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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我的心。
而且你确认你要的人真的是我么?抛开纳兰明慧不说,我们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第二次,不用我说,你真的吓到我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我当时好害怕,我真的怕极了。”
苏青媚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想到昨儿莫名奇妙被百里无双威吓恐喝还被他强行带到了这里,现在想起来她依然心有余悸。她在想,若是百里无双一心把她当成纳兰明慧,那她一定会受到百里无双最非人的对待。
所以她必须说服他,放她走。她是不可能呆在这里做别人的替身,还要给一个男人暖床。这种事情前世今生她都不可能去做!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我不会再那样对你的。”
百里无双眉头皱得死紧,他不喜欢看她这个样子。柔中带刚,刚中带强,笑的时侯从内而外的自信美得炫目人心,想哭的时侯只是垂一下眉眼,就能揪得他的心跟着一块疼。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这样的她让他有想抓却咋也抓不住的错觉。即使这个时侯她就坐在怀里,用最乖顺的一面告诉他,他不会向她妥协,即使她妥协了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所以他不喜欢!他只想她依靠他,依赖他,只有这样的她,才不会离开他。他希望他是水,而她就是他水中的鱼。鱼是永远离不开水的!因为离了水,它会死。
“无双,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没啥大志向,我就想一个人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过有人跟我说过,人要有理想有目标,她的生活才能有滋有味。所以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调自己的香,开自己的香粉铺子,赚自己的钱。
还有开一间能娱乐休闲的果茶店,邀三两好友斗香品茗。然后可以的话我就给我的若若找个爹。这个孩子跟着我受了太多苦,我给她再多,也永远给她不了想要的父爱。
你查过我的生平,对我的事应该有所了解。没错!我有一个闺女。我有了她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我的亲爹亲娘亲兄亲嫂,包括我的亲姐姐亲妹妹亲弟弟,还有全村所有的人。他们全都在骂我,骂我贱!骂我不知廉耻。
因为她我被当堂退亲,未嫁先休;因为她我被逐出家门,孤苦无依求救无门;因为她我差点被浸猪笼,死于非命;因为她我被所有的人看不起。可是你知道么?若若的生父不详!我根本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有了孩子。
我曾经那么恨那么恨,恨上天如此耍弄我。有好几次我抱着她,都想把她掐死。可是我舍不得。她很乖巧很懂事,可是因为我她同样被人看不起。苏家的人一心想害死她,因为他们把她看成耻辱,和我一样的耻辱。”
苏青媚瞪了他一眼,强行拉下他想作怪的手。慢慢地跟他说起她的所思所想,说着说着就鬼使神差地说到了五年前改变苏青媚一生的遭遇。如果没有那场变故或许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泪水随着叙述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苏青媚仿佛完全没有察觉,依旧轻轻地述说这么多年从未跟人言说的苦楚和悲伤。那种求助无门被所有人排挤的痛苦和辛酸,没有经历过是没人可以理解和感受到的。
“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决不会再让任何人欺你!辱你!昨儿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这些!是我不对!你别这样!”
百里无双任她的泪浸湿他的衣襟,眼底有一种称之为心疼的东西喷涌而出。他伸出他如玉的手接住她的泪,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会这么烫,烫得他的手灼得那么疼。
这一刻百时无双除了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感受到他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外,他无能为力。她曾经所受的苦,他没能代她去受,那么就让她以后的人生有他,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半点苦楚!“五年来我们相依为命,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本以为生活就这样了。可是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人,她教我调香,让我对生活有了其它的希望。这个人让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发生了很大变化。她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她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我的错,更不是若若的错,全是那个害我怀孕的贱男人的错!她让我不要自怨自艾,她告诉我自立自强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她告诉我,如果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如何指望别人看得起我?
所以我发誓我要改变自己,而且我做到了。我的改变很多人始料未及。他们都以为我被逼得太紧,终于爆发了。呵呵!泥人都有几人土性,何况是人?
既然他们从不给我活路,那我只能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只是上天似乎总见不得我好过。我的生活刚有起色,就有好多事情接踵而来,将我所有的努力打回原点。
我被人贩子抓走的那天,也就是昨天。昨儿我刚跟刘掌柜签了合约,在此之前我还存了银子要盖房子建作坊,我还准备买地。可是为啥我会遇上你,遇上宇文树学?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为啥就不行呢。
我从没想过要当金丝雀笼中鸟。要不然这么些年我可以把若若卖了,然后重新改头换面,凭我的姿色和学识难道我会过不上好日子么?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即便不是施舍,我也不想去靠一个男人生活!”
苏青媚定定要看着眼前这个为她心疼的男人,她不知道他的心疼只是一时触动,还是真的真心在心疼或者说只是同情她的遭遇。只是她想,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去同情谁才对。
“说了这么多,又掉了这么多眼泪。你肚子一定饿了吧?容辉,张驰,去备膳!少夫人身子比较虚,让厨房多备些补身的药膳过来。”
百里无双取出随身的帕子细细地为苏青媚轻拭眼角余留的泪花,又命人重新备了洗漱的用水亲自给她梳洗,不假任何人之手,包括苏青媚自己。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单单调养类的粥品就有二十四道,汤品十二道,其它菜品零零总总也有二三十道。吃的却只有苏青媚和百里无双两人!
“这是补气养血的参枣莲子粥,你尝尝。”
百里无双亲力亲为用白玉碗为苏青媚舀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见她不动,又用勺子亲自舀了吹凉递到她唇边。
“我自己来,你也吃吧。”
苏青媚不知道百里无双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吃,前世里她家也是世族大家,但两个人的早膳弄得这么丰盛却没有。接过百里无双的碗吃了两口,见百里无双只是看着她不动,就近舀了一碗汤给他。
“这是白玉蛋黄卷,是清源名点。你尝尝。”
百里无双吃了一点,又为苏青媚夹了一个白玉蛋黄卷到她的碟子里。见她吃了后,又为她亲手舀了碗汤。苏青媚喝了几口,百里无双亲手递了帕子给她抹嘴。
无微不至,细心体贴,看得一路跟过来伺侯百里无双的侍女一个个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们跟随公子一路而行,却被勒令只能在离公子五十步开外的地方伺侯。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百里家专门培养出来照顾公子饮食起居的人,但他们却从来没近过公子的身。
来他们的公子不是冷漠无情,而是他们不是公子心尖上的人。所以他们不配得到公子的任何青眼。因为这是少夫人才有的专利!
“无双,我自己可以的。”
苏青媚放下筷子,极无奈地看着百里无双。餐桌礼仪对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但她真的不习惯有人这么费心地照顾。或者说不是习惯,而是她自来到这个时代后,就没享受过这样的体贴到极至的服务。
“是饭菜不合胃口么?我让他们再做!”
百里无双极少让人陪同他用膳,平时只有张驰和容辉能近他的身。他也极少伺侯谁用膳,一般只有别人可着劲地想贴上来照顾他。
但对苏青媚做这些,他却信手拈来,仿佛做了千遍万遍,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可是他却觉得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够了!这些就我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的。你也饿了吧,刚才是你伺侯我,现在换我伺侯你吧。来,尝尝这个!”
百里无双的所为让苏青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她忍住不说。就让他们吃一顿没有纷争的早膳吧,她真怕她一开口,他们之间暂时的平静会马上被打破。
这个人在倾尽一切的讨好她,只是想让她留下来!可是她根本不可能留下来!这注定会成为他们二人战争的源头。
“好!”
百里无双端过她递过来的汤,脸上带着宠溺的笑。他喜欢这种感觉,跟她在一起一块吃饭的温馨。她不吵,他不闹,你夹菜来我喝汤,就像一对真正的小夫妻在相处。
饭后苏青媚推着百里无双消食。清源别苑不算特别大,但装修很精致,小桥流水,假山楼阁,花园水榭,应有尽有。
苏青媚没有再要求百里无双放她回去的话,她跟百里无双聊天,从生活小事聊到人间百态,再从人间百态聊到古往今来,古往今来又扯天文地理,扯完天文地理便说到了文人雅士最爱谈论的斗香、品茗、插花、挂画等等。
原本苏青媚只是想借此试探一下百里无双真正的品性,没想百里无双博古通今,几乎无所不能。这个人会不会太厉害了点?
苏青媚出身大家,这些东西是她的必修课!在现代很多古文化流失严重,但他们苏家家训对这些传承看得极重。所以要求每一代的苏家子弟都必须从小兼修,即使他是苏家最受宠的女孩也必须学。
你不一定要全部学会,但至少你必须要懂得,这样才能避免在与人交谈时插不上话。这是他们苏家外交课上最内涵最难学的一门课。
她懂得不是很多,但她跟任何人聊一个话题,却不至于答不上来。可这会跟百里无双一聊,她差一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无双,你好厉害啊!”
苏青媚在这些东西中最了解自然是调香。但在这方面即便百里无双知道的没她多,可是聊到时百里无双表现出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外行人。这人多智近妖!
“饿了么,我们先吃饭!”
百里无双的笑容温和而宠溺。他以为这个女子只是一个让他有些心动,但经过一个晌午的浅聊,他知道他已经不止是心动。
她博学多才,知识面极广,而且见解独到。除了他,相信整个大夏朝能跟她聊上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她很聪明,一样东西到她手里她都能触类旁通,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有才华。
这丫头大概是忘了是想试探他能纵容她多少,却没想到被他摸到了这么多底吧。容辉和张驰他们俩的调查能力得有多差,才会漏了这么多?
“你懂得这么多,肯定有很多姑娘对你芳心暗许。难道无双除了纳兰姑娘,就没有别的女子能让你心仪么?”
吃啥饭呐,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苏青媚暗恼,她咋地没探到百里无双多少底,先把自己给卖了呐。一个农家小女子咋可能像她这样即识文又知礼,她这不是故意把自己的破绽送到百里无双面前么!
“媚娘一定要谈她么?”
这丫头扯了半天终于扯到正题了么!百里无双有些奇怪,就在刚才他谈到纳兰明慧时心间都能涌起无数悔恨,可是现在听着她谈起这个曾经让他含恨的女人,他的心却变得极为平静。
“我是觉得人应该向前看。她即负你,便不值得你去爱,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有句话说得好,‘情到浓时情转薄,君若无情我便休’。以无双你的才华和家世,想要嫁你的世家女子,红粉佳人定如过江之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