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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关莫名其妙,一旁陆明珠心里却紧张了,知道弟弟并不是这样心软之人,今日忽的如此不顾身份极力帮那妇人开脱,当中必有隐情,因心下正暗自想办法要助他一臂之力,就听萧关不悦道:“云逍,此乃大陈律,自大陈建国之后,向来如此,你如今这是质疑律法的威严吗?”
陆云逍长叹一口气,这事儿若是私下里告诉萧关,以这个皇帝姐夫的性情,不可能不给徇私。问题就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当着刘祥的面儿,自己实在不能分说,贵妃那里还没理解自己的暗示,看来姐姐今日这一劫,是在劫难逃了。
心中难过无比,却也再无话说。于是萧关便下令将那妇人带上前来,只说她若是敢当众滚钉板,那自己就接她告的这一状。
刘祥心中得意,他心里也有自己一份儿盘算,因忙忙离开銮驾。这里陆云逍也皱眉退下,刚回到自己的位置,还在苦思对策之时,就觉着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扭头一看,原来是李绝心。
陆云逍会意,就和李绝心往外走了几步,避开左右大臣,李绝心这才道:“你们刚才的禀报,我都听见了。那刘祥似乎别有所图,我听说他和刑部官员交好,如今这准备钉板之事,自然是刑部的差事,你当心他背后搞鬼。”
陆云逍悚然而惊,看着李绝心道:“他们……他们敢搞鬼?这可是在皇上面前。”
李绝心沉声道:“自然不敢搞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手段,难道还敢在皇上面前给钉板淬毒不成?然而若是找那钉子尖一些长一些的钉板,这个却是不难,须知刑部这些东西也都是有猫腻的,随时视情况而定,要么就要人命,要么便只是皮肉之伤,这当中的道道,你不会一点儿都不了解吧?”
陆云逍的汗当即就下来了,沉声道:“那……那怎么办?实不相瞒,这……这妇人乃是……乃是和我有些关联,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要护她周全,显然已经不可能了,但只希望她能受伤轻一些……”
不等说完,就听李绝心道:“这却不难。钉板虽是刑部预备。然而今日这扯白布的人,很显然是要从太监中选的,你只要去和李公公说一声,让那四个扯白布的太监将白布扯紧了,那滚钉板的人受伤就要轻许多,快去。”
陆云逍初时不明白,但很快就懂了。原来这钉板之上,另有四个人扯着白布,滚钉板之人事实上就是在这白布上向前滚,如此,只要白布扯得紧,能承受住滚钉板之人的重量,那身子在钉子上的着力就轻,受伤也就轻。但如果白布扯得松垮垮的,那身子刚沾上钉板,就要被钉板扎透了皮肉,一圈钉板滚下来,当真是九死一生。所以民间但凡不是走投无路者,几乎从不发生民告官一事,便是因为这钉板之刑实在严苛。
李绝心是聪明绝顶之人,又是从民间而来,不知道接触过多少旁门左道,所以在他看出陆云逍想保护那告御状的妇人时,便立刻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这个主意取自多年前看的一部电视剧,什么剧已经忘了,好像是《包青天》系列)
这一下连陆云逍也不由得对他伸出大拇指,接着就忙忙找到李三成。那李三成一听国舅爷这暗示,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嘛,敢情竟然是贵妃娘娘和国舅爷的亲人,那还了得?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亲人竟然要来告御状滚钉板,但这是陆云逍说的话,那自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得罪了贵妃娘娘,那还能有自己的好儿吗?
于是连忙找了几个心腹太监过来,仔细吩咐了一遍。吩咐完了,就见几个刑部的人抬来了一面大钉板。李三成一看,便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幸亏陆大人提前通了气,想了这样一个办法,这……这钉板,明摆着是不打算让那妇人活下来啊。
这里萧关和陆明珠也看见那钉板了,两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东西,所以虽然觉得可怕,却不知道这是被人动了手脚。只是在心中都有些感叹,暗道如此酷刑,有几个人能承受住?看来刚刚云逍所说,并非全无道理。
正想着,就听前面一阵骚动,接着十几个御林军押着拦路告御状的妇人走上前来,那妇人跪下喊冤,萧关便道:“赵卢氏,抬起头来,看看你面前的钉板,你可愿意滚过去?以证诚心。”
“是,民妇愿意。”
赵卢氏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字沉声道,只听这句简单至极的话,便知道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为夫君伸冤。
李三成就偷眼看着陆明珠的表情,果然,就在这赵卢氏抬头后,陆明珠的面色便蓦地一白,轻轻惊叫一声,但旋即就捂住了嘴巴。
李三成松了口气,暗道得了,果然这是贵妃娘娘认识的,今儿我按照陆大人的话做,这一桩大功劳到手,日后就不怕娘娘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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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滚钉板
萧关自然也察觉到陆明珠的异样,连忙转头道:“爱妃,怎么了?”
“没……没什么……”陆明珠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眼中却早有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这一下萧关真是吃惊了,忙拉住陆明珠的手轻声道:“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皇上,臣妾……臣妾没事儿,只是……只是这赵卢氏的模样,像极了……像极了臣妾当年暴毙而亡的姐姐……”陆明珠说到这里,忍不住掩面涕泣:一别十八年,姐姐在外面历尽风霜之苦,如今骤然相见,自己却不能与她相认,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承受这样酷刑,这世间还有比这更悲惨更催人心肝的事吗?
萧关一愣,扭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陆明珊,这妇人一身布衣,发髻上甚至连根木钗都没有,然而她挺直跪在那里,身上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高贵。再联想到之前陆云逍急着为她开脱之事,萧关就算没有全明白,心里也画了魂儿。
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好改口,依照萧关的性子,那是一定要收回成命,直接就让这妇人诉说冤情的:当皇帝,若是连偶尔耍一回赖的权力都没有,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可偏偏此时街道两旁无数百姓围观,銮驾周围无数臣子侍卫御林军,皇帝是可以耍赖,但绝不能当众耍赖,九五之尊的脸面还是要的啊。
一时间,萧关也不由得为难了,忽见陆云逍走上前来,沉声道:“皇上,既然这妇人愿意滚钉板告御状。就请及早行刑吧,皇上和贵妃娘娘还要往白云寺去呢。”
萧关没好气瞪了陆云逍一眼,心想你添什么乱呐?没看见朕这里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吗?你姐姐还在这里哭呢哭得朕心都乱糟糟的你不知道啊?都是你个小兔崽子,你要是刚才能给点儿明显的暗示,朕至于在这里左右为难吗?这会儿你倒是大义凛然起来了……嗯?等等……
萧关到底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小舅子的,只看陆云逍在那里站着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忽然就醒悟过来:敢情是这小子有了什么主意吧?不然这会儿他能这样镇定?
一念及此。皇帝陛下的兴致就上来了。暗道这么个局面,你也能想出破局之法?朕倒是要见识见识。于是便点头道:“云逍说的没错,那就行刑吧。李三成。你挑几个太监过去扯着那白布。”
李三成答应一声,就将先前那几个心腹派了出去,这里萧关就拉了拉陆明珠的袖子,小声道:“别哭了。你那好弟弟肯定是想出办法来了,不然你以为他能这么主动催朕行刑?”
陆明珠擦了擦眼泪。有些疑惑的透过纱帘看向外面陆云逍,果然见弟弟站的渊渟岳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心里这才稍稍安慰了些。然而随即,见赵卢氏磕完头后,便义无反顾的趴在了白布上。她的心不由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死死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一边在心里不住祈祷着。
陆云逍此时也是握紧了拳头,一口气都憋在胸口里不敢喘出来,只听旁边太监高喊了一声“开始。”接着就见赵卢氏的身子在白布上滚动起来,刹那间,那白布上就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你不是说白布扯紧了就没事儿吗?”
陆云逍看见那点点血迹,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转头小声问李绝心,却见他眉头也没动一下,悄声道:“我是说扯紧了就没事儿,那你看现在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你不会以为这白布扯紧了,那赵卢氏就会毫发无伤吧?戏弄皇上也不是这么戏弄的。”
就说这么几句话的工夫,赵卢氏已经滚完了钉板。全程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只是身上也已经血迹斑斑,身后白布上如同撒了几百粒的红豆子,还盛开了十几朵的梅花,看上去不能说不惨烈,然而站在人群中的刘祥和刑部中几个官员却全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看着那还有力气跪拜的赵卢氏。
“皇上……这……这其中定然有诈。”
刘祥再也忍不住,跳出去大叫了一声,然后指着钉板道:“但凡滚过钉板之人,无不血溅白布,一条命不去了半条,那能叫滚钉板吗?可这妇人却……却只是皮肉之伤,皇上,这当中定然有诈。”
“刘大人是什么意思?”
这一回不等陆云逍说话,李三成便沉着脸开口了:“您是说这钉板有诈还是咱家选的人有诈?”他说完便看向那四个太监,冷冷道:“你们几个,可是谁与这妇人沾亲带故?”
四个太监连忙跪下,惶恐道:“公公明鉴,咱们几个自小就是孤儿,后来送进宫中,才得了一口饭吃,能和这妇人沾什么亲带什么故?刘大人说咱们有诈,倒让他好好说道说道,咱们的诈使在哪里了?”
这白布扯得是松还是紧,端看个人暗中使力,那刘祥仓促之间哪里能参透这其中的道道?听见太监们怒气冲冲质问他,一时间就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谁料他没有话说,李三成却有话说,只听他冷冷道:“咱家早年出宫采办之时,曾经在陕西道,也遇见过一次百姓告官滚钉板,咱家记得当日那钉板上的钉子不过两寸,今儿这钉板上的钉子,却是三寸都不止吧?这若是瘦小一些的人来滚,说不定让钉子扎进去,就要毙命当场呢,刘大人说的有诈,可是指这个?”
刘祥头上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连声道:“公公误会了,我不是指这钉板,我是……”
“所以,你还是指咱家选派的人手有问题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怀疑咱家?”李三成的语气更加阴森:这个刘祥太可恶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还当荣宁公府是孝端太后在世的时候儿那样权倾朝野?真是笑话。
“够了。”萧关冷哼一声:“刘爱卿,你身为官员,当知凡事讲究证据,你若没有证据,就莫要胡乱攀诬。”
刘祥连忙低头道:“是,臣惭愧,臣只是觉着这妇人身上的伤实在蹊跷,臣鲁莽,所以一时间忍不住就把心中疑问喊了出来。”
这话虽是认错儿,但其实还是暗有所指,毕竟赵卢氏滚了这样恐怖的一张钉板,却没有伤筋动骨,这实在是违背常理,也别说他疑惑了,现场又有几个人不在心里嘀咕的?
正当众人都在小声议论时,忽见李绝心站出来,在銮驾前弯腰一礼,淡淡道:“秦素娥含冤受刑之时,六月天降大雪,血溅白练而不沾地,尸身不倒。此乃上天感其冤情,降下异状,最后千古奇冤终得昭雪。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