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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风凛凛,一挥之下,如山潜劲直迫丈外,浑雄无比的神奇内功,令两人面色一变,不约而同收住前扑冲势,悚然止步。
花魔站到圈外,裙裤飘飘,香风四荡。媚笑道:“本夫人的意见是剑已成为无主之物,有福者得之,用不着未见就先打,战个你死我活。所以必须同时入洞先看到是否真有剑,再决定谁是主人。”
“本人同意。”包少堡主扬刀叫道。
雷火神魔用不信的目光,死盯住蒙面人,绿眼中光芒闪闪,似找蒙面人头罩中的真面目。
蒙面人的两目厉光闪动,冷冷地注视着雷火神魔,再冷冷扫视四周群雄三匝,阴森森地道:“我蒙面人也同意,有不服的人可以站出来说话。”
他一根拐杖便镇住了大名鼎鼎的雷火神魔,和龙刀的主人包少堡主,其他的人心中早虚,哪敢反对。
花魔领先便走,一面道:“走呀!看谁是幸运的新剑主。”到了洞口,她突然站住,众人一怔,齐向洞口挤,左洞壁下,倚壁根立了一座圆形石碣,光线不弱,碣石的两寸大字清晰入目。
包少堡主出一口气长,大声念道:“洞名藏真,内有真道,留与有缘。苍天保佑,释孤舟留刻。”
花魔无愧是老江湖,淡淡一笑道:“谁要进洞,请便。”
“咦!白夫人难道不进去碰碰机缘?”有人讶然问。
“本夫人少陪。”花魔轻晃着头,泰然地说。
“有何缘故?”问的人再问。
第 十 章 险象迭起
“孤舟大师是佛门弟子,而石碣上的口气却出于玄门弟子之口,洞名藏真,更明白地表明是玄门方士所用的口语。不用猜,有人借用孤舟大师的名号,在这儿愚弄前来寻剑的人。各位如果不信,可细看洞名和石碣上的刻字,可像是十余年前刻下的?不!决不,没有任凭风雨剥蚀的遗痕,最多不会超过一年,甚至石粉还未脱落哩!”花魔有条不紊的分析。居然观察入微,极有道理。
持剑的蒙面人举手一挥,率手下领先入洞,一面大声道:“咱们不能身入宝洞空手回,管他是真是假,先看看再说,过洞不入,我还不至傻到那种地步。举火。”
其他蒙面人纷纷掏出插在腰带上的一把把粗大松明,用火摺子点燃。洞中火光大明,松明的黑烟向里飘,证明这个洞定然不会是死洞,另一端必定有出气通风口。火光一起,照亮了五丈的黑暗洞壁。洞中间,竖起一座光滑的石屏风,也像一座照壁,上面有朱漆写着的海碗大字迹。
所有的人,包括花魔在内,都被屏风石上殷红的字迹所吸引,身不由己向里涌,挤在石屏风前凝神细看。
“念给大家听听。”一个不识字的中年人急急地叫。花魔的嗓子又脆又甜,她应声念道:“洞中并无珍宝,仅有一剑一经。剑名绝尘,经名戒贪,遗留尘世,留待有缘。凡心已尽,灵台已清,自认是世间万念俱消,四大皆空的遗世老,或者是自认此生满足无贪无妄的有缘人,可从石右进入偏洞收取。”
一名半百壮汉扭头便走,不住嘀咕道:“见鬼!没我的份,无贪无妄,还要经剑做甚?或许我不是有缘人和遗世老,去他娘的蛋!”
接着,三名老者也陆续出洞,一面摇头道:“咱们也不是此生满足的人。满足了也用不着找经剑啦!算咱们无缘,走吧!”
花魔略一迟疑,大声问:“这里面谁自认万念俱消,四大皆空的人?”
没有人回答。片刻,雷火神魔冷冷地道:“别说这儿,世间一万苍生中,也找不出这种人,你别问了。”
勾魂手哼一声,往石右走,大声道:“我就是这种人让我进去。”
持拐杖的蒙面人劈面拦住了,冷笑道:“阁下,且慢”!
“有何见教?”勾魂手也冷笑着问。
人群开始紧张,大家都跃然欲动。洞中狭窄,动起手来十分危险。右偏洞在石屏风旁,更为窄小,想夺路进入,委实困难重重。
抱着春虹的侍女不便动手。她缓缓向后移,移向洞口。其他的侍女,则各占方位掩护着花魔。
松明毕剥,烟火腾腾,气氛开始紧张,有人逐步向窄小的右偏洞移。
春虹自从入洞以后,眼前已看不到任何景物。他已调息完毕,在找机会脱囊而出。右偏洞有一座石门,门上的石环粗逾海碗,门闭得紧紧的,所有的目光,全向门环集中,一部份也注视着持杖蒙面人和勾魂手。
持杖蒙面人拦住勾魂手,一字一吐地问:“阁下,你是遗世老?”
“就算是吧。”勾魂手也一字一吐地答。
“你是此生满足无贪无妄的人?”持杖蒙面人再问。
“也算是吧!”
“那么,你要经剑何用?”
勾魂手语塞,怪眼一翻,恼羞成怒地道:“要来玩玩。”
“也就是说,你还不满足了。”持杖蒙面人厉声问。
“你他妈的少管闲事!”勾魂手怒吼。
“如果我是你,最好乖乖挟尾巴离开。”持杖蒙面人也怒吮。
“如果我不呢?”勾魂手用日光扫向所有的蒙面人,色厉内荏。
所有的蒙面人在旁虎视眈眈,头罩下的神情看不见,但从目光中已看到危机。勾魂手有自知之明,在狭小的石洞中不敌四手,天大本事也施展不开。所以心有顾忌,不敢追究蒙面人要以扶尾巴离开的侮辱。
持杖蒙面人阴阴一笑,恶意地道:“你如果不,我会在这儿埋葬了你。”
勾魂手桀桀笑,道:“老兄,你的口气可不小,脱掉你的头罩,让我勾魂手看看阁下的尊容,瞧瞧你是否有吹牛的本事。”
“如果脱掉头罩让你看看老夫的庐山真面目,尘世间将永远没有你这个人,七星镖也将在武林失传,太可惜啦!你还是滚之为上。”
另一名蒙面人踏进两步,怪叫道:“属下打发他滚蛋。”
“且慢!”包少堡主突然高叫。
“你鬼叫什么?”待杖蒙面人向包少堡主怪声怪气地问。
包少堡主大咧咧地道:“这老猪狗乃是在下的死对头,等会见事了,让在下刹他的皮。”
他一面说,一面向右偏洞急走。
雷火神魔一声暴喝,从另一面急抢洞门。花魔一声娇叱,也飞掠而至。
持杖蒙面人怪叫一声,一杖向雷火神魔的背影击去,同时抢向洞门。发动的时刻终于到了,爆发出一阵大乱。
春虹也发动了,手中摸出了火刀,乘侍女飘动的刹那间,一刀划破了锦囊,并一肘顶出。这一肘顶中了侍女的腰部,力道不轻不重,但侍女却吃不消。
“哎!”侍女一声尖叫,两手一松,立即一脚踢出。
春虹身子往下堕,下半身还未出囊,脚到了,他本能地伸右手一拨,左手顺势抖出。
“啊……”她厉叫着,飞退八尺,“砰”一声撞倒了一个人,跌成一团儿。
变化太快,像是变生刹那,而且人又多,光线不明,谁也没看到锦囊出了变故。
同一瞬间,偏洞口也动手了,罡风乍起暴喝如雷,两方面似乎是同时发动。
春虹“噗”一声从背脊落地,立即蹬掉破锦囊,顺脚一勾一绞,绞倒了另一名侍女,虎跃而起,向洞外急冲。
迎面是一持松明的蒙面人,讨然道:“咦!你却在这儿?”
叫声未落,春虹已突起发难。他无心追究蒙面人的口气为何似曾相识,一闪即至,“毒龙出洞”一拳冲出,打人夺路。
“哎呀!人走了。”另一名侍女尖叫。
花魔本来在洞口和勾魂手斗拳脚,闻声一惊,不知有何变故,丢下勾魂手,向侍女奔来。人太多她一时无法挤近。
蒙面人没想到春虹出手夺路,本能的用松明做兵刃,劈面便挥,反击春虹的脸部。
春虹存心夺路,岂敢大意?身形一晃,仰身、错步、避招、出腿,“噗”一声闷响,右腿从松明侧方锲入,疾逾电闪,踢中蒙面人的小腹。
“啊……”蒙面人狂叫,松明扔出,人向后倒。同一瞬间,松明扔在一名江湖人的后脑上,烫得鬼叫连天。
春虹连越三名讶然呆立的江湖好汉,已接近了洞口。
包少堡主的手,也抓住偏洞的石环。
四名锦衣护工的四把金背单刀,堵截两翼。
花魔正往外冲,追踪着春虹的背影,但她却不知是春虹。
持杖蒙面人正用他的杖,恶斗雷火神魔。
勾魂手击倒了一名蒙面人,正挥剑击向守护的锦衣大汉,情势大乱,吼声震耳。
包少堡主的手抓住了右环,全力一拉。
“轰隆……”暴响如雷,似乎地动天摇,震得人耳膜欲裂,心向下沉,大地在撼动,沙石从洞顶急堕而下。洞口,崖壁以无穷声威向下崩坠,千万钧巨石以天动地摇的声势向下崩陷,在烟消滚滚中,将洞口堵死了。
洞外,先前自认不是有缘人的四个江湖人,刚走到林中,被天崩地裂的声响所惊,转身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呆如木鸡,脸色变成灰白,白得怕人。
最先出洞的半百壮汉,愕然注视着烟尘滚滚的山崖,抽着冷气道:“我的天,如果我贪妄岂不也埋葬在洞里面了?多可怕啊!为了孤舟大师的无用经剑,这次却埋葬了武林不少名宿凶魔。贪的一字,委实害人不浅……咦!”最后一声惊叫,原来是他另有发现。
“咦!”另一人也讶然惊叫。
远处烟尘滚滚中,踉跄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满身灰土,一面走一面用手扶着脸。
“天老爷!居然还有活人,难以置信。”半百壮汉怪声怪气地叫道。
山崖左侧不远处,一株古木上坐着假书生白如霜,突见山崖崩塌,堵塞了洞口,只觉心往下沉,浑身发冷,尖叫一声,跌下古树向塌崖奔去。
人影疾闪,眼前出现了一个肮脏老花子,怪笑入耳,劈面拦住去路,怪叫道:“阎王注定三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在劫者难逃。哈哈!你难道也想找死!”
“别拦住我!”如霜尘叫,晃身夺路。
老花子闪在一旁,道:“好吧!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去瞧瞧也不是坏事,只是恐怕太晚了些。大概洞中埋葬了你的亲朋好友,所以你到此焦急。记住,如有困难,可再来找我,我也许可以帮助你这不贪心的壁上观客。”
如霜已不听他的噜嗦,疯狂地奔向山崖。
从烟尘滚滚中奔出的高大人影,正是葛春虹。他在千钧一发中离开了洞口,巨大的震撼力将他震得头晕目眩,本能地用尽全力向外冲。沙石挟狂风已到,将他震飞十丈外,跌倒在塌崖的外缘,随着沙石浮上向外流.他本能地全力向外狂冲,打在他身上的沙石沉重无比,但他似平已经麻木了,痛苦巳不能刺激他迟钝的神经,奇迹似的让他脱离了险境。
震撼停止了,令人呛得难受的烟尘弥漫在空间里。他大半截身子被埋在沙石下,开始感到浑身的肌肉似在被人撕剥,骨骼在分裂,疼痛无情地向他袭击,头晕目眩,似乎已不知置身何处。
危险过去了,他的神智也在逐渐清醒,强忍痛楚,抽出被掩埋了大半的身躯,踉跄向外走。
烟尘滚滚,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身侧有人急速地掠过,却无可分辨是谁,走出了烟尘,抬头四望。
远处浓烟直冲霄汉,爆裂声震耳,大火控制了荒山野岭,势已燎原不可收拾。由火场方向估量,他弄清了西归崖的正确方向,踉跄举步走去。
老花子目送如霜冲入烟尘,也目迎春虹从烟尘中走出,讨然自语道,“咦!这家伙没被关闭在洞内,怪事!”
几个不负心早一步离洞得免的四个人,瞥了春虹—眼,一个大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