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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么都不约而同叫他白梅,你们是来闹事的么(彪悍的吼出来。)
☆、79恒源祥,羊羊羊
一时间车马奔腾;尘烟四起,几百步兵簇拥着马上的乔大人以及唐云暖的父亲唐有棋行进到山月坞门前;许如澈吼了那一嗓子后;立即就有步兵上前将两百多难民控制住了。
而胡一海;更是被四个身强体壮的兵丁紧紧围住,一动也不得动。
乔知府虽然是个贪官;手下的人倒是训练有素,这一切不过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唐云暖跟段明朗还没反应过来;局面就已经完全被乔一本所控制。
唐有棋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灰头土脸的家丁堆里找到自己女儿;却见唐云暖一脸红肿的疹子;还不赶紧冲过去抱住唐云暖。
“小暖你怎么了?”
唐云暖脑后三条黑线,唐有棋虽然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爹爹,但这个三十几岁的美中年平素同她的身体接触倒真是不多,只是那一句“小暖”自然吸引了段明朗的注意力。
当日她女扮男装同段明朗月夜赏灯,她所报出来的就是这个名字,段明朗几乎摄人心魄的眼神投射过来,正跟唐云暖不自觉望过去的眼神撞上。
夜色中段明朗脸色苍白,没有束整齐的齐腰长发慵懒地在夜风中飘摇,越发显得很有些魏晋遗风,如寒潭秋水的一双长眸迅速滑过一丝哀伤,都被唐云暖尽收眼底。
薄唇一咬,如玉贝齿下尤显得那唇色被咬得嫣红。
段明朗唯恐自己失神,决绝地想要回头,心思却像被黏住一样,仍旧将目光都放在她身上,那眼神像他一贯准确的箭,一放出去,就再也没有收回来过。
唐云暖觉得喉咙上像被堵上了什么东西,直到唐有棋不断摇晃她来追问脸上的疹子怎么回事才回过神来。
“父亲无须担心,只是一点点过敏,休息几天便会好了,只是……”
努力别过头去不去看段明朗,唐云暖径直走到姑父乔大人身前,郑重行了个礼。
乔大人早听自己夫人无数次赞过唐云暖为人的机敏伶俐,再加上长房日渐崛起,唐有棋处理起衙门里的事务也越发得心应手,乔一本开始对这个原本并不起眼的小丫头刮目相看起来。
眼见唐云暖虽有些落魄却很正经地给自己行了一个礼,乔一本不由得自马上下来,宛如一个真心疼爱家中孩子的长辈般扶起了唐云暖,两撇胡子微微一颤,摆出了官腔道:
“云丫头且起来,你是我至亲的侄女,这永平府里,我看谁敢给你气受?”
自有跟着乔一本一路赶来的跟班在一旁讨情叫骂,唐云暖瞥了一眼,这人仿佛就是卢龙县的县令:
“知府大人说的是,知府大人说的是。”
这县令的位置本来险些就被唐有棋给顶掉了,早闻得了风声,生生卸去了半副身家去给乔一本送礼,那时候乔一本为娶田家小女儿入门为妾,早就同夫人商量好了让唐有棋来衙门里管户籍银钱,一见这县令赶在此时送礼,还不赶紧做了个顺水人情,告知他无须担心,这知县的位置他坐得稳稳的。
自那日起,这知县便当乔大人宛如再生父母,一见乔大人这样看重他侄女唐云暖,便也顾不上古代女子身份卑微这一说法,以堂堂县令之尊忙前忙后,赶紧寻了一顶纱轿容唐云暖到里面坐着,免得被不相干的人看去了容貌。
唐云暖望着那县令卑躬屈膝的样子,只觉好笑,却见这县令对待兵丁跟难民却是另一副面貌。
“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兔崽子,连唐家大小姐舅舅家的粮食都敢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是在我头上动手脚,识相地给我退回原籍,永不许进永平府……”
胡一海生平最看不起这等卑微小人,不由得冷笑一声:“这粮是我朝唐姑娘借的,你凭什么绑我?”
那县令一听这话,刚要骂人,乔一本却听出了些门道,唐云暖一向行事不同别人一般,眼前壮汉言之凿凿,并不像是个混嘴胡说之人,难不成唐云暖真同她达成什么协议?
乔一本是个老江湖,当即朝纱轿中望了一眼:“云丫头,这粮食可真是你借用的?”
唐云暖一心要救胡一海,另也想试试挖井修渠一事,自然是点头应答:“海大叔乃是山月坞的故交,粮食的确是山月坞救济海大叔的……”
唐云暖话一出口忽然悔出一口血来,这十几车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许家若真这样大方来对胡大海一个外乡难民,他日乔一本若也要许家来出血再出些粮,许家又要如何应对呢。
总不能给了一个难民却不给自己亲戚吧。
遂赶紧加了一句:“这胡一海是我舅舅的救命恩人,还求姑父放他一马。”
这情急之下冒出的一句话让乔一本很有些疑惑,再看胡一刀脸上也是惊愕,方知唐云暖竟然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倒真不像一个这年纪的姑娘。
转念一想,唐家女心里从来都是一万个心眼子,上有太太,身边有自己的夫人,再兼这个侄女胸中也有沟壑万千,遂在心中笑笑。
“我侄女开了口,自然是要给一个面子的。”
那群兵丁自然松开了胡一海,乔一本却没有下令要放掉其他难民,只是嘱咐身边的卢龙县县令:“你带着人把这些难民送回原籍,然后关闭城门,不准放进一个灾民进来,咱们永平府都快自身难保了,哪有闲粮养这群闲人?”
胡一海听见这话,登时急了:“唐姑娘……”
乔一本遂对这两人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并不清楚,却心知这胡一海一定是想留在永平府的,随意打了一个哈哈试图搪塞过去:
“既然是亲戚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我的朋友,这位老哥若愿意在许家留宿几日,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奉劝你一句,永平府距离京城甚近,虽然没法说是天子脚下,也能算是天子脚趾头了,你还是好自为之。”
胡一海一个壮实的汉子急的满头大汗,直拿眼睛瞟纱轿里的唐云暖,唐云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只是胡一海始终没有给她一句痛快话,令唐云暖也没法同姑父求情。
这时兵丁就已经驱赶起那些难民们,才刚在前面被捕的难民也已经被推送了过来,有几个还挨了打,夜风下鞭子抽打地面跟难民背脊的声音尤为清晰。
唐云暖听得惊心动魄,胡一海更是痛心疾首,登时咬紧牙关朝唐云暖吼了一句:“唐姑娘,那契约我们同你签,只是你得保住这两千多人的命啊。”
一时间,胡一海身后的难民都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乌压压跪了一地,伏地磕头:
“唐姑娘,你行行好,救我们一命吧,我们都是家中有老小的人,若我们活不下去,一村子几千户人就也都没活路了。”
唐云暖坐在纱轿里如坐针毡。
她前世带领一个团队在商场拼搏,每做一个决定时都有想过这一点,那些跟着她的技术人员都是家中顶梁柱,员工的老婆孩子等着她发下养家的工资,若她一个轻举妄动,做出错的决定所影响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家,更是那些人的前程。
她的员工中,为买房贷款者有之,孩子读大学等学费的有之,单身抚养孩子的妈妈有之,她是负担着多么沉重的责任感才走到今天的,却没想到在商场上没有栽跟头,一跤摔在了情场上。
摔没了命又摔到了古代,摔到同样的境地。
唐云暖望着眼前哀鸣的人们,不禁想起那些在她手下工作过的人们,那些前世在现代为她创造了不少价值的骨干们,她死掉了,他们如今漂泊到了哪里,会有人骂她死得太早吧,害得他们还不了贷款交不上学费买不起奶粉,还要另找工作么?
唐云暖不禁有些哀伤,就在她马上要起身请乔一本手下留情之时,纱轿前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乔大人请三思。”
唐云暖推开轿子帘子,竟发现段明朗站在乔一本面前郑重做了一礼,乔一本立刻认出了他是谁:“哦,你是那个赛马拿了第一名的少年。”
唐云暖不由得在心里吐槽,段明朗就在乔一本手下当差,乔一本却仿佛很少见到段明朗的意思,可见他对衙门里的差事有多不上心。
段明朗侧着头逆风站着,长发纠缠在风中略有几丝落在他身后背负的弓箭上,衣裾飞扬的他此刻像一只大鸟,眼中凝结着些闪亮的东西。
“请大人听明朗一句话,明朗愚见,却以为大人留下这些难民,对于永平府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乔一本仿佛很欣赏段明朗的意思,眼睛一眯等着段明朗说下去,唐云暖心中感叹,谁说男子生得好在仕途上就不占便宜,若段明朗长得跟贺五一样,就算别人有兴趣听他说完话,这样漆黑的夜里,估计看不清贺五是站在哪说话吧。
段明朗清了清嗓子,以示对乔大人的尊重,然后缓缓道:
“明朗在衙门里办事时听大人提过,邸报上曾说各县都有旱情,如今青黄不接,想来逃难的难民不会只有这一波人,将来还会有一大波难民过境,可是我们的兵力并不算多,留下这两千人可以留作兵力。”
乔一本捏了捏胡须,心中也觉得段明朗说得在理,却忽然反驳:“那也留不下这么多人,哪有那么多的官粮分发。”
段明朗笑笑:“这山月坞周围有不少荒地,若这些难民能够开荒种地,便可为我们府衙多开拓些农田出来,年底也可多交些赋税,至于粮食,山月坞可以暂借出一部分来供他们食用,一分用不着官粮,只要他们秋收后多交还些粮还给山月坞便可。”
段明朗边说便瞄了一眼许如澈,许如澈同段明朗多年兄弟,当然为段明朗是从,当即点头。
唐云暖不禁心生赞叹,开始他还以为段明朗不过是把她的想法说给乔一本听听,如今他却自己开发研制出一套粮食贷款的手法来雇佣这些难民,一个古人能有这样算计,这段明朗也算不得呆啊。
若是他将来做了皇上,倒不失为百姓之福了。
唐云暖狠狠地摇了摇头,即便此生不能跟段明朗在一起,也决计不要他做皇上,那是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买卖,赔一次便会赔掉性命。
她不能让他输。
乔一本眼见许如澈已经点头做了担保,又听说能增加赋税,当即来了精神,却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当即打断了段明朗。
“你不必说了,我侄女已经在这里吹了一夜的风,我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来人啊,送云姑娘进许家,其他人原地待命。”
段明朗当然懂得乔大人这是声东击西,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唐云暖同段明朗是一个心思。
不让段明朗继续说,这是唯恐被别人听去太多。让唐云暖进山月坞,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唐云暖心知乔一本是嗅到了银子的味道才会这样上心,当即给胡一海使了一个眼神儿,让他
也同她姑父往山月坞里去了。
正房里,烛火明亮,茶香四溢。
许家如今富贵起来,上好的恩施玉露冲泡在倒把西施紫砂壶里,给夜路奔波的乔一本冲去了些疲倦。
乔一本才喝了一口茶,胡一海便将跟唐云暖商量的开渠挖井这一工程说个清楚明白,乔一本一听说要动用朝中救灾的银子,当即拍了茶杯。
“哪里就有银子下来了,天下这么多地方大旱,皇上却还病着呢,想来压根就不知道旱情是怎么回事,等这银子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胡一海虽然是个村长,大小也是个官,若他没听说赈灾银子一事自然是不敢乱说的,却没想到被乔一本推了个干净,料定是乔一本要贪墨到自己口袋里,不禁有些要恼。
却被唐云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