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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六公主的性子,她绝对做得出将此事宣告天下这样的事情。
顺子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眼睛一亮,说道:“主子,要属下现在就去将人给拦截下来,然后……”
他横掌在脖子前,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他觉得刚才与二殿下起冲突确实不好,不过暗中下手却是十分的不错。
然而就在他刚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呼啸随之轰然喧嚣了开来。
他一怔,猛然转身。
二殿下的马车已经远离,转过了前方的拐角,所以站在这里看,半点也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可若用耳朵听,便能听到箭矢撕裂空气的呼啸,钉入马车人体的沉闷,人喊马嘶踢踏砰砰,当然还有刀剑相击的声响。
那边好像在一瞬间乱成了一团。
君修染忽然勾了勾嘴角,笑得颇为愉悦。
端木恬伸手,放下了掀起的帘子,漠然说道:“从十三弄绕道回府!”
顺子转头,与从安对视一眼。
哎呀呀,前方再走不到半刻钟就能到尧王府了的说,怎么竟突然要从十三弄绕道呢?那可得多走好多的路哦。
不知前方那拐角后的情况究竟如何,真想驾着马车就这么直冲过去啊!
两人眼中是一样的神色,然后摇头晃脑喜滋滋的跳上马车坐好,调转马车从十三弄绕道去了。
当他们绕道,回到了尧王府之后,不多久白枫便出现在他们面前,说道:“主子恕罪,属下没有能阻拦二殿下带着六公主离开。”
端木恬坐在旁边,听到这话不禁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的脸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君修源和六公主的安然离开而有半点担忧不满,摸着下巴清浅而笑,说道:“既然被跑了,那就算了,你也辛苦,下去歇息一下吧。”
白枫愕然抬头,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主子怎么还能如此泰然?
他想不通,于是也就不再多想,行礼退下。
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端木恬侧头看着他,眸光粼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君修染也转过头来看她,见她如此模样不禁莞尔,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说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能如此泰然自若,毫不担心六公主知晓了那件事。她现在被二殿下带走,往后的发展好像无论怎么想,都会于你不利。”
“那你是怎么以为的?”
“容我想想。”
这一想便想了很久,到最后她都没有给他一个答案,只是看她的模样,似乎也并不怎么担心。
这就好像只是个玩笑,或者是他们夫妻间不经意的闲聊,说过之后便也没有继续在意,还有其他的许多事情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呢。
接下去的时间很平静,一直到次日君修染去上早朝之后。
从凌云寺祈福回来,端木恬便又马上就恢复了她深居简出的生活,就算有事,也是让来尧王府找她,或者直接让人便宜行事。
过去的多年来,她也并没有时常来京城,这边的生意还不是一样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她对下面的人真的是十分放心,再加上他们也知道她现在身子重,即便是往常最喜欢来打搅她的萍儿姑娘也按捺下了心里的蠢蠢欲动,尽量的所有事情都她自己给解决了。
君修染早起上朝去了,她闲着无事可做便在翻看着王府的账册,转眼就到了巳时,元香及时的送上点心供她食用。
她最近一天要吃七顿才不会觉得饿,且是各种口味的佳肴来者不拒,身旁手边更有各色零食从不曾断绝,于是身材也像肚子一样,渐渐的圆润了。
可即便如此,身边也总有人说她太瘦了,再多吃些,多吃多吃!
这不禁让她感觉压力山大。
就如此刻,她的面前正摆放着满满的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品种繁多,应有尽有。这是仅供她一人享用的,上午的点心。
她举着筷子无从下手,这满满的一桌子佳肴实在是看着就让她觉得恐惧,可当她细嚼慢咽吃饱喝足之后,再抬头却见桌上能吃的也是所剩无几了。
不禁一呆,随之叹息了一声。
她从不知道她原来竟也这么会吃,简直就是饭桶啊!
摸摸手臂上最新长出的肉,纤纤玉指圆了一圈,看着便是肉呼呼的,捏着也是肉呼呼软绵绵的,她不禁有些纠结,第一次如此强烈的纠结于身材问题。
“郡主,您怎么了?”
元香在旁边看着她不明所以,怎么好好的郡主突然就似乎不开心了?
她拉下袖子遮住手臂上的肥肉,轻喃道:“最近胖了好多。”
元香眨眨眼越发的不明所以,锦绣却在此时开口,说道:“郡主现在看上去越发的雍容尊贵,不知有多美呢。”
“当真?”她隔着衣袖,又在手臂上捏了捏。
最近真的是长胖了呀,胖了好多。
元香也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连忙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了,奴婢就觉得郡主您以前太瘦了,如现在这般的才好呢。”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确实胖了,还胖了许多,是吧?”
“没有,才那么一点点而已,而且我听说等小主子出生后,一般都会又瘦回去。”这丫头真是半点藏不来心思,竟是对于郡主又会瘦回去这一点表示十分的遗憾。
这么稍微有点圆润的郡主多好看啊,看着都觉得更亲切温柔了些呢。
而且……而且好像王爷也很喜欢呢,最近总见他时不时的捏郡主的手,一副很是欢喜的模样。
元香的目光飘啊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俏脸忽然通红。
端木恬不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丫头年纪不小了,没事思个春倒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在她无聊想要调戏一把的时候,却有人急匆匆而来,走到了门外站定,道:“王妃,属下有要事禀报。”
端木恬顿时神色一动,“进来!”
进来的是白枫,本就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他此刻的脸色越发冷峻,得王妃的许可之后进入屋内,躬身行礼,道:“属下奉主子之命,回来向王妃禀报。”
“是朝中有什么变故吗?或者说得更准确点,是二殿下将修染乃贤妃之子这件事在朝堂上宣扬了开来?”
她能想到的,眼前能发生的最严重的事情,莫过于此。
白枫闻言点头,道:“王妃明鉴,今日早朝之上二殿下将此事以及昨日六公主前来质问主子,差点被主子囚禁甚至灭口的事情一并上禀了皇上,朝中诸大臣们惊哗,各方相争,争执不下。”
“修染他如何说?”
“主子他什么都没有说,只令属下回府将此事禀告给王妃。”
“哦?”端木恬不禁神色一动,好像隐隐的已经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但却仍然是无法确认。略一思衬了下,便又说道,“你将今日在宫中所见到的事情,仔细与我说一遍。”
时间往回两个时辰,皇宫朝殿之上,祈福日后的第一天上朝,积压了三天的国事自然是比平常要多了许多,朝中大臣们各司其职,向皇上禀奏着重要事务。
气氛还算祥和,最近大炎国内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天灾人祸,所需要处理的都是那些日常事务,比如建造设施,比如赋税徭役,比如祈福日典礼的后续回禀,比如财政国库,比如一些比较重大的刑狱案件,皆尽上禀圣听,请皇上定夺。
便是在这个时候,二皇子突然站了出来。
看到他的这个动作,一直静默的君修染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眉梢轻挑。
然后便听到他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昨日从凌云寺回京之时,偶遇六皇妹,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却无法分辨是真是假,不知该不该说与父皇知晓。”
君皇帝闻言却不着痕迹的看了君修染一眼,随后才说道:“朕昨日也曾听闻你回府途中遭遇了刺杀,甚是担心,今日见你精神尚好,并无损伤,也就放心了。你要说的事,莫非是与昨日遇刺有关?”
君修源愣了下,忙道:“是,昨日儿臣回京之后,从三弟的王府附近经过,却不想竟然遇上了当时六皇妹正找三弟询问她所听说的一件事的真伪,被三弟令人抓了起来欲要带回尧王府禁足,儿臣恰巧经过,听到了六皇妹的求救。”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诸位大臣皆都不禁愕然,纷纷调转目光,看向了君修染。
这六公主是听说了什么事情,竟让三殿下不惜对她动手,欲要将她禁足?
君皇帝听着,又看了君修染一眼,微凝神,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心思,其实也不敢抬头观察父皇的脸色,君修源顿了一下之后,便又继续说道:“儿臣询问缘由,三弟只说是六皇妹又在无理取闹,不过训斥了她几句便闹个不停。”
诸大臣闻言,虽不敢点头表示赞同,但眼中的神色却是一副认同的模样。
六公主骄纵蛮横,天下所知啊!
当然君修源想要表达的绝对不会是这个意思,他又说道:“不过在三弟说出这般理由之后,却听六皇妹神色惊惶苍白,甩脱了当时站在她身边的一名侍卫,向儿臣跑来,说事情根本不像三弟所说的这般,而是因为她知道了三弟根本不是德妃娘娘所生,他的母妃其实是……”
说到这里,他小心的抬头看了父皇一眼,见父皇神色如常,可他还是突然感觉到了巨大压力,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道:“说三弟的母妃其实是二十年前被打入冷宫的贤妃娘娘。六皇妹便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受到三弟的迫害。”
朝殿之上倏然一静,然后轰然喧嚣了开来。
什么?三殿下竟是贤妃娘娘的儿子?这……这怎么可能?
君修源却好像还嫌这样还不够,又加了几句,“儿臣虽觉得此事实在匪夷所思,可见六皇妹神色惶恐,不像是受了委屈在胡闹,反倒像是因为遇到了危险而惊恐,便欲带六皇妹离开,去儿臣的府上,或者是送她回宫。却遭到了三弟的阻拦,随后才放了我们离开,却不过转个身,我们便遭到了埋伏刺杀。”
“儿臣亦是无法分辨此事的真假,但觉得无论如何也该禀告给父皇知晓,还请父皇主持公道!”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似乎别人想要不信也难了。一时间,朝殿之上嗡声大作,朝中大臣们不禁互相之间议论纷纷,看向君修染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
上方的皇上似乎皱了皱眉,然后转头看向君修染,道:“修染,你有何话可说?”
齐刷刷的,大殿内的所有目光全部都落到了三殿下的身上,却见三殿下脸色平和神情淡然,似乎刚才二殿下所说的那件事情,与他半点关系也无。
听到父皇的询问,君修染不紧不慢的迈出一步,躬身说道:“回禀父皇,关于二皇兄所言之事,儿臣亦是昨天才从六皇妹的口中知晓,却无法分辨究竟是真是假。可即便不知真假,却也知道这事儿不可乱说,而以六皇妹的性子,儿臣实在难以保证她能否守口如瓶,便想要带她一起先回王府,再进宫禀告父皇,却不想她竟误会了儿臣,才会有之后二皇兄所说的那些事情。至于说二皇兄遇刺这件事,儿臣实在冤枉,当时儿臣身边不过两名侍卫,与二皇兄也并没有谈话许久,如何能转身便布下了埋伏?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布下埋伏,我还不如直接让他们露面呢,反正二皇兄不管如何,都会怀疑到儿臣的身上来。”
这话说得似乎也不错,无论此事真假与否,三殿下他自己应当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才对啊。
只是若此事是真的,那可就……
君皇帝的眼中浮现了一抹古怪的神色,就那么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