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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时,程沂哲都安静的看着她。
他突然走到面前,将她的手放下,随便将吊瓶放得更高了。原来她刚才一直乱动,针头的位置发生变动,血竟然倒流出来。
她斜斜的看他,脸色很平静,“原来你挺有空。”
程沂哲抿紧嘴唇,觉得她澄清的眸子竟如此碍眼。
他不开口,她继续,“我还以为你会忙得昏天暗地,一般挣大钱的人啊,就特别忙特别忙。”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站着,脸色很不好。
她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她真的太善良了,还知道关心他,来,鼓励一下。
他认真的看着她,“我取消婚礼了,以后也不会有我和江桑榆的婚礼,永远不会有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需要我安慰你?”她添添舌头,“其实我想嘲笑你来着。”
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脸,她躲了一下。
“不要笑。”他轻声开口。
“凭什么?”她哼了一声,“我就要笑,我就喜欢笑,我偏偏就要笑。”
他咬着唇,“孩子……没了……”
她真的笑出了声,“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孩子难不成我这辈子还不活了不成。”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为什么总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真实点,不可以吗?”
“你凭什么就以为我不真实?我本就不在意。丁克家庭还多得很呢,我没有了孩子免得麻烦,给社会节约了资源,还算另一种保护环境呢。我又为人类做贡献了,你说我为什么要难过?”她咬着唇,对上他的目光。
原来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是不是因为知道这孩子如果保不住……也许……”他说不出口,“所以才希望我不要和别人结婚?”
因为她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因为知道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所以才会那样要求他。
可,为什么不开口,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他。
她沉下脸来,“不是。只是因为自己想做了,与别人无关,从来就无关。”
因为想做了,因为心里是这样想的。
所以就那样做了,从来都不是因为别人。
他的手放下来,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觉得我冷血吗?一点都不伤心,我觉得我的血都是冷的,通常都不会为了别人伤心。”要伤心,也只为了自己。
他闭着眼睛,不开口。累了,倦了,痛了,疲惫了。
“想知道为什么吗?”她的声音淡定,却带着诱惑的陷阱。
他睁开眼睛看她。
“因为习惯了。”她的目光坚定,“我做掉了五个胎儿,习惯了草菅人命,心就硬了。”
他的目光黯淡,挥之不去的阴霾越发的浓烈。
她觉得满足了,原来让他受伤,可以弥补自己过去的种种。
第八十三季
白诺言躺在床上,将白色的被子拉过来捂住头。以为这样就可以假装不了解外面的状况;可声音越来越大;争吵的声音向她袭来,她终于不再自欺欺人的将被单拿下来;没有焦点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缓缓的眨着眼睛,一下一下。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门边,拉过门时犹豫了半刻,选择将身体靠在门上。滑落,身体如同失去了巨大的支点。
她坐在门边;一只手放在嘴里,轻轻的咬着。
外面的声音,似乎更大了。
江博远拉着李晴,“你别这样大声喧哗,会吵到诺言。”
李晴发出讽刺而尖刻的笑,“真是你的好女儿啊,偷人都偷到自己的亲妹妹身上。真该去问问你的好女儿,人犯贱怎么可以到这种程度。我就是要大声说给她听,我就是怕她听不到。我女儿有什么错,凭什么被人如此欺凌,活该流产,活该没有小孩。这就是惩罚,对这些没有道德底线人的惩罚。看到‘蜗居’里面那个小贱人没有,就是被原配给打得流产无法生育,那就是作者对于这样人的惩罚。活该,就是应该惩罚这些人。”
江博远还在拉着李晴,“你别这样说诺言,她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是?难道她没有破坏她亲妹妹的婚礼,没有勾搭她的妹夫,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妹夫的?”
江博远和李晴争吵着。
另一个声音加入了,“伯父伯母,都是我的错,和她无关。”
李晴看到程沂哲,恨不得冲上去就打他几个耳光。她疼爱一辈子的女儿,什么时候舍得让她受半分苦,如今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别人不心疼,她心疼,她的桑榆,从小到大一帆风顺,怎么就会遇到他们这些人,受尽委屈。
程志峰和徐素青竟然也来到这里,虽然对现状还不是很清楚,在一边护士口中以及生气的李晴口中很快还原出真相。
程志峰走到程沂哲面前,怒不可抑,“你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徐素青见自己的丈夫正在火头上,心中虽也有不满,可不愿意去添油加醋让自己儿子更受伤,现在去劝程志峰估计也没戏,都气成那样子了。
李晴见他们来,脸上的怒意不减,“你们都瞧瞧你们的好儿子做出来的事,不要以为你们程家家大业大就可以为所欲为,随意伤害我女儿。虽然我只是一介妇孺,也绝对会为了我女儿讨回公道。”
徐素青清了清喉咙,既然都撕破脸了,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刚才还担心自己说话会过重,伤害了交情,让程沂哲和江桑榆再没和好的可能,现在看来对方也不想继续这样的联姻,那也就摊开来说了,“我可记得里面躺着的那个是你们江家的女儿。”淡定的看了站着的人一眼,“自己家的女儿管不好,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她笑了笑,目光放在李晴身上,“虽然那个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不过做出这样的事,只能证明你这后母无能。都是自己的孩子,非要在这里分个自己的女儿和丈夫的女儿,难怪别人会心里不平衡抢你女儿的丈夫。说话做事前,也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常常虐待你丈夫的女儿呢,否则一般人怎么会不顾及亲情做出这样的事来?”
程沂哲想说什么,徐素青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李晴气得肩膀不停的抖动,“这就是你们程家的做事法则,我算是领教了。”
江博远拉着李晴,程志峰觉得确实是自己家理亏也拉着徐素青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李晴越想越气,“我还真后悔没虐待那死丫头,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坐在里面的白诺言抿紧嘴,还能算是人吗?
这么多人都到齐了,一起批判着她的行为。她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对,她确实受到惩罚了,一个又一个小生命就从她体内消失。她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想不负责任的离开,留给他一个最美的自己,让他哪怕在回忆起来也有一个角落会属于自己。可还是一塌糊涂,把自己和他都推向了绝境,还伤害了那么多人。
她真是罪魁祸首,一个倒霉精,谁碰上她谁都会倒霉。
她原本想着最后一次了,就让自己放纵一次。她从来不怎么在意别人,可真到决定离开。发现自己舍不得那么多人,官网里为了收集自己信息但又不能泄露自己生活隐私的版主,为着能听到自己最新音乐而不停刷新固定网页播放口的粉丝,为着能看她演唱会而省吃俭用的学生。每一个,都能让她不舍。
她没自己想象中无情,离开的时候如此眷念。
眷念的还有他,刻满了青春痕迹的他。
但她毁掉了他的人生轨迹,毁掉了别人的美梦,也将自己推向噩梦之中。
她这一生,究竟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能带给自己,同时却将伤害留给了别人。
白雯丢下了她,她从此失去了心中的亲情。她一直追逐着,以为上天让她亲情缺失,一定会在另一方面给予补偿,她以为补偿的会是爱情,跌跌撞撞,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亲情,爱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她毁了别人的同时,也毁了自己。
眼泪,无声的滑落,她真的是个扫把星,给谁都带不去幸运。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还算是人吗,她还算是人吗,算是吗,是吗,是不是?
巨大的声音像划破了黑暗般的响起,“你们不要吵了,这一切都和白诺言无关,是我强迫她做了这些事。从她第一次到我公司来竞旬嘉恋’的代言人开始,我便对她有想法了。我用让她获得代言人为条件让她成为我的女人,那个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会和桑榆订婚,也不知道我会和桑榆发展什么关系。她已经多次提出要分开,是我一次又一次强迫她留在我身边。我是要和桑榆订婚了,可我舍不得她,悄悄威胁她不准离开我。一切都是我强迫的,白诺言一直不肯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如今事情败露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程沂哲。
他很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来,陈述事实一般的平静,却还带着认命般的归宿。
“不可能。”程志峰突然开口,虽然儿子和自己接触越来越少,可他坚定的相信自己儿子的人品,“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
程沂哲突然笑了笑,“为什么不可能?也许我像你,就想坐享齐人之福。”
程志峰突然白了脸,对亡妻的愧疚一直是他打不开的心结,却这样被自己的儿子轻描淡写的提及。
坐享齐人之福,男人的劣根性。
徐素青皱了眉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不该这样对你父亲说话。”
一旁的李晴和江博远被程沂哲这番话吓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程沂哲走到李晴和江博远身边,鞠了深深一躬,“对不起,我伤害了桑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请不要指责无辜。”
而此刻,他口中的无辜却躲在门口的角落,泪雨直下。
站在远远一处的江桑榆,沉默的看着发生的这些事。在父亲给她打来电话,她便迅速赶来,害怕妈妈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人,却刚好听到了程沂哲这番话,多讽刺啊,她想。
她走到自己母亲身边,带着点无奈,“妈妈,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我和沂哲已经和平分手,他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她再看一眼程家的长辈,“也抱歉,让你们为难了。”
李晴不可思议的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江桑榆摇摇头,在自己母亲耳边开口,“妈妈,就算输,姿态也要美。而且,别人确实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交往时我很开心,只不过现在失恋了,很快就可以好起来。”
李晴说不出话来,江桑榆长长的叹息,最终让江博远将李晴送回去,而她自己却留了下来。
看到江桑榆的态度,徐素青心下叹息,自己的儿子是错过了这个好女孩了。
徐素青也让自己的丈夫离开,她想和白诺言单独说一会儿话。
这是徐素青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白诺言的样子,漂亮,朝气,蓬勃。
但好像,并不是自己儿子会喜欢的类型。
白诺言已经躺在了床上,眼睫毛一颤一颤,十分灵动。
徐素青走过去,坐在床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小产后的身体和坐月子没有什么不同,不好好保重,容易留下病根。”
白诺言看了徐素青一眼,没开口。
徐素青感叹似的看着白诺言的肚子,要是孩子没掉,该多好。
“听说,你以后不能有孩子?”
白诺言动了动嘴,“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我想说什么?”徐素青淡淡的笑着,却带着一股儿高高在上的气场。
白诺言也想笑,可笑不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