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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婕妤点了点头,又对吴昭容和余默行了别礼,带着人快速出去了。
吴昭容一听,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却也没多说什么,打了声招呼,带着人跟着出去了。
见没了观众,余默想着祝昭仪怕是也没了表演*,照样打招呼后行别礼,跟着出去了。
出来后带着周姨将彰华宫转了个遍,熟悉了一下环境。
彰华宫进了宫门,除了宫门旁挨墙建着的一排倒罩房,最先遇到的就是主殿,祝昭仪所住,主殿前两旁边是厢房,主殿两侧则是游廊。向北去,是中殿,吴昭容所住,格式等同主殿。再向北,就是后殿,她自己的住处,格式等同,不同的是,游廊尽头有几间角房。
后殿再向北,有一排后尾房,与后殿中间隔着一道墙,墙两边开有角门,角门旁边向南挨着的就是角房,再向南隔了些距离就是后殿的厢房。整个彰华宫全部以长砖铺地,只在宫内各处的树木根茎处圈起来的地方留有一些泥土。
余默不知道中国古代的建筑是怎么样的,但是这格式与她在小说里看到的有些地方一样,有些地方又不一样。
当然,这是一般的宫院,大些的宫里,主殿旁还有偏殿。
哦,那个言婕妤,住在后殿东厢房,也就是说,她算是和自己住一起的。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余默也没心情让人打探皇帝皇后成亲的情景,吃了晚饭,早早上榻睡了。
明天早上还要给皇后和大皇后晨省,得起早不说,主要的是,她那个嫡长姐余溪还不知道对她是怎么个态度呢!可千万别闹起来啊!她得养足精神来应付,这一关过了就好说了!
此时,余溪正坐在安宁宫的榻上。这婚礼的一系列活动累的自己差点爬下,什么祭天告太庙之前类的简直比现代社会的结婚还要繁琐十倍不止。强忍着,才没有没形象的躺倒在榻上。
赵姨斟酌良久,吩咐人下去后,才以正常的语气道:“今日里还有四位新人入宫。”
余溪听后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消息让她吃惊的猛然从榻上站了起来,不置信的问:“赵姨,你说什么?”
赵姨小心的看了余溪一眼,才道:“今日进宫的还有四人,受封为昭仪、昭容、昭华、婕妤。昭华封的是咱们家三娘。”怎么都是瞒不住,还不如先讲出来让大娘冷静一下,要是让大娘从圣人那里突然知道了,伤心之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冒犯了圣人可不好!
余溪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记忆里和她这些日子的见闻,都只清楚的表明,穆渊只娶她一个人,什么时候又跑出来四个女人了?
怒火熊熊而起,心里突然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余溪站起来就向门外走。虽然自己没有怎么认真过这件婚事,可是这样欺骗她是不对的!
“大娘,你要去哪里?”赵姨急了,连忙跟上问,连称呼都用错了。
“去找姓穆的去。”余溪沉着脸,快步向外走着,边走边答。若只是其他人还罢了,她也不会这样生气,可为什么会有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皇后,”赵姨正要劝,前边从外面传来喧闹声,一个宫婢在门外快速道:“圣人将至。”
赵姨一听这话就急了,连忙拉着余溪坐好,拿了蜀锦繁绣的象牙柄团扇塞到她手里拉着她的手挡住了面容,不放心的道:“什么事等皇嗣们走了再说。”
余溪再怎么心里不高兴,也不可能在人多时大闹,只好先忍了。
刚说话间,已经有宫女进来,门外有中气十足的男子高声叫着:“新郞到。”一听那声音,就是皇族子弟将宦官的差事给抢了。
然后一片笑声,紧接着殿门打开,一群人走了进来,七嘴八舌的,高声的、小音的、低语的,年老的、年中的、年少的,都起哄的叫着要见余溪的真面目。
穆渊面带微笑的走到了余溪面前,注意到余溪捉扇柄的手指捏的指节发白,眼神深了一深。
他可不认为余溪是紧张的,那天嘴角那般犀利毒辣不饶人的女子,怎么可能这般紧张?可别在现在闹了起来。
“宝扇持来入禁宫,本教花下动香风。”穆渊念了一句却扇诗,余溪“哗”的一下就将扇子向下移了一半,露出了眼睛和大半鼻子。
陈国婚俗与中国古代大同小异,新娘拜堂时盖盖头,进了婚房却是不盖盖头的,会拿扇子遮着相貌,新郞要念却扇诗,念的不满意了,新娘是不会移扇的,要是满意了,会将扇子移一点,直到露出真容。
众人看余溪如此心急,“哗”的起哄,笑闹一团。余溪丝毫不以为意,一般的人,都是要念上七八|九十句才会完,少的也有五六句,有新娘故意为难对方的,念十几句二十几句都是常有的事。
穆渊却是有些意外,眼前的余大娘一双平静的眼底隐着强烈的怒火,怎么看都像是他惹着了她。
“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又念了一句,余溪就将扇子拿了下来。
两人身份特殊,众人也不敢怎么大闹,听喜娘念了吉诗,见他们喝了合卺(jǐn)酒,做完最后的仪式,有大胆的长辈敢于调笑穆渊,说些“*一遍值千金”之类的暧昧话,惹的其他人笑闹起来,然后道了恭喜就都退下了。
人一走,余溪就从榻上站了起来,冷着脸狠狠的盯着穆渊看。
赵姨大惊,心想着两人闹起来被别人看见不好,想着让宫婢们先退下去,可是圣人在,她却做不得这个主,只好干着急。
穆渊微皱了眉,却没有开口,余溪不欲与他比耐性,直接开口问:“今天进宫的可是还有另外四个人?”
穆渊点了点,看着他一点都没有做错事的自觉样子,余溪火了,气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瞒着我?”
“临近婚期才加上去的,也不是要瞒你。原本是没有的,只是不是什么大事,事出突然也就不想告诉你扰了你心情,这也怪不得我。”穆渊解释着,坐在了榻上。
余溪只觉原本明亮温暖的房间温度一下子降了下去,气的胸脯起伏,直觉得跟古人无法勾通!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能不是什么大事么?
“怪不得你,难道还要怪我不成?”她跟上去问,没想到穆渊竟然点了点头,余溪一时被气的竟是说不出话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他想纳妾,还能怪在自己身上不成?
穆渊神色平静,并没有想要去安慰余溪,她生气,他心里还不舒服呢!真当他想多要?!
余溪反被气乐了,她知道现在房间里很多人,跟他也纠缠不清,冷哼一声,遣退女官、宫婢、宦官等人,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人一走,余溪反是冷静了,跟一个皇帝去争执,你能赢了不成?不再理穆渊,自己除了外套首饰之类的,一揭被子上榻上躺着了。
穆渊有些吃惊的看着余溪的动作,这也太直白了吧!
“你睡榻下!”余溪的声音从榻上传来,背对着穆渊。
穆渊还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笑了。这余大娘还真是胆大,新婚之夜竟然敢让他睡地下。
他没有将余溪的话当回事,自己解衣,上榻,所以,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穆渊刚一躺到榻上,就被余溪伸出腿,一脚蹬到了榻下!
☆、第10章 “贱人就是矫情”
穆渊还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屈辱,一下子就恼了,怎么会有这么粗俗无礼蛮横大胆的女人!他爬起来站到榻边,气愤的盯着榻上裹着被子的那个背影,正在想着是要强行揭开被子制服她还是怎么的,却被余溪接着的话给气着了。
余溪说:“你爱睡哪睡哪,反正别睡我榻上!!”
那极具火气的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余地,这一下子,穆渊真是更恼了,手里扣着扣子转身就向外走。
这么大的皇宫,还能没自己去的地方不成?!彰化宫里可是有四个女人等着他呢!
走了几步,他又停住了。
这一走是自在了,却是向皇后示弱了。
新婚之夜,新郞一走了之,新娘独守空房,余溪脸上是难看了,可在外人眼里,可会被理解成各种意味。他不能让人产生他与丞相会生出间隙的感觉,所以他今夜还必须得呆在这里。
不过已经被人嫌弃了,再这样回去,面子上也太过不去了。
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穆渊又走到了榻边,对着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余溪道:“你再敢冒犯我,我就将你扔出去。”说完,他重新拉了张被子,在榻外边躺了下来。
余溪知道分寸,任何事情过犹不及,要是一而再的惹火了皇帝,对她也不好,就没有动,只是心里压着一团抑郁的怒火。
榻很大,两个人中间隔着很多空地方。
穆渊与余溪的新婚之夜,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浪费掉了。
第二日,余默早早起榻,去了祝昭仪的住处,与吴昭容和言婕妤跟着祝昭仪一起去安定宫晨省。皇后嫡姐冷着一张脸,也没多扫自己一眼,看她眼中没有惊讶的样子,想来是已经知道了。
然后,五人一起去祥和宫到大皇后那边晨省。
第一次见面,行的都是叩拜礼,大皇后让人端了礼物,众人让身边跟着的人接过,又起来行了曲膝礼谢过后起身。
大皇后保养的很好,是个中年的美妇人,笑着给余溪赐了座,拉着她的手关心的问了一些话,很是亲切的样子:“皇后怎么看着不高兴,可是陛下惹着你了?”
余溪心里一堵,梗的难受,暗暗咬了咬牙。
这女人要是不问,自己还能继续不高兴下去,这一问,却是不能再冷着个脸了。她可是穆渊的生母,给谁脸色也不能给她脸色!可心里明明不高兴却还要装着,真是让人不舒服。
明显就是故意问的她!
“只是有件事情想来求着大皇后,却是不敢开口。”在商场上八年,余溪也是练出了一副外笑里不笑的本事,一张嘴,心里的难受都被强行压了下去,脸上带了淡淡的笑,语气却是裹了一丝儿的不高兴。
在明知道别人清楚自己不高兴的情况下还将态度装的完美无缺,那是向大皇后表明自己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在没有搞清这个女人的性格前,不易轻易暴露,婆婆是这个世间最难相处的生物。
“你既是陛下的发妻,自与别的女人不同,高贵无人可比,还是唤我娘娘吧!”大皇后笑着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这才问余溪,“既是一家人,又有何不敢开口?只把皇宫当自己家就行了。”
余溪心里冷哼一声,不过就这一说,还真能把这里当自己家里不成?
“民间女儿三日回门,只是宫里毕竟与别处不同,所以才不敢开口求娘娘恩典。”余溪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吐槽,娘娘娘娘,你不知道在我们那里,娘娘是称呼皇帝的女人吗?可惜这里的娘娘从来都只是独属于嫡母的称呼。
“我当是什么事,”大皇后哑然,一点都不端架子,亲切和蔼让人可亲,“明儿让二郞陪着你一起回去,也好圆了你这心愿。”
余溪倒是一怔。
自己是极想回去的,她要回去问问大哥和娘娘,为何要让余默进宫,为何穆渊还有娶其他女人却不告诉她。她不爱穆渊,可是她觉得自己被骗了,很是愤怒。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以来被情绪所控,却是没有考虑太多。穆渊亲政不过数月,要拉拢朝臣,自己的大父是百官之首,穆渊怎么都会弄个与她表面和好的假相,这自然也是大皇后愿意看到的。
“谢娘娘。”余溪连忙起身,右手心压在左手背上横置于腹前,微微曲膝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