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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忘了她还有一个端木王府郡主的身份,又有皇上御赐金牌在手?是比你这虽也出生端木王府嫡系但并无郡主封号的明荣老郡王妃,还要尊贵的。”
老郡王妃顿时脸色一变,只因为最后的那件事,在她最最介意,并且一直都如鲠在喉折磨得她至今仍然是夜不能寐。
她分明是端木王府的嫡出小姐,还是唯一的嫡小姐,但却并没有郡主封号,因为她并非原配所出,也就是说,她那一代,端木王府虽有六个女儿,但却并无郡主。
老王妃又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其中的轻峭直刺她的内心深处,让她几欲发狂。
有丫鬟匆匆的走了进来,行礼道:“禀老王妃,凤总管来了。”
老王妃顿时眉头一皱,这凤楼怎么又来了?而且还是在现在这么个时候。
可就在丫鬟刚禀告完毕,老王妃都尚未做出反应来的时候,凤楼就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兰馨院,本是要到花厅拜见老王妃,人都走到门口一脚迈了进来,却在听到从隔壁房里传来的声响之后忽的一怔,然后“嗖”一下收回了脚步,转身便朝那里飘了过去。
老郡王妃都已经挣扎着由丫鬟们扶着从榻上爬起来,准备对凤楼行礼了,却见他竟突然折身去了隔壁房里,顿时一怔然后脸色猛变。
这事若让凤楼知道了,便也等于是让皇上知道了,以皇上对端木王府的重视,再加上此刻北疆战事紧急,端木峥正出征对敌,若让他知道端木峥的宝贝女儿遭受了那般变故,是绝不会轻饶了罪魁祸首的,到时候定然也会牵连到明荣郡王府。
她连挣扎着落地朝门外奔去,老王妃就在她身后,坐在凳子上嵬然不动,只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凤王爷!”
那时凤楼正走到门外,伸手便想要将那紧闭的房门推开,闻言不由动作一顿,侧身转过了头,看到老郡王妃由丫鬟扶着急匆匆的从花厅里奔了出来,他娇笑着行礼道:“原来是明荣老郡王妃,不知您喊住咱家,是有何吩咐?”
老郡王妃匆匆跑到他面前,意图阻止他进入到这个房间里面,却在她尚未出言的时候,端木恬的声音忽然从房内传出:“凤总管,请进!”
这话顿时让老郡王妃眉心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阻止,凤楼却在听到端木恬的声音之后,马上伸手,一下就推开了房门。
推开房门,那原本盘旋在房内的声音顿时就清晰的逸散了出来,娇吟喘息中夹杂着淫靡的“啪啪”声响,空气中,还飘荡着浓郁的淫靡气息,顿时让老郡王妃以及她身侧的丫鬟们白了脸,而凤楼也是一愣,然后轻轻的挑起眉,一步迈入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端木恬斜倚在房内外室的软榻上,托腮认真的透过屏风欣赏着里面正在上演的一场春宫好戏。隔着一张案几,端木宸坐在软榻的另一头,眼眸微眯,笑得阴测测的与他那游戏红尘的纨绔公子形象及不相符。
这屏风呈半透明,正好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正在进行的肉欲横流,凤楼看了一眼,顿时笑得就跟那花儿似的,转头对端木恬说道:“郡主好兴致,竟关门在欣赏如此精彩的好戏,不过有如此好戏上演,郡主您竟然都不提前来通知奴才一声,实在是太也不够意思。”
他飘了过去,一屁股将宸公子挤到旁边,然后也在那张软榻上坐了下来。
端木恬瞥了他一眼,转回头不理会。而他也在坐下之后理了下袖子,暂且将那圣旨给藏好了。
有好戏如此精彩,宣读圣旨这事还是等过会儿再说吧,反正圣旨就在这里,又不会长腿跑了。
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住在锦园里的那位老祖宗,这位即便是在端木峥他们回京城的时候都没有走出锦园的老祖宗,今天终于从那道大门里迈了出来。
她急匆匆而来,携带着满身的冷气怒焰,出现在了兰馨院中。
看到她,老郡王妃就好像是终于见到了亲娘一样(呃,确实是亲娘没错啊),猛扑了过去,哭诉道:“母亲,您可不能不管这事儿啊,媛儿纵然是有千错万错,可恬恬的如此行为未免也太过分,您可要做主啊!”
这老东西,终于是忍不住出来了!
花厅内,老王妃施施然站了起来,凑出门外对老祖宗一行礼,道:“老祖宗今儿个怎么有空出来了?先前可是连阿峥他们回来都没有露面呢。”
老祖宗的脸色顿时一变。
只是在责怪她,把一个明荣郡王府的庶小姐看得比自家家主还要重要吗?
她敛了敛神,说道:“这不是这边吵闹得实在太凶,那声音都传到了我那儿了,就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说你们这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是在做什么?”
房门忽然打开,端木恬从房内走了出来,身后一左一右的跟着端木宸和凤楼两人,施施然朝还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屋坐下的老太太行礼道:“给老祖宗请安。”
如此居高临下的行礼,让老太太的脸色一变再变,老王妃此时在旁边责骂道:“你这像个什么样子?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祖母恕罪,孙女自小就不在王府里面,刚回来没几天确实是还没有弄清楚王府里的许多规矩,对老祖宗有失礼之处,还请老祖宗见谅。”
老太太挑眉,缓和了脸色,眼神却越发沉凝,说道:“无妨,我知郡主并非有意的,这学规矩的事情,也得慢慢来,什么事都不能一撮而就的。”
“谢老祖宗不责怪,我日后定当尽快的学好礼仪规矩。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事想要知会老祖宗您,本该去锦园给您请安的时候向您提起,但既然您现在到了这里,我也便顺道与您说了吧。”
端木恬淡然到近乎冷漠的说着,并抬头,直对上了老太太的目光。
老太太顿时心头一跳,面上则依然不动声色,问道:“何事?”
“我见咱王府之中,这吵吵嚷嚷的那么多人,难免会出现各种争端不愉快,倒不如分了出去各自过活吧。况且,像是二叔祖母三叔祖母她们那几房的,按规矩来讲,是早该分了出去自己过的,没道理一直留在王府里面。便是我们自己不说,外人怕也是会说的。”
她竟然在现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分家?在这个本就已经混乱的时候!
先前她虽也曾有提起过,但那不过是随口一说,只要是并没有如此直接的说出来,那么谁都可以当那只是她的无心之言,只是开个玩笑啊,只是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啊!
老太太也呆了,以至于一时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只盯着她看。
这丫头她想做什么?还嫌现在的端木王府不够乱?
终于,她缓缓的眯起了眼,看着端木恬沉声道:“你想分家?”
“没错!”端木恬依然是那淡漠的模样,言毕又朝老太太盈盈一福身,道,“想着老祖宗您毕竟是府上辈分最大的人,于情于理都该就此事与您说一声。”
老太太嘴角猛的一抽,只是跟她说一声而已?而不是想要听她的意见?
老王妃听到这里,忽然也微微的笑了起来,却是对端木恬说道:“恬恬啊,这事也就在你刚回来的时候问过祖母两个疑问而已,之后便一直也没有听你再提起,祖母以为你只是一时随口问问的而已,怎么,你是真想要分家?”
“是!”
“这恐怕不好吧?你那几位叔祖母也都是可怜人,在王府里住了大半辈子了,如此贸然的将她们分出去……”
“祖母放心,都是长辈,我自会给她们安排好去处。再说,都是有儿子的人,也不愁吃穿,分出去住反而还少了王府里的许多规矩,如此不是正好?”
“这……”
“况且,她们本也该早分了出去,不然一直住在王府里,也不成体统。祖母您难道不这么认为?”
“呃?这个……话虽如此,但毕竟是自家人,一起住着也热闹些。”
“怕就怕太热闹了,影响祖母和老祖宗你们的静养休息!我已经在京城里找好了房子,择日就请二叔祖母和三叔祖母她们那两房搬出去吧,至于四叔祖母,念她无子,嫣儿小姑姑也即将出嫁,继续住在王府里也无妨,当然她若想搬出去住,我也会同样的为她安排好去处。”
“那房子如何?”
“祖母放心,都是高门大院,并不比他们现在在王府里的住处差。”
“哦,那就好。”
这祖孙两一唱一和,竟是就这么无视周遭的人将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虽然本也就该如此,毕竟现在端木王府由这两位当家,分家这件事确实是只需要她们开口就行了。
可意外的,却还有个老太太,虽不管事,但却是最不同意那几房分出去住的人,而且手上还有着先代家主的印信,连家主都得尊敬。
老太太听了这般话,顿时就气得不轻,胸口急剧起伏,猛然怒喝了一声,道:“谁许你们分家了?啊?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端木恬漠然看向她,说道:“您虽是老祖宗,但也并无权干涉分家的这个决定。”
“你说什么?”
“老祖宗,请自重。”
“你……混账,这就是我端木王府郡主的品性?于此狂妄自大目无尊长!”
老王妃于是不高兴了,这般问罪,岂不是在说她家恬恬不孝?
却不想她还没出声,端木恬就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的盯着老太太说道:“您是长辈,我自不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只是老祖宗,您既早已卸下当家主母之责,便该好好的颐养天年,我也自当孝敬您。而关于分家一事,亦无需经过您的同意,您擅自插手非您职责范围内的事,却又是作何解释?”
“非我指责范围内的事?”老太太冷笑,道,“老婆子我便是觉得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住在一起很好,你却竟想要将叔祖母堂叔伯堂兄弟姐妹们赶出去,又是作何解释?”
“按祖宗家法,凡新任家主继位,父辈叔伯便必须分出端木王府,各自过活,兄弟分家则可酌情处理!”
“家法有云,只要长辈尚且在世,若不愿,分家之行便可缓上几年。老婆子我现在还活着,我不同意分家,你便不能分!”
端木恬冷笑,道:“你算什么长辈?”
“你说什么?”
“不过是个继室而已。”
“你你……你这个……”
“莫非您不知道,家法中那长辈所特指的,是老家主以及原配夫人?还是你欺我刚回王府,不熟悉家法便可以随你糊弄?”
老祖宗本是为荣芩媛之事而来,此时却不得不面对分家以及那家法的争辩,端木恬漠然的几句话说得虽然轻巧,落在老太太的耳中却是字字诛心。
她虽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但却是继室,与真正的原配夫人有着极大的差距,其中一点便是继室能随时贬为妾,原配夫人若被贬为妾,则那夫君必定会被冠上灭妻的罪名。即便是犯了过错,能休但不能贬。
而在端木家,原配与继室的差距还要更大些,比如只有原配的女儿才能被封为郡主!比如家法中的长辈,特指的就是老王爷和原配老王妃。
继室,虽也是正室,但终归是低了原配许多的。
而这,始终是老太太心里的一个死结,解了几十年也没有能够解开的死结,只是以前从来也不曾有人当面的对她提起过,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被端木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一戳再戳,那真是火辣辣的疼,其揪心程度比直接一刀杀了她还要更加的让她难过。
不过她又与普通的继室不同,因为她手上有着先代家主的印信!
这是她最后也最大的凭仗!
她吸气又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