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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轻尘却是怡然自得,浑然不觉有何不对劲。
“我叫孟轻尘。”轻尘认真仔细地擦拭景项的脸,轻轻地擦干他脸上的每一寸血污,越到最后,她唇畔的笑容便越发深邃,果不其然,景项生了一副好容貌,眉宇之间英气逼人,鼻梁俊挺,眼神凌厉,这样的人,无论多么落魄,他与神俱来的强者气息却是掩藏不了的。
景项的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轻尘的身上,没有反抗,也没有再吭声回应轻尘,但他独独在轻尘面前才会有的温顺就足已经惊坏了所有人。
夜渐渐地降临,这个潮湿阴暗的天牢安静得让人闷得慌。
按照那个孩子的意思,贡桑命人全都撤了出去,在天牢外守着,而她自己也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没有轻尘的命令,贡桑也不催促,她早已经习惯了那个孩子的性子,催促对她来说一点用也没有,若是她想走了,不用任何人开口也自然会从那座让人闷得慌的天牢里出来。
但出乎贡桑意料之外的是,夜越发深邃了,就连守天牢的侍卫都换过班了,那个孩子似乎还没有要离开天牢的意思,直到眼见着天色渐渐由漆黑变得深蓝,慢慢地亮了起来,贡桑终于待不住了……
整个王殿里顿时忙乱了起来,天还没完全亮了起来,王殿里的从婢从仆却突然忙碌了起来,一批捧着衣物要侍奉王沐浴更衣的从婢匆匆走过。
贡桑顿时一皱眉,便知是王回来了,若是王知道孟姑娘一整夜都待在天牢里,恐怕会怪罪下来,贡桑有些焦急,探了探头往通往建在地底下的天牢的阴森通道望了望,最后还是决定打着火把走了进去。
再一次踏进天牢,这位年过半百早已见识无数的妇人也不禁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只见那个已经擦洗干净露出一张清俊面容的少年正安静地背靠着一面墙坐着睡着了,他的大腿上正枕着一个小小的脑袋,正是那性格古怪的中原孩子!
此时孟轻尘竟然随意地就在天牢的地上躺着,大约是累了,她竟然直接将头枕着少年的腿上睡着了,而那少年也一动不敢动,维持着那个坐着的姿势,似乎生怕惊动了这个照顾了他一晚上疲惫不堪的女孩。
贡桑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不料才刚一踏进这间关着红眼奴隶的铁牢之中,那个少年竟然蓦地睁开了那双可怕得让人心底一凉的血色瞳眸,他的眼睛泛着狂野的杀气,虎视眈眈地盯着贡桑,饶是贡桑这样的老人物了也不由得脚下一滞,警惕了起来。
孟轻尘的警觉性依旧,周遭顿时变得不同寻常的气氛惊醒了她,她慢慢地睁开了那双还泛着雾气的美目,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发现是贡桑之后,才有些懒懒地抬起眼去看她:“天亮了吗?”
“姑娘,王回殿了。”贡桑恭敬地回答道。
“岩止回来了?”轻尘顿时清醒了过来,睡意一扫而光,她很乖巧地站起来朝贡桑走过去,伸出一只手交给贡桑牵着。
景项就像一只护犊的猛兽,在确定了轻尘并无危险之后,便再次默不作声地闭上了那双诡异森冷的血眸,好像从未从睡眠中清醒过一样。
……
浴殿。
岩止已经长时间地奔波忙碌,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即使几次回到大贺城也都行色匆匆,但毋庸置疑的,这一次对他来说,可谓是收获颇丰。
“王,孟姑娘回来了。”莫低声禀报。
水汽弥漫的浴殿之中,温热的雾气几乎遮蔽了人的视线,只听到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潺潺不断。
赤果着身子坐在浴池之中的男子蓦地睁开了那双深邃淡漠的眼睛,唇角似有若无地缓缓向上翘起,他似乎,忽略了那个孩子许久,越发不了解她了。
卷一:王的孩子 041 是鸿门宴?
轻尘的住处离浴殿不远,回去的路上不可避免地要经过那。
说起来,她也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在这座大贺城里见过岩止了,听贡桑说,这段时间他很忙,忙于应对大贺城周遭的叛乱和视察各个部落的受灾情况,除此之外,岩止更多的时间是花在了训练一批忠于他的军队之上,还得承受着要随时对付头曼、他的兄弟们、并不支持他的部落势力以及月氏等野心勃勃的国家的风险。
经过浴殿之时,轻尘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天还没亮,天牢那种地方也的确让人不舒服,轻尘的小脸显得有些困倦,她下意识地侧过脑袋看向浴殿的方向。
一日之始的太阳带着醉人的橙红光晕,慢慢地拨开深蓝色的夜空钻了出来,暖色调的光静静地洒落在整座王殿之上,像是给这座恢宏的宫殿再一次上了一层金碧辉煌的色彩。
轻尘眯了眯眼睛,浴殿的台阶两侧矗立着一个个美貌的侍女,场面壮观,一看便知是岩止回来了,并且正在浴殿之中沐浴。
“姑娘?”贡桑轻轻唤了一声,不知这个孩子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贡桑,我饿了。”轻尘眨了眨眼睛,平静从容地收回了走神的思绪,随口丢出了一句。
“是,老奴稍后便去准备。”贡桑不疑有他,正耐心地安抚这个孩子。
就在此时,轻尘本欲继续往回房的方向走,不料却正好撞上了在侍女的服侍下正走出浴殿的男人……
他沐浴过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并穿戴整齐,湛蓝色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衬得本就高大挺拔的岩止更加气宇轩昂,英俊的五官也因梳洗过后露出了难得的慵懒与惬意,金线勾勒的领子上绣的是苍龙环日的图腾,胸口衣襟处那颗闪闪的黑耀石夺目高贵,一如他的身份——太阳之子。
只是比起几个月前,岩止明显消瘦了不少,脸部的轮廓变得更加刚硬凌厉了,眉宇间还是透着这么长时间不曾好好休息过一晚上的疲倦。
岩止似乎是看到了正被贡桑牵着手走来的小家伙,他漫不经心地恍然挑唇,也停止了前行,随身侍奉的侍女立即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两侧,不知道他们的王要做些什么。
看着这个笑容淡雅,姿态悠闲的男人正看着她,轻尘也有些微微一怔,然后撇了撇嘴很自觉地朝他走了过去,脚步慢吞吞的,就连跟在她身后的贡桑也觉得好笑,却又不敢催促。
轻尘虽自负,但在这王殿之中也待了不短的时间,也知道在这王殿之中岩止的权威是不容冒犯的,即使再不情愿,她也得和所有人一样,不可能在见到岩止之后还能装做没看到做自己的事。
“可真是辛勤,嗯?”岩止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戏谑之意。
轻尘面色一窘,微微皱眉,只好老老实实交待:“我从天牢回来,原想看看景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景项?”岩止拧起冷峻的眉,眼中微沉。
“克涅送给我的奴隶,他叫景项。”轻尘仰着脑袋看岩止,这样的沟通方式真是让她脖子疼。
只见岩止忽然之间眯起了那双幽深的鹰眸,凛然间一抹令人不由得心底一颤的危险气息迅速闪过,性感的薄唇缓缓吐出的话语带着阴晴莫辨的口吻:“你一夜未归便是待在天牢?”
“岩止,你不高兴吗?没有人告诉我那里不能去。”轻尘有些摸不着头脑,满脸困惑地仰着小脸,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让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反而显得有些懵懂懒憨。
见这个孩子不自觉地便流落出少见的娇憨神态,岩止讳莫如深地扫了她一眼,还未开口,天际便划过一声响亮的鸣叫。
岩止深邃的俊容之上顿时闪过一丝冷峻,星眸一敛,向外放射出道道寒光。
莫领会了王命,伸出手臂横于胸前两个拳头之远,吹响了口哨,果然不出一会儿功夫,那只盘旋在头顶那块天空的苍鹰便落了下来,莫迅速解下苍鹰带来的信函,恭敬地上呈于岩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孟轻尘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但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睛却是清醒无比,不动声色地观察岩止的神色,暗自揣测那封信函的内容。
岩止当场便拆开了信函,迅速扫过一遍后,竟是漫不经心地笑了,那双如罂粟一般有毒神秘的幽眸缓缓流淌过一层恣意与傲慢,他将信函随意交给了莫,淡笑道:“父亲大人为嘉奖本王平定月氏叛乱之兵,设宴重赏。”
“王,您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明明是嘉奖宴赏的好事,莫却表情严肃得很。
孟轻尘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岩止分明是借着这次叛乱的机会将了头曼一军,虏获各部支持,名正言顺地组建军队平定“叛军”,看来头曼总算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遭了这个儿子的算计,又怎么会如此好心设宴重赏呢?
只怕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罢了!
这个儿子迅猛发展的兵权和民心已经使头曼万分不安了,不只是头曼,恐怕此刻那位匈奴皇后和他们最宠爱的儿子图格殿下也已经急得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当初能够说服父亲大人出兵援助,以绝岩止作祟的野心!
“父亲大人有令,岂能耽搁?”岩止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狭长的星眸微微上挑,寒光阵阵:“莫,吩咐下去,我们即刻出发。”
“这…是。”莫点头称诺,不敢违抗。
他望向了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英气凛然的俊容之上是讳莫如深的笑意,那股毫不掩藏的雄心让人惊讶,他的野心,才刚刚开始而已。
“带轻尘回去。”岩止忽然丢出了这一句话,只是这一个命令,是对贡桑说的。
带她回去?
轻尘顿时皱起眉来,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没有要带上她的意思?
“为什么要我回屋?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轻尘拽住岩止的袖子,不满地说道,顿了顿,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只好补充道:“不是说有宴会吗,为何有如此好事却不带我去?”
他散漫地扫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只是略显凌厉的目光迅速地扫向了贡桑,贡桑心底一惊,连忙领命,不敢有半丝违抗。
卷一:王的孩子 042 将军郁闷
岩止的神色淡漠,探不出究竟,但他只是漠然扫了贡桑一眼,却足以让贡桑大惊失色,王根本就是不怒而威啊!何须他发怒,单是如此就已经让人感到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了。
“姑娘,请随老奴回去。”贡桑低声对孟轻尘说道,面无表情。
这不软不硬却又看似恭敬的态度,明显是容不得轻尘耍小性子的。
轻尘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抿着唇并不说话。
周遭的空气骤然间变得沉闷了下来,那位莫测冷厉的王者蓦地敛起了幽眸,他看似温和耐心地淡笑着,实际唇畔上那慵懒的弧度之下隐隐要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的目光如刚硬的铁锁一般锁住了孟轻尘的一举一动,微凉的星眸中讳莫如深。
这片刻的沉默,就像她架了把利刃于自己的脖子处,只要一不小心那便是性命之忧。
岩止就算再纵容她,但这王殿之内,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肆宠而骄,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的意思。
孟轻尘左思右想,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无误,岩止只当她是小孩心性,有热闹的事向来带着她去,但这回却不允许她随同,看来就连他自己也认为绝对不会只是设宴嘉奖那么简单。
看岩止这态势,定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孟轻尘缓缓地扬起了唇角,笑得浅淡,终于乖巧地应了声:“嗯。”
这个孩子沉默的那两秒,贡桑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那颗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直到现在,贡桑心里才总算稍稍松了口气,方才她可是好生替这个孩子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