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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四天终于进入京城,我好奇的扒着车窗往外看,京城里果然比镇上繁华百倍,街上熙熙攘攘,店铺林立。
花潜掀开车帘吩咐车夫:“到城北的兴隆客栈歇脚。”
“你很熟嘛!”我说。
“以前来做生意的时候一直住在那里的。”他面不改色。
我扁扁嘴,隐约觉得他的神情有问题。
安顿下来之后,他便带我去街上逛,紧紧拉着我的手,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不放过每一个杂货店。这些店铺里琳琅满目,汇集了南北的各种货物,比小镇的上的铺子齐全多了。
我拿起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发现一个刻的栩栩如生的木雕。一个戴斗笠的小牧童骑在一头大牛身上,后面还跟着五、六头牛,每头牛的神态各不相同。
我对这个木雕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把玩着,店铺的伙计见状殷勤的说:“公子好眼力,这可是有名的苏州清水镇木雕,手艺没的说啊。”
我奇怪的看着他:“我就是从清水镇来的,怎么不知道我们那里木雕有名?”
“呃?这个、这个……”伙计一听,表情立刻尴尬起来,“可能是苏州有两个清水镇……”
“是么?”我抬头看看花潜,想从他那里证实一下。
他正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被我一问,才缓过神来,问:“你喜欢这个?”
我点点头,他便问伙计:“多少钱?”
“这可是上等的梧桐木雕的,现在才卖七十个铜板一个!”伙计满脸堆笑。
花潜拿在手里看了看,说:“这是普通杨木,二十个铜板!”
好么,一张口就砍掉了三分之二,真够心狠手辣的!
伙计一看被拆穿了,忙改口道:“哎呀,这位公子,您看看这手艺,多精细,少说也要五十个铜板。”
“三十,不卖就算了。”
“公子,您不能让我们赔本啊……”伙计愁眉苦脸的说。
花潜听了便拉着我往外走,脚还没迈出门槛,就被伙计给拉回来:“唉,三十就三十吧,看您第一次来,就算交个朋友,您以后要常来啊。”
想不到花潜砍价倒真有一手,想想我以前,人家便宜个一两块钱就觉得占了多大便宜似的,马上买下来了……
回到客栈,我将那个木雕放到桌上,见花潜仰面躺在床上,眉头仍旧皱着,便坐到他身边,问:“在想什么?”
他一手搂住我,说:“我在想,该如何在京城里开始我们的第一笔生意。”
“遇到难题了?”我抚抚他的眉,“说来听听,我也来处处主意……”
他笑了笑,说:“好,你帮我想想。我刚刚看到,光是这一条街上就有四、五家铺子,整个京城还不知有多少。如果只有其中的几家卖我们花记的货物,根本不能打开销路。可我们又没有足够的精力和人力来游说所有的店铺进我们的货,这很令人头痛啊,七年前还没有这么繁华呢,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变化。”
七年前?这么说你七年前就是住在这里喽?
我发现他话里不经意透露出的讯息,不禁暗自得意,可看他苦恼的样子,自己也跟着苦恼起来。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我绞尽脑汁使劲想,也没想出什么轮廓,烦躁跳到地上转着圈子。
目光投射到桌上的木雕,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对了,以前在营销课上听过类似的案例的!
我高兴的将那个木雕举到花潜面前:“快看,解决方法就在这里!”
“什么?”他拿过木雕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不解的问,“到底是什么方法?”
“听我慢慢讲啊。”我指着木雕上的那群牛,得意地说,“你看,这样一群庞然大物,规规矩矩的被一个不满三尺的牧童驯服,就是因为牧童牵着一头‘带头牛’。如果花记也能在京城里找到这样一家‘带头牛’店铺,不是可以很快的打开局面吗?”
他一听立刻兴奋的跳起来,抱住我猛亲:“元宝,你真太聪明了!”
我享受着热烈的亲吻,心里暗笑。
这可是七十年代SONY公司成功打开美国市场的经典案例啊!
不过说来容易做来难。
花记虽然在清水镇是大腕,可在京城根本毫无名气。京城最大、最有名的杂货铺荣盛货行的老板根本不肯见我们。
我从来没有见过花潜这样点头哈腰过,虽然不断的吃闭门羹,却仍然满脸赔笑,不住的给看门的家仆塞银子,恳求他们说几句好话。
在第四天的时候,荣盛的郭老板终于同意“接见”我们了,可一见面,这个发面馒头一样的郭老板劈头就是一句:“荣盛不会上你们花记的货,请回吧!”
接着,又噼里啪啦的大发议论,大意是说:“你们花记根本就是无名小卒,没人会买你们的东西,进了货只会让荣盛赔本”。
我一听便来气,你又没见过我们的东西,怎么知道不好?怎么就断言肯定卖不出去?
正要上前理论,花潜按住我,陪着笑脸唯唯诺诺,等对方骂完了,硬拉着我走出郭宅。
一出门,我再也忍不住了,气的眼泪差点留下来,质问花潜:“你问什么不让我和他理论?!为什么要这么忍气吞声?!我们好不容易进去,就为了领他一顿骂?!”
花潜脸上此刻也没笑容,阴郁的说:“他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无名小卒,谁会冒这个险来进我们的东西?!”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了?”
我不甘心!
他嘴角溢出一种恶作剧般的笑:“当然不能回去,看我的!”
我不知他有什么高招,跟着他回到客栈。
一进门,他便找来客栈的掌柜,说:“可否帮我找些个帮工来,我有个挣钱的活计,就是缺人手。”
掌柜答应着:“这容易,您等着。”
我不明就里,跟着他回到房间,问他,他却只说:
“你等着看好戏吧。”
不一会儿,屋里满满当当的挤了五十多人,都是粗布衣裳的老百姓。
花潜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看了看面前的人,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这活儿轻松得很,只要你们明天轮流到荣盛的铺子去说要买花记的东西,晚上到我这里来领工钱,每人两吊钱。”
众人一听,立刻喜笑颜开。
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赚到两吊钱,简直太划算了!于是纷纷出动,奔向荣盛货行。
等人走光了,花潜笑着对我说:“说花记没有名气?那我就花钱买名气给他看看。”
我已经乐得趴在床上起不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你可真阴险……”
他俯到我的身上,舌尖轻舔着我的耳垂:“这不叫阴险,叫精明。”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花潜不停的雇人去荣盛。银票探听消息回来,报告说:“每天都有四五十个人到荣盛去买花记的东西,荣盛的伙计被弄得晕头转向,昨天还错将花记的货物写在了订货单上。”
花潜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却并不着急验证成果。待到第七天,才又带着我到郭宅登门拜访。
这一次,几乎是立刻得到了“召见”,我们俩心照不宣的彼此一笑。
哼哼,这一次荣盛该求着我们进货了吧……
不一会儿,郭老板自内间出来,脸色发青,大为光火:“你们搞什么鬼?!太不像话了!竟然雇人到荣盛去捣乱?!”
我心叫一声不好,想不到这个馒头的智商还挺高,忙去看花潜。
花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比起我来还算有人色。
他讪讪笑道:“郭老板说的哪里话,花某实在不明啊。”
郭老板大怒道:“你还敢抵赖?若不是钱老板眼明心亮,看透了你的诡计,老夫倒真要被你鹏骗了呢!”
“钱老板?你说的可是钱诚?”花潜闻言吃了一惊,眼中竟有些慌张。
“正是在下。”话音未落,一人轻摇折扇,缓步自里厅出,来到花潜面前,“花老板,许久不见,近来生意可好?”
我瞧着眼前的这个钱老板,年岁也就与花潜相当,眉眼带笑,很帅。
我暗中排排名次,决定给他个季军,在我和花潜后面。
花潜一见此人身体不禁一僵,不觉中退后了一步,似有些……
恐惧?厌恶?
我猜不出来,只是心理纳闷。
怎么看这个面白如玉的钱老板也是个无害的公子哥,咱们俩一起上绝对揍扁他,怕什么呢?
见花潜不说话,钱老板微微一笑,又说:“我今儿刚好来与郭老板谈比买卖,郭老板不经意提及此事,我一听是从苏州来的姓花的,便知道是你。其实你的计谋的确厉害,只可惜棋差一招偏偏遇到了我。你想想看,这世上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呢?”
原来就是你坏了我们的好事?!
我立刻瞧他不顺眼起来。
花潜移开目光,淡淡的说:“钱老板精明睿智,花某心悦诚服。”
说罢又转向郭老板:“这次的确是花某唐突了,望郭老板海涵。只是花某三番五次求见您,也并非不自量力,花记的货品确是物有所值,在当地也是有口皆碑,只是清水镇与京城相隔甚远,所以还不为人所知,故才出此下策,还求郭老板给花某一个机会……”
郭老板大手一挥,蛮横道:“不要说了,进你的货,若是卖不出去,岂不是赔本?荣盛可不能冒这个险。”
花潜也急了,提高声调:“若是卖不出去,你可以将货品原封退还!”
郭老板小眼一瞪:“退还?那荣盛消耗的人力物力怎么算,你一并赔给我?”
花潜紧皱眉头,沉默半晌,忽然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好!我答应你,若是卖不出去,我赔偿荣盛的一切损失!”
郭老板没想到花潜会答应,一下子没了词,半天才摔出一句:“反正是要赔,我才不想那么麻烦!”
“你——”花潜气的脸色发白。
我见这个郭老板蛮不讲理,便知他根本就是为被花潜耍了恼羞成怒,有意为难,于是拉住花潜的手愤愤的说:“别理他,我们走!京城这么大,还怕找不到铺子进我们的货?”
花潜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知道他并不是一个骄傲到不分状况的人,可不知为何今次却如此倔强,硬拉着他也不动。
这时,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看好戏的钱老板开口道:“郭老板,既然人家大老远的来找荣盛,可见也是仰慕荣盛的大名,不如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何?若不然,传了出去,知道的体谅您的苦衷,不知道的还道是您气量狭小,不肯提携晚辈呢。倘若真卖不出去,他们也就知难而退,而您也落个好名声,岂不两全其美?”
“这……”郭老板显然被这一番听上去中肯,又满是溜嘘的话给打动了,犹犹豫豫的说,“现在荣盛各样货物都不缺,又进他们的货,只怕人手不够。”
“这好办。”钱老板将手中的扇子一合,走上前来,点指着我说,“就让他们自己的人到荣盛去卖,不就结了?”
他的扇子上染着一种清香,指着我的时候一缕一缕飘进我的鼻孔。我瞧着他,忽然觉得他还是挺帅的。
郭老板想了想,说:“既然钱老板这么说,我也不能不卖个面子。不过有个条件,荣盛暂且只进花记的一种货品,而且只进十个,若是七天之内不能卖掉,就请你们走人吧!”
好苛刻的条件!
我刚要开口抗议,却被拦住了。
“好,一言为定。”花潜说罢便药转身离开。
钱老板忽然在身后慢悠悠的说:“花老板,我这样帮你力争,难道你连声谢谢都不说就走么?”
花潜猛地站住,也不回头,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半晌,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