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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离低低地“嗯”了一声,一手拨开床帐,慵懒地笑道:“娘子,替为夫梳头吧。”
宁天歌瞥他一眼,却见床帐内他全身上下捂得严实,而发际与颈项已被汗水湿透,她探手在他额头一摸,感觉已不似先前那般烫手了。
——
“哐!”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男子板着脸走了进来。
床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坐在床边正喂相公喝水的农妇手一抖,勺子便掉到地上摔成了两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她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背光而立的男子,一时有些错愕。
“哥,你在干什么,人家李大哥正生着病呢。”茹儿从他身后挤了进来,不悦地说道。
“茹儿姑娘,这位是?”床上的农夫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李大哥,这是我哥哥,他刚从外面回来。”茹儿走了过来,见他头发已梳好,再看到她的梳子就放在枕头边,心里一甜。
“原来是茹儿姑娘的哥哥。”墨离恍然地点头,朝呆立在那里的宁天歌说道,“娘子,你怎么还在那发呆,还不快扶我起来。”
宁天歌“哦”了一声,正要伸手,一边的茹儿已按住他的肩膀,“李大哥,你还在生病,躺着吧。”
“小妹!”那男子皱起眉头,十分不快。
茹儿撇了下嘴,放开墨离,“哥,你都看过了,可以出去了吧。”
那男子却不走,反而走了进来,一双眼睛仔细地在墨离与宁天歌脸上看过去,又将他们上下打量了几遍,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他盯着宁天歌问。
“这位大哥,我们夫妻是从山那边来的,到天祈去探亲。”宁天歌垂着眼帘,平静地说道,“昨日路过这里已经天黑,幸好茹儿姑娘与二老热心,留我们住了一晚,如果大哥不喜欢外人住家里,我们夫妻马上离开,不会让大哥为难的。”
“姐姐,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李大哥的病还没好呢,现在怎么能走。”茹儿立即抢先说道。
“茹儿姑娘,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宁天歌抬头朝她笑了笑。
茹儿甜甜一笑,“姐姐,你们就在这里住两天,等李大哥病好了再走。”
宁天歌看了眼她的哥哥,只是微笑不语。
“哥!”茹儿马上看出她的意思,重重地叫了声,含有威胁之意。
那男子又沉沉地看了他们两眼,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李大哥,我哥他同意了,你们就安心地住吧。”
——
一整天,宁天歌都密切注意着窗外的动静,然而那男子却再也没有出去过,只是待在房间里,或者走到院子里看两眼他们所在的屋子。
毫无疑问,这男子必定与之前追杀他们的那些人是一伙的,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虽说目标就那么几个,但毕竟没有证据。
而眼下的情况,那男子本应该向他的组织或同伙报信,之所以没有出去,他们猜测那男子要么还不敢确定他们的身份,要么就是怕被他们逃脱而不敢离开。
“等着吧,他必定撑不过今晚就会有所行动。”墨离这样说了一句。
果然,天黑之后,一个黑色的影子扑扇着翅膀飞上了天,宁天歌开了门走到院中,看了眼天色叹道:“唉,连颗星星都没有,只怕明天会下雨。”
一间侧屋内,有人悄悄地伏到窗边,一双眼睛紧盯着她。
她牵起嘴角,一笑。
而在此时,墨离已推开后窗,凝视着这黑暗中的信使,指尖蓦一发力,将手里的东西弹了出去。
半空中的影子顿时直线坠落,落在山上的草丛中,没了声息。
“娘子,我要喝水。”屋内,一人不满在喊了一声。
“哎,来了。”她的笑意便入了眼角,轻快地应了,转身进了屋。
——
次日一早,宁天歌与墨离出了门,遇上端着早饭正要往这边过来的茹儿。
“李大哥,今天气色不错,病已经好了么?”一见着墨离,茹儿便脆生生地笑着问道。
“已经好了,还得谢谢茹儿姑娘的姜汤。”墨离微微一笑,“我们是来向茹儿姑娘辞行的,这两日多有打扰,实在心有不安。”
“今天就要走?”茹儿怔了一怔。
“对。”墨离牵起宁天歌的手,笑道,“再不走,天祈那边的亲戚恐怕就要担心了。”
茹儿轻咬着下唇,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看着托盘说道:“那也吃了早饭再走吧。”
宁天歌在墨离掌心里挠了一下。
“不了。”墨离将她的手指裹住,重重握了一下,面色不改地与茹儿说着话,“二老那边就由茹儿姑娘代为转告一声。改日我们从天祈回转,路过此处再来看望茹儿姑娘。”
茹儿勉强地笑了笑,“一言为定,李大哥与姐姐可一定要来看我。”
“好。”墨离微笑点头,与宁天歌越过茹儿,正要往外走,茹儿的哥哥却阴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要走?”他一手背在身后,看着两人语气不善。
“正是。”墨离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宁天歌暗暗将内力凝聚于手掌,只要这人一有动手的迹象,她便先下手为强,这种时候,管不了他是不是茹儿的哥哥。
“好,我送送你们。”那人却退至一边,给他们让开了路。
两人互望一眼,墨离笑着说了声“多谢”,两人便相携着出了院门。
“我也一起去。”茹儿放下托盘就要过来。
“你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那人朝她沉着脸喝了一声,转身将大门砰然关上。
清晨的青石岭极为安静,除了偶尔的鸟叫声,便只有三人行走在山路上的脚步声,山上半腿高的草还结着露珠,不多时两人的裤腿便被打湿。
“这位大哥,送到这里就够了。”宁天歌转身,朝一直跟在三步之外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抬目看了眼周围,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是够了。”
他缓缓转过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一只黑色的山雕躺在他手掌上,闭着眼睛,身体僵硬,已死多时。
“我这只山雕,是被你们打下来的吧?”他用手抚摸着它的羽毛,眼睛里全是阴戾之色,“我就知道你们是上头要找的那两个人,你们换下来的衣服已被我们的人找到,我昨天便知道你们已经乔装成改扮,只是想不到其中一个竟然是女人。”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墨离揉捏着宁天歌的掌心,气定神闲地看着对面的人,“你的话太多了,若刚才不跟着出来,你或许还不会死,但现在……恐怕由不得你。”
“要死的,只怕不是我,而是你们。”那人哼了一声,猛然将手中的死雕扔了出去。
墨离拉着宁天歌往后退出一大步,便见四周的草丛里忽然窜出来四五名面容丑陋的人,将他们的去路围住。
墨离缓缓勾起唇弧,他们在刚才就知道这里有人设伏,才特意在此停了下来,果然。
这人的心思倒还算细,一大早地就在院外发现了死雕,并且料到他们要走,这么快就召集了人手在此等候。
“我倒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这么想让我们死。”他的眸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嗯,这个你未必知道,不如说说,你的主子是谁。”
“想知道,就去地府问阎王。”那人冷着脸说道。
“这么几个人就想我们两人的命?口气倒不小。”宁天歌笑了,看向墨离,“相公,阎王殿我暂时还不想去,你想么?”
“娘子不想去,为夫当然也不想。”墨离往她身上靠了靠,十分悠然地回答。
“不知死活!”那人被这藐视之态激起了怒火,突然朝那几人说了句什么,那几人顿时朝一处聚拢。
墨离与宁天歌同时眸色一沉。
刚才那句话他们虽听不懂,但印象却再深刻不过。
在宁府西院遇刺那一次,那些身穿黑衣面蒙黑巾的刺客,说的就是这种语言。
那么,事情显然有了一丝明朗——这些追杀他们的人与墨承有关。
在他们出京都之时,墨承还在太子府里自省,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有所举动。
能够有如此周密的布置,只怕在皇帝命墨离出使天祈时便已经有他的人离开京都或有消息送出,但以墨离对太子府的掌握来说,大批人马出动不可能不知,因此唯一可能就是后者。
但是,就墨承本人而言,他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在禁足的情况下还能对如此遥远之地进行操控,那么这里的幕后主使便另有其人,要么是墨承安插在此处的部下,要么是他的合作者。
部下不太可能,合作者又会是谁?墨离与宁天歌此时已基本可以确定。
卷三 惊云飞渡 第一百二十章 桃花债要欠下了
第一百二十章 桃花债要欠下了
当初墨承派人刺杀郁瑾风,原因是什么?
郁瑾风身为天祈的安定侯世子,与墨承毫无干系,更无利害冲突,有干系与冲突的,也只能是天祈本国之人,而墨承很有可能是受天祈这边所托,才对郁瑾风下手。舒槨w襻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为何一到天祈与东陵边境,便遭到连番追杀,如今看来,原因就是天祈这边已有人与墨承达成了合作关系,也难怪他们一直查不到西院那些刺客的根源。
所有疑点在一瞬间连成一线,很多不明白之处在此时已有了最佳答案,虽然还不能确定墨承与天祈这边的协议是否仅止于此,天祈这边的人要在东陵杀死郁瑾风又是因为何事,但至少,他们的怀疑已得到证实。
随着一声奇怪而短促的命令,那几名长相丑陋之人立即如叠罗汉般互相叠加,口中念念有词,手掌不断变幻着手法。
依旧是上次那般的人墙结阵,只不过比之前那次要少了一半的人数,墨离与宁天歌却未有丝毫轻敌。
正因为知道了对方要做什么,也知道接下来对方所做的杀伤力有多大,两人才比上次更为凝重。
没有四喜,没有明火,那就只能靠他们两人自己想办法对付马上要出现的毒虫,但这种毒虫能不能对付得了,两人谁也没底。
口中念词越来越快,只听得“咄”的一声,毫无悬念的,那最顶端之人发出一声口令,所有人如两人所料地齐齐往外撒手。
黑色的烟雾自每人袖中喷出,自不同的方向汇成一股浓浓的黑雾,如有着生命一般,笔直快速地朝着两人喷来,唯一与上次不同的,就是此次因为人数少,烟雾相对小一些。
墨离与宁天歌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在烟雾即将到达眼前的那一刻,两人并未急于躲避,而是身形暴退,陡然退至那男子身侧。
那男子并非全无防备,见他们两人后退便已猜中他们想要以他为挟,而从两人的身法便已看出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在他们出手之时,他猛然朝前就地一滚,想要从那团烟雾下面滚过去。
墨离与宁天歌露出一丝讥讽,以他的身手,又岂能这般轻易从他俩手中逃脱。
那人并未感觉到身后有凌厉劲风袭来,肩头却是一痛,已被人牢牢抓住,紧接着双臂反扭,身子被人拖拽而起。
墨离与宁天歌一人抓着他一边的胳膊,让他挡在身前,那些控制毒虫的人脸色一变,口中的念词也跟着迅速发生了改变,那团紧随而至的黑雾果然停止了攻势,悬浮在他们身前不再进攻。
“叫他们收了这些毒虫,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抵在他颈部,宁天歌冷冷一笑,“我的刀,可向来不是吃素的。”
那人脸色铁青,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