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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讽刺的笑。
“我爱你，我非常爱你，那又怎么样？”
郑倩说话的时候，一动不动地看向程一言，嘴角那讽刺的弧度不知道是在讽刺他，还是在讽刺她自己。
“爱我？”
方大仁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一脸不解地看向郑倩，眼中浑然都是迷茫，似乎不明白郑倩在说什么。
“好了，别装了！我不知道为何我明明拿刀刺进了你的胸口，你还是没死！不过我很清楚你做这么多，安排一个长得和你想象的人接近我，按照你编好的剧本，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戏，无非是为了知道我是否爱你！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你，很爱你，你满意了吗？程一言……”
郑倩说话的时候直视着方大仁，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不快不慢，吐字清晰无比。
034
“什么程一言？不是林夕吗？”方大仁一脸不解地看向郑倩。
“你还装？有意思吗？”
郑倩眉一皱，伸出手便要去撕方大仁贴在脸上的易容用的面具，却被他躲过。
“有本事你别躲啊？”郑倩看向他，说道。
程一言却在这个时候露出笑了。
“没想到这样都会被你看出来。”
方大仁哈哈大笑，也不待郑倩说什么，自己伸出手，往脸上一扯，撤掉那易容用的材料，露出来的便是那种完美无瑕、倾城倾国的脸。
这张脸，不是程一言是谁呢？
“我的娘子果然是举世无双的聪明，我和林夕配合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天衣无缝，居然被你识破了。”
程一言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倩，其实这世上本就有一个人叫林夕，不过他并非余杭人士，他乃河南安阳人，博通诗书，武功也不差。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相遇，和程一言相遇，惊觉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和自己长得这么像的人，于是两个人一见如故，竟然还拜把子义结金兰。
不过，他们俩是不折不扣的损友！平日里总是互相捅对方篓子。
程一言在余杭布局的时候，便很不怀好意地借用了好友的名字。
这次，他从楚国回来之后，便寻思着怎么对付郑倩，正好在这个时候遇上林夕，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程一言便写出了这么一个剧本，本来打算搅乱郑倩的思绪，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她看出来了。
这个女人……
果然不能小瞧。
“程一言，只要是你，就算化成灰，我也不会认不出来的。”郑倩淡淡地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上，她也差一点被骗了。
那个林夕，他的一举一动，简直和程一言像极了，这么巧是这个名字，郑倩险些都被骗了，尤其是他提起他们成亲的日子以及不断提起那些曾经只有他们经历过的事情……
这一切，无不昭示着他就是程一言。
现在想来，程一言八成是写好了剧本，并且排练过多次的。
不过，郑倩并不是一般的女子，无论林夕怎么装，他终究是不是程一言，而郑倩和程一言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足以让她摸透他的习惯了。
她清楚，程一言是个左撇子，虽然他大多数时候都会右手优先，想来这是他后来强迫自己改正的，大概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特征太过明显。
但是郑倩知道，他在下意识的时候，还是会用左手，尤其是东西抵到他左手边的时候，他会很自然地用左手接过来……
所以，昨天在那家“青楼”，林夕虽然把程一言的饮食习惯模范的一点不漏，毫无破绽，但是熟不知他在接过就在他右手接过郑倩的筷子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露出马脚了。
还有一点，郑倩非常清楚，程一言这个人虽然冷血无情，但是他从来不动手杀人，她记得他说过，他若让人死，有无数种方法，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血手染上血液。
所以，当若是林夕便是程一言，他又怎么可能会用飞镖杀死杨守财呢！
或许，程一言本来想用这样游走在像和不像之间的状态来折磨她，让她心力憔悴，但是他不知道，其实无论何时只要他出现在她面前，无论以何面目出现，她定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娘子，你对我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了吗？居然连我化成灰也能认出来。”程一言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倩，道。
他以为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郑倩回出言反驳，但是却没想到郑倩根本就像没听到一样，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程一言，冷冷地问道：
“程一言，这一次，你到底要干什么？若是你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大不了跟你打个你死我活……”
郑倩知道程一言是爱自己的，她早看出来了，若不是当初确定他爱她，她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出手。
那个时候的她，早已下定决心用感情来折磨他，熟料到他在折磨他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
郑倩极其了解程一言，虽然他爱着自己，但是当她将刀刺进他胸口的那一刻起，他肯定是要恨她的，肯定是会报复的。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她的匕首明明已经刺入他的胸口了，他会完全没事！
“倩妹妹，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我想来最怜香惜玉了，怎么会杀你呢？”程一言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倩，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甚是疼爱。
“是吗？那昔日是废掉我的武功，要置我于死掉呢？”郑倩冷笑，程一言说的话，她从来不信。
“倩妹妹，别这么说嘛！”程一言看着郑倩，不停地笑着，“以前，我杀过你一次，后来，你也杀过我一次，我们之间的债已经两清了。”
“既然如此，你这次这样对我，是打算做什么呢？”郑倩扬眉看向程一言，显然不详细他的话。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程一言看向郑倩，这一次，他收起了一贯的玩世不恭，表情无比的认真。
他很少这个样子，看得郑倩都有几分奇怪，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你知道了吗？”郑倩道。
程一言勾起唇，笑了。
“我知道了！我的倩妹妹爱我，而且爱惨了我。”程一言又笑了起来，笑容看起来那么纯真，那么可爱。
“那又怎么样？”郑倩并不否认，只是不冷不热地反问道。
“不怎么样！这一次，我要的是和你白头到老。”程一言浅浅地笑着，说出这句话。
可是郑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白头到老……你和我？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035
“程一言，你不是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吗？整天这个妹妹，那个妹妹，怎么会和别人白头到老呢？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郑倩冷笑。
“我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你听谁说的啊？”程一言扬眉看向郑倩，似笑非笑的坏样子。
“这个需要听吗？”郑倩挑了挑眉，看向程一言，“我用膝盖想都知道。”
“那娘子你的膝盖肯定是坏掉了。”程一言说话间，突然蹲下身子，很轻柔地推揉着郑倩的膝盖，说道，“我承认我利用了上官明慧，但是我并没有强迫过她什么，更没有许诺过她什么，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小影落，我对她只有兄妹情，她喜欢的是林夕；杜芊芊，我接近她仅仅是为了蝴蝶玉坠，现在那个东西正挂在你的身上，相信你比我清楚；至于陈苗，我是说过我喜欢她，但是那种喜欢仅限于朋友的喜欢，就像我喜欢默言、一诺、黄河一样，而关于她所说的孩子，我可以发誓，那绝对不是我的……”
程一言说话的时候半蹲着身子，说话间手还在郑倩的膝盖间推拿，声音温润如暖玉，缓缓地流淌出来，扣人心弦。
郑倩刚听程一言将自己的经历悉数坦白的时候，着实吃惊不小，以他那一向自我中心的性格，决然不像是会向别人**自己情绪的样子。
今天怎么会……
可当他说道要发誓的时候，郑倩便开口了：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陈苗有过孩子。”
“哦？”程一言倒是奇怪，便看向郑倩，示意她解释。
“你程一言是什么样的人啊？你会给自己留下软肋吗？”
郑倩笑道，像程一言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做事严密的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给自己添麻烦呢？
“娘子，你错了！这是要看对象是谁的，若是你……”
“绝对不可能是我。”郑倩打断程一言的话，她终于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转身便要走，“程一言，我跟你说，就算我爱你，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为何？”程一言在她身后问道。
“程一言，我和你，从一开始就是平行线，本不应该有交集的。只是因为同一个目的，相遇了，牵扯出许多不该有的事情。正如你所说，你我之间已经两清了，以后，谁也不要再管谁了。”
郑倩一边说，一边朝着门口走去，迈出了门槛，而这个时候，他身后却传来程一言的声音。
“郑倩，既然已经两清了，以前的事情就不管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妻。”
程一言的声音温和而又坚定，可是落到郑倩身上，却成了无止境的冰凉与寒冷。
做他的妻？
郑倩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会成为谁的妻，可是在程一言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
原来，这便是爱情！
如果，能做他的妻，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但是，他这句话有多少是真的呢？
郑倩了解程一言，她知道他的性子，在他的世界里，人类只有两类，不是男人和女儿，而是有利用价值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
能成为他的妻，那需要怎么样的利用价值啊！
郑倩自认为自己没有这样的价值，于是她宛若未闻，只是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道：
“程一言，这个位子还是留给更加有利用价值的人吧。”
“这位位置，是留给我爱的人的。”程一言的话无比坚定。
郑倩心动了，她真的很心动，但是……
“程一言，不管你今天为何跟我说这样的话，也不管你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能说的就是程一言，你不要再在我身上花时间了，我不可能会像那些女人一样任由你利用！更不要说为了爱情，若是真的为了爱情，那么我告诉你，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我只知道，你害死了我最心爱的丁香妹妹，我对你，只有恨……”
郑倩很理智地跟程一言说，同时，她知道，她也是在跟自己说。
“你在我胸口的那一刀，还不足以让你泄恨吗？”
程一言问得依然很认真，说话的时候，他伸手指向自己的左胸，但是此时此刻，他的隐隐作痛的却是右胸。
她就那么恨他吗？
“泄恨了又怎么样？”郑倩的声音清冷孤寂，“我的小丁香再也回不来了，程一言，你知道吗？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之间都会有一条人命的距离，所以，不可能的。”
说完之后，她再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迈开步子朝前走。
“郑倩，丁香并非我所伤，我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程一言解释道，昔日他让上官明慧抓丁香过来的时候，曾经一再吩咐过不准伤害丁香半分，只是上官明慧阴奉阳违而已。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郑倩淡淡地说着，声音很悲凉，脚步渐行渐远。
“所以，你选择了欧阳无情？”程一言在郑倩的身后这样问道。
郑倩没有回答，脚步渐行渐远了，程一言知道她走了，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去，而是静静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