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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痛苦与内疚让姜凤贞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喊:“慕——!”
“吵死了!!”剩余二字未出,只听站在中间的皇甫骁倏然开口,阵阵阴冷的慑然,令姜凤贞猛的一惊,因着那突然意识过来的恐惧,使得先前要喊出的二字霎时被吞了回去,她忍不住动了动唇,抽了个惊嗝,“中……中、中山穆王。”
皇甫骁动了动眉心,冷冷滑下视线,谁也无法看透他此时的心情究竟是如何。
庆也拧了眉,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难以捉摸的骁爷,只是隐隐有种感觉,骁爷,似乎自哪里变了,至少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见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皇甫骁用力有抱了抱怀中的人儿,望着那两个哭花了眼睛的女人道:“还有一口气,哭什么哭。”
说罢,他便扬了手将云若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视线流过,总觉带了些不为人知的深意,然后用着谁也没听见的声音自喃:“如此残破的身体竟还敢来闯本将军的阵,简直就是找死。”
庆微怔,看了看那桌上不省人事的女子,心上一沉,却也没有说话。
结果,终究还是如此。
这世上,只有很多年前的慕大将军能破了骁爷的阵,更别说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更何况多年已过,骁爷不再是过去的青涩之人,自是不能同日而语,还能留一口气,已然算是幸运之极了。
于是他走到皇甫骁身边,道:“骁爷,天过会儿就亮了,差不多也该走了。”
皇甫骁点头,又是看了眼还未醒过的云若,探出指尖捻了捻耳上的赤叶,冷不丁哼笑一声,随后便转了身向门口走去,只是方才一只脚跨出,他却又停了停,侧头对着这面说道:“待这个女人醒了,帮爷传句话。……今夜,爷,很满足。”
他邪肆的哼笑一声,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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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甫骁上了马车后,也始终一言不发。
庆有些担忧,时不时会往后看,但最让他疑惑的是,自家骁爷似乎心情很好,而且手上好像正拿着一张沾
了些血腥的纸,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或是在想些什么。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骁爷,您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皇甫骁勾动了下唇角,缓缓折上了手中一张写着简短几行文字的纸,收入怀中,然后仰下身子,慵懒的枕在自己叠起的双臂上,只道一声:“爷,累了……”
说罢,他便闭了眼,不解的庆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在皇甫骁永远冷漠的脸上,今日,竟不经意的多了些另外的神情。
就好像,挣脱了某种,困了他许久许久的枷锁。
难道,难道刚才那阵——!
庆一阵惊诧,半响,不经意又动了动唇角,转过头,一声力喝,便驾走了马车,逐渐消失在那片苍银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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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留下了姜凤贞怔然的站在原地,脑中一片茫然,始终是没能明白皇甫骁离开前说的那句话但。
她也顾不得理解,一见她的马车离开,她马上命随行太监去找大夫,而自己则即刻转身向着云若跑去。
她与怜香均伏在桌旁,焦急的看着云若,然后用力的喊着:“云若,你醒醒,云若!!”
怜香闻声,也是跟着姜凤贞一起大喊:“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两人焦心不已,就在这时,云若却动了动指尖。
两人见状,犹是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扶着她的手,再是大喊她的名字。
然而这时,云若却用着很淡,很轻的声音断断续续喃道:“别……别喊……了。耳朵……快聋了。”
说着,云若缓缓睁了眼,然后道:“皇……甫骁呢?”
见她真是没了性命之忧,姜凤贞喜极而泣,但很快就和变了脸使得霎时发了火,大喊:“慕云若你这个没义气的!你竟丢下我自己跑过来闯中山穆王的阵!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招惹这个人不要招惹这个人,你看看你现在,简直与废人无异!险些丧了命不说,你究竟能得到什么!!你这个疯子,疯子!!中山穆王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他走前竟说很满足……你,你究竟被他如何了?我,都是因为我……”
姜凤贞言道,竟开始暗自啜泣,怜香也是悲从中来,结果两人一起哭声连连。
闻言,云若却微怔了一下,失了笑,冷不丁又咳嗽了两声。
半响,她轻声而喃:“得到了什么……”
她有些失神,清丽的眸中,悄然划过一抹淡淡的深意。
但是云若却始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过眼看向姜凤贞道:“你……为何出宫了?”
姜凤贞一僵,怒目说道:“自是担心你!!还有……”她敛了敛神情,稍稍有些凝重的看向云若道,“王永承,到现在还没回宫了,我想趁机会回趟姜府。……既然你没事了,我便趁着天没全亮,先走了!”
闻言,云若眼瞳微微一动,随后淡淡点头,道:“我无妨,你小心就是。”
姜凤贞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看云若,又看看天色,确实不能再耽搁,于是说道:“大夫一会儿就来,你包好伤口,然后也尽早回宫吧,再外,多一刻都是危险的。”
云若点头。
只是当她前脚刚走,云若霎时便垂了眸,凝重自喃:“王永承仍未归宫……”她轻叹,看向即将亮起的天空,“怕是……”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只是安静的闭了眼睛。
或许,天意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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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他的留恋,她的心痛
【084】他的留恋,她的心痛
一晃,除夕已到。
东卫国的除夕是在所有日子里,最受百姓关注的节日。
皇宫也不例外,在这样的日子里,平日里阴气沉沉的小太监小宫女们,脸上难得都挂出了丝丝喜庆陶。
红灯笼,贴福字,自是少不了,各个宫的主子们都张罗这张灯结彩,为来年能开运而做着准备。
而且每逢除夕,宫里都会举办一场很盛大的晚宴,上至皇亲贵胄,下至文武大臣均是要参加,然后被皇上点中的一些后宫嫔妃或者王臣将相推荐的向送入后宫的美人都会在晚宴上献舞。
当然,对于今日来参加晚宴的皇亲贵胄来说,可是当真有一件事比单纯的献舞更加让他们拭目以待,那就是今年除夕皇上唯一钦点嫔妃献舞之人,竟然是慕家的废后,慕云若。
究竟是想让她当众出丑,以昭告天下慕家早已名存实亡,还是想趁此机会铺垫再是到来的册封,便是要看今日慕云若的表现如何,或者是,皇上究竟想让慕云若表现如何。
是故透云阁中,与其他宫不同,多了一份特别的压抑。
云若对着铜镜梳妆,难得能看到好好打扮后的自己,突然就见那正给自己画眉的手,颤颤巍巍,险些戳了她的眼睛。
云若眉心一皱,紧忙抓了那小手,侧过头轻怒:“香儿,你是打算让我瞎着去献舞吗?”
这一面,怜香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手抖的厉害,自大那日大夫说了云若身子的情况,怜香终是明白了云若此刻的处境,因此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怜香每日都和即将迎来与云若的生离死别般,痛苦难耐,尤其是今日——散魂汤毒性即将发作的日子。
云若见状,眸子微微一动,神情也添置了些复杂。
或是应验了那日她在邱福客栈里的话,姜凤贞竟自那日返回姜府后,就再是没回宫。
事情,总归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若是她没猜错,姜凤贞定是和王永承一样被软禁在了家里,而且背后的推手,定是徐夙瑛。
如若不然,她不会才刚从邱福客栈回了宫,就听说姜凤贞报了这时候回府省亲,而且内务府那边这么快就记录了,且皇贵妃那边也这么快就同意了。
姜凤贞去找寻解药的事,果然还是瞒不住的徐夙瑛的,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到,所以……或许从一开始,也猜想到了这样的结局。
如此,散魂汤的毒性,怕是会在她献舞之时发作。
或是疯癫,或是狼狈,或是用最丑陋的结果结束慕云若的最后。
她轻吸口气,摇摇头。
罢了,想多了也没什么用,目前也只能走走看看,反正该做的都做了,作为现在的她,只要尽全力舞到最后便好。
“香儿,唇上再添些红吧。”云若低语,动了动唇,发现还是有着掩盖不住的苍白。
怜香颤了颤唇,点头,尽可能的压抑悲伤的去为云若上妆,而后落了笔,便奔去了院外闷头大哭去了。
云若看看镜中装点完毕的自己,唇角不经意扯动些许,伴着外面阵阵传来的哭声,缓缓撑桌而起。
身上那日闯阵的伤犹在,时时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咬牙忍住,然后拖着沉重的锦袍回到床边。
不由自主的,还是拿起来那颗夜明珠,那日的血迹似乎已然印在了上面,不由的回想起先前闯文武阵时候的光景。
若非最后这个小东西从身上掉出来,将地上沾着脚印的血迹照出,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破了那阵的虚实奥秘。
到头来,竟还是这个东西,救了她一命。
指尖稍稍用力,云若轻垂的眼神有些发深,心中或是有思绪蔓延,搅扰着她的一切。
闻说夏侯靖有要事出了宫,似乎也是那日她去邱福客栈的那日走的,是故这几日她也没有再见到这个人,想来,只能在待会儿的晚宴上才能见到他。
本来是想回宫之后,再找个机会好好说个话的……但上天似乎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云若不经意垂了眸,白净的脸上透着些沉寂,“敬,若你是我,是否会更加决绝……”
她安静了几许,倏而压住那夜明珠,然后深吸口气起了身。
此时,皇宫已近黄昏,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想来也快到入席的时间了。
于是云若提了长长的锦袍欲往外走,却忽然听见怜香低喊,“你们,你们竟然还敢来这里!”
话音一落,紧接着就是一阵更为凌乱的声音。
云若眉心一蹙,凝了神情向外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几位不速之客。
只见怜香咬着牙趴在地上,抚着殷红的手背,像是被狠狠踩过,已然破了皮。
云若眸子微动,道:“好好的除夕,至于一来就闹得如此不快吗?”说着,她抬过视线,眼中即刻倒映出了熟悉的身影。
不是文荣,不是夏侯靖,而是那个向来都躲在暗处,至今竟没一次与云若直言的徐夙瑛,还有那紧跟她身边的高旬。
还真是稀客,徐夙瑛竟亲自来了。
不过,云若却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如此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在最后一刻,总归是要来看看的,不然,她如何能放心?
云若撩过视线看过高旬那正收着的脚,知道方才定是他将怜香伤至如此,眸间多了些利光,继而冷冷说道:“连个话儿都没有,就出手伤人,果然是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