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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一天。
七七梳起发髻,拉着落儿,两人均是一身红衣的站在高处,此刻此刻,什么话都咽在肚子里,化作不舍和祝福,看着彼此心中最牵挂的那个人,在浩浩荡荡的大军之中偶尔一回眸,都是自信的笑容。
七七的手里握住兵马符,北城的五万兵马留守,全在她的手指之间。他把家完全的交给了她。
战鼓敲响,呼声直冲云霄。看着龙羽辙掉转马头领军而去,七七一手拉着落儿,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腹。
没听到的话,等他回来,一定要他再说一次。
“七七,都走了。别迎风站了,这里还要你守着。你可不能病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最后一个士兵也在视线中消失了很久,只是七七站的时间太久,好像还能看见龙羽辙的身影似的。
独孤平娣在她身后念了一句,七七转身点了点头。
七七,尚千千,落儿,每天都会在藻阁里等着前方传来的消息,有时是喜的,有时是忧的。她们没想到的是,七七倒戈之后,楚王爷用最快的时间重新和金王爷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原本只要对付楚王爷兵马的他们,同时面对的还有金王爷手里的兵马。
这步棋他们开始就算错了,还好,龙羽辙也做好了应付的准备,才没有来个手忙脚乱。
他们在前方,七七在北城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去。
那些原本因为公孙子杰而不再对她心怀芥蒂的人,此刻却因为七七手握兵权而百般刁难。
“臣以为,如今皇上出征在外,朝堂之上该有个德高望重之人替皇上监国。贵妃娘娘年纪轻轻,如何能带领群臣安守北城?”最先发难的,是公孙子杰最得意的一个门生。
一生一世
“那依李大人的意思,本宫要请谁来朝上坐镇?”七七靠在椅子上,掀了眼皮懒懒的问。
这些日子,她是不能上朝堂之上的,有什么事都是他们来藻阁里跟她说。她靠在龙羽辙坐过的位子上,小白在她的脚边晃悠着,它好像没发现,它最亲的新主人已经好几天不在这儿了。
“臣斗胆,希望贵妃娘娘将公孙宰相请回。”
“你们不是私底下已经去过好几次了?怎么,请不动?是想让本宫亲自去请人的吗?”七七冷哼了一声,将正在看的那份折子扔到了地上。那上面写的,正是这几日公孙子杰秘密召见他们之事。
“本宫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皇上不在朝堂,本宫只是为他打理一些日常事物而已。本宫是年轻,可还有太后在。到现在为止,本宫从未有过任何一件事是瞒着太后娘娘的私自拿了主意。李大人如此劳心劳力,又如此胆大妄为,请宰相回朝之事又何需来跟本宫商量。自己去跟太后娘娘说不是更好?至于,你们未经允许,就去找宰相的事,本宫也放着不去追究。一切,等皇上班师回朝之事再行定夺。没有其他的事,都退吧!”
“臣等告退。”看着来时汹汹的几人,走时还不忘丢给自己一个恨恨的神情,七七一直都咬着牙。
“姐姐,我们怎么办?太后娘娘如今卧床不起,如果他们硬要让公孙宰相回朝,我们能否顶的住?”尚千千也没了主意,她在一边如坐针毡,这也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公孙子杰竟想乘这个时候重回朝堂,原以为他已经死了心,可见还是公孙菁一倒,又逼的他野心重燃了。
“顶不住也得顶,让公孙子杰回来,等于把北城重新交到他手里。实在不行。。。”七七看了一眼落儿。
她第一次有了杀人的打算。
“娘娘。”西福海不是通报,直接带着一个人疾步的冲进藻阁里。“富将军有事要报。”
“怎么了?”七七站起,看着富汗。从公孙子杰手里收回兵马之后,就是他接管的。
一生一世
“娘娘,臣觉得最近守卫北城的兵马当中有奸细。”富汗单膝跪下便道,“有人在四处散播谣言乱军心,臣揪出几个,已经被关押。可是谣言已经散开,是臣发觉太晚。”
“什么谣言?”尚千千问。
七七冷笑了一声道:“他们都曾是公孙子杰的手下,如今,前方金王爷也加入楚王爷的队伍中,一直也未有喜报传来,自然是有人利用这一点来动摇他们了。”声音陡然一冷,七七看着富汗道:“本宫不管出面还是不出面,都无法令那些将领臣服。这事,该怎么处理,富将军自己定夺。本宫给你这个权利。你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臣领命。”
富汗前脚离开,花影又进来,他一身夜行衣是从外头回来的。
“娘娘,属下找不到公孙子杰。”他神色懊恼的抱拳说道。
“你去找过了?”落儿问。她们也才不久得知了公孙子杰不安分的消息,他比她们的行动更快。
“是,是太后娘娘命属下去找到的。太后早已料到公孙子杰会在这个时候有小动作,可惜,属下还是晚了一步。”
屋里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七七,等着她来拿主意。
七七坐下,静了几分钟才道:“花影,你去找富将军,军营里没几个人见过你的真面目,你化妆成一个普通的士兵暗中打探。本宫怀疑,公孙子杰也悄悄的潜到队伍中去了。能找到就直接杀了他,找不到也别急。落儿,你回去一趟水晶宫,看玲珑肯不肯帮忙。告诉她,我会给酬劳,不会让她吃亏。西雀,你去通知后宫的妃嫔,这段时间全部搬去福寿宫。不准有意见,不愿意的,打扰了太后休息的就直接打去冷宫无需向本宫禀报。西福海,你将宫中侍卫调及一半守着福寿宫,留下看守宫门的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汇报。”
领了命令的全都应声出去之后,七七才舒了一口气对东岁悠悠的说:“去荷花殿把本宫的赤玉笛子拿来。”
一生一世
“姐姐。先吃些东西吧!”人一走,藻阁里空荡荡了只剩下了尚千千和七七两人。
尚千千听着七七短短的时间内说出这么一连串的部署,自愧不如时又有些心疼起她了。“就算不饿,也要为孩子想想。这一劫过了,咱们还得看着他出世不是?总得要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可不能苦了他了。”
七七笑着点点头,她可不能累倒了,她倒了就什么都完了。就算龙羽辙胜利而归,伤兵参将的还要面对北城失守。
这不是重要的,因为她相信,就算是北城落入公孙子杰的手里,他也能再夺回来。她是怕,失守之后,他们就再无相见之时。
龙羽辙,我会撑下去的。撑到你回来。在心里,没听到一次不利的消息,她都会这么和自己说。她答应等他回来了,就绝不能失言。君无戏言,可不是只有他有这个权利。
“我去瞧瞧太后娘娘,你要累了也回去休息,让宫人们把要用的都带上,明早的也过来福寿宫吧!”吃了些东西之后,七七跟她一起离开了藻阁。
抬头看看天上,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又是中秋了。
可那头,还没有要回来的消息。
独孤平娣靠在床榻上打着盹,七七刚替她掖了被子她就惊醒了过来。
“吵着您了吧?”七七笑着在她身侧坐下。
“找过公孙菁了吗?”独孤平娣问,她已经知道公孙子杰不见的消息了,不睡也是一直在等七七。
“现在找她又有什么用?我可不期待这个时候她会出面来帮我。再说,公孙子杰连人都不见了,就算她肯帮忙也没用了。”外头有声响,七七撇了一眼说:“我让她们都先搬来这边住了,太后娘娘没什么意见吧?”
“随你。”独孤平娣咳了两声,七七赶忙端了水给她。
“明早太医来了,就先找个地方让他住下,如今这时候,万一外头乱了,也不能让宫里乱。”
“七七啊!”独孤平娣有些动容,拉着她的手轻拍了两下,又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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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太后娘娘先歇着吧!什么事,不还有我的吗?”七七扶着她躺下,哄孩子似的宽慰她。
“七七。叫哀家母后。母后以前做的什么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母后知道,那些事伤了你的心。可是母后也是被逼无奈,你在母后这个位子你就会明白。有些事,不是心里喜欢就可以的。现在,母后也知道。过了这一次,什么也拦不了你的。皇上心里有你,他定会排除一切阻碍的。只要能过的了这一次。”
七七微笑着点点头。
此时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更像是一个最平凡的一个长者。为自己做过的事诚心的道歉,也给予最好的祝福。
这样的她,让七七的心更沉重。‘只要能过的了这一次’。
她们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又是几天的等待,已有喜讯传回来,是龙羽辙的亲笔信,金王爷已死,楚王爷只是再做垂死的挣扎,他让七七再等他几天,他定能凯旋而归的。
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但是让七七和独孤平娣都看到了希望。
“只是几天而已,我们一定能等到他们回来的。”七七念完信,脸上尽量的笑,心里却笑不出来。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
她想,太后也是知道的。她的笑容也是安慰她罢了。
就算七七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早已算到公孙子杰会想来个鱼死网破,但听到了西福海来说,云宵宫外燃起战火之时,她还是差点不稳的跌倒在椅子上。还是觉得一切都来的太快。
“落儿回来了吗?”七七沉声问。
“还没呢,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还有一日的时间才能到。”东岁从落儿走后就一直在算日子,有过一次经验,她知道,最快也需要七天的时间。
“不用一天了。”七七站起看了看外面的天,“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能赶回来。”
东岁握着拳头一直点头,其实前两天,她和西来就抓到一个带着宫中物品要往外逃的小太监,他们心里也知道即将发生的是什么事。
“关宫门。守。”
“娘娘。”随着七七最后一个‘守’字,西福海应声跪倒,“您走吧!跟太后娘娘一起先离开。南门还未发现乱贼,你们先从那儿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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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会走,这儿是本宫的家。就算兵败宫倾,本宫也不会离开这儿半步。何况,公孙子杰也不过是跳梁小丑,本宫绝不会让他的人踏入云宵宫半步。西福海,通知守宫门的侍卫,有谁要离开,就地处决。再去告诉福寿宫的那些个主子,谁闹也一样。”七七扯下自己身上的宫装,里头是一身便于她行动的白衣。
腰间的赤玉笛子经过一次血洗,早就红的发亮。在她的白衣之间,更显得妖异万分。
花影已回来,他知道,如果他没有及时的找到公孙子杰,北城内乱之时,他要做的就是贴身不离的保护七七,没有谁给他下过这个命令,但他知道,有人的心里,她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藻阁门被推开,富汗拖着他的长刀而入,刀尖上的鲜血沿着他走过的地方,划下了一道血痕。
“娘娘,臣罪该万死,没能阻止兵变,臣来以死谢罪。”说着他就横了刀。
“你若死了,就会真的成为罪臣。起来,拿着你的刀,替本宫守住云宵宫,如若不能,你再死也不迟。”七七冷冷的开口。
富汗一愣,一抹脸上的血迹转身奔了出去。
“娘娘,不好了。”西去连滚带爬的冲进来,手指着外头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悬梁自尽了。”
“谁告诉你的?你亲眼看过了吗?”尚千千的心猛的揪住,上前一步急急的问。
“奴,奴才一时情急,忘记了是谁告诉奴才的,奴才一听到这消息就已经去过凤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