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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泽挣扎前行要去抓拓拔陵的胳膊,然而之间尚未碰到他,却被陵一只手捏住了脖颈,便是在拧碎的边缘,突然重重甩开。而后拓拔泽冷漠地扬起手,用丝绢擦拭,随即低头看向拓拔泽,“软弱的家伙。西陵本就是地狱,别让我看见你那和东卫人一样的嘴脸!”
拓拔陵说着,步步走近拓拔泽面前,突然用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又将他狠狠踹出一段距离,而后重重摔在了树上。拓拔泽猛地呕出一口血,抬头时的双眸锐利而不屈服,他扶着胸口,想再度起身,结果才刚一挪窝,就被拓拔陵又狠狠踹在地上。
然泽依旧不屈服,心里的怒意也渐渐席上,他向旁边将口中余血啐开,倔强看着拓拔陵,“有种你便弄死我,不然我还是会去救睿!我才不会像你这样……铁石心肠!!”
拓拔陵眉心微拧,唇角因怒意而有些抽。动,当真是因为拓拔泽的话生了杀意,他扬起手,便是在快要碾碎拓拔泽的头颅的那刻,一抹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拥住了泽的身子,怒目回视拓拔陵,“若是你要动这孩子,便先杀了我,
tang拓拔陵!!”
拓拔陵蓦然停手,也因这突然而入之人感到压抑,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同榻的妻,泽与睿的母后颜月。数年前他在地宫时的记忆突然席上,他拓拔陵的母后也曾像这样拦着他的父王,最后惨死在其手上。
那一刹那,拓拔陵有些动摇了,恰在这时,答吕晏齐也紧忙赶来,迅速扯住了拓拔陵的胳膊道:“王上,您不要冲动!再怎么也不能伤到大殿下啊!臣,臣会向大殿下解释,王上交代的事臣也都会办好,还请王上早些回去休息!!”
拓拔陵眸中利光渐渐消去,他看了看仍旧用着怒意看着他的拓拔泽,又看着几乎与他母后当年同出一撤的颜月,凝了息,狠狠将手臂自答吕晏齐手上抽回,放下,然后回身离开了断情殿,众侍从急忙跟上不敢再怠慢分毫。
答吕晏齐长舒口气,心中大石落下,回身看看依旧执着着要去救拓拔睿的泽,答吕晏齐沉下声道:“大殿下,不要再违逆王上了,再来我也保不住大殿下的。”
“我的性命无关紧要,我要救的是睿!!”拓拔泽声嘶力竭地大喊,双目布满血丝。
“若是大殿下救回来的,王上照样会让他死。被父亲亲手杀死,要比被那些人杀死痛苦的多不是吗?何况,二殿下也不一定会死。二殿下,终究是王上的儿子,是你的弟弟,不是吗?”
拓拔泽愣了一下,虽然万般挣扎,却真的再没了反驳的话语,他泄气地坐在地上,攥拳用力敲打在树上,磨破了骨节处的皮,染上了一层血红。
颜月也好像在深思什么,突然咬住牙起身去追赶拓拔陵,交臂时狠狠撞过答吕晏齐,美眸里充满了恨意,“西陵变得如此都是因为你……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答吕晏齐与她四目相接,眸中却写着戏谑。随后他收回视线,不再看颜月,脸上也稍稍添了些柔和,“大殿下,去疗伤吧。”
他上前要扶拓拔泽,却被拓拔泽下意识用手挡开。拓拔泽也是微愣,随后沉默着自己起身,晃悠悠地返回东霖宫。
答吕晏齐望着他身影,摇摇头,又回头看向断情殿的大门。
王上并没有将二殿下带出,这么说来或许王上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如果二殿下最后真的能够或者出来,说明在二殿下体内流淌的血液并非一般,是有替代大殿下的潜力的,若是如此……
答吕晏齐悄然动了动嘴角。
若是如此,他或许真的可以替代大殿下先种下西陵蛊,避免不成熟的西陵蛊会夺了大殿下的性命。
对他来说,西陵就是一切,大殿下是西陵的继承人,所以大殿下也是他的一切。二殿下如果能来分担,作为弟弟,作为殿下,也终于是能有点作用的。
他哼笑一声,同时沉下眸。
如今,最阻碍大殿下成为王者的,让大殿下变得软弱的,只有……
答吕晏齐回眸看了看那方,眯起了眼睛。
西陵王后,颜月。正如当年阻止王上变强的那个王后一样,她,也正在阻止殿下的变强。这一点,王上是看得出的……
实际上,王上并不像先王那般冷漠,是否能做到斩草除根……
答吕晏齐不语,收回思路,轻轻回了身,“来人,将断情殿重新锁住,重兵把守,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开门,也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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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落叶归根终有时,若晓清歌又云来(7)
紫御殿。
颜月一路追着拓拔陵而入,用力关上了紫御殿的大门,她喘息着看着眼前即便知道她在身后,也没有丝毫动容与理会的拓拔陵。
这个男人,曾是她那般深爱淌。
颜月闭眼深吸口气,突然上前来到拓拔陵的身边,铮铮而道:“王上,陵,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趁着西陵还没有变得无法挽回,收手吧!礼”
正在用折子点着烛火的拓拔陵指尖微顿,轻轻吹熄了眼前折子上余下的火,毫无情感的双眸若有似无扫过颜月那苍白的脸,松了手,折子落地,他轻蔑地冷哼了一声,便自她身边擦肩而过。他的长发与袍子随后摆起,撩过她的身侧,沁入了一股寒凉。正如今时今日的拓拔陵,已经再也给不了她半点的温暖。
颜月心如刀绞,双眸含了泪,“拓拔陵,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你,明明不是,明明是想将西陵……”颜月声音越来越颤,早已痛苦了太久,沉默了片刻,她转身面对拓拔陵的,第一次道出了埋藏心底的那个名字,“陵,是因为那个叫千雪的女人吗?是因为你还爱着那个女人吗?”
许是因为颜月突然提及了这个名字,拓拔陵终是停了步,他没再走,也没回头,窗外的夜风轻轻顺着缝隙流入,成为他身畔唯一的动静。
猜测到或许是说入了拓拔陵的心事,颜月喜上眉梢,又加了几步向拓拔陵走去,“陵,若是你还爱着那个女子,便将她接来西陵,这王后的位置让给那个女子也好。我都没有关系的,只要你能变回过去的你……而且我派人偷偷去东卫查过,东卫的皇后并不是她,也就是说,将她抢回并非不无可能!如果你愿意,我……我这就派人去,哪怕拼上我的这条命,也会将她带来给你……陵,好不好,陵……”
颜月边走边说,紧紧抓住了拓拔陵的胳膊,并抬头看向他的脸,试图找到那与她同样欣喜的神情。
然而当她真的看到拓拔陵此刻的神情后,她的手却一下子僵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因为此时的拓拔陵,不仅没有任何的笑意,便是连怒意,恨意,悔意都没有,只有那与平日里毫无差别的冷漠,依旧笼罩在他的俊脸上。
只见他安静的侧了眸,略微不耐烦的轻拧了下眉心,只嗤之以鼻地道了一句:“千雪……谁是千雪?”
那一刹那,颜月彻底愣在了那里,她凝视拓拔陵的眸,望入他眼底最深的湖畔,她拼了命的想找出方才那句话里哪怕是一点点的谎言,可是……
这个男人,是真的忘记了。
他忘记了曾经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忘记了这一切最开始的初衷。
记得的,只是夏侯泰曾经留给他的耻辱,还有那为了变强而变强的执着。
她原本还在奢望着,哪怕他的心不是给她,但他至少还有心,可如今……一切皆成了空。
颜月已经不知该笑是该哭,如失了魂的空壳一样,向后退了半步。其实她也在后悔,后悔当初要是能在事情变到如此田地之前,能将这番话告诉拓拔陵,或许陵也不会变到今日这般无情。
而这一面,对于颜月第一次这般反常,令拓拔陵明显感到不快。他终究还是将她当作王后,当作泽与睿的母后,所以还是对她相敬如宾。
“够了。孤如此容忍与你,是看在你终究在孤身边待了数年之久。可你若是僭越本分,去指点孤如何治理江山。便不要怪孤,对你不留情面。”落下一句狠语,拓拔陵不在多说,收回视线便往自己正房走去。
颜月看着拓拔陵离开的身影,心如刀绞,“情面?”她自嘲地哼笑一声,突然间声嘶力竭地对着拓拔陵的方向大喊,“拓拔陵!既然如此,我们便没有什么情面可讲。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到吗?如今的你,已经与你最痛恨的先王同出一撤!残忍,暴虐,连最根本的人性都丧失殆尽!还让答吕晏齐这个奸佞待在你的身边祸国殃民!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西陵也会付出代价!你恨夏侯泰,但不妨告诉你,夏侯泰虽狠,却比你强上千百倍,如今的你,根本就是残虐的野兽!你也不用和我讲什么情面,反正总有一天,你也会为了让泽变得和你一样,将我的头颅悬挂九城之上,如你母后那般!!”
颜月的一番话,突然犹如利刃般割开了拓拔陵的心,脑海里突然间流窜过那曾经日日夜夜徘徊在心中惨败于夏侯泰的悲愤,更是有他母亲被他父王手刃时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梦魇。方才一切的冷漠终于在瞬时间被打破,一种前所未有的怒意袭上心头。
且见拓拔陵突然狠狠咬住
tang双齿,转身之际突然以别人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几步来到颜月身边,探出手,用着极为猛烈地力道将她狠狠按扣在紫御殿的大门上,一声轰响而至,惊动了宫殿里的每一处。
他双目赤红,几乎快要丧失理智,“你若再说一句,孤让你现在就死!!!”
然对于他的威胁,颜月只是艰难而轻蔑的笑着,如同已经在垂死边缘的鸟儿,她就这样看着他,高高昂着头,狠狠说道:“好,那你便……拧碎我的脖子!反正也是……早晚的事……!若是……现在杀了我……我还能早一步从你身边……解脱!!”
“你——!!”拓拔陵彻底被激怒,手上的力道明显又加大一分。
颜月唇角略微一动,而后就这样闭上了眼睛,如在等待着最后一刻到来。
那一瞬间,如果说提到千雪已经几乎不再动容的拓拔陵,心里却还是因为这个一心求死的女人,没由来的痛了一下。就好像对于他来说,这个人是记载着拓拔陵一生唯一的人。是啊,至少在她的心里,那个曾经也宏图满志要颠覆自己父王治国方法,与军民同乐的拓拔陵,尚且还活着,不像此时此刻的他,虽活,却死。
被怒意充满的双眸,渐渐冷静了下来。拓拔陵沉默着,缓缓将自己的手自她脖颈上拿开,望着她眼下滑落的那滴几近绝望的泪,他也许是第一次,倾下头,为她吻去。
而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颜月一下惊住,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