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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一惊:“果然是受伤了?”心里却道既然不回宫,那就表示那丫头伤得不轻,这回皇后跟太子可果真是下了血本了。
元魍点头,再拜托胡安:“以前金蓝跟小全子多得公公照顾,这回可否麻烦公公把他二人奴籍去掉,他二人不回来了,那便只当他二人死了罢。”
胡安心说这四皇子明明可以骗自己,现在却把那二人未死的实情告诉他,单说这份信任,就不可多得。既然是无关紧要的去奴籍之事,那便应了他吧,还好卖这四皇子一个人情。况且,胡安自信看人很准,这位四皇子,绝对不会是水中之鱼。如果,他背后有太子那般雄厚的势力,这未来,谁主天下,还不一定呢。
于是,便道:“四皇子考虑得周全,老奴明儿个就去把他两个改成死名。”停了下,又补充一句,“若老奴还有地方能帮得上四皇子的,四皇子尽管开口就是。”说完,连胡安自己都吃惊不小,他不是主动会跟旁人攀关系的人,甚至对方还是这样一个处于下势的皇子。他想了想,最后归结于也许他相信金蓝丫头的眼光,于是自己也把一部分赌注押在了这少年皇四子身上了吧。
。
别了胡安,元魍来到德福宫。
德妃已经从前殿回来,在宫里头等着他了。
元魍朝德妃行了大礼。
德妃赶紧把他拉起来:“在母亲这里,我儿不必多礼。”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那里居然真的挤出几滴泪来,真真把个母子情深演绎得比珍珠还要真。
若不是元魍有自知之明,怕还真要被这演技愈发纯熟的女人感动。
既然她表演母慈,那么元魍就表演子孝。
拼演技,元魍从来都不会输。
扶着德妃坐下,把之前同长宁编好的说辞讲给她听。
德妃愤恨得咬牙切齿:“果然是皇后那个贱人!好好!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连家,我倒要看看没有我连家军力,她李氏还能不能这么安宁?!”
元魍劝道:“母妃别急。这事情,也急不来。况且,连将军,也就是舅舅怕也不同意与太子对着干。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德妃也不过发发狠话,顺便试探下元魍,其中厉害关系,她当然晓得。
此时听元魍这般懂分寸,她心里很是欣慰,语音一转:“我儿回来就好。母妃老了,实在是再也受不得这等刺激了。万一你也跟我那苦命的璧儿一样,被贱人皇后害死,那叫母妃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魍儿当早些成亲,给母妃生个胖皇孙,那往后,不管怎样,母妃也有个念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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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205 蓄势篇(V56)
204亭中对饮
元魍低头想了会儿,勾唇涩然一笑:“母妃说得有理。。这事情,但凭母妃做主。”
德妃顿时喜上眉梢。元魍到底不是她亲生儿子,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用元魍这颗棋子。说她不疑心元魍的用心,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时常想要派了自己的心腹丫头过去安插在元魍身边。
她原本就想好了的,不管元魍到底打的什么心思,他既然称她一声母妃,那么有些事,她还是能作得了主的。譬如,元魍身边妃妾事宜。
其实,她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是元魍答不答应都不妨事。他顺从,自然好;他不顺从,也不得不听她的安排。
何况,德妃确信,元魍这个没依没靠的,现在就指着她呢,关于此事,他也不敢不从。
结果,果然如此。
现下,只要从他们连家女儿里找一个聪明可靠的,嫁给元魍,作为正妃。不管元魍存心如何,那么生下来的孩子,还是他们连家的骨血。
以后元魍若不可用,便可直接弃了,她还有皇孙这个希望。
当下,这双“母子”各怀心思,面上却是更加亲近几分,又畅叙了番思念之情,元魍这才从德福宫出来。
明亮的五彩琉璃宫灯光芒映照到这位脸上,他温笑不变:要他娶,那他便娶,他要的,只是那个女人背后的势力。但是那个女人能否活到洞房夜,那他就不能保证了。
。
走至后花园,忽见一颀长身量的男子在亭子里独饮。
月色清华下,仿若谪仙。
此时这宫中,能有这等气质韵味的男子,除却一人,元魍不作他猜。
元魍想起长宁的话,于是走上前去,揖身拜礼:“太傅安好。”那人,正是文思衍。
文思衍赶紧起身还礼:“四殿下客气了,应该微臣给四殿下行礼。”
元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何况太傅是我的启蒙老师,我能有今日,实在是该好好谢谢太傅的。”
文思衍摆手道:“那是四殿下从小聪颖,微臣不敢居功。”
元魍看了看石桌:“太傅在这儿一个人喝闷酒,是有心思?”
文思衍笑道:“四殿下多虑了。不过就是前殿太喧闹,倒不如在这儿对月自酌,更有意思。”
元魍也笑:“不知我可有幸与太傅共饮几杯?”
文思衍忙请人入座:“四殿下赏脸,是微臣的荣幸。”
两人对面坐下。
文思衍给元魍倒酒。
两人对酌一杯。
文思衍定定看了元魍一会儿,才道:“殿下这次回来,总感觉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元魍问:“哦?这话怎么说?”
文思衍道:“就是给人的感觉。譬如,殿下以前一定不会找微臣喝酒。”
元魍没有说话。
文思衍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又问:“其实,在前殿的时候,微臣便想问殿下了。只是不方便。蓝……金蓝她可是在将军府里?”
元魍抬头看他,不答反问:“太傅觉得我们这一年多在外,会过得如何?”
文思衍心里也有几分晓得太子的行动,于是不动声色道:“听四殿下在前殿的描述,此一路上,必定是凶险万分。”
元魍接着问:“那么太傅认为,我还会把金蓝带回到京都这凶恶起源的地方,让她担惊受怕吗?”
这回换文思衍不语。
元魍说得隐晦,但是他心里清清楚楚。
是啊,金蓝跟着回来,也只会让太子杀得更痛快而已。
半晌,他才抬头,目光透过元魍的身子,仿佛看到虚空:“当年,就是在这里,金蓝便是坐在你那个位置,拒绝跟我出宫的。”
元魍想了下,原来是十一年年初的事。也就是那一天,自己被皇后和德妃诬陷跟明月有染,最后结果是刘全被打,金蓝被关。
原来那一天,文思衍就来拐他的金蓝了。
他叹口气,道:“我替金蓝谢谢太傅关心。虽然,其间艰辛,但是金蓝现在也算安全。太傅不必再担心了。”
文思衍低头瞧着杯子里的点点星光,轻喃:“安全就好……安全就好……”当年与金蓝错过,是造化,也是遗憾。现在,只盼她觅得良人、一生安好。
元魍自己倒杯酒,再喝掉:“太傅说我变了许多,其实很好理解。太傅也说我这一路凶险,这一年多不寻常的经历,任谁都得脱胎换骨。而且,现在金蓝不在我身边。我找太傅喝酒,也不过是想找一个人跟我共同想念金蓝。”
文思衍问:“当年殿下说的定下金蓝,不是儿时戏语?”
元魍再灌一杯酒:“我从来不讲戏语。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金蓝一个人。因我现在护不了她,所以我不敢让她冒险。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去接她的。到时候……”
元魍没有接着讲下去,但是心思细如尘若文思衍,怎不知这弦外之音。
到时候怎么样呢?
因为敌人众多,四皇子不敢带她回来;等到他主天下的时候,就会把金蓝接回来;到时候,就没人敢伤了金蓝,到时候,他就能护她周全了。
文思衍眸子慢慢瞪大,他惊讶的是元魍对金蓝的用情之深居然在他想象之外,他更惊讶的是元魍竟然敢当着他这个太子谋臣的面这般毫无顾忌得表达出了自己的雄心,或者说是野心。
却听元魍又道:“不说我跟金蓝了。这些日子,太傅过得可好?”
文思衍低眉,抿口杯中烈酒:“太子太傅,朝中一品,微臣这等年纪,就已官至此衔,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元魍轻笑一声:“若太傅看重的是官位,当年前周时,太傅就可入朝为官了。我想,以太傅的才学,做个前周一品大员,也不是问题。只可叹那朝廷**,太傅不愿同流合污罢了。”
文思衍手中酒盏微微一顿。
只听元魍接着道:“太傅背负着背弃祖宗的罪名,入新朝,辅新主,不就是为了这天下百姓不再活在腐政之下么?可是在我看来,太傅这个心愿不能达成,只会白白得尽天下骂名。”
文思衍脸色一僵,强自嘴硬:“四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微臣亡国贱俘,鄙陋之身,幸得今上陛下青眼相加,过蒙拔擢,宠命优渥。如此信赖,微臣怎敢犹豫不决而另有其他非分之想?微臣只求为今上、为天下死而后已。”
元魍软下语气,道:“太傅别误会。父皇建朝立业,宽容百姓,自然是真英雄、好皇帝。我同太傅一样,愿为父皇、为天下粉身碎骨。只是太傅认为,这太子也能同父皇一般,待百姓如己出吗?”
文思衍没话说。他虽然之前回得慷慨激昂,但是他看着太子长大,对于太子性情,他心里明白得很。那位继承北厥人的通病,从小就好勇斗狠、骄奢浮躁、且刚愎自负。虽然跟他习了多年中原文化,依旧改不了他身上的戾气。
日后那位若做了皇帝,恐怕天下黎民生活得就会跟当年前周统治下,别无二样了。
文思衍也知道,今上把自己放在太子身边,就是为了太子日后登基作下铺垫,让他辅助太子。
可是,那太子年纪越长,越是与自己的理念,分歧渐大。那位不是没有智慧,可文思衍总觉得他没有大气的胸怀,即使不会坏了这大舆的天下,也成不了文思衍心目中的明君。
更何况,其实在自己多番反对太子以及他手底下官员的各种恶劣行径后,太子元瑾早就对他没了多少信任,甚至开始抵触。现在大约是看在今上的面子上,并未对他怎么样。
只怕元瑾上台,第一个要扳倒的人,就是他文思衍了吧。
其实四皇子元魍说得对,他终是不能一偿所愿,无明君可辅,百年后,在历史上也只得白负骂名。
元魍打量着文思衍的神色,又叹道:“去年的时候,我跟金蓝到过瀛洲。那里百姓当真过得惨烈,蝗灾当道,灾银却迟迟不到。官府趁机大发横财,十两银子才给一斗米。那里的人一月吃不到一口粮,刚出生的婴儿只能以草汁维生,遑论大人。为了生存,他们吃土、啃树皮,或许饿得再凶一点,可能就要发生人吃人的惨剧。
我当时就在想,父皇主了中原,百姓日子却更不如从前,那么这个朝廷还能维持多久?以前,太傅也教过我们,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朝廷的根本,朝廷却保证不了它的子民生命安全,那么要这个朝廷何用?
现下只出现一个瀛洲,但是若是任由这群官员胡作非为,以后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瀛洲?”
文思衍默默无语,只顾着一杯接着一杯,自己灌酒。
少年成名,无为到青年,以为终遇明主,可以大展拳脚,却发现,尽头依旧是黑暗一片,这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谁能理解?
元魍夺过酒壶,仰头,烈酒浇得自己一头一脸:“太傅不用多心。我只是思念金蓝,于是想起当日与金蓝所见所闻。这京中旁人,比不得太傅跟金蓝的交情,我也不好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