!证人没有了。”
“原来你找他……”
“那是我的事,请勿干预。哦!你老兄贵姓大名?”
“日后自知。”
中年人手的摆,善意地一笑扬长而去,笑容和蔼可亲:“后会有期。”
他冲中年人的背影发怔,心说:这人是何来路?
他感觉出对方毫无敌意,态度和蔼亲切,可以断定是友非敌,绝不是两君的人。
回到承州老店,已是申牌时分。
电剑飞虹比他早返片刻,听到他房中有声息,这才过房相见。
“看你满面春风,一定得到所要的消息。”他请姑娘在外间品茗:“我算是服了你,不傀称江湖名猎人。”
“得到一些无关要紧要的线索。”姑娘谦虚地说:“先说说你的踩探结果。喝了酒?你没醉了吧?”
“不会啦!时时刻刻都得防备,暗器从人丛中飞出,从背后来上致命一记,哪敢多喝?在酒店……”他将经过一一说了。
姑娘对他所说的情景,似乎不感惊讶。但对南天君夜间出现清河道的事,忍不住追问了一些细节,而且相当细心,对他当时目击的情形,问得更为详尽。
最后仍然被姑娘套出他受伤的经过,他总算没把为何也往清河赶的内情说出,任凭姑娘如何询问,坚决不透露赶处县衙官舍救应的秘莘。
“南天君乾坤一剑躲得极凶秘,很难查出他的下落。”
轮到姑娘说了:“那个叫周云凤的妖女,躲在镇国寺附近的一座大宅内,戒备森严,爪牙众多,但天一黑,她必定离开活动。今晚,将有好戏上场。”
“什么好戏上场?”
“笑阎罗的态度可能有所转变,南天君准备先下手为强。”姑娘语气肯定,似乎肯定认为必定会发生。
“怎么可能?”
他意似不信:“笑阎罗精明得很,局势没明朗化之前,不会笨得改变,授人以柄。南天君也不蠢,怎会在紧要关头多增劲敌?除掉笑阎罗,对他出毫无好处。”
“今天的确发生了让笑阎罗改变态度的事,很可能与今晨南天君突袭中天君的事有关,南天君做得太过火,笑阎罗已感觉出大祸已迫于眉睫。你已经知道,中天君失败已成定局、南天君接收高邮至淮安的地盘,也几乎已成定局。
高邮有一个仍有号召力的大豪笑阎罗坐镇,有如卧榻之旁,有一个浑身有刺的人鼾睡,南天君派来关山门的弟兄受得了吗?挟余威乘机铲除永绝后患,睡得岂不安稳些?”姑娘有条地分析。
“唔!有此可能。”他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如果你是大豪大霸,也会这样做,非这样做不可,怪只怪笑阎罗不识相,情势估计错误。”
“不关我们的事,让他们杀个两败俱伤。这些大豪大霸们火并死绝,最好不过了,天下虽不至于就此而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他恨恨地说。
“很可能有第三者参与。”
“中天君?”
“高升客栈住的那些人,我已查出他们的底细。千里旋风黄龙德,在惊都名号响亮,在中原也是有名气的大豪、与一些高手名宿有交情。他曾经多次南游,在高邮与至尊刀颇有交情。唇亡齿寒,他可能有所行动。”
“让他们乱,我们正好混水模鱼。”
他下意识地抚弄宝刀,虎目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杀机:“南天君与妖女都可能亲临,我们有擒捉他们的机会,早些歇息,今晚到雄风园附近待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说俗些,趁火打劫,嘻嘻!”姑娘欣然轻笑。
他俩想早早歇息、养精蓄锐准备夜间出动浑水摸鱼,却有人不让他俩歇息,设法反他俩缠住。
他俩不论住哪一方并肩站,对敌方皆是严重的威胁,必须派人把他俩缠住,以免妨碍大计的进行。
在客店闹事,不需明火执仗打进来,江湖人闹事的手段多得很,而且有效。
砰然一声大震,彭刚的房门被人踢了一脚,门闩几乎折断。
任何一位普通旅客,也会毫不迟疑外出察看,这一招万试万发,极为有效。
刚拉开房门,三枚连珠镖鱼贯飞到。
房门倏开倏闭,三格钢镖全钉在门上,寸厚的房门五寸镖贯透两寸半,劲道之猛烈,骇人听闻,用大槌敲铁钉,贯入两寸得费不少工夫。
房门再启,愤怒的彭刚虎跳而出。
邻房的电剑飞虹,也启门一闪即到了院子里。
两个人影,正跃登对面的厢房。
店伙计惊惶的大呼大叫,已落店的旅客更大声惊呼有飞贼。
青天白日飞檐走壁,必定引起惊扰。
是周云凤的仆妇和侍女,纵路的身法高明极了,换穿了劲装,起落间真像飞。彭刚愤怒地追出,也飞跃而上。
有人出面安抚骚动的旅客,不久客院便重归寂静。
一男一妇泰然经过走廊,在经过电冰虹的客房时,突然推门闪入当时四下无人。
彭刚和电剑飞虹出房应付意外,房门仍保持虚掩的、店秋疏忽,没替他俩加锁,当然,也可能是有意疏忽的,店中仍有还没暴露身份的眼线潜伏,店伙预先被买通或胁迫大有可能。
女的后入,用背将门顶上,顺手加闩,免得有人闯人。
“放置在内间。”
女的向抵御掏出两具紫铜管的中年大汉吩咐:
“立即开启塞子,快!”
内间的房帘突然一掀,踱出一位中年女人,荆钗布裙像位仆妇,但眉目如画,流露在外的高贵风华,已表明绝非仆妇。
剑握在手中,随时皆可隐藏在腰裙内,明亮的凤目中,放射出湛湛奇光。
“对,该放置在内间。”
中年高贵女人冷冷的语间,具有摄人心隗的魔力:“外间太宽了些,毒的气体散发太广,功效有限,放置在错误的地方。就会不不同的结果,内阎最为理想。”
“咦!你……”
大汉惊呼。
“我在等候你们呀!”
“收拾她!”女的急叫,左手疾扬,光芒破空,小型的柳叶刀飞旋而出。
大汉也警觉地拔出匕首,飞扑而上。
中年贵妇冷冷一笑,扣指疾弹,叮一声清鸣,指风在八尺外奇准地击中飞旋的柳叶刀,柳叶刀不进反退,旋势急减,斜飘击坠。
“你是活口。”
中年贵妇冷叱,扣指再弹。
砰一声大震,大汉冲倒在地,匕首脱手抛出,滑至中年责妇脚前。
女的大骇,转身启门欲逃。
“你也是活口。”
中年贵妇声出手扬,第三次扣指疾弹。
女人嗯了一声,脊心穴被指出所击中,爬伏在房门上,缓缓向下挫倒。内间又出来一个中年人,是与彭光在酒坊前街上相遇的神秘客。
“我来问口供,保证他们愿意合作。”
中年人和蔼可亲,说的话却令两男女发抖。
“不必操之过急,他们短期间不会返回。”
中年贵妇泰然自若,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小心那两具紫铜管,一定是百毒天尊的宝贝,相当歹毒,中天君的人就是栽在这些毒管下的;”
“我就是利用这两根紫铜管,塞入这两位善男信女的喉咙,他们再不合作,干脆塞入他们的肚子里去。”
“那岂不一下子就把他们弄死了?”
中年贵女笑问:
“口供岂不告吹?”
“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口供,这些小爪牙所知不多,弄死了一了百了,免得麻烦。”
“你……你们到底要……要什么口……口供?”大汉颤抖着急叫:“我……我愿意用……用口供换……换命,知……知无不百。”
“我得盘算盘算,是否划算。”中年入欲擒故纵,一面察看两根紫铜管。
“放我一马,我们……只是奉……奉命行事。”
“唔!你很惜命。”
“世间谁又不惜命?”大汉无可奈何地说。
“谁派你来的?”
“金爷金水泰。”大汉乖乖回答。
“哦!丧门刀客金永泰,有名的屠夫。贵主子南天君在何处藏匿?”
“我真的不知道,知道将被天打雷劈。”
“百毒天尊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两根泄毒管,也不是百毒天尊交给我们的。我知道的是,百毒天尊早些天,已经乘船到扬州去了,可能已经在南京快活,不在这里。”
“去你的,问了半天,结果你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人不悦地踢了大汉一脚。
“老天爷,我怎么可能知道周大爷身边,有些什么人物?”
大汉叫起来:“我只是一个地位不高不低,不大不小的人物罢了,一向在夷陵州管理江湖行业,放勤快些奔走收常例钱,一月前应召前来听命接受差遣,能知道多少重要消息?”
“那个叫周云凤的漂亮妖女,是你们的什么人?”
“我知道她的地位很特殊,可自由行动,神出鬼没,可能连周大爷也无权指挥她。大家都称她为凤姑娘、她的姓名也可能是假的,重要的行动,她不一定会参与。
而我们的人,不设名份,皆以兄弟或朋友地位,尊奉南天君的旗号活动经营江湖行业。”
女人也惜命,主动招供:“周大爷有远见,不筹帮组会,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官府对邦匪查缉极严。所以你要问我们有何地位,委实无从答复,因此凤姑娘的身份地位,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就不知道。”
“天下四天君所用的手法,几乎是一致的,外表只是名义上。的仁义大爷,骨子里秘密控制有章有法,地位仍有高低,只是在称呼上掩入耳而已。你们自己不便说.但心中有数,是吗?”
“不要和他们胡扯了,问不出什么有价值口供的。”’
中年贵妇打出处治的手式:“邻房好像没有声息,他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