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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翘不耐烦的看着自己老爸,“你主次不分,我说有人要问你事。”说着指了指程沂哲。
男人这才将目光放在程沂哲身上。
程沂哲友好的笑了笑,“你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白诺言的人,我找她有急事,必须找到她。”
男人将程沂哲打量了许久,“她啊,当然知道。”
程沂哲神色一凝,“她在哪里?”
男人挥挥手,“死了。”
程沂哲身体一僵,“什么?”
“我说她死了,和她妈一样,为了救自己落水的学生死了。”
程沂哲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他一直相信,她一定会等着自己。
男人不再理会程沂哲,拖着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白小翘进屋,将门重重的关上。
程沂哲站了许久,快步离开。
他一定是找错了地方,一定是。
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他的步子越来越急,不敢有任何停留。
男人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转着:她死了,和她妈一样,为了救自己落水的学生死了。
他喉咙越来越干,记忆里闪现着她曾说过的,她妈妈因为救自己的学生而死,她不想她妈妈死。
可是,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否认这一切。
她不是老师,她如此的讨厌孩子,她一定不是刚才这人口中的那个白诺言。
是他自己找错人了。
一定是这样。
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他拒绝承认。
而他额间的冷汗越来越多。
甚至不少冷汗竟然落到地上,然后瞬间被蒸发。
第八十八季
程沂哲继续待在花溪镇,没有继续去找人;只是停留在这里。
他发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是懦弱的。甚至不敢再去那里一次;不敢去问究竟怎么回事;不敢去相信,那个人口中的人会是她。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离开后才知道醒悟。他一直以自己强大的理智拒绝这样的事发生,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去落实,就可以安慰自己;事情没到最糟糕,一切都还有希望。
他租的房子条件十分差,连空调都没有。这里的屋子普遍都这样,墙上有着不知名的网状。这样差的环境,他心里已经忘却了抵触,头越发的浑浊,让他迷迷糊糊,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这样的屋子,在嫌弃的同时,他总是会想起她住的时候一定没有半点不适。
最近,他老是想起她的笑。
闭上眼睛,出现的却又是她在哭。
天台的那一幕,黑暗中的她,不停的抖动着肩膀,她一直在哭,停不下来。他想让她别哭了,可手伸出去,摸不到她。她跟着别人走了,每一次,出现这一幕,他的心就缺了一块,疼得难以呼吸。
他常常做梦,梦里的场景快速的变换,每一次她出现,下一刻就代表远离。一次次出现,一次次离开,而他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所以他不想睡觉,开着电视,看着那些无聊的节目。
他突然发现,《非诚勿扰》原来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无聊。他想告诉她,她的孟爷爷最近被人黑了,她得拨乱反正。网络上老是将孟非说的“非诚勿扰”比一些新闻类节目真实的话杜撰成“孟非说非诚勿扰比新闻联播真实”。如果她看到这个消息,大概会很愤怒吧。新闻类和新闻联播是同一个概念吗?
可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生气的样子。
他的睡眠越来越不好,黑眼圈也越来越明显。
每次,他受不了自己时,出去吃饭,总有人会问他怎么了。这里的人似乎挺热情,主动问他来做什么,看着很面生。他听说很多地方都会对外地人敲竹杠,他在这里却完全没碰到这种情况,所有东西是多少就是多少,从不分人。
当他坐在某个茶楼门口,看着街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听着喝着茶打着小麻将老人聊天,百般无聊体验这生活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那天那个小朋友。
白小翘也看到了他,远远的站着,打量着程沂哲。
最后,白小翘还是背着小书包向程沂哲走过去。
“叔叔,我想吃雪糕,可不可以给我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莫名的就产生了一股熟悉感,点了点头。
白小翘吃着雪糕,心情立即就变得很好了。
白小翘告诉程沂哲,别的小朋友都放假了,但她和哥哥却被逼着来上暑假班,父母想他们比同龄人要优秀,从小就赢在起跑线上。白小翘自己蛮喜欢每天来上课,可以在街上闲逛,还可以要一点零花钱来用。
白小翘吃完雪糕,“叔叔,你有没有找到你找的人?”
她的眼中总是带着一点别的情绪,让他看发神。
许久,他转开视线,“还没。”
“那你还找不找?”白小翘嘟着嘴。
白小翘状似在思索,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她其实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里。不过她得做交易,得到点好处才行。他的照片,她可是看过多次,不过现在不告诉他,就是不告诉他。
她在心里暗笑着,嘿嘿。
程沂哲眯了眯眼,“要找。”
白小翘伸出小手,拉着程沂哲的手,“你帮我划船好不好?我帮你找人。”
她的样子很认真,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让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能做什么?”
白小翘伸出小拇指,勾在程沂哲的小拇指上,“我一定帮你找,我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死母猪。”
程沂哲脸上的阴郁难得少了,露出笑意。
白小翘这次很大方,还主动给程沂哲买票。这客车,要等半个小时才一班车,他们要等了二十几分钟,可目的地开车却只要十几分钟,想着还真不平衡。天气比较热,连座椅都是烫的,白小翘坐在客车搭的木凳子上,程沂哲自己则站着。
下车后,白小翘便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她背着的小书包一甩一甩的。
“要不要我给你拿书包?”
白小翘使劲摇头,“我可以自己背,我又不是小孩子。”
程沂哲再次笑了起来,她这还不算小孩子,什么才算?
白小翘一边跳一边嘟着嘴,“他们都不准我去划船,老是说危险危险。我又不是笨蛋,不会摔死的。”
她提到死字,潜藏在他内心深处不能碰触的点被提及,他的脸色白了白。
“其实我很聪明很聪明的。”白小翘沾沾自喜的夸奖着自己。
程沂哲摇摇头,“你是像你妈妈还是爸爸?”
白小翘地低头,“我像我亲生爸爸,一样聪明。我亲生妈妈很笨的,可我不敢说她笨。她一凶我,我就什么不敢说了,我老怕她了。”
这样的孩子,还能这么的乐观,这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现在的父母亲生的孩子。
这样的思维,让人真难以想象。
白小翘将程沂哲带到那巨大的水塘边,指着那水塘,“这里面有很多鱼,每次老爸都会用渔网来捕鱼去卖,那些鱼都活蹦乱跳的。”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草,像刚被人放进水中喂食鱼类。
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栓着一只小船。
船简陋都不行,确实是快艇,可惜只是一个空壳,和竹筏的用途没两样。
白小翘走了几步,看着程沂哲,“跟上来啊,你是大人,不许骗我。你一定得给我划船,我就帮你找人。”
白小翘跳上船之后,程沂哲才去解开绳子,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也跳上船。
“你坐好,不许动。”程沂哲将竹竿撑进水里,将船划走。
白小翘呆呆的看了程沂哲几秒,看着船离岸边越来越远,便开心起来。
程沂哲摇摇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一口塘,是不是她口中的那一口?
她曾在这里险些丢了性命,思及此,他的手开始发冷。
白小翘却将手伸进水里,开心的玩着水。
“把手收回来。”程沂哲警告。
白小翘不理会他,还是玩着水。
程沂哲的目光变冷,“别玩水。”
白小翘还是不理他,竟然还捧水去浇他。
程沂哲看着白小翘,心中竟然对白诺言曾说的话表示赞同,别人家的孩子还真不好,打不得,骂不得。
他胸口一堵,拿着竹竿就向岸边划去。
白小翘嘟着嘴,还是玩着水,衣服一下子就湿透了。
程沂哲自己也不清楚在生什么气,还是这样一个小孩,“自己回家。”
“我就要你送我回家,否则我就跟着你。”白小翘湿淋淋的跟在程沂哲身后,小书包在她背上一甩一甩的十分好看。
程沂哲走了一段路,转过身看她。
这一股固执劲儿,难得的熟悉。
“你家在哪里,带路。”
白小翘笑嘻嘻的走在前面。
到了家,白小翘还未到屋子便张开嘴喊着,“老爸,给我拿衣服下来,我衣服湿了。”
结果她叫了半天也没人,“难道去打麻将了,我要给妈妈告状,让他去输钱,活该。”
说着,她自己竟然直接脱着衣服。
程沂哲皱着眉头,“你先将换的衣服找来,再脱这湿衣服。”
“不一样吗?”白小翘眨着眼睛。
“不是很明显不一样吗?”
“我就觉得一样。”继续脱着衣服。
“你到家了,我走了。记住以后千万别玩水,尤其是在自己一个……”他的话被堵在喉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两步上前,冲到白小翘面前,手扯着她胸前的链子,“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的力气太大,链子扯着她的脖子,“本来……就是我的。”
他尤不相信,摸着这链子,看着她。
这双眼睛,这么的熟悉。
还有她的小性子。
“你几岁?”他颤抖着开口。
“五岁了,满了五岁了。”白小翘叫嚷着。
五岁……
XX年XX月XX日,……疼……
那一个日期,只有一个疼字。
她曾休学一年多……
他的手不停的抖着,她说过她从不做没有后路的事。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不再有孩子了,因为她有着退路,反正已经有了,所以以后还有没有她不再介意了,这才是她心中的退路。
他不停的喘息着,“这条链子是谁给你的?”
“姑姑给的。”白小翘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姑姑?
程沂哲心口一阵闷疼。
想到那句“她死了,和她妈一样,为了救自己落水的学生死了”,心口翻天覆地般绞疼。
“你姑姑,在哪里?”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姑姑……”白小翘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是在你身后吗?”
话落在他的心上,他浑身僵硬,不敢回头张望。
心口吹过无数冷风,每一次,都凝结成厚厚的冰。
“程哥哥,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的手忍不住颤抖,冷意从胸口开始蔓延,直至全身。
不敢回头张望,害怕这声音只是自己的错觉,像无数次梦里的场景,害怕一回头梦就醒了。
不敢回头,害怕看到的不是记忆里那张巧笑如花的容颜,看不到那明媚的笑。
害怕,不是她。
害怕,这梦会醒。
“程哥哥,好久不见。”
声音近在咫尺。
他心口一酸,眼角竟滑出一滴泪。
能让他流泪的女人,已经住进了他灵魂深处。
——————————————————————全文完——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舍不得,我自己很喜欢这个结局,没有太大的纠结,发自内心的情感。欲言又止,却又尽在不言中。这是我偏爱的结果,所以真的完结了。稍后有番外,但我要说的是番外可能写得不是很好,我在家完全没有欲望写这文,看到都想吐血。所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