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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薛素画,她泪眼婆娑,指控着夏绾绾:“你……你真是好狠的心,就算你看我不惯要除掉我,也不能伤害到肚里的孩子啊。”
太后被气得胸口一堵:“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宸妃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薛素画纵火行凶又害死玉美人,我为何不能给她定罪?”夏绾绾丝毫不胆怯。
薛素画哭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一心要我死,多几条罪名扣在我头上又有什么区别。”她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对太后磕头,“姑姑,素画自问问心无愧,宸妃血口喷人,素画冤啊!”
太后怒声道:“宸妃,你信口雌黄什么?当初你要亲自调查纵火一案,哀家依你,你说是玉美人,哀家也信了你,现在你又说素画是凶手,是不是全后宫的女人都死光,你才甘心?啊?”
她因为愤怒,额上的青筋都爆出,可是她的愤怒都只为了包庇薛素画,夏绾绾冷眼看着太后心灰意冷,太后又道:“皇上对你宠爱有佳,你就越目中无人,告诉你,哀家没死还轮不到你放肆。皇上想为你遣散后宫,哀家今天就把话放明白了,只要有哀家一天在,这个想也别想。”
遣散后宫……遣散后宫……薛素画听到这个令她血脉张扩的消息整个人都僵在那,皇上居然为了她一个人要放弃所有?那自己算什么,自己心心念念地争夺算什么?
薛素画想哭,却笑出了眼泪,她恨自己傻啊,亏她还对皇上抱有一丝幻想,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原来都是假的,皇上爱的不是孩子,是孩子的娘亲啊!
若不是场合不对,夏绾绾肯定要感动地稀里哗啦,可从太后嘴里说出,她就知道自己和太后也彻底撕破了脸。就算鱼死网破她也认了,薛素画蹦跶一天,她和孩子就危险一分。
“都聋了吗?把音歌拖下去执罚。宸妃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禁足三十日。”
夏绾绾不意外地看见薛素画在太后后面又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她听见太后对夏绾绾的处罚,又想起前段时间哥哥的来信,突然就想通了,皇上不爱自己又怎么样,哥哥说的对,齐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只要父亲成功,她依旧是最高贵的女人,到那时她一定会让夏绾绾生不如死。
旁边嬷嬷来拉音歌胳膊时,被夏绾绾一记凌厉的眼神阻止,太后气结:“宸妃,你敢为命不尊?”
“臣妾不想和太后娘娘闹这么僵。”夏绾绾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薛素画是善是恶,臣妾会证明给您看,臣妾不能禁足,要禁足的是薛素画。”
真以为搬来太后设这么个套就能困住她,笑话,要是没十足的把握,自己又怎么敢过来。无视太后起伏的胸脯和薛素画微微一滞的表情,她缓缓从怀里掏出令牌,声音铿锵有力:“见令牌如见先帝。”
太后见到令牌的一瞬间先是呆住,随即鼻子一酸,泪水喷薄而出,薛素画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把先帝的令牌留给了夏绾绾,她再也接受不了夏绾绾扳回一局的事实,双眼一翻,竟气晕了过去。
☆、第七十章 背腹受敌
薛素画连带棠梨宫所有人都禁足在宫内,没有夏绾绾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进;她走得很远;仍能听见薛素画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吼叫:“夏绾绾,你残害无辜,你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会有报应的!”
太后被请回了玉慈宫,这场闹剧算是告一段落。夏绾绾带着小包子又搬回了兰若轩,第一件事便让音歌去查早离宫的岳嬷嬷。
音歌迟疑,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夏绾绾;这个节骨眼走夏绾绾出了事怎么办?→文¤人··书·¤·屋←
夏绾绾看出她的犹豫;出声安慰道:“你只管放心去;只有把岳嬷嬷带回来,薛素画才能定罪,我现在有先帝的令牌;她们不敢动我。”
音歌咬牙应了:“主子定要保护好自己。”
找岳嬷嬷是系统最后的一个提示,夏绾绾一点就通,突然想起当时云姜死的时候,岳嬷嬷也在场;后面没两个月岳嬷嬷就告老还乡。
听齐睿说;岳嬷嬷是太后身边最得意的老嬷嬷,曾说要陪在太后身边一辈子,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离宫,想来确实有问题。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知道夏绾绾请出先帝令牌禁足薛素画一事,太后被气得卧床不起,偏偏宋婵玉去请安还要下眼线:“宸妃娘娘无故禁足德妃娘娘也罢,还把太后您气成这样,真是太过分了,臣妾只求皇上快点回宫,让他看看宸妃娘娘厉害手段。”
太后猛地一阵咳嗽,她无奈地闭了闭眼,若是她再年轻十年,绝由不得夏绾绾这样放肆:“皇上回来又有什么用,他也只会向着宸妃。”她有些失望,意兴阑珊地说道。
宋婵玉擦擦眼角,悲切说道:“太后娘娘,您可不能说丧气话,现在您就是臣妾们的主心骨,您若是都镇不住宸妃,那我们还有什么活路。”说着说着忍不住小声哭起来。
她一哭,周围那些看望太后的妃嫔们也都抽泣,越说越绝望,夏绾绾现在在她们心里比当年恶毒的良妃还可怕。
贤妃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批斗大会,夏绾绾受宠又育下龙凤子,风光的让所有人遥不可及,现在终于有能踩她的机会,谁又会放过?
“宸妃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吗?德妃还怀着孩子又摔一跤,她居然不让任何人进出棠梨宫,这不是……残害子嗣吗?”
“就是,今天能给德妃娘娘乱扣罪名,明天也能给嫔妾乱扣罪名,嫔妾……嫔妾还不想冤死啊。”
“她是非不分,冲撞太后,实属好妒不孝。”
“你们说这话是不是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贤妃走到中间,对其他人冷笑,伸手指向叶鹊和,“当初你哭哭啼啼要你家人进宫探亲,先皇后拒绝你后,是谁把机会让给你,让你家人进宫看你的?”
第一个被点名的叶鹊和呆愣半响,默默低下头没说话。
“还有你,那次在宴会上你摔了杯子,被良妃奚落,是谁帮你解的围?”她冷眼注视另个浅红色衣服的纪美人,是和夏绾绾一同进宫的却是个不长脑子的。
“宸妃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要集体讨伐她?”贤妃看着刚才还热闹的屋子现在鸦雀无声,“即使其他人没受过宸妃的恩惠,至少她没害过你们吧?说到底,不过是看不得别人风光就拼命诋毁。”
妃嫔们都煞白着脸,动了动嘴唇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贤妃又走到太后跟前,太后紧闭嘴唇看着床顶,不想理贤妃。
贤妃叹了口气:“太后娘娘,请恕臣妾刚才无礼。宸妃是怎样的人,太后其实看得清,她并非是是非不分,嚣张跋扈之人,德妃的事臣妾不知晓不敢乱下结论,不过宸妃既然说她能拿出证据,太后娘娘何不给宸妃一个机会呢?”
顿了顿,她又说道:“她和孩子差点死在火中,臣妾能理解她的心情……太后娘娘,请您也放下成见可好?”
屋外伫立许久的夏绾绾终于流下了眼泪,之后的话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可贤妃在所有人面前帮她说话,这足以让她深深感动。
她放弃了进屋去看望太后,现在一屋子的人都对自己充满敌意,又何必自讨没趣?她默默转身离开,茗妆担忧地叹了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太后颤巍巍地闭上眼,缓缓道:“都跪安,退下。”
其他人都纷纷退出去,宋婵玉露出一抹不知是嘲讽还是友善的笑:“早闻贤妃姐姐和宸妃娘娘关系甚好,今日总算见到了。”
贤妃看都没看她一样,径自朝前走,宋婵玉不甘心地咬唇:“你帮她你有什么好处?”
贤妃回头讥讽微笑:“非要有好处才能帮?”
宋婵玉微微抬起下巴:“贤妃娘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做什么对自己有利,宸妃冠宠后宫难道是贤妃娘娘所要看见的?”
贤妃最讨厌就是宋婵玉这样虚伪的人,明明自己想要,偏要借别人之手去拿,她索性更恶心宋婵玉一些:“你说对了,我就是乐意看见绾绾好,除了她其他人我一个都看不进眼。”
宋婵玉脸一白,贤妃突然又凑近她轻声道:“曾经散播皇上要立我为后的谣言是你吧?”
她震惊地看着贤妃,哆嗦着嘴唇,贤妃嫌恶地扭过头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为。”语末她便快步走开,留着宋婵玉在原地。
宋婵玉传出谣言,让薛素画乱了手脚对付自己,果然是好计谋,薛素画也确实上了当,就连贤妃自己也以为是薛素画传的谣言,于是自己立马中了毒,这件事她还不确定与薛素画是否有关,但之后又传出她是处子的消息一定是薛素画做的。若不是夏绾绾,她很难全身而退。
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不简单的。
薛素画在棠梨宫哭了三天,第四日晚上有人塞了一个小纸团进来,她看完后脸色惨白,灵玉急忙问:“怎么了?”
“她去找岳嬷嬷了!”薛素画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拿着纸团的手都在发颤。
灵玉先是一惊,随即又松了口气道:“岳嬷嬷……不是意外死了吗?”
薛素画瞪大眼看着灵玉,灵玉轻声道:“那日你让我给少爷传话,派人跟着岳嬷嬷回去,马车动了手脚。”
薛素画记得这事,可她反而更焦急:“不是没有见着尸体吗?岳嬷嬷老奸巨猾,她肯定留有一手。”
灵玉忙安抚道:“她已经走了大半年了,就算侥幸逃过一命,也没胆子进宫,主子何必担心,他们去找岳嬷嬷也找不着。”
薛素画稳了稳情绪,咽了口口水:“你说的对,就算找着又怎么样,爹爹和大哥二哥马上就能成功,咱们薛家要发了,那些个贱人到时都要求我了。”她口气有些慌乱,也不知道是安慰灵玉还是安慰自己。
灵玉一想到这事,她头皮就发麻,薛素画问道:“大哥还没派人来救我?我一天都不想呆在这儿了!姑姑这两天也没派人来看我,一定是被小贱人蛊惑了,他们都想我死!”
灵玉看着薛素画情绪又失控,吓得一激灵,硬着头皮劝道:“主子您别急,大少爷有消息会传来的。”
其实她真是冤枉太后了,太后心里还是很疼薛素画,即使贤妃和傅嬷嬷都帮着夏绾绾说话,太后也仍给夏绾绾施压,两人对峙,就暂时忘了薛素画。
“哀家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放不放了素画?”太后严肃起来还是颇有气势,旁边的宫女都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臣妾只是禁了德妃的足,又没虐待她,太后娘娘何必揪着不放?”
太后最看不得夏绾绾这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她不禁提高音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没虐待她就该随你心情想禁足就禁足,她现在怀着身子,受不得波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夏绾绾淡淡地注视着太后,眼神清明,缓缓道:“麟儿和悦儿也是你的孙子孙女。”
你只在意薛素画肚里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就不是命了?太后被她这句话说得讪讪:“哀家又没说不疼麟儿和悦儿,可……”
夏绾绾打断她的话:“我已经让音歌去找岳嬷嬷了,她突然离宫,德妃说是告老还乡,太后娘娘一点疑心也不起吗?”
太后一怔:“岳嬷嬷?”
“当时云姜被害死,岳嬷嬷也在场,宁贵妃虽然被打入冷宫,可这罪她从没认过。岳嬷嬷和德妃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不过等找到她,太后娘娘可以亲口问她。”
夏绾绾垂下眼眸,心底趟过一丝苦涩:“那天失火的若是棠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