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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到黄泉,独留六皇子一个人,他该怎么办?作为母亲,我有时也在想,要不,等我走的时候,把他一块儿带走算了。但……我实在是舍不得啊……他还这么年幼……”
也许一开始明月只是存了做戏的心思,但说到后来,却是真情实感流露,倒真有几分哽咽。
金蓝看着她,似乎穿透过了时光,又见到了当年自个儿刚到这个世界时,在浣衣局遇到的那个即使落魄依旧倔强到极点的姑娘,初见、相识、感动、背叛,一幕幕,如流光般在眼前浮现。
虽然金蓝劝元魍对这些人网开一面,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冷心冷肺得想:这个到最后还在利用我心软算计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帮她呢?
正想得入神,就听得清清亮亮的少年声音在耳旁响起:“娘!”
金蓝吓了一跳,一抬头,就见元昼不知什么时候跳下了椅子,走到自己跟前了,双目殷切而又急盼得望着自己——那明亮的眸子里不掺杂一丝阴霾,纯净得仿佛六月里最明媚的天空,惹得金蓝心脏不禁轻轻一颤。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遇到的人从来都是精绝至顶的,什么时候见过这般纯净得找不到一丝污点的人儿?
此子虽傻,其心却堪比赤子透亮得紧,让金蓝那冷彻的心肝肺也不由得被捂得暖和起来了。
这一声儿,也让正伤感着的明月顿时尴尬了:这孩子,怎么随便管人叫娘呢?元昼虽然痴傻,但也不会乱认人啊?以前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等事呢,今天这孩子真是奇怪了。
她赶忙喝道:“昼儿,回来。不得对皇贵妃娘娘无礼!”
元昼扭头疑惑得看向明月:“皇贵妃娘娘和母妃一样对昼儿笑得好看,她难道不是昼儿的娘么?”说着,还兀自将自己的大脑袋塞进了金蓝的怀里。
金蓝随手轻抚了上去。
元昼立刻高兴了,向他亲娘证明道:“母妃,你看,皇贵妃娘娘果然是我娘。”
明月一副欲哭无泪的大便脸
元魍一整张面瘫脸都在抽,他确信要不是金蓝死命摁住他的手,抽出去的就会是他的掌心:抽死这个随便认娘的臭小子!抽死这个霸占了他媳妇儿怀抱的臭小子!
崇武帝心里飘过一行大大的红字:
抽!死!他!丫!的!
明月大约是感受到了帝王身上传来的黑暗气息,再也顾不得什么风韵气质,只怕帝王一个顺手,直接把自家小儿拍死,顿时一个饿虎扑食朝金蓝扑了过来,夺过元昼后,再以野狼护崽之势将元昼紧紧藏在自己身后,颤声道:“六皇子痴傻成性,冒犯娘娘,还望陛下恕罪。”
这一连串动作,其速之快,其势之猛,倒是让金蓝愣了好一会儿。
元昼被他亲娘猛得拽了回来,本不高兴得要闹脾气,但刹那间感觉到明月身上那无声的颤抖与周遭莫名的低气压,小孩儿立刻就捏紧了明月的衣角,不敢吭声了。
一时间,气氛诡异异常。
金蓝看看这个,看看哪个,半晌才找到话头:“六皇子天真无邪,我倒是欢喜得紧。”顿了顿,才下定决心道,“太妃娘娘放下心吧。不说太妃你只比本宫大三岁,这往后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就算太妃你有个什么万一,这世上还有陛下呢。陛下是六皇子的亲哥哥,怎么会不管他呢?再退一万步讲,六皇子还会有六皇妃,到时候还会有小世子。六皇子那么好,总会有人像太妃一样,对六皇子倾心以待的。”
明月眼前一亮,抓住话中重点:“小世子?娘娘的意思是?”
金蓝微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太妃还想留六皇子在身边一辈子么?等过几年六皇子到了年岁,自然要依照祖制出宫建府成家立业的。到时候陛下再封他个闲散王爷,照样逍遥一辈子。”
明月抑制住心内的欣喜,怯怯得看一眼元魍。
金蓝自然知晓她的心思:只有她承诺,没有元魍点头,怕明月还是于心不安吧。
好人做到底,于是金蓝转头问元魍:“陛下,臣妾刚刚说的,您可同意?”
元魍将目光从元昼身上收回来,看看金蓝,半天才不高兴得“嗯”了一声。
只听金蓝又道:“若太妃不放心,到六皇子出宫的时候,太妃便跟着一起去吧。总归是母子连心,住在六皇子府上也好帮衬着些六皇子。至于王妃人选,太妃也可先斟酌着,心中若有欢喜的人儿,只管与陛下或者找我说了便是。到底是兄弟,陛下与我会尽力帮六皇子讨得房称心如意的媳妇儿,不会让六皇子受委屈的。”
明月瞪大了眼睛,欣喜若狂,实在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求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并且比自己来之前所预想到的结果更好,一时间当真难以相信,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元魍终于腻烦了眼前的母子,当真是吃定了金蓝会为他们说话么?既然如此,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保证,还不走开,还立在这里碍他的眼做什么?
于是,声音更加冷了:“没事儿了么?朕该去批奏折了。”
先不管这位为什么嘴里说要去工作偏偏屁股底下一点儿都不挪位置,但这话里的赶人意味却是显而易见的。
明月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主,既然今日来此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是赶紧离开,万一待的时间长了,又惹这位陛下生气,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于是,明月携着元昼谢了恩,忙不迭得就退了出去。
元魍沉沉看着门口,不说话。
金蓝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即使如此,他也不是在生她的气,她的小四,是在为她被人利用,不值呢。
不知是不是炭火烤得,金蓝只觉浑身暖洋洋的,从内而外得,舒服得紧。
如果说元昼因性痴而心思纯净堪比赤子,那么元魍对她的心,又何尝不是另一个赤子?
金蓝伸手抱住元魍的脖子,任自己挂在他身上,轻身呢喃:“小四,我们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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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生个孩子
四周是元魍为金蓝精心挑选的蓝色纱帘,顶上挂着的是由水晶打磨成的水滴状珠串子,连成一片。偶有丝丝穿堂风透过窗隙吹过,珠子就“丁零当啷”响得清脆悦耳,和着炭火烧着的“噼里啪啦”声,透着另一番人间交响曲的味道。
元魍浑身顿时僵硬了起来:“怎么突然说这个?”
虽然他们也算成婚了几个月——即使金蓝不是皇后的名头,但当时元魍也是以皇后之礼将金蓝从初华殿迎过来的——但是元魍始终对金蓝健康状况心有余悸,一直给金蓝调理着身子,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因此二人虽夜夜同床共枕,却至此仍未圆房。
金蓝蹭着元魍的颈子,道:“也不算突然,我们都成婚了很久了。其实这事早就该做了,只是你一直早出晚归的,一连多少天都见不着你的面。若不是我今天去了太平宫,怕还是见不到你呢。”
元魍突然心里很是内疚:“对不起。过些日子就能好起来。等这些事情都上了轨道,我就能天天陪着你了。”
金蓝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在忙。但就算是铁人,你这样也是撑不住的。时间是有限的,事情却是做不完的。何苦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其他事情上,却减了我们见面的时间?你现在是帝王,就是管理者,你要学着放权,很多事情,都可以让你手下那些人代劳。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现在不为你分忧,还养着他们做什么呢?”
元魍还是有些担忧:“人手实在不够。周辰几个刚刚回朝,连朝里的人物都没记全,更别说处理这些事情了。从宁坤那里带来的人,机敏虽够,但是忠诚还是需要检验。只一个文思衍,尚可帮忙。”
金蓝随口道:“哎,难道真要等我不在了你才后悔没跟我多待那么一阵子?”
元魍脸色顿变:“又胡说八道了!”
金蓝这才发觉失言,掩口道:“哎哟,我这不是发表一下闺怨感想么?”顿了顿,才又道,“说真的,我们确实该生个孩子了。再不生,我就老拉。刚刚元昼喊我娘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我跟你的孩子,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一定会比元昼更可爱。”
元魍不屑得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什么。
金蓝眨眨眼:“你说什么?”
元魍看着她,道:“会比我可爱么?”
金蓝沉默扭头:“小四……你又说冷笑话了……”
金娘娘心里此刻正在群魔乱舞:哎呦喂,你这是在跟你未出世的孩纸吃醋么?还有,你这样一张脸说孔武还差不多,跟“可爱”二字实在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元魍畅想未来,自言自语:“一定不会比我可爱!”
金蓝为他强大的自信折服了,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再扑上去,一口咬住元魍的耳垂:“亲爱的,你这比较的前提应该是先把孩子生出来啊。”说话的同时伸出舌头舔了舔口中的厚耳肉。
即使金蓝没有真枪实弹得跟男人做过,但是就算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不是?这种级别的挑逗,金蓝做起来还是信手拈来的。
元魍明显浑身颤了一下,声音带上几分忍耐,道:“等太医来复查过了再说……”
金蓝再在元魍脖子里轻轻吹上一口气,轻声道:“没关系的,我身子还没脆弱到连这种运动都做不得。我想要你,我想要个我们俩的孩子,你不想要么?”
说着,手上也开始了进攻——悄悄穿过男人的衣摆,钻进了他的底裤里。
元魍只觉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凉意沁入脾肺。
顿时,天雷勾动地火。
自制力再强的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如此赤裸裸的挑逗,再没反应,那就只可能是某个隐秘的方面“不行”了。更何况元魍还是个年轻气盛的青年帝王,多年禁欲生活一旦被人挑破个出口,那就当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金蓝经历了好几个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跟某人在雕花玉床上“坦诚相见”了。
低头看看在自己胸前埋头苦干的某人,金蓝突然想起一个严重问题:“小四……你以前做过吗?”
元魍“认真工作”之余不忘表达自己清白:“从来没有。这是第一次。”
金蓝有点忧郁:“……那看过吗?学过吗?研究过吗?”
元魍更加信誓旦旦:“从!来!没!有!过!”
金蓝不忧郁了,她开始忧桑得捶床了:“停!停下来!我突然想起来,昨日我夜观天象,测得今日实在是个万事不宜的日子。咱们要不再等等,找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日子,再动土开工造小人不迟?”
元魍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她:这箭都在弦上了,你才说不行,早干嘛去了?
虽然动作没停,元魍还是很温柔得安慰道:“昨儿夜里一颗星星都没有,你从哪里观的天象?”
金蓝深沉道:“其实,我来月水了。”
元魍俯下头去,轻轻柔柔得亲了一口,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你记错了,没有来。”
金蓝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战栗了起来。
事已行至此步,她也准备认命了。
罗幕珠帘后,锦屏纱帐内,一叠人影很是不规律得起伏着,伴随着男子的低吼与女子的轻吟。
偶尔,还能听到那女子如同祥林嫂般忏悔一样的低喃:“我错了,真的错了,应该让他先看图自学会了再来实践的……果然,在青少年教育课程中加上性教育一课是必需的啊……”
278…280 还朝篇(V102)
278生死弥留
红绡锦被,抵死缠绵,年轻的帝王食髓知味,精力无穷无尽,一次又一次,直到大汗淋漓,湿了床,两具身体仿佛要融合为一体不分彼