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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道:“我不必想。若不是你,我还是那个天下第一的名侠,名第高华,接受着世俗的仰慕;若不是你,沈璧君也还是我的妻子,名侠美人,武林传为佳话;若不是你,姑苏无瑕山庄也还是天下侠士的圣地,仁义无双,白璧无瑕。若不是你,我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萧十一郎接着道:“若不是我,你和太湖帮还可以继续勾结,你的内太湖力量还可以继续扩充,你还是可以用一双牛皮靴子为幌子,到处巧取豪夺,嫁祸于人,是吗?若不是我,只要你高兴,你还是可以再玩那‘与天下武林之戏’的游戏,还是可以将江湖道义玩弄于掌指之上,明里是卫道除魔,其实却是铲除异己,天下英雄有不附己者,杀!是吗?”
连城璧淡淡道:“为大事者不拘小节,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懂。”
萧十一郎道:“也许我真的是不能‘为大事’的人,但我却懂得以慈悲为心,以仁爱为念,行正道,走正路,坦坦荡荡,堂堂正正,非善事不做,非恶人不杀。”
连城璧冷笑道:“你是个大好人,‘大盗’萧十一郎从未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萧十一郎正色道:“不错,萧某平生光明磊落,志行高洁,绝没做过半件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
他这句话说得铮铮有力,当真是正气凛然,义正词严,足以令那些邪魔外道,宵小鼠辈胆落气丧。
连城璧一时竟也不禁为之语塞。
萧十一郎继道:“你若是肯行正道,走正路,真的如江湖盛誉你一样行仁布义,广施德惠,你根本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田地。只可笑你阴暗恶毒,诡诈邪异,做下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还要来责难别人不该来拆穿你的秘密,连城璧呀连城璧,你也是一代人杰,你难道竟不怕被人耻笑吗?”
连城璧平生从未被人如此教训,忍不住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马车夫的儿子而已,你有何资格来教训我?”
萧十一郎沉默下来,淡淡道:“你要杀我为什么不痛痛快快找我决斗?”
连城璧道:“因为我没有把握赢你。我知道你是位不世出的刀法奇才,出道后从未遇到过敌手,天下以你为公敌,想杀你的人不知有多少,但你居然还好好活着,显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而且看你方才走过来的脚步,那种轻捷、那种和谐、那种爆发力,实在是让人吃惊,你就算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也已差不了多少。”
萧十一郎道:“所以你就使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用我的朋友来要挟,是吗?”
连城璧冷冷道:“什么光彩手段,不光彩手段,只要是能克敌制胜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萧十一郎叹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君子,就算是你虚伪好名,总应该还是君子的行径,但现在看来我是错了。”
连城璧道:“你本来就错了,你几时见过世上有真正的君子?所谓的君子只不过是骗取人心的外衣。”
萧十一郎道:“你竟是这样看君子?”
连城璧道:“是。”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就难怪你会有今日之遭遇了。”
连城璧突然冷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你就错了。”
萧十一郎道:“我是什么用意?”
连城璧道:“你说这些话,是想要我分心,我一分心,你才能制造机会救风四娘。但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我却劝你最好莫作是想,因为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当的。”
萧十一郎缓缓道:“你确实是绝顶的聪明,只不过你也错了。”
连城璧道:“哦?”
萧十一郎淡淡道:“我只不过是想和你公平一决而已。”
连城璧突然大笑,道:“萧十一郎!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但现在看来,我却是错了。”
萧十一郎道:“哦?”
连城璧道:“你几时见过世上有公平?”
萧十一郎道:“没有?”
连城璧道:“没有,绝对没有!”
萧十一郎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慢慢道:“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给我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是吗?”
连城璧道:“若是换成是从前,我也许还会给你个看似公平,其实并不公平的决斗机会,但现在……”
他冷冷接着道:“现在我只想要你死,无论什么方式!”
萧十一郎慢慢道:“如此说来,我只好听你的话了,是么?”
连城璧道:“不错,你根本全无选择的余地。”
萧十一郎深深吸了口气,道:“你想要我怎样做?”
连城璧道:“你先将你的刀放到地上,然后走过来。”
风四娘立刻挣扎着,大呼道:“萧十一郎!不要听他的,千万不要放下刀,他会杀死你的。”
她不停地挣扎,只可惜她的穴道早已被连城璧所制,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动不了。
直到现在,萧十一郎的目光才落到风四娘的脸上。
他的神情还是很自然,很轻松,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风四娘看到萧十一郎的神情,整个人都快急疯了。
只因别的人也许不了解萧十一郎,她却了解得很清楚。
萧十一郎为了朋友,是不惜牺牲一切的。
风四娘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嘶喊道:“萧十一郎!千万不要放下刀,千万不要!你不知道,这个人深藏不露,武功实在是高得离谱,你没有刀是绝对打不过他的!”
风四娘叫的声音虽大,萧十一郎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只不过慢慢解下了他的刀,慢慢躬下腰,慢慢将刀往地上放。
风四娘急得只恨不得自己死了。
萧十一郎若是因此而死了,她简直是百死而莫赎。
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毕竟还是爱萧十一郎。
无论杨开泰多么爱她,无论杨开泰的爱多么让她感动,她还是爱萧十一郎。
无论萧十一郎对她怎么样,无论萧十一郎爱不爱她,她也还是爱萧十一郎。
既不讲条件,也不求回报。
这是不是就是爱的真义?
风四娘不停地挣扎、嘶喊,简直已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怎奈她的穴道早已被连城璧点了。
她挣扎,动不了,她嘶喊,萧十一郎好像听不到。
眼看萧十一郎的刀就要放到地上,风四娘情急之下,竟突然破口大骂起连城璧来,骂得很难听。
连城璧这一辈子也没有被人如此骂过,忍不住冷冷道:“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他一指点向风四娘的哑穴。
谁知就在这时,风四娘竟突然能动了。
风四娘大喜之下,也不及去想她怎会突然能动了,一脚狠狠踏在连城璧的脚面上,然后一个肘拳重重打在连城璧的小腹上。
连城璧踉跄后退,风四娘已趁机脱出连城璧的掌控,全力向前扑出。
但也就在这时,萧十一郎的刀已放到了地上。
连城璧一指点出,忽觉怀内一动,已在暗叫不妙。
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他正想一指改点风四娘的死穴,右脚脚面上已是一阵剧痛;他正想一剑割破风四娘的咽喉,小腹上已挨了一记肘拳,风四娘已脱出他的掌控。
但风四娘这点微末道行,当然还不足以伤到连城璧。
连城璧在冷笑,道:“你这是在找死。”
长剑闪电般刺向风四娘后心。
他只要出剑,就很少有人能避得开。
那号称“稳如泰山”的南七北六十三省七十二家镖局的总镖头司徒中平,就是死在他的这一剑之下。
这一次,他对风四娘当然也不会再像上次一样,有什么顾忌。
但也就在这时,萧十一郎已像是一支弩机射出来的急箭一般蹿了过来,来不及捡起他的刀就蹿了过来。
没有人能形容他身法速度之快,也没有人能想象。
那几乎已达到人类速度、体能和技巧的极限,那甚至已是一种完美。
连城璧大惊之下,顾不得伤风四娘,拧身、退步、回剑。
他的动作和萧十一郎的一样完美,一样快得不可思议。
只可惜他却需要做三个动作,而且他分神在先,吃惊在后,还挨了风四娘不轻不重一记揣踏和一个肘拳。
萧十一郎却只需要做一个动作,而且蓄势已久。
风四娘向前扑出时,就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死。
因为只有她知道连城璧的剑有多快。
但她就算是死,也要为萧十一郎创造一个很好的出手机会。
倘若她和萧十一郎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她宁可活着的人是萧十一郎。
风四娘只听“哧”一声,她背上的衣服已被剑锋划开,她的头发也已被斩去一截。
只见黑压压的发丝漫天飞舞。
但她居然没有受伤,居然连一点伤也没有受。
这一剑的险恶当真是只在一线之间!
风四娘惊魂稍定,回过身来。
只见萧十一郎已欺到连城璧的怀内,一双铁掌劈、剁、砍、削、刺,刹那间已攻出七招,招招快如闪电,招招不离连城璧要害。
连城璧这才知道萧十一郎的可怕。
他早就知道萧十一郎的武功很高,高得不可思议,高得出了奇。
方才他看萧十一郎的脚步时也已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他却还是低估了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的武功正如是天低云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骤至,简直是要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他拼尽了全力,才堪堪将萧十一郎那七招杀手避开。
萧十一郎手中没有刀时已是如此厉害,若是手中有了刀,他岂非是要血溅五步么?
连城璧自然不知萧十一郎心中的惊骇。
他蓄势已久,又发动在先,又是倾尽全力的快攻。
等闲的人在他如此攻击之下,只怕是不出三招就送了命。
谁知连城璧虽然被逼得很吃力,很狼狈,却还是能保持招式不乱。
这人的武功就算是很俗,却还是高得太过吓人。
萧十一郎惊骇之余,招式更紧,攻势也更凌厉。
他见过连城璧的剑法,他知道他掌中没有刀时很难接得下连城璧的剑,所以他绝对不能给连城璧机会使剑。
连城璧当然也是同样的心思。
只需他能回过他的剑,他又于萧十一郎何惧?
谁知萧十一郎欺在他的心腹间,那招式正如是循环之无端,翻翻滚滚,仿佛无穷无尽。
连城璧竟始终回不过手来使剑。
三七二十一招一过。
连城璧的招式已见凌乱。
七招过后,又是七招。
连城璧已是左支右绌,反击无力,招架维艰。
就在这时,连城璧突然如长江大河狂泻一般向后疾退。
他自然是想拉开与萧十一郎之间的距离,哪怕是只有半步,他就能回过他的剑。
谁知萧十一郎竟仿佛如影随形一般,步步跟进,步步紧逼,那如怒潮般的攻势非但半点不见减弱,反而更见汹涌凌厉。
他竭尽了全力,却还是无法将萧十一郎甩开半步。
连城璧头上已不由自主渗出了冷汗。
眼看着再过数招,连城璧就要伤在萧十一郎的掌下。
谁知就在这时,连城璧突然弃剑。
长剑“当”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但也就在这时,只见又有一道剑光自连城璧的手中飞起。
那剑光白茫茫、亮晶晶的,譬如高山上的清泉,仿佛并不快,但当你自觉还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它时,那泉水已扑上身来。
萧十一郎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已知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只可惜他现在觉悟已经迟了,他虽然全力挪让,那剑光还是刺了过来。
萧十一郎伸左臂挡剑,籍以使心腹要害不伤。
只听“嗤”一声,那剑光已洞穿了萧十一郎的左臂。
鲜血,染红了萧十一郎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