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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他一眼,然后伸手,估摸着大概位置的在他腿侧轻轻的按了那么一下。
“咝——”
他顿时浑身一僵,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随之看着她,神色古怪,目含委屈。
她见状冷冷收回了手,问道:“伤得如何?”
以为不说,又强忍着装作无事,她就看不出来?走路的姿势都变得不一样了好么?
他斜眉搭眼的睨着她,笑得腻歪歪的,说道:“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个小伤口而已。”
“我看看。”
“哎?”他顿时转头左右张望,贼眉鼠眼,半饷惊讶道,“在这里?恬恬你好急哦,等回房了再说嘛。”
端木恬脸一黑,手指又蠢蠢欲动了。
他却仍无丝毫危机感,还在那儿腻歪歪的笑着,手轻扯着她的衣角,说道:“要不,咱现在回房里去?”
旁边有士兵经过,正好听到了这句话,顿时神色古怪眼神暧昧,在接触到郡主大人凉凉的目光之后又迅速转头垂目,偷笑着快步从他们身旁经过。
郡主大人轻轻翻了个白眼,也不管旁边的各色眼神了,拉了他转身就走,打算去找个地方给他仔细看下伤口,他自己胡乱包扎着,也不知会不会有事。
找了个房间,她毫不客气的掀了他的袍子,拉下他的裤子,无视他旖旎如呻吟的叹息,将他一把推倒在椅子上面,然后伸手解开了缠在他腿上的层层纱布。
“恬恬,你好粗鲁。”他言笑晏晏的看着她,带几分爱恋几分羞怯几分妖娆的说道,“对人家温柔点嘛。”
郡主大人继续无视他,只低头专心的解着他腿上的纱布,雪白的纱布已浸染了鲜红的血迹,她眉头不由皱起,动作更快,却更轻柔。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揉开她皱起的眉心,声音低沉如悦耳琴音,说着:“真的只是皮肉外伤而已,无甚大碍。”
她低头,不应声,只小心的将最后一层轻轻掀了开来。
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不过确实是皮肉外伤,在敷了草药之后也已经止血,应该无事。
她又给他重新处理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外面的事情我去看着就行。”
未转身,手已经被他拉住,摇头说道:“你也是劳累到了现在,我……”
“我不过一直在赶路而已,没有经历过任何厮杀。”她直接打断他的话,挣出自己的手,然后弯腰,将他给抱了起来。
哎?哎哎哎?
君美人宽袖窄腰翩然如仙,青丝飞扬俊美无双,此刻被抱在她的怀里,还当真是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
一直到被扔到了床上,他才一点点从僵硬中缓过神来,随之眼波一转娇娇软软的贴上了她,轻声说道:“好人,人家有些不舒服,你给我揉揉。”
他还玩儿上瘾了是吧?
端木好人眉梢一挑,一把将他掀飞在床上,然后转身便大步走出了门外。
君美人托腮斜躺,静静看着她如风儿般的离去,轻轻的笑,想到刚才被恬恬抱起的那一瞬间,嘴角一僵,然后又软软舒缓了开来,觉得偶尔这么反串一下,能被恬恬爱护,也是很不错滴。
端木恬出了门,便接手了君修染先前的工作,刚才的那名士兵又从她面前经过,还狐疑的在她身周张望了一下,有些疑惑不解。
咦?三殿下去哪儿了?三殿下既然都不在了,郡主怎么还在这里?
在郡主大人凉凉的目光下,他伸手挠挠头发,又低头走过去了。
天又黑了,端木恬让带着伤还忙碌到现在的士兵们吃完晚饭之后就下去休息,轮换上在下午的时候已休息了几个时辰的那些,而北伏城的衙门府兵以及仆从下人们则继续忙碌。
“郡主,您也去歇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有从龙军的队长对端木恬说着,看着郡主眼下的黑眼圈,他都觉得心疼啊。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大男人都休息的休息,有一半都已经休息好起来了,郡主金枝玉叶,娇滴滴女儿家却一刻不停的忙到现在,连晚饭都是站着吃完的。
端木恬见确实没什么很重要的事了,便也点头说道:“好,那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尽量在天亮前都准备好,明日好尽快送去军营。”
“是!”
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之后,她就拿着君修染的晚饭转身去了后院,推门进去,看到他斜躺在床上,就着油灯在看白天时那些官员们送上的证言。
“有什么问题吗?”她将托盘放在他面前的几上,随口问道。
不好好休息,竟在看这个?
他抬头看她,然后低头看晚饭,只是最简单的肉汤加面饼,这是端木恬吩咐的,不然也不知那些官员会如何诚惶诚恐的准备飨宴,那个最在浪费时间。
看了之后,他就又抬头看她,张嘴“啊”的一声,一副等着喂食的惬意模样。
对此,端木恬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放下晚饭之后就径直爬上了床,从他身上跨过在床里侧躺下,连衣服都没有脱,就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吃完就继续休息吧,明日清晨就要动身回军营,晋城那边我也已经让小六先回去准备着,我们回头再带人过去运送。”
她边说着,就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将嘴闭上,看她才刚沾了枕头就睡去,不禁一抹心疼浮现眼中,然后小心的挪了挪身子,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如此怎能睡得舒服?先把衣服脱了吧?”
她迷糊的嘟囔了两声,转个身让他给她代劳,她则睡得安然。
外面还在忙碌,虽说因为临近边关,北伏城的官府库房里有大量的药草储备着,可单单只是将其整理打包装车好,也是需要花费许多时间的,况且还有那几十名贼寇和卢城守,三殿下也是下了令,说要将他们押去军营的,自然也要一并给打包好了。
为什么不关押在北伏城的大牢里?
不放心啊!
一直忙到第二天天色将明,所有的一切才都准备好。
而休息了一夜,除了是受伤很严重的,其他人也都是恢复了些精神。
天未亮,端木恬他们便押送着大量药草和贼寇奔往边关军营,因人手不足,还调集了部分官兵一起押送。
这一路过去,倒是一路顺畅,再没有遇到什么打劫埋伏什么的。
本来么,在北疆之地,从龙军竟遭遇了贼寇拦截,这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一路急赶,到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军营,在英门外站岗的士兵见到这队伍,和飘扬的从龙军旗帜,有转头进跑进营地里面去禀报了的,也有列队迎接了上来的,然后他们看到了队伍中出现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人,三百兄弟们的人数也似乎少了几个,且每一个尽管都已收拾过但却依然不难看出狼狈和受伤的,顿时脸色一变。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很快就进入到了军营之内,当其他将军们看到这一支队伍的时候也是不由得脸色微变,然后迅速的聚集了过来。
“三殿下,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到三殿下下马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落地时还微不可察的趔趄了一下,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就越发的震惊。
当将军们汇聚一堂,君修染迅速的将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引得满营的将军们皆都震怒不已,拍案而起若是君修善就在眼前的话保不准就要以下犯上将其为围杀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我等在外与敌厮杀,他身为堂堂太子却竟在背后捅我等的刀子!”
“北疆之地自古为从龙军管辖,即便是太子殿下却无权干涉,他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
“现在他还是太子就敢对我从龙军动手,若一旦等他……可还有我从龙军的立足之地?”
“我觉得太子不像是如此鲁莽之人,应该明白若北疆没了从龙军的守护,大炎便将直面连岳的进攻,于整个皇朝而来都是灭顶的灾难。他怎么竟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此话一出,营帐内也不由得为之一静。
是啊,太子一向都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在众皇子环伺的情况下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尽管这其中,皇后娘娘以及其背后的御史府功不可没。
那么一个聪明人,怎么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在满室寂静之时,忽有声音从营帐外传了进来:“如果太子已经与连岳勾结,暗中签下了互不相犯的条约呢?”
随着这话的响起,有人从外面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来,带着外面的晚霞馀晖,带进了满室的光辉。
端木璟一路奔赴,终于是赶到了北疆!
营帐内更静,却不知是因为他的突然到来,还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或许,都有。
寂静之后,便是凶猛爆发,连一直保持着冷静,不发一言的端木峥也忽然皱起了眉头。
有将军震惊之下不由惊呼,“他疯了不成?”
端木璟侧头看了君修染一眼,说道:“或许,他是感觉到了危机,再坐不住想要做点什么。”
☆、第一卷 第十四章 押解回京
端木璟的突然出现,以及他所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本就满腔愤怒的将军们越发的震怒,也为着君修善的疯狂举动而震惊。
与连岳勾结,暗自定了互不犯边的协议?
且不说他身为太子是否有这样的资格,便是有,他此举又该是何等样的疯狂不顾一切!
从龙军几百年来守卫着北疆的安全,抵抗着连岳的入侵,君修善这是在自毁大炎的壁垒!
若从龙军不再,往后连岳入侵大炎,他拿什么来抵御?还是说他认为那所谓的协议真能在事关两国国家利益的时候产生那么巨大的约束力?
他是争权夺利久了,脑子都被那许多的阴谋算计给算坏了吧?
而且他若一旦对从龙军动了手,又该让凤家作何想?凤楼虽顽劣,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京城皇宫里面混迹,胡闹不休,但他可绝对不笨,将京城里的那些个事情全部都清楚的看在眼里呢。从龙军一旦被动,便等于是端木家被动,凤家势必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
只是想到那个场景,就让人不禁有种寒毛直竖冰冷彻骨的感觉,有将军不禁打了个冷颤,眼神惊惧的与身旁战友对视了一眼。
端木峥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并没有问他是如何竟能知道这等绝密的事情,只似想要确认般的问了一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端木璟声音轻柔,语气却坚定,说道,“这等重要的事情,我怎敢胡言?”
端木峥本就冷冽的神情越发的黑沉阴郁了。虽说这些天来他一直只顾着攻打连岳,逼迫连启明将宁清送回大炎这件事,可他毕竟是端木家的家主,在发生了此等大事的时候如何能够不理会?
他脸色阴沉,冷冷的瞥了君修染一眼。
“本王一直以为,朝堂上的那些争斗本不该牵扯上我们这些戍守边关的将士,我们只需要抵抗外敌保家卫国,几百年来,也一直都是如此!没想到今天竟有人为了一己之私,与虎谋皮不说,还妄图要拖着千万将士和更多的百姓陪着他一起去填补敌人的狼牙虎口!”
君修染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以晚辈之礼对端木峥说道:“岳父,与连岳的战争有您和诸位将军在这里已经足够,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让我带着北伏城的那些人赶回京城吧。这件事,我定会向父皇清楚禀明,为从龙军讨回公道!”
端木恬看着他,也站了出来,对父亲说道:“爹爹,既然哥哥来了,那我便将那些事拜托给哥哥,我也要回京去。”
端木峥看着他们,然后又转头看向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